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夜想】一觉睡去,不再醒来

由于2023年3月24日有幸祜会限直播及新3DMV的公布,比较久违地陷入了焦虑导致的失眠中,同时脑子里挥之不去地盘旋着“要是这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就好了”的期望。坦白地说,我很少产生类似的想法,无论是无准备的考试之前,还是ddl与挂科的边缘,因为“无论如何怎样失败都还能活下去,至少明天还能活,后天还能活着,活得像个人。”活着,应当活下去,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也没有失去在意的东西,世界的未知如此美好,潜藏着转机与可能性。这些挫折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苦难,因此只是受着、盼着,无需逃避,便能继续出发。然今夜不同。
为什么想要“睡去再不醒来”?因为害怕了,畏怖了,不久后即将到来的,因尚不确定的一面而残留的一丝希望所带来的焦虑不安,因可以确定的坏的部分将带来的持久的痛苦、孤独与屈辱。这两者结合在一起,像丧钟一样,数着明确的钟点匀速驶来,而我却无能为力,像被绑在铁轨上的人,听见由远及近的汽笛声。这种准时而可知的恐怖,足以让人放弃其他的可能性,只是逃避。就像自杀是对现实的逃避,掩耳盗铃。
这与2023.1.24,幸祜的新衣服+《Miragecode》MV公布给人带来的痛苦有着很大的区别。后者如同在一般的场合被人狠狠抽了一个大嘴巴子,这种突然性和未知性只会让大脑被霎时间的痛苦遮蔽其他一切思考,待到缓过神来,事情已经结束,如陶潜诗,“死去何所道”。同时事前的焦虑也是建立在好坏对半分的未知基础上,不像如今这样,确定会有坏的部分。事实上,今夜的这种恐惧感带给人的折磨,甚至远胜当初的那种“突然”的痛苦。
那么,既然“一睡不醒”是为了逃避将到来的痛苦,乃至逃离这种等待中的折磨本身,那么它在过程上是如何实现的呢?睡眠然后不再醒来,其实本质上是思维的停滞、终止,直接达成的结果就是不再思考。如果不再思考、不再正视幸祜的问题,MV的问题,衣服和低俗的问题,歌曲的问题,那么因灾难到来而产生的恐惧感和痛苦感,那种绝不想体验的剜心割肉的痛,也会像浮云一样消散,无根之木一样烂掉,人也不必再遭受折磨,这样我们可以说是“逃离”了。其实所谓“妥协”“接受”之流也有类似的效果,不再思考和理会曾经的矛盾,这是直接从心理层面进行的回避。然而正因为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妥协,所以才会想选取一睡不醒这种从生理层面进行阻断思考的方式,即使多出来的代价太过沉重。一言以概之,不思考即是逃避,逃避即不再痛苦。
这种逃避其实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从什么时候,我本能上感到极其抵触打开推特,打开油管,打开其他社交平台,只是因为不想看见幸祜的消息和某些粉丝的那些对我而言像毒药一样的发言。这对曾经的我而言是不可想象的,在去年的某个时节,我还以我可知的全部信息出了一套两套三套问答;我会写尽可能全面介绍她的专栏,编辑萌娘百科;我对自己的要求即是记住有关幸祜的一切信息,同时对于任何问题都要有明确的属于我自己的回答,为此我对任何新消息都极为敏感。却不像今天这样,看见从别人那里得来的新的消息只会眉头紧锁,毫无理由地徒增怒气,以至于奢望永远逃离这种扭曲的境地。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无人关心的夜晚,不出声地沉睡,然后不再醒来,不用继续这永无止境停不下来的思考,不用正视这残忍的现实,不用把只要活着就会不停运转的思维暴露在炼狱一样的环境中,把将来的痛苦和明天的太阳一同抛弃掉,这样一种美好而无痛的逃避,我认真地考虑着它。像xqc说过结束自己直播生涯的方式,“我会装作去厕所,然后永远不回来”。
如果你们试图理解让我害怕的痛苦是什么感觉,我会回忆1月24号的那天晚上。画面映入眼帘的一瞬间,思考的能力被切断了,有如灵魂出窍一样的体验,看着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地坐在椅子上继续盯着扎眼的画面。这样的麻痹说起来其实很像第一次听PLAYER中此処へ的感觉,只是境遇相反。过了一会,感觉恢复了,悲伤、恶心、抑郁的感情轮番上涌,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暴怒,气闷了然后想哭。这种波动的感受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然后在我点进会限直播间的一瞬间之后,我的手毫不迟疑地关掉了网页,然后之后大部分感觉都消失了,只剩下两种,累,还有痛。钻心的痛,看到自己期待并且曾付出热情的东西跨越了差劲的边界以一种不齿的姿态出现,那种痛是诡异的,有点像鼻腔手术的止血棉压迫着脑神经,然后被达姆弹一枪爆肩,单纯的痛,没有原因和理由,只是痛的想让人鬼哭狼嚎。
然而,说的再多,期望的再多,终究只是连无痛地逃避这种事都没办法做到罢了。期盼“一觉沉睡不再醒来”之后,对自己能说的话仍只有一句,“祝你好梦”。
那就做个好梦吧,一定会醒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