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温柔的歌(上)
“所以说,马克,昂,先生,这是您的交接仪式,希望给您的下一任的指挥官交接权限,我们将会在后台交移关于加斯科涅的指挥权。并且在这个时候,加斯科涅小姐也会选择进行新一轮的改造。”
在白鹰的规定下,每一任指挥官都将要吧自己的权利交接给下一位,然后和他们进行并肩作战过的最高方案战舰都会进行适应未来战争的改造,这本应当是一件相当顺利的事情,只需要指挥官和这位舰娘点头,走下一个过程而已。
“我这边,可以选择另一个方案吗?”
这个不和谐的,带着些许犹豫地提出来。
“根据梅的建议,而给出的,最为合适的一个条件,而且这种方案已经有一个先例,甚至比起原舰船,有着更加良好的稳定性和功能性。”
加斯科涅拿出一份小小的材料包,提交给面前的这两个人。

故事的开场,似乎还要从某个小孩子说起,以及他的老爸。
“老东西,你的儿子又欠了一笔债!现在他醉倒在赌场里面,再不来人赎金的话,那么赌场那边——”
这是马克,不知道多少次干着这样的事情,虽然说,二战结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各个阵营中的经济开始逐渐恢复,但是,这种地下赌场,开始有着相当大的规模,而且正规,有着巨大的产业链供应。
纸醉金迷的生活,一朝一夕间,这种来自数字上的刺激与赌博,开始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的骨髓,将它们吸食干净,成为一幅一碰就碎的空骨。
“我不想走!你们都出老千!都出老千!老千!”
一位男子披头散发,摊醉在地面上,浑身撒发着浓郁的酒气,满地,都是狼藉的一片,血渍,倒下的骰子,四处的呕吐之物,倾洒在地面上。
“请叫马克上尉来取他的儿子,不然,他的儿子今天,就被丢到猪圈中,被牲畜吃得七零八落!”
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把手中的瓶子摔在躺在地上的男子,一声清脆的响声,酒水混杂着血水流淌了一地,伴随着细小的碎片,划破男子的侧脸。
“凡贝尔,昂!像是一只落难的流浪狗!躺在这里!”
不知道什么东西,往着他的脸上丢着手中的东西,将眼前这位体面的人,彻底地埋入了污垢之中,看不清楚曾经男子的样子。
又是那副熟悉的狼狈模样,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要是听到那串熟悉的脚步声,躺在地上的凡贝尔,都似乎有了一种别样的底气。
被酒精麻痹痛觉的他翩翩倒倒地站起来,然后微微吐着气,朝着他们指过去,哈哈大笑。
“额,作弊,额,作弊,哈哈哈哈,一群肮脏的可怜虫罢了。”
男子笑了笑,然后仰着头,掀翻了一个棋牌桌,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一地,然后晃晃悠悠地爬起来。
“不过都是——”
“凡贝尔!你给我闭嘴!”一声巨大的吼声,响起。随后,沉重的箱子重重地拍在地上。
“这是这一次的‘赎金’,另外剩下的多余部分,就权当是给各位的设施场地的赔偿费用。”
又是不知道如何何等庞大数量的赎金,都似乎让病床上这个男人难以回头。
“马克阁下,加斯科涅找您。”
在病房外,马克上尉微微地叹了叹气,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然后转身离开了这座病房。
“凡贝尔阁下?这种情况已经都——”
加斯科涅稍稍地叹了叹气,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花白的男人,并肩作战多时,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年老的将军,丰富的经验,在白鹰的军队中有着极高的地位,甚至对于这一家人来说,有着极好的军队阅历。
这位凡贝尔也曾经是一位相当优秀的海军军官,也有着相当不错的地位,虽然不及在前线的马克阁下,但是也是相当优秀的人才。
更是有着幸福的家庭,甚至还有一个孩子,虽然稍稍孤僻了些,但是他的成绩相当优秀。
可惜,他似乎沾染上了赌瘾。
在他的妻子因为意外身亡之后,似乎是这个家伙把自己关在地下室中,似乎再喝了几天的酒之后,还和自己的父亲吵上了一架,随后就是相当剧烈的物品摔碎声。只剩下,在楼上抱着门框,瑟瑟发抖地少年。
即使后来,将地下室隔音,不想吓到那个本就有些内心自闭的孩子,但是,那天晚上,成了那个孩子永恒的梦魇。
至此,那个孩子的眼中,只有无尽叹息的祖父,和已经不再风光和伟岸的父亲,没有温柔的母亲。
只剩下,满屋子的碎片和酒气。
在那个瑟瑟发抖的眼神中,加斯科涅也只能够叹息,因为她也只是一个外人而已,即使是在战场前立下赫赫战功的她们,也没法去挽回这个样子的男人。
因为她可没有把握像隔壁重樱的那位欧根亲王那个样子,有足够的时间去抚平一个男人的伤痛 。
她是量产舰,她有着自己选择的权利,至少在这个方面来说,但是她自己,是主力的科研舰。
流水的量产型舰娘,铁打的指挥官,打铁的科研舰。
大概是这个样子的调侃吧,突然她倒是羡慕一位同为科研的同僚,最后选择了和自己那位“壮烈牺牲”的指挥官一起走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似乎也是一件相当美好的事情吧。
“哎,现在他这个样子,需要静养好几天。这一段时间——确实没有多少时间能够陪陪那个孩子了。”
马克微微地摇了摇头,很不想要在自己这位已经开始堕落的儿子身上说着什么,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上的伤疤,那是一道刀痕。
“斯威夫特.昂,那个孩子是吧。”加斯科涅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想起第一次作为秘书舰陪着马克指挥官一起回到这里的时候,那个有些怕生的孩子,总是喜欢躲在房间里面,不想见人。
此时已经是二战结束,虽然说暂时稳定着短暂的和平,但是现在出现了很多通过交易心智魔方的“黑手”,找不到人,也找不到组织规模,他们像是躲在阴影中的老鼠,抓不到,但是一口下去,都是带着致命病毒的唾液。
所以一般这个时候,秘书舰都会选择在自家指挥官身边,而且要每日向着上头发送着她们的日常行程和数据,当然了,由于白鹰中的“规则性”正义,这个时候秘书舰是有着和自家指挥官有一段美好的时光,当然了个人隐私,不可侵犯。
“所以说,要我帮您带孩子吗?”加斯科涅有些调侃地笑了笑,马克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然后摇了摇头。
“这太乱来了,我辛苦点,随时来回往跑,也总比——”
“而且什么?——”加斯科涅微微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
“您还有什么疑虑吗?这本来就是属于我们之间的一点点小小的时光,虽然说和您不是那种暧昧的关系,不过在您的指导下,至少我比起最初图纸上给的人设,要多了太多的‘人性’,那么,在交接之前,让我体会一下‘任性’的感觉,当成一个代理的‘母亲’怎么样?”
加斯科涅的脑海中似乎又想起来一位同僚的身影,她总是带着那几分慈祥的笑容,遇到自己的指挥官,都是孩子孩子的叫着,似乎也比起同为铁血科研舰的“病娇”来说,这种称谓和的关系,确实是一种奇妙的事情。
“啊,这样,似乎是有些——?”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位“加斯科涅”,似乎和那位本来图纸上刻画的那个偏向“机器人美少女”的形象相差太远了。
假如加斯科涅也有量产型的话,似乎她也是一个异类。不过,自己也是个异类啊。是吧。
马克微微地吹了吹自己的胡子,然后微微地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推开了拿道熟悉的门,加斯科涅捂着自己的鼻子,那是带着浓郁酒气的小别墅。
虽然酒气有些重,但是相当干净,似乎有人打理一番,刻意地把这里的东西好好地收拾了一番。
推开门,似乎能够看到有些稚嫩的身影从房间传来,随后,就是窸窸窣窣地打包垃圾的声音。
“唔,”少女微微地凑过去,看到那个有些熟悉的小背影,靠着门框上,等着那个正在打包垃圾的孩子完成手中的事。
少年似乎有些沉默,一言不发,注意力相当集中,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在他的背后站了很久。
知道少年转身,看到一个靓丽的淡蓝色头发的少女,似乎像是受到了惊吓了一般。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做到了地面上,似乎有些害怕。
“我叫加斯科涅,也是你祖父派来照顾你的‘女仆’哦。”
加斯科涅微微地笑了笑,蹲了下来,向着眼前这个少年微微地伸出手。
“我们见过面的,记得我吗?”
“你是——爷爷的人?”
少年有些语无伦次,看着眼前这位稍稍有点熟悉的少女,在自己的印象中,似乎确实是有这么一位模样相似的大姐姐。
那个时候,马克才上任不久,接手的这个大姐姐,刚刚出炉的她,似乎更像是一个机器人,不像是一个人,她现在似乎,更像是一个“人”了。
“我知道,当时是有点像是机器人美少女人设啦。”加斯科涅反倒是笑了笑 ,“当然了,也是因为马克阁下,我的性格似乎改观了很多呢。”
“所以说,不必那么拘束啦,就当我是你的‘女仆姐姐’啦。”
一时间,加斯科涅似乎懂得了贝法的小乐趣,那属于女仆长的乐趣和风格。
“加斯科涅小姐,您这个样子,让我感觉您更像是喜欢捉弄人的贝法小姐呢。”少年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微微地笑了笑。
“那,加斯科涅小姐,我,我,斯威夫特,昂很高兴见到你,以后都要麻烦你了。”
少年握住了少女的手,温润的触感,流淌进少年的心间,从此,一种奇怪的纽带,现在才开始形成起来。
不能够说是一见钟情,也不能够说是一见如故,也不是缺少母爱的孩子一下子获得了关爱,就拉住这个唯一能够关心她的人。
似乎,更像是交了一个能够倾诉的朋友?还是说,真的有了一个知心的人。
少年不知道,少女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