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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头】所以和学神结婚了(7)

2022-05-25 17:52 作者:零号笔记本  | 我要投稿

你会和刚认识两个星期的异性谈论自己有点灰暗的旧事吗。

 

孙颖莎的答案是不会,可事实是她现在正在这么做。

 

起因是两个人离开超市以后,孙颖莎说要请王楚钦吃饭,以报答他刚才的挺身而出。

 

这间超市位于B市最繁华的商业圈中心,街道两旁各种高级餐馆酒店鳞次栉比,但王楚钦最后选择了超市旁边的麦当劳。

 

“只吃麦当劳吗?”孙颖莎问。

 

王楚钦提着两个硕大的购物袋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别的地儿好远,还要过马路,还得走路,我太累了。而且也好久没吃过麦当劳了,还挺想念麦旋风的,咱们就去吃麦当劳吧。”

 

那些高档一些的餐厅价格都和装潢的豪华程度成正比,她也就是个普通大学生,让她请自己吃一顿快餐就可以了。

 

“远子不是说下周请咱吃饭吗,你要是想去那些餐厅,咱们等下周饿上一顿,然后拉他去请客,狠狠地宰他。”王楚钦凑到孙颖莎耳边说。

 

孙颖莎笑起来,想到他们昨天在林高远家干活累的那个样子:“对!是该狠狠宰他。”

 

推门进了麦当劳,孙颖莎眼疾手快地看到了角落靠窗处有个位置,马上过去占住:“头哥快,这边这边!”

 

王楚钦走过去,把手上两包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感叹。

 

“沉吧?我说我帮你提一个,你非不让。”孙颖莎看着王楚钦瘫在椅子上,凑上去掰他搁在桌子上的手,“我看看你手勒红了没有,肯定红了。”

 

王楚钦还是那套理论:“让女生提东西,那我也太那个了吧。”

 

“哇,你左手上怎么这么多茧,打乒乓球打的?”孙颖莎自己也打乒乓球,自然知道那些茧的位置是握拍握出来的,“你是左手执拍啊?”

 

“你好聪明啊,看我手上的茧就知道是拿拍子拿的。”王楚钦连连赞叹,学神就是学神,真是涉猎广泛知识渊博。

 

他从前只知道孙颖莎会打乒乓球,但不清楚她到底打了多久、水平如何。

 

直到孙颖莎向他伸出了右手,他在上面看到了和自己左手上一样的痕迹。

 

王楚钦很惊讶:“我去,你也打这么迷吗?”

 

“我曾经练过很长一段时间乒乓球,不是周末兴趣班,是每天只上半天课,然后下半天去体校训练那种。”孙颖莎靠在窗户玻璃上,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然后我进了省队。”

 

“省队,那你真的很厉害啊!”王楚钦再次对她肃然起敬,“那后来呢,怎么没继续打?”

 

孙颖莎笑得有点纠结又有点勉强,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接着跟他聊这个话题。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没继续打了,回去上学了。”

 

王楚钦明白她不想说,也就没再追问,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哦这样啊,那咱们点餐吧,逛了这么久怪饿的。先跟你说,我饭量很大昂。”

 

听到他这么说,孙颖莎的阴霾一扫而空,拿起手机去扫桌上的点餐码:“尽管点,今天我请客!”

 

两个人把菜单翻了好几个来回,孙颖莎忽然开口问:“我怎么没看到九珍啊,难道卖完了吗?”

 

王楚钦笑了:“九珍是肯德基的,你要是在这上头看见就出奇了。”

 

“哦!”孙颖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餐齐了,两个人面前的桌子被堆得满满当当。王楚钦看着孙颖莎兴高采烈地拿起一片鸡块,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才开始吃。

 

过了没多久,有个穿着黄色马甲的人进了麦当劳找到王楚钦,然后把手上提着的饮料递给了他。

 

“记得给个好评哦亲。”对方冲王楚钦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孙颖莎没看懂这是在做什么。

 

王楚钦却把那杯饮料径直拿给她:“喏,你的九珍。”

 

她一下明白了过来:“你叫的跑腿啊?肯德基就在旁边,叫跑腿也太浪费了吧!”

 

“我怕我要是去旁边买,你一个人在这会害怕。”王楚钦如实说道。自打刚刚在超市遇见那个流氓男人,他明显感觉到孙颖莎走在路上都在刻意避着身边经过的男性。

 

九珍是冰的,杯子外面覆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孙颖莎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她用吸管搅着里面的冰块,发出“克啦克啦”的声音。

 

一阵沉默以后。

 

“十岁那年,我被选中进到省队。”

 

王楚钦见她忽然开口,就放下了手里的食物认真听。

 

“我家住得离训练基地不算太远,所以我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在基地住宿,而是每天晚上都回家住。”

 

尽管距离她十岁已经过去了十年有余,但提起那个时候她依然记忆犹新。

 

“刚进省队的时候我什么人也不认识,但是大家都很喜欢我,说我长得可爱。”

 

“他们挺诚实的。”王楚钦插嘴。

 

“不过其他队员基本上都住宿,晚上回到宿舍也会聊很多,所以他们之间有好多我不知道的话题,有时候他们谈论那些话题时我就觉得有点融不进他们的圈子。”

 

“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基地里有个年纪大一点的男生也是每天回家住,可能出于对比自己大的人的天然依赖,或者是境遇相同的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我们两个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他比我大四岁,那个时候十六。我十二岁。”

 

“有一天下午下训以后下了大雨,我没带伞。恰好那天我爸妈都要加班,他们给教练打电话说让我在基地等着,等他们下班以后再来接我。”

 

“然后那个男生就过来跟我说,他带了一把很大的伞,可以送我回家。我就问教练,教练说训练结束后的球馆会关灯锁门,我一个人留在那等可能会害怕。又说我们两家住得也不远,而且那个男生也是大孩子了,平时看上去也很可靠,就同意让我们结伴回去。”

 

王楚钦的眉毛皱了起来,他好像已经猜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们一起坐了公交车,下车以后还有一段路要走。一路上我们都在讨论那天的训练,讨论队友和教练,一开始还是挺开心的。但快到我家小区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跟我说,他很喜欢我,问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猜中了。

 

“我当时才十二岁啊,还是念小学的年纪,什么都不懂。我说我不要,他就拽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走,说让我再好好想想。”

 

就是这个原因吧,所以刚才在超市里,她一开始还能和那男人争执两句,但男人来拽她胳膊的时候她却忽然表现地很害怕。

 

“那天下大雨,天特别阴,黑得很早,街上也没什么人。我想挣开他,但他力气太大了,又高我那么多,我实在是挣脱不开。他看到我这么抗拒就突然变得很生气,用手钳住我,想来亲我,还拉着我要往别的地方走,被我使劲踩了一脚。然后我趁他脚疼的时候就赶紧跑了。”

 

“我还记得那天他穿了一身灰色的运动服,裤脚被雨打湿了变成黑色。”

 

“后来我连着一个星期没去训练。一开始家里人问我我还不敢和他们说,只说我身体不舒服。然后有天晚上奶奶到我房间跟我聊天,我才把这件事告诉她。”

 

“听说后面那个男生就被队里开除了。那之后我也想回去训练的,但是我一回到那里就想起他,一想起他我就发抖,抖到连拍子都拿不稳。”

 

王楚钦的眉毛越皱越厉害。

 

“爸爸妈妈心疼我,不让我练了,给我联系了学校送我回去念书。还好那时候年纪还小,功课什么的比较简单都还能跟得上,也没耽误后来升学。”

 

“之后教练也到我家登门道歉,说都怪他,要不是那天他同意我们两个一起回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觉得不怪教练,都怪我自己太胆小。”

 

王楚钦看着她的眼睛跟她正色道:“莎莎,这不怪你,是那个男生的责任。”

 

良久,孙颖莎慢慢点了点头。

 

“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坚持打下去,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去年我看奥运会,那个拿了乒乓球女团冠军的女孩和我一样大。虽然她单打只得了银牌,但她还那么年轻,又肯拼,总有一天会拿到属于她的奥运单打冠军。”

 

“看她领奖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我坚持打下去,那站在奥运领奖台上的,会不会就是我了。”

 

“莎莎,或许这世上存在着很多不同的平行世界,说不定在哪一个平行时空里,你就已经站上过那个最高的领奖台了。”王楚钦见她看着窗外不说话了,便开口说道,“‘如果当初’这个命题实在是太大太大了,每一步的不同选择都会衍生出更多分支和更繁杂的可能性。假如沉溺于这些假设,那么我们永远都会活在遗憾里,也永远没有办法过好当下。”

 

他看着孙颖莎有点发红的眼圈:“坏人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他给你带来的创伤虽然深刻,但并非不可痊愈。遗憾人人都会有,现在你也选择了喜欢的专业来学习,而且又可以继续打乒乓球了,不能做职业的话那就把它当一个比较擅长的业余爱好吧。”

 

“嗯。”孙颖莎轻声回应。

 

王楚钦见她一直没有动那杯九珍,只是用吸管搅着里面的冰块,就问道:“怎么不喝呢,等冰化了味道就会变淡了。”

 

“我这两天不能吃冰的。”孙颖莎回答。

 

“啊。”王楚钦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那怎么办,要放在窗边让太阳晒一晒吗?”

 

“噗。”孙颖莎终于又笑了出来,“没事,我把里面的冰块挑出来就好。你也快吃吧,不然你那麦旋风都能拿吸管喝了。”

 







 

 

从麦当劳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孙颖莎看了一会天边像燃烧的火焰一样的云彩,转头跟撑得捂着肚子的王楚钦说:“谢谢你,头哥。”

 

王楚钦笑道:“今天怎么变无情的道谢机器了?从刚才开始说了多少回了,推车、挑东西、赶流氓、买饮料,这回又是因为什么?”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那些废话。”孙颖莎说,“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包括曼昱,包括我小时候的好朋友。”

 

“这不是废话,这是一种疗愈的过程。”王楚钦举了个例子,“你听说过刮骨疗毒吗?如果不敢把伤口剖开直面伤痛的源头,那么它就会在里面持续发威,永远都不会消失。”

 

孙颖莎把手背过去加快了脚步走到他前面:“嗯!现在我感觉心情轻松多啦!”

 

“哎,哎,莎莎!”孙颖莎越走越快越走越远,王楚钦在后面提着东西走得慢,连忙喊她,“走错方向了,地铁站在另一边!”

 







 

 

回程的地铁内相对宽松,没有来时那么人满为患。孙颖莎和王楚钦上车时,门边正好空了一个座位。

 

王楚钦让孙颖莎去坐,但孙颖莎以他提东西很辛苦为由谦让。

 

“快坐下吧,然后帮我抱着这袋东西,你再不坐下它都要把我手勒掉了,到时候怪谁?”王楚钦用胳膊推着孙颖莎走到那个位置坐下,然后自己站在门边靠着栏杆。

 

下一站附近有好多写字楼,正是下班的点儿,到站时门一开就涌上来好多刚刚下班的西装革履的白领。

 

有个穿灰西装的男人站在了孙颖莎的座位前面,王楚钦注意到了,默默走过去把他挤开,然后自己拉住了孙颖莎头顶上悬着的吊环。

 

车厢里的密度远没有达到需要人挤人的程度,西装男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一旁去了。

 

孙颖莎从王楚钦站到自己面前时就一直盯着他看。

 

王楚钦发觉了她的注视,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回去。和来时不同的是,这次气氛没有尴尬。

 

两个人相视一笑。

 

“看啥。”王楚钦问。

 

“看帅哥,不行?”孙颖莎的眼睛里全然没有了早上的扭捏和躲闪。

 

“哦,那行,看吧。”王楚钦移开视线去看窗外飞速划过的广告牌,想做出一个冷酷不在意的表情,但嘴角和颧骨怎么都不听话,一个劲儿地往上升。

 

地铁播报,他们到站了。

 

孙颖莎站起来:“帅哥,跟我回家吗?”

 

王楚钦顺势拎起刚刚一直放在她膝盖上的那包东西:“可以吗?”

 

孙颖莎说当然可以,跟我走吧。

 

王楚钦笑道你知道回你家的路怎么走吗,不如还是去我家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下了地铁,留下车厢里一票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目瞪口呆。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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