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双洁/HE/ABO】穗玉钩31【帝湛VS后羡/满庭芳,骨生香,欲难填,美人榻,君不朝

31
春至苔为叶,冬来雪作花。
护着皇后轿辇,从养心殿回到翊坤宫。
一路上, 冷菁都存了纳闷。
殿下总将半个拳头撑着耳后,仿佛不适,又像…遮掩。
及到回了殿中,见主子坐在妆台前放手,一排细密齿痕灼了人眼。
‘ 本宫要沐浴。’
‘ 是。’
瞧那印子,冷菁心里透亮。
是啊,以皇帝见了殿下后,跟个馋嘴没完的孩子似性子,自家主子进去的时辰又…
哎,可不要沐浴么。
‘ 换洗衣裳,备两件领子高些。’
‘ 是。’
应声后,冷菁下去准备。
翊坤宫为历来皇后居所,建制,装饰,皆有规格。
可每位主子多少都要留下些属于自己的喜好。
将原本的枉凝纱窗,都换了琉璃。玉台宝阁,饰物多为珠翠玛瑙。尤其九环香炉,居于寝殿正中。
先皇后喜好奢华,尤其爱香。
魏婴不喜张扬,恰好早前又逢陛下为备战储备国库。
为六宫表率,他便借机将宝阁珠翠都捐了。既能给皇帝做人情,又算扫了自己眼前清净。
只是那九环香炉实在沉重,又是先皇为展情意特地给妻子打制。
到底是前公公婆婆爱物,先帝御赐,先后所衷,也是个帝后和睦象征。
魏婴这才将其保留下来。
孝景太后爱书,书架古籍留存丰厚。
有了空闲,魏婴就会制作书签。
挂着锦囊的是佛境,道籍为竹丝,诗赋则用了柳片木雕……
夏季日头好时,还曾让女官们忙碌一场,将所有黄册都拿出去晾了几日。
魏婴打心眼里喜欢这位景泰帝的皇后,尤其看过他在书本中小字笔记。
铁骨经霜老,金心带雨斜。
子规声贪贪,白云自悠悠。
听说,孝景太后出身将门,本是存着批霓红斗,纵马越疆的心志。最后却因容貌,给皇帝困在后宫。
一世夙愿不得偿,倒也没多少丧气,反而将景泰帝后宫料理清明。
只是,帝后之间,情意不笃。
皇后穷生,也不曾给皇帝填下一儿半女。
至于说到情深,还应数太祖夫妻。
太祖与乐陶太后为表舅兄弟,两人从青梅竹马,到两情相悦,再为夫妻。
一生情路从无坎坷。
而历代皇后,也就是乐陶太后,诞育子女最多,足有九位。
妆奁银镜中,长发缓缓披散。
魏婴的目光越过镜子,落在镜边燕绕石榴的装拱上。
榴寓多子。
此妆奁正是太祖与乐陶后恩爱见证。
日如流水,进出这间宫殿的主子也比之江鲤。
有人命好,便如先后善妒跋扈,却仍被先帝盛宠。
也有人命薄,似孝景太后,无心爱人,只能与书卷为伍。
那么,自己呢。
是好,还是不好。
陛下对他有眷顾,所承雨露在后宫,也算不的少。
宫内秘史观之,孝景后常沐冷水浴,爱吃紫茄,好黄酒。
史书虽未名言,可魏婴也读过林度基本药经,自然晓得,这些都是避孕法子。
人家是能而不肯,自己呢。
手拢在发丝上。
身下火热气息尚存。
皇帝的,还在。
拉开个小抽屉,对折三角的符纸摊在掌心。
这是容嬷嬷那日特意求来。
‘ 观音寺中香火符,殿下存着,是个好念想。’
‘ 今后,殿下与陛下房事后,尽量多平躺会子,利嗣。’
兰花上结着的露珠晶莹。
球镜面上,人影走动。
魏婴的头发扑散满枕。
瞳仁里,是帐幔上挂着的连理枝。
自己呀,天生没有好命。
自然也不盼望有乐陶太后那样,九子福报。
但只愿,莫如孝景后般,孑然终老。
景泰帝是爱着皇后的,可终究是强求的缘分,化不来情意。
而蓝湛,他说的爱字也不少。
魏婴不敢奢望,自己能有先皇后般,纵是百处蛮横都让男人不讲道理的骄纵着,那样福气得几辈子行善才能降一回。
如今自己年少,又有些姿色。皇帝爱重,也在情理。
只盼着啊,能就了这为数不多几年的青春情爱,叫自己有个后嗣。
否则,待到韶华逝去,深宫中只剩了妻妾争斗,那后半生的日子,过起来,岂非太冷。
给自己擦去一滴泪珠,反惹的发丝纠缠唇角。
拢发时,看着指间乌黑,忽地想起当初老大夫断言自己难孕时…
阮妈妈抚弄了头发,像在给猫儿顺皮。
‘ 公子若有孩子,头发一定也是这样好…哎…’
哎,空气中传来叹息。
魏婴吼底发涩,那声叹遥遥地,和当初阮妈妈的应和。
冷菁进来。
给她服侍起身,魏婴瞧着外头正自昏黄的余辉。
‘ 赵婷可在。’
‘ 殿下,他下值离宫了。’
‘ 哦,明日上值,托他带些月饼去魏府,给我那位教养老妈妈。中秋将至,月圆,人也…’
‘ … 是。’
……
赵婷下值,出宫门正和同样放休的马万三遇上。
两个便相约着喝顿酒。
徽香楼的鳜鱼名气大,两个挑了雅间,倒上酒,吃喝畅意。
忽听外头廊子里吵闹,然后就是隔壁雅间人声往来。
酒楼墙板木头薄,对面声音大,他俩个在这头听的格外清楚。
原来那边的不是别人,正是魏氏公子,魏成。
跟他结伴的则是红袖坊坤身头牌,腊梅。
魏氏公子性情异常,在坊间已不是新鲜。
是以赵婷两人听着那边屋里越发下流动静,只是鄙夷,并不好奇。
就在两人实在听不下,决定要结账,忽地给那边对话引了驻足。
‘ 公子这般熟练,呵,想必家中,定是有个日日能叫你练手的~’
‘ 嗨,有又如何,哪能跟你比,腊梅的模样,在我心中,独一无二。’
‘ 这话人家怎么敢当,毕竟,您家里可是出了皇后。都说那是为病娇美人,见之离魂呢。’
‘ 阿羡么,嘿嘿,倒还真是。’
‘ 公子,您如此擅长此道,当初守着那样美人,是如何忍住的呢,呵呵~’
‘ 切,本公子是会忍的么。你不知道,当年他未入宫时,我也曾…哎,那个腰,那个腿,那股子药香…只可惜他呀不识抬举,身边又总跟着个老妈子,再后来又有了一步登天机遇…… 否则,本公子也不会只是摸摸抱抱,早就将这宝贝,跟他……’
墙壁之内,赵婷握拳,马万三寒脸。
日落西山,魏成酒足饭饱,搂着腊梅出了酒楼。
先将人送回红袖坊,两个在门廊里拥着,亲昵半天,这才抽身。
横着曲儿的公子服在巷道拐角忽地给拉扯。
阴暗中,连凶人脸都没看清,魏成脖子就给扭到颈后。他更不可知,那位给他亲亲抱抱的腊梅花魁,马上也将在自己屋里,失了人气。
筋骨断裂的咔嚓声在凉夜中格外清晰。
对着还有热气尸首,一通拳脚,再将金银值钱物件儿盘剥干净,两个黑影消失在巷道尾。
……
明月从云层露头,息梧宫里,一双女孩儿跪在地上。
这对正是当初金子轩打着留在翊坤宫,却又给皇后软钉子退回来的,那一双他金氏家生姐妹奴婢。
目光在女孩儿们清嫩的脸上扫过,德妃眼中冷了又冷。
拳头攥紧,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给皇帝龙床送人邀宠一日。
‘ 娘娘,她们都是好孩子,根基皆在金氏,与家里荣辱难舍,您就宽心吧。’
李嬷嬷在旁劝说。
金子轩揉着跳痛额角,咬碎了牙,挥手道:
‘ 送去吧。’
‘ 是。’
两个女孩恭敬起身,拎着食盒,跟了李嬷嬷出殿门。
息梧宫小厨房角门缓缓拉开,女孩儿们走出去,外头正有个上年岁女官在暗处接应。
……
养心殿中,琉璃灯盏明亮。
皇帝在炕几上批阅奏折。
白日与魏婴缠绵,以至于拖延了许多今日必得看过的奏本。
近前奉茶的是韩内官干儿,高远。
‘ 你干爹还没回来?’
‘ 启奏陛下,干爹尊您旨意,去给奴才们训话,稍待便回。’
‘ 嗯。’
……
南门六处,五颗柳树围着的院里。
黑漆门里,两个小内官正拽紧白条两端,小李子脖梗蹿红,挣扎不多,就咽了气。
‘ 将他留下银钱物件,都送还家人,你们谁也不许贪。’
韩内官对着屋内勒人的和看勒人的几个干儿们训话。
‘ 爱钱不是坏事,可干咱们这营生,拿钱时也想着点命。’
‘ 晌午乐,夜里死,小李子就是你们的榜样。天下谁最贵,陛下。这宫里主子多,可你我真正的主子,只能是一位。个人心里有杆秤,为了小钱,搭上性命,自己掂量。’
小内官们低头,唯唯称喏。
……
养心殿外,高远立在台阶下,目光在眼前嬷嬷和身后两个女孩处瞟。
摸了摸袖中沉淀,虽则干爹此刻在干要命的事,他心知肚明,可想着毕竟眼前的是太妃宫中女官,去给皇帝通禀,也是规矩。
于是,便安心收了银子,请人稍待,自己转身向里。
入了内殿,先恭敬将空的茶碗拿起,才缓缓道:
‘ 陛下,外头林太妃宫中来人,说是挂念您忙政辛苦,送些点心。’
蓝湛手中红批仍拿着,只是侧目看人。
瞧出皇帝质疑,高远心里有前车之鉴,自是不敢遮瞒。
‘ 回避下,跟着嬷嬷的还有两位姑娘,奴婢瞧了,似乎是息梧宫中,德妃娘娘家生的模样。’
‘ 见不见,奴才请您示下。’
‘ 德妃的人…’
皇帝用笔端刮了下额角。
‘ 让进来吧。’
‘ 是。’
不多会,外头三个进入殿中。
‘ 太妃惦记陛下,特叫奴婢带人进上些点心,望陛下保重龙体,莫太操劳。’
炕几上红盒落下,皇帝从奏折中抬眼。
‘ 你们…朕看着眼熟。’
‘ 回陛下,她两个是德妃娘娘家生女娃,做点心手艺很得娘娘和太妃喜欢。’
‘ 嗯,点心做的巧,人也都…很巧。’
皇帝嘴里说着夸赞,可目光却并没往女孩身上看。
嬷嬷便上前半步,像个卖货的推荐,道:
‘ 陛下金口,说你俩巧,还不跪下谢恩。’
一双女孩同时跪地,齐声呼喝万岁。
有了声音,多少皇帝也要看两眼。
就着这撇过一目,嬷嬷又道:
‘ 她俩个啊,年芳十七,不单手艺好,模样在他们宫里,也是拔尖呢。’
蓝湛唇角一闪而过的笑。
目光从两个女孩移向嬷嬷。
‘ 她们留下,你回去告诉太妃,朕谢她厚意。’
‘ 是,陛下万岁。’
嬷嬷笑呵呵的叩拜,挂着满脸春风,迈出门槛。
只是,她前脚出去,后头马万三进来。
行礼过后,马万三看了还跪着的女孩们,欲言又止。
高远眼疾手快,过来领人出去。
待门关好,马万三才靠近坐炕,放低声量,将自己今夜和赵婷做的案子,如实道来。
皇帝眉心越拧越紧。
腰佩上的穗子给他抓挠做团。
韩内官进门时,只略略瞧了,就知道皇帝心火满腹。
‘ 陛下,外头两个奴婢如何安排,奴才来请旨。’
‘ 你事情都办好了?’
‘ 办好了,治下不严,奴才死罪。这回定教这些小崽子们个乖,再不让邪风随意刮来。’
掌里穗子放开,皇帝道:
‘ 息梧宫中还有个温氏答应,那就将这两个都封了答应,连着温氏那个,安排到答应所去。’
‘ 是’
‘ 呵,这个好消息,趁夜先着人走一遭息梧宫,告知德妃。朕对他送来的人,极为满意。’
‘ ……’
皇帝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满意,转而又对马万三道:
‘ 明儿个待案子一发出来,你就走趟京畿衙门,告诉他们,皇后族人,朕躬甚重,限期三日破案。如何指点指教,自己看着办。’
‘ 遵旨!’
将两桩乱遭解了,人头散去。
皇帝却是如何也无法再将心念专注奏折。
盯了桌上红丹油光,想着的全是魏婴。
魏长青夫妇,为了独霸家私,残害兄长,毒杀亲侄。
他早便知,魏氏于阿羡就是个毒蛇窝。
之前,设计魏成同先太子,也是因暗卫发现那厮轻薄。
人心贪婪,恶意滋长出的果实都带着腐臭。
蓝湛是真想不到,魏成竟能恬不知耻到如此地步。
居然敢跟人言。
想着自己放心尖上都怕不稳当的人,在那样污遭之地,经年受的委屈。
蓝湛就恨不能让批奏的红丹,都变作人血。
是时候了,将该料理的,让碍眼的,都扫一扫。
……
清早起,红雀在梧桐枝上打理羽翼。
一挂秋千静静悬着。
容嬷嬷和冷菁在殿门内,帘幕后的私语听的魏婴揪紧被角。
虽然她们声音低微,无奈寝殿安静。
皇帝昨夜,又纳了金氏两个答应。
德妃这是给自己脸上打着巴掌示好,圣心到底有眷,还是垂怜他的。
何况,一双的妙龄女孩。
魏婴盯着帐幔里高挂的连理枝。
心里那个人,似在向了他所不能及的远处,越走越…够不到。
……
半晌午时,下了场阵雨。
天地看着叫人心里透亮。
皇帝中午摆驾翊坤宫用膳。
进门就见长桌又给摆上。
满脸不悦的叫人撤了,却给皇后阻止。
‘ 宫中自有规矩,传出去,知道的是陛下不喜,不知道还当我不识大体,不懂规劝。’
‘ 陛下,与其折腾调换,不如…少来。’
蓝湛眉梢提纵。
冷菁,容嬷嬷,韩内官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韩内官眼神努劲儿跟那二位勾搭,想从中获得皇后为何如此的缘由。
可惜,容嬷嬷和冷菁也是摊手,一头雾水。
‘ 阿羡,你…’
‘ 陛下,用膳吧,粥冷了不好喝。’
‘ ……’
一顿饭,吃的人别扭。
皇帝说粥好吃,说小芋头甜,皇后只点头,不吭气。
见好不成,那就说坏。
花卷模样丑,海蜇头醋多,牛肉硬了。皇帝这里坏话成堆,韩内官夹菜溜成狗,容嬷嬷和冷菁直冒汗。
可皇后,依旧如故,垂着眉眼,只偶尔嗯声,最多就是叫人将皇帝说不好的撤了,便再没其他。
膳后,将人草草打发出去。
皇帝一身纯白里衣,坐在床沿儿。
皇后则在妆台前梳头发。
‘ 阿羡,还不睡么!’
‘ 陛下睡吧,我不困。’
‘ 你这样坐着,叫朕如何睡着。’
‘ 那…我去看书,落了帐子,不扰陛下。’
‘ ……’
见他竟真的放下梳子,起身要向外。
蓝湛心里急了。
‘ 看什么书,有什么好看,都是些前朝累积旧书。朕在你屋里,你陪陪人,不行吗!’
蓝湛是在撒娇,可这话听在魏婴耳里,却串了味儿。
前朝旧书,此书勾起心底孝景太后,魏婴只觉嘴里发苦。
眼角余光,他看到镜中自己人影。
柳枝似的腰,头发也黑亮,面皮尚好。
这幅皮囊此刻也算新鲜着,所以,皇帝才会依恋,才想要他陪,对不对。
陪了他,又能如何。
人不能不老,恩爱更少见一世。
还有,孩子…
这副常年浸在药罐残躯,怎么能同后宫,那些韶华青春的答应贵嫔比较。
越想,心里越沉。
弃身锋刃端,视死忽如归。
魏婴忽然凭生出几许在他身上少见的蛮横悍戾。
柔柔转头,目光盯着妆镜边石榴装饰,道:
‘ 若我不愿陪,陛下可要治罪么。’
蓝湛心里也是从刚刚吃饭就开始憋屈。
他想着或许是前朝魏氏人命案叫魏婴知道,毕竟家里死人,而且是死在花街柳巷处,有碍观瞻。
魏婴心里气急魏氏不给做面,心中不悦,这才闹些脾气。
蓝湛这里,随着魏婴,什么事都能容他,唯独容不下他说不想要自己,不愿和他在一起。
要知,太学起始,这些年他蓝湛所谋,除了皇位,不就是是个他么。
没心也要和魏婴成双。
怎能容他不肯。
‘ 阿羡,你…对啊,你是朕的皇后,违拗朕意,叫朕不高兴,也是要罚的,知不知道。’
蓝湛说这话时,语气刻意放了软。
他当然不是真心要如何,只能说半是吓唬,半是玩笑。
可惜魏婴此时,神思不属,听不出玩笑之意。
‘ 陛下要如何罚我,废后么。’
‘ ……’
蓝湛愣了愣。
怎么就说到废后了。
他也没意识到自己玩笑开的过了,竟是话赶话道:
‘ 何止废后,诛九族,也是要看朕心情,嗯~’
红色衣摆动了,衣料给人攥紧又松开。
蓝湛瞧着魏婴终于向自己挪步,脸上笑意才展,却见那人忽地跪地。
‘ 惹怒圣颜,魏婴知错。废止皆我一人之过,望陛下开恩,饶恕族人。’
蓝湛的心,给他伏地模样抽紧。
鞋子不顾,白袜踩地,就跟魏婴跪了个脸对脸。
扶着人肩头,皇帝满心诧异:
‘ 阿羡,你究竟怎么了,是生朕的气,还是别人给你气,说出来,朕帮你出气。’
‘ 见你委屈,朕是心疼的。’
魏婴终于抬头。
皇帝眼里疼惜落在自己眼底。
有那么片刻,他觉得,他看起来是真挚的。
可心底还是有个不好声音,悄悄教人警醒。
‘ 惹圣心不悦,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他并不知,自己的道歉,每个字都像小针,一下下戳在皇帝心坎。
蓝湛有些没了主意。
干脆两腿一摊,屁股坐地,像个无赖似的,将人强拽进怀里。
红绒地毯,谁能想到,帝后竟然席地而坐,一个给另一个拉扯在怀。
姿势,实在不算雅观。
‘ 朕不管,今日,你若不说出原因来,咱们就谁也别想出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