《上流社会》219|壳卷【吵架了吵架了】【HCY水仙文】
*本文小打小闹，小情小爱。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三观不正，请谨慎看待。
卷很后悔自己在车上说的那些话，因为他说完之后两人之间沉寂了很久，只剩车一直向前，驶过了两个路口的红绿灯。
“小时候觉得鸡蛋特别腥，但是我爸妈会强迫我吃，以至于有段时间闻到鸡蛋就想吐，不管是白水煮的，还是上千一份的蒸蛋配鱼子酱，都很难吃。”
捱过了一段难熬的沉默后，话题竟然奇迹般地接上了。壳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在国外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吃饭，突然发现鸡蛋也没有那么难吃，当时究竟是真的讨厌鸡蛋的味道，还是讨厌我爸妈，我也不确定。”
壳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卷以为他只是在讲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他们到现在只记得我不爱吃鸡蛋，却不知道我花了多久重新接受吃鸡蛋这件事。你做的蛋炒饭很好吃，如果我一直讨厌鸡蛋，可能我会错过你做的蛋炒饭。”
气氛不佳，卷也沉默了，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似乎只提到鸡蛋，没有提到壳的父母。
所以壳是自己猜到的，好敏锐的洞察力，总裁的位置活该他坐。
对比之下，他只有这种气氛紧张但思路乱飞的能力。
“其实我蛋炒饭做的一般。”
卷回答道，随后他发现自己不止有思路乱飞的能力，还有装傻充愣的能力。
答非所问，壳果然没接话。
这样计算，他的糊弄功夫也不止一次发挥了，壳试探过多次他的心意，无论直接的还是隐晦的，都能糊弄过去。
卷突然特别理解壳的生气，可他没法在此刻表现得善体人意。
明明他心里也不好受。
飒的确离开了，淡出了他们全部的圈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可又好像没离开，频繁地出现在他们的手机上，消息栏“华立风”三个字就能吸引他未婚夫的全部目光。
那为什么还要和他结婚。
他想不明白啊。
无法化解的沉默像坚硬的磐石隔在两人之间，卷忘记了问壳要不要洗澡，壳忘记打开空调，两人只好若无其事，又强忍着这种安静的不适。
卷佯装在衣柜前挑选壳明天会穿的西装，其实他相中了一件，但不想回头，他暂时还没准备好应对肯定会发生的眼神交流。
明天降温，这件外套会不会过于单薄呢。
大脑用这些习以为常的思考麻痹下一步的动作，身体却后知后觉陷入温暖的怀抱里，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卷站着没动，任由壳搂抱着他，头靠在肩上，就连缓慢的鼻息都有规律地扑在他脖颈。
习惯这件事很神奇，是不是？卷没来由地想起第一次卖身，他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就连那盒一咬牙一跺脚买的安全套都被壳精准地扔进了垃圾箱，可现在他却非常熟悉这些亲密的举止，从拥抱到亲吻，再到被他分开双腿的动作，全然没有意外与紧张。
壳就这样抱着很久，卷头一次觉得自己也是有些敏锐的洞察力的，至少他感受到了壳低落的心情。
“为什么不想结婚？”
接下来抛出的话令卷浑身僵硬，“我哪里做的不对？我可以改。”
壳的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可怜，卷既想哄他，又觉得自己也很可怜。
他要怎么回答？说他介意得要命，介意壳心里有飒飒胜过他？他总不至于把两人搬出来比较，去争谁比谁多一点的喜欢，这样不仅贬低了飒飒，也贬低了自己。
可事实要他怎么辩解呢，如果飒飒没有离开，他现在又会在哪里。
总之不会在这儿。
“我……”
卷张开嘴，忽然发觉他心底始终是不愿承认这些事实的，以至于壳这样问了，他都不知道怎么答，“介意”两字都到了嘴边，却又被胸口的沉闷拉下来，坠着说不出口。
他心里好似吊着般吐了口气，语气很无能为力：“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可以吗。”
说完，卷只好再一次在心里谴责自己的自私，特别是听到壳几乎接近愣住的声音。他不由得想起最初他无法面对飒飒的时候，也是壳给他找好了台阶，让他体面地下来。这么多年，壳或许对他说过重话，却从未逼迫过他。
壳果然松开手，带着难以置信的语调反问：“我逼你？”
卷陷入沉默，他不敢回头，时间仿佛又回到对话以前，他害怕两人的对视，此刻依旧难以承受。
身上的余温快速冷却，卷实在无法确定那是幻觉还是神经高度敏感了，他好像听见壳沉重的呼吸声。
“我没有逼迫过你，因为我也不喜欢被人逼迫。”
壳的声音很低，语速又慢，听起来就是风雨欲来的感觉。至于理由，壳没有解释，他总不会把小时候的事情全讲一遍，让卷知道这世上不止他一个人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每个人都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刻。
即便如此，也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真正想要的，不是吗？
壳当然知道两人家境悬殊，他的小狐狸在读书的时候并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碰到怎样的人，但依旧在十八岁的高考里交出一份卓越的答卷。如果不是这所大学，他可能不会在商演的后台见到小狐狸。
可是，小狐狸第一次见到的他，也同样是努力了很多年才成为的他——能够自己选择结婚对象，而不是拥有看似自由的人生，等到真正想要的都发生了，才深刻发觉自己“没准备好”。
因此，无论是出于维持哪一段关系的目的，壳都认为他多付出一点、多给予一点没什么不好，此刻他却真的萌生出一种颓然的、想要放弃的无力感。
或许小狐狸真的没有那么喜欢他，只是习惯了依赖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壳分明想上前，结果是后退。
他转身下楼，卷很快听到了大门关闭的声音。
壳出去了。
自责和失落同时在心里发酵，他甚至希望壳对他大吼也好，至少不要失望。
他想到这里，又自嘲地笑出来，缓慢地移到床边再重重地倒下。
一直让壳失望的人是他，他却希望壳不要对他失望。
他好奇怪。
壳把车开得飞快，一路开到公司楼下。
真是太可笑了，他留着自己的房子不住，大半夜的跑出来，别人婚后家庭有矛盾才睡公司，他婚前就睡公司。
壳一摸兜，发现自己没带工卡，更离谱的是，他连手机都没带。
嗯，他公司大门质量不错，不刷卡是死活推不开。
抬头看着“夜间出入请联系xxx-xxxxxxxx”，壳开始思索今晚还有哪儿能睡。
他记得，十辰于好多年前自己出来创业攒经验，拿了家里一笔钱搞酒店生意，做的还风生水起，目标群体就是那些有点闲钱的年轻人。他们既对格调有追求，又不偏好传统五星级酒店套房风格，因此很受这类群体欢迎，很快就开了第二家连锁。
后来十辰于回去继承家业，这个项目就被国内酒店管理集团收购了，十氏集团也参与控股，不知道明里暗里掺和了多少娱乐圈的潜规则。
十辰于玩得开，壳是知道的，此刻却罕见地感谢他这玩得开的兄弟。
“身份证没带，手机也没带，叫你们酒店经理来，给十辰于打电话。”
壳淡定自若的语气让酒店经理不敢随意将人赶出去，事实上壳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原则，心想今晚还能烂到哪里去？没脸就没脸吧。
酒店经理把人请进自己的办公室，倒上热水款待，一边犹豫要不要给十总打电话。
万一这是个骗子，大半夜叨扰十总，他的工作还要不要？
但，哪有这么气度不凡的骗子。
难道是十总的情债？这也不像啊。
酒店经理一生察言观色的大脑在此刻飞速运转，也没思考出来个所以然来。
壳当然知道他会被当成骗子，也当然预料到了十辰于接电话语气不会太好，但没想到十辰于目前就在这家酒店，顶层927房。
啧儿，私生活混乱就是私生活混乱，比不了比不了。
“我没有这种大半夜在外面游荡的朋友，让他滚。”
壳拿过电话，“十辰于，有话好好说。”
对面明显也CPU烧了，“……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干嘛呢，你有事儿微信说不行？”
酒店经理接过手机，十辰于在对面极不耐烦地下指令，“查一查九楼还有没有空房间，你们先把人送到927，想吃什么喝什么让他自己拿。”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壳还听到了十辰于骂了句“他妈的”，结合此情此景，壳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坏了十辰于的好事。
等真的敲了门，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孩儿来开门，向他问好后就摇摇晃晃地拐出去了。壳预感有些不妙，穿过玄关就看到十辰于只穿了一条裤子坐在沙发上，一脸杀气地盯着他。
“你他妈大半夜发癫是吧。”
“……要不你叫他回来吧。”
好吧，他果然坏了十辰于的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