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马槽】大人们的圣诞(皇千向)(后篇)

书接上文........
“所以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情况啊……”
鲁道夫仰视着由挂满霓虹灯的高楼所分割开的漆黑天空。潮红的脸上完全没有平日里那波澜不惊的神色,任谁都看得出她现在心情烦扰,除了她肩上不醒人事的那位。
“我还能……再来一杯——”
肩上的千明发出细微的抗议声。鲁道夫叹了口气,与其说那是抗议,不如说那是醉呓。
她随后艰难地从衣兜中取出手机,屏幕亮度的过高让她一时眯起了眼。在反复确认时间后,鲁道夫才意识到,原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已经是圣诞节了……
街道上圣诞前夕的热潮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殆尽,沿街店铺中循环播放的圣诞歌曲都早已停响,只有那刺眼的各色装饰灯在大大小小的玻璃展台中闪动着,给不时掠过的寒风再添几分冰冷的气息。
三个小时前。
“这里是……酒吧?”
鲁道夫疑惑地看向千明,而后者正将厚重的隔音店门缓缓拉开。
“没错,不过不是居酒屋或者有舞厅跳舞那种,就像我说的,是个很安静的地方,”千明回头故作神秘地微笑道,“都走到这里了,不会想打退堂鼓了吧?”
“我本人倒是无所谓,不过我们还算是特雷森的学生吧,来这种地方真的没问题吗?”
鲁道夫不以为意地迎上千明那慧黠的目光。
“哼,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我才带你来这里啊。”
“什么意思?”
“总之进去再说啦,肯定没问题的,你进去就知道了。”
争辩之余,千明绕到了鲁道夫的身后。尽管鲁道夫仍有些一头雾水,但是在感受到两肩处传来的推力之后,她还是无奈地选择拉开门走入其中。
“这是……”
进门之后的第一眼就让鲁道夫有些惊讶,目光中的景象和她在许多影视资料中见过的酒吧布置都不尽相同——尤其在装潢上,简直……让她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一个酒吧里。
暖光灯将并不算宽敞的大厅点缀得柔和,也将酒吧墙面上的装饰逐个照亮——那是一个个朴素的木制相框,里面装着不同赛马娘在赛后的胜者合影。而细细一看则会发现,整个墙面挂着的并不只有日本的赛马娘,在世界各地活跃或者曾经活跃过的赛马娘的身姿都被定格其上,这之中自然也包括正在观览的鲁道夫自己。
“欢迎光临,千明小姐,今天还带着朋友过来吗?”
吧台后传来低沉的声音,鲁道夫循声望去,便看见从椅子上坐起的酒保。鲁道夫很确定他是自己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对于见过的人,她都会有印象。
但对方显然认识自己,哪怕她已经换了身衣服,戴着在公共场合绝对不会戴的眼镜。
“看来是位贵客啊,我该怎么称呼您比较合适?象征小姐?还是皇帝?”
开门见山的问询让鲁道夫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准备以习惯的口吻作答,却不料被千明往回一拉,被她一把揽住了胳膊。
“都~不~要,我们今天的身份只是两个想要安静渡过圣诞夜的女生,酒保先生再认真下去我可就要投诉店长说你恶意搭讪了啊。”
“哈哈,好的好的,请务必不要这样,我可是很享受在特雷森街区的这份工作,毕竟平常人可没机会见到两位穿成这个样子。”
“有什么想评价的吗?”
“恕我词穷,不过被寻常粉丝们看到的话,恐怕又要掀起不小的波澜了吧。”
千明笑而不语,拉着鲁道夫转身来到离吧台不远的位置上坐下,而酒保也很知趣地没有多问,顺手递给千明菜单之后就不再说话,安静地回到吧台中擦着杯子。
“这家店是什么情况?”
刚一坐下,鲁道夫便向着千明追问,她的视线在室内来回跃动,寻找着让她感兴趣的事物。
“就是普通的酒吧而已啦,只不过听说老板是个很狂热的赛马娘比赛粉丝,所以就装修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且这间酒吧在训练员中人气可是超级高的呢。”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嘛,不是退役后有段时间我的训练员也还没退休么,他带我来的这里。”
“吉永先生么,真难想象他会来这种地方……”
“毕竟这算是私人生活的一部分,况且下班后来这里喝一杯不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吗?”
千明解开自己的大衣披在椅子上。室内的温度十分舒适,不知在何处缓缓响起的爵士乐也恰到好处,只不过这一切对于鲁道夫来说,远不及那些相框上的人物更让她感到惊喜。
“好厉害,十几年前的,甚至更久远的照片这里都有,这种照片一般都只有当事人以及相关的拍摄人员有所保留,很难想象它们的主人花了多大的功夫来收集,或许学校里面收集历史赛事相关资料的时候,可以拜托这里的店长帮忙呢。”
虽然对于在这种时刻认真思考这种问题的鲁道夫有些无语,不过千明显然另有想法,在翻看菜单的同时,她对着鲁道夫眨了眨眼。
“嗯,那这样的话可要在店里面提前打好关系,你说对吧?”
“确实,虽然学院有街区地产的一部分股份,但是也没有任何理由要求商铺进行合作,如果真的遇到需要店主帮助的时候,或许只能通过打点好关系这样的方式来开展合作啊。”
“额,你能理解就好,虽然我不是想跟你说这个,”千明叹了口气,“思考这种问题前不如看看自己现在的身份吧?”
“身份?”鲁道夫看向千明,一时有些不解。
“我们现在可是客人啊,对于以酒水消费为主的酒吧来说,好的客人应该做些什么呢?”
千明将手中的菜单递给鲁道夫,丝毫不掩藏嘴角扬起的弧度。
终于上钩了呢。
.......
事情起因就是如此,结果则是连鲁道夫自己都记不清最后一共点了多少种酒,只知道自己在制止千明乱来的时候对方那意犹未尽的表情,以及自己在吧台清算时那夸张的酒杯数目。
然而她居然和千明把点下的所有酒水在不知不觉间全部喝完了,具体情节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已经无法详细回忆,总之整个过程好像是在聊些什么,她说的话喝的酒好像都比千明要多一些。最开始由千明引起的话题,最后都变成她一个人在喋喋不休,而千明也由最初主动干杯,到后面逐渐抬不起杯子,在看见鲁道夫喝完一杯时才会象征性地喝上一口。
鲁道夫在讲解完又一个相框中的人物后,扭头发现千明已经趴在桌子上没了声响。
“啊——是我讲的太枯燥了么?”
鲁道夫疑惑地戳了戳千明的肩膀,然而后者毫无动静,她随后便注意到千明的耳朵已经耷拉下来,看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或许也是因为时间不早了吧,一不小心聊到这个时间呢,这就是酒精的作用吗。”
她随后自言自语地轻笑了两声,缓缓从座位上起身,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她本能地扶住桌子。一阵刺耳的推动声在酒吧中回荡。
“啊,抱歉。”
鲁道夫向着吧台的方向致歉,然而在注意到酒保递过来的眼神后,她歪了下脑袋,话语未经思考脱口而出。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完全没有任何问题,鲁道夫小姐,不过看来今晚就要结束了呢。”
“是到关店的时间了么?”
“并没有,只是您看起来确实有这个必要。”
“嗯?什么意思?”
“看来您自己还没注意到啊,千明小姐是睡着了?”
“啊,好像是的,毕竟时间也不早了,这样来看今天也确实该结束了。”
她转身准备从身边的挎包中取出钱包。
“千明小姐已经付过款了,需要我为您定个计程车吗?”
酒保不知何时从吧台来到了鲁道夫身前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鲁道夫见状回以无奈的一笑。
“让您见笑了,计程车就不用了,这里离宿舍不算远,正好走一会透透气。”
“您这样说实在是让人不敢放心啊,请问有方便联系的家人吗?”
“这个时间在附近……还真没有呢,千明应该也差不多吧。”
鲁道夫摇头道。她披上自己的外衣,并拍了拍仍然趴着的千明。
“千明,要回去了。”
“嗯!?哦……讲完了吗……”
千明摇摇晃晃地抬起头来,带着醉意的脸上写满了困倦,看样子也不能确认她是否清醒。但是看着她颇为熟稔地套好大衣,鲁道夫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那两位路上要小心啊,这一带虽然不存在治安问题,但是万一倒在外面可是会很糟糕的。”酒保看着千明无视自己径直走向大门。虽然有些不安,但是以他的立场确实没法做更多的事情,正在他犹豫要不要想别的办法的时候,身边的鲁道夫再次开口。
“那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今天晚上感谢您的招待,我们先走一步了。”
言毕,她跟在千明身后朝门口走去,酒保也只能讪笑着摇了摇头,在心底希望皇帝小姐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毫无问题。
然而,几乎是刚一出门,情况就发生了些许变化。
“鲁道夫,等我一下……”
走在前面的千明身形一歪,拄向一旁的路灯。
“怎么了?”鲁道夫下意识地伸手扶上她的肩膀,然而只能看到千明的后颈。
“有点热,还有些头晕,让我喘口气……”
千明伸手扯开刚刚收拾好的衣领,换作平常鲁道夫可能会制止她这样轻浮的行为。可不知道是因为街上完全没有行人,还是因为她感到了闷热,她也学着千明扯开自己的衣领,任由冷风灌入。
稍微……清醒了些?
鲁道夫直感觉凉快得过了头,虽然大脑因为酒精运作迟钝,但是剩余的理智告诉她这样实在有些不应该。
她再次系好衣服,并略显笨拙地拉起千明的衣领,而她笨拙的动作对于千明来说则显得十分粗暴,忽然间被巨大的力量拉住衣领,任谁都会被吓一跳吧。
“你干什——”
“别这样,会着凉的……”
抬起头来的千明所看见的是鲁道夫那有些泛红的脸颊,她此刻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衣领,并没有对上自己的视线,这让本来有些火大的千明没了后话。
然而无奈的是,面对千明的衣领,鲁道夫怎么也无法将扣子正确地扣上,眼神也不自觉地从衣领游弋至那棱角分明的锁骨,还有脖颈间一片白里透红的肌肤,以及……以及若隐若现的……
仅仅一瞬间,鲁道夫就逃开了视线,仿佛再多停留半秒都是罪恶。
千明有些不耐烦地拍开了她的手,似乎是嫌她太拖拉了。
“……我自己来。”
两人又在路灯下伫立了片刻,按照鲁道夫往常的习惯她都是先向前迈步,千明等下就会追上来。但是此刻站在这里的她,脑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就像是思考停滞了一般,等待着眼前的千明有了下一步行动,才会再次运转起来。
“你在想什么?”
千明有些疲惫的声音让鲁道夫接回了自己的思绪。
“……没什么,你感觉怎么样?”
“头好晕。”
“知道了,那我背你回去吧。”
“嗯?”
千明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向鲁道夫。而鲁道夫则是耸了耸肩。
“像你现在这样还想着走回去吗,扶着的话也会很麻烦吧,不如直接让我背着好了。”
“喂,你是想说我连路都走不好了嘛?”
“没有这个意思,不过你可以尝试一下——”
她走到离千明几步开外的位置,在转过身的时候,千明察觉到了她脸上的笑意。
“向我证明一下如何?”
“哼——”
事情发展成现在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完全超出千明自己的预期了。虽然今天的行动是有一定计划性的,但是鲁道夫的酒量完全超出了千明的设想——为什么她喝了那么多,一边喝一边聊完全没有喝醉的感觉啊!该说这就是“皇帝”的余裕吗?果然还是低估了她的身体素质。
结果,千明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那份不甘的情绪借着酒意占据了脑海,可能她当场就要找个能坐的地方睡上一会儿了。
于是乎她就任凭着自己心中的那份不甘,冷哼一声抬腿向前走去,心想着最好能在经过鲁道夫身旁的时候用肩膀撞一下这个得意的家伙。
自脑中传来的晕眩感让千明蹙紧了眉头,她的自尊试图忤逆身体的意愿,然而脚下传来的虚浮感让她几乎怀疑大地是不是正在围着自己旋转。她试探性地迈出了东倒西歪的两步,没有出现意外。
切,不过如……
浮上心头的窃喜还未驻足两秒,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一个趔趄,整个身子失重般的向前栽倒。
然而她触碰到的并不是冰冷坚硬的地板——
“欸。”
“还逞强吗?”
鲁道夫有些无奈地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天马二世。她一直都很难理解千明为什么总是喜欢在很多自己并不在意的事情上逞强,如果是为了维护自己平日的形象,她倒还算能理解。
“都这个时间了,也不会有别人看到的。”
“我面前不就站着一个……”
“背在背上可看不见哦,我会当作无事发生的。况且,”鲁道夫打了个哈欠,“今晚这个情况回去的话,早上起来大概就什么都忘了吧。”
鲁道夫随后松开怀里的千明并转过身缓缓半蹲下身子,随着传入耳畔的衣物摩擦声传以及视线中揽上自己脖颈的手臂,她知道千明大概是妥协了。
........
对于赛马娘来说,背着一个成年人健步如飞是不成问题的,相比于扶着千明在路上挪动,这样的速度显然要快得多。只不过这个选择远没有她一开始所想的那么轻松。
沉重的与其说是背上的千明,不如说是自己的双腿,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什么明显的负担,随着时间流逝,全身上下的疲惫感一度让她有些神智不清,好在她残留下来的意识告诉她这只是酒精带来的错觉,一如既往顺畅的呼吸就可以证明确实如此。
鲁道夫一边思索着,一边提了下千明的大腿,让她能够趴的更稳一些,但这样的举动,让本来已经睡着的千明有了再度苏醒的迹象。
“鲁道夫……”
“嗯?”
感受到揽着自己脖子的手稍微收紧了一下,千明细微的声音几乎被寒风盖过,“我没带钥匙……”
“哦,没事。”
这句话总算听清了,可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事情?
脑海中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正常情况下鲁道夫大概会怀疑其动机或者得出什么结论,不过现在……
“那就先回我宿舍。”
她仅仅思考了一秒,然后就给出了回答,至于背上的千明听没听见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鲁道夫……”
“现在回去……是要睡觉对吧……”
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睡觉”相关的词汇。
“当然,这么晚了,回去当然要睡觉。”
“好冷。”
“马上就回寝室了,回去就不冷了。”
千明没有继续说话,而鲁道夫也默不作声地行进,她已经远远能看见宿舍楼的灯光,但愿门卫不会拦住自己盘问半天,她现在只想回家躺倒在床上。
“你这家伙……”
“怎么了?”她有些没听见千明说了什么。
“是会把喜欢吃的东西留到最后吃的那种人么……”
“嗯?你在说什么?”
鲁道夫一头雾水。然而当她试图追问的时候,却发现千明又睡着了,仿佛刚才那些意义不明的话语都是是对方意识的回光返照一般。
她只得加快前进的步伐。
…………
“千明。”
“千明。”
没有回应,千明蹭了蹭她的背,贴得更紧了。
鲁道夫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将左肩抵上门口的墙壁作为借力,然后用空出来的左手从衣兜里摸索出钥匙,打开大门。
里面漆黑一片,她带上门,将呼啸的风与寒意隔绝在屋外。
充溢在全身的暖意让鲁道夫一阵恍惚,和暖意一同笼罩自己的还有忽然加剧的醉意。在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她有些脚步不稳地背着千明走入卧室。
也许自己可以睡沙发?
她坐在床边,刚准备将千明放在床上,然而揽在自己脖颈间的双手忽然松开,千明的整个身体向后仰倒砸进了柔软的床垫,一声闷响让鲁道夫吓了一跳。
鲁道夫连忙转过身,看着在床榻上展成了一个“大”字的千明,她忽然有些艳羡,有那么几秒,她也想一头倒进床褥,顺着越发强烈的困倦感,什么也不管的就此安睡。
她深吸一口气,使劲摇晃了几下昏沉沉的脑袋,换下自己衣服的同时拽起千明,费力地给对方脱去了鞋袜,而后又将对方拖到了枕头上。
可以了……不对,还有外衣,这么睡起来会着凉的。
鲁道夫俯下身子,替千明拉开大衣的拉链。
在鲁道夫扶住千明的双肩将其拉起的瞬间,千明靠上了她的肩头,双臂探进她的腰际,紧紧扣连。
“欸?”
她愣在原地,随后挣扎了一下,然而千明似乎并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
均匀绵长的温热气息扑洒在自己的脖颈上,酒气和淡弱的馨香混于一处流入鼻腔,让她的大脑几乎停转。
等等……
家族的礼节从未教过她,一个醉酒的学姐抱紧了自己,将她的呼吸敲打在自己红透了的脸上时,她该怎么办。
鲁道夫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燥热,可此时不会再有寒风冷静她的头脑,这份燥热只得在脑海中积攒,在挤掉理性的同时并逐渐向一种冲动蔓延。
撕开、蹂躏些什么的本能和冲动,而对象就是……
不,不行……
鲁道夫咬紧了嘴唇,直到刺痛感让理智与冲动分庭抗礼。
她的一只手摸住了千明纤长的手指,并小心翼翼地将其扳开。
另一只手则是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千明,听话。”
像是在安抚小动物一样,鲁道夫的语调十分温柔。
随后她像是用尽力气一般再度起身,走向自己的浴室,不久后便传来热水淋浴的声响。
热水活跃了体内的酒精,本来以为会清楚些的头脑,也在水汽氤氲的氛围和疲倦感中渐渐迷失了方向。鲁道夫只得关掉水阀,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她看着镜中自己被水雾模糊的人形,连头发也没完全擦干,就恍惚地穿上衣服,走出浴室。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倒向了床榻,意识沉入黑暗。
........
不知是何时结束了脑海中那断断续续不成片段的残梦,也不知何时从睡梦中苏醒,千明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却是陌生的天花板和吊灯。
“唔……”
两眼间一阵刺痛,昏眩感中断了她尝试连起的思绪,这种感觉就像是……
“宿醉了……昨晚是不是喝断片了?”
千明想要支起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右臂麻木的根本感觉不到其存在。她下意识地扭过头向着右臂的方向望去——
“!”
虽然大脑仍然昏沉,但是仅仅一瞬间,千明残留的睡意便消失的一干二净,她倒吸一口冷气,立刻将头转回并盯着天花板,一脸难以置信。
“发生了什么?”
自己除了大衣以外的衣服都没被脱下,身边侧躺着的是鲁道夫,手臂发麻的原因是因为她现在正把它当作枕头,至于原本的枕头,应该被移到了床下,可自己的脑海里完全没有相关展开的印象。千明搜寻着记忆中的一个个关键词,暂时只发现了“酒吧”,在那里,鲁道夫正津津有味地讲着那些无聊的名人事迹,并劝自己灌下最后一杯酒。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无敌的天马二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持续时间长达一分多钟。
“啊……随便了,反正也没多糟糕。”
她伸出左手从自己的脑后抽出枕头,侧躺着将其顺着自己的右臂塞了进去,把自己的右臂从鲁道夫的脑袋底下解放开来。
“话说她睡得还真死啊,这样都没醒,果然那个传言是真的。”
有学员流传过在合宿时从来没有在早上见过鲁道夫的事情,于是便有了“皇帝赖床”的传闻,不过鲁道夫从来没有承认过,看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验证了事情的真相。
千明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臂,再度望向鲁道夫,凝视着她那半陷入枕头的面庞。也正因为如此,她终于串联起了自己昨晚醉酒前全部的记忆,一时间恍然大悟。
昨天喊她去酒吧是想恶作剧来着,原计划是把她灌醉,然后借着没带钥匙的名义来她家里,顺便记录下喝醉的她会有什么洋相,好用来发泄自己之前的不甘,顺便看看她之后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彻底失败了。”
她随后又凑近了一点,看着仍然在熟睡的皇帝,天马二世小姐露出微笑。
“或许现在也不算太晚?”
千明迅速且悄无声息地扭过身体,从床边自己的衣兜中翻出手机,并兴致勃勃地按下启动键。
“嘀~”
“啊,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没电了!”
天马二世小姐不甘心地小声咆哮着,瞬间失去了刚刚燃起的兴致,将手中的黑色砖块甩到一边,再度仰躺了下去。
“糟透了,真的!”
“都怪身边这个家伙,自己昨天晚上喝醉后肯定出了不少洋相吧,然后她都看到了……”
简直和昨天在学生会室里的情况一模一样,无论怎么想,事情能发展到这个地步,都是身边躺着的这个家伙的错吧。
然后她还睡得正香呢,一如既往完全没有自觉。
千明如此想着,侧过身体,继续打量着鲁道夫。
“话说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在这种距离下观察这家伙呢。”
恶作剧的想法最终被千明摇头否决,毕竟没法记录下来,就算给她画的一脸花也没法让她为之困扰。
“真是无聊的家伙。”
千明小声嘟哝了一声,探出手缓缓梳理着鲁道夫额前散乱的秀发,那发丝间一抹白色的流星此时被压着变了形状,让千明觉得有些好笑。
一想到现在她这副模样也没几个人见过,突然就感觉没那么糟糕了。
“我这算是在自我开导么?”
千明自嘲着咧了下嘴角,经过了一番简单的心理斗争,她决定既然有这个机会,再凑近一点也无妨?
一阵布料摩擦发出的细微声音过后,千明成功把自己的脑袋挪到了鲁道夫此时枕着的枕头上。
距离近到能感受到鲁道夫平缓而又悠长的气息吹在脸上,让自己的鼻尖有点发痒。千明下意识地吸气屏息,她的熟睡被自己的某些举动打破,那可就要失去细细观察的机会了。
眉宇间虽然仍然存有那份特有的英气,不过此刻在她的脸上却完全找不到一丝属于皇帝的威严,眼角更是带动着狭长的睫毛在微微翕动,是在做梦吗?那还真是可爱。或许每个人在熟睡的时候都是如此,虽然自己也没见过自己睡着时候的样子,不过想来肯定不会比眼前的景色要差。
“哼~”
千明吐了吐舌,却从心底滋生出一种想法,这种想法在平常只要一出现就会被她掐灭,毕竟她可不愿对着平常的鲁道夫做出那般姿态,那样只会让自己觉得仿佛在对着这个木头妥协。
但是现在呢?千明如此问着自己。
“应该没有关系吧,毕竟她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身旁的鲁道夫忽然间扭动了一下身体,并嗫嚅着什么。千明有些警觉,这种征兆或许代表着她的意识正在回归,也就是说,留给自己选择的时间可能只剩下几秒钟。
——
仿佛从水面下缓缓升起,意识最终突破了水面,鲁道夫也从睡梦中苏醒。虽然还未睁开眼,但是已经能够感受到覆盖在体表的温暖,显然,自己睡了个好觉。
只不过,好像多了点什么?
思绪如齿轮般开始缓缓转动,但还未恢复到平常的转速。
似乎是自己唇边传来的,有些柔软,却又不同于布料的,与自己体温相接近的触感。
她随后轻哼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果然醒了,看来童话书里面说的是真的呢。”
与那对墨绿色眼瞳相对的同一时刻,千明的话也传入了她的耳中,她也终于发现,千明正一脸坏笑,而且和自己的距离近在咫尺。
哪怕是平日里思维敏捷且迅速的鲁道夫在此刻也一时大脑宕机。
“什么童话?”她下意识地抿了下嘴唇,呆呆的问道。
“睡美人啊~”
千明扬起的嘴角几乎要翘到天上去,她注意到了鲁道夫眼神中的茫然,还有脸颊上在逐渐明白情况后迅速攀升的绯红色。
“你——”
鲁道夫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突然注意到在自己的嘴唇前,千明竖起两只手指的右手正安然地摆在那里。
仿佛一瞬间松了口气一般,她急忙开口说道,像是在给自己的反应找寻理由。
“你又在恶作剧了,想用手指吓我吗?”
“嘛,也许吧。”
千明做了个无可奈何的鬼脸,同时收回了自己的右手,上身前倾,双手在面前搭成尖塔。
“不过,我可没说用的是手指哦。”
“欸——”
千明再次抓住了鲁道夫神情间流露的慌张,继续笑道。
“刚才是手指还是嘴唇,你应该最、清、楚吧?”

后记:总算是写完了,虽然说着是圣诞马槽,但是显然因为拖更而没有蹭上23333333,遗憾desu,但是好歹是写完了,我不会留坑的(笑)。
这次皇千其实也是预谋已久了,找到机会写原本在长篇文章中没法写的东西还是很开心的,虽然这篇文章的剧本其实也蛮俗套的,但是能让读者们看的开心就够了,我本身也只是想写点糖,得到什么更多评价什么的,现在想来只是自己的一点没理由的思绪,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所以说其实自己也想吐槽,真的能够叫做“大人的圣诞”么,只有那糟糕的醉酒才是大人所独有的吧(笑,未成年人请勿模仿,剧中角色均以成年.jpg),想来跟圣诞节本身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样一看我蹭热度的嫌疑又增加了23333,饶了我吧。
不过我现在对于文章中的角色其实没什么想多说的,就这样吧,至于在文章后又发生了什么,就请诸位看到这里的读者自行想象了吧,这俩发生什么都挺好的,对我来说。
希望有多点人看吧,就是这样,没准还有特别篇呢,当然,这个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