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霸歌ABO】相知情（五百九十四）

“你怎么光笑也不出个声呀？”

“我笑你异想天开，这炼制傀儡可不一般，十成其一都是万幸，更别说像我身边这个大块头这样忠心不二。葛先生本就与你离心，勉强炼制也不过是失败的结局。我才懒得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制一个注定失败的傀儡。”

“当真没有一丝希望？”

“你可知这炼制傀儡的法子为何被五毒教列为禁术，那就是因为成功率极低，需要有大量的试验品供炼制，这还不一定能炼制出合自己心意的。如此做法必遭众怒，所以即便五毒教想向中原挑衅，也不会授人以柄。”

艾漪儿悠然自得地说道，浑然不觉得这样子的做法有多恶毒。塞上雪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只在意结果。既然在艾漪儿这里碰了壁，塞上雪只能想别的法子了。葛先生太过固执，不肯为自己所用，留他在世上终究是个祸患，再是舍不得也只能弃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葛先生却先一步动手了。他不愿死前还要在塞上雪面前受辱，所以选择自我了断。谁知道他的毒药藏在哪里，只是当他们发现的时候，葛先生已经吐血倒在了地上。

塞上雪赶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葛先生瞳孔放大，神色却少有的柔和。他或许是看到了自己过世的亲人来接自己了，所以往日的深沉算计都消失得无隐无踪。他低声清唱着家乡的童谣，手中则是握着一枚小小的如意结，不过年代久远早已褪了色。

“芸儿，我为你和孩子报了仇，还有乡亲父老们，你们可以安息了。我、我很累了，就来、来陪你们了、了……”

“！！！”

葛先生终究还是去了，他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结束了自己这纠结的一生。想要好好活却遭受打压，好不容易闯出一条血路，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却灭了他家人在的整个村子，他的妻子、女儿和其他村民都死在那场可怕的屠杀之中。

当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这后半生只为复仇而活，哪怕要他在自己的灭族仇人面前伏小做低，只要能报仇他也心甘情愿。可当燕荣泽死的那一刻，他心里除了报复的快感后只剩下茫然，活着不知所谓。若非塞上雪的咄咄逼人，他也许早就自我了断了。

“雪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艾姑娘。”

“滚！全都给我滚出去！”

“是、是……”

莫卡也是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喷，只好悻悻然带着人先退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临走的时候差点撞上一个人，竟然是顾婷。这女人之前一直在外面替塞上雪做事，很少回来，今儿又是转了什么性子呢。不过莫卡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人离开了。

顾婷也不是头一天跟在塞上雪身边了，瞧莫卡这一脸的晦气样，就知道塞上雪心情不佳，便想着改日再去道喜。哼，她是挺不甘心的，自己也是拼死拼活，就因为很少在塞上雪面前露面，风头全让莫卡给占去了，她可是心里不平衡。

然而塞上雪心中的震惊是无以言表的，她很小的时候就认为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与之相依为命的是一个自小照料她的婆婆。可婆婆在冰原上死去，自己恰好被路过的燕荣泽看中收养，这才有了现在的自己。

可她所剩无几的记忆却偏偏记得葛先生死前哼的那首童谣，就像是母亲小时候哄她入睡时唱的一般。母亲似乎也叫芸儿，父亲被村里的低保抓去冲了壮丁，许多年没回来，大家都以为他死在了战场上。

那枚如意结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母亲当时身上也戴了一枚。她和婆婆为了避难，根本来不及取下便逃出了那如同地狱般的村庄，之后一路逃亡。好巧不巧的是，她们在的村庄与葛先生所说家人所在村庄极为相近，发生惨祸的时间也能对上。

这无异于给了塞上雪当头一棒，她逼死的可能是她从未谋面的亲生父亲。而葛先生也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逃过一劫，还被仇人所收养。日日见着却不相识，即便是死前都是恶语相向。死去的人再也不会知道，可这对于塞上雪来说却是灭顶之灾，好不容易知道了这世上还有亲人，可却已经迟了，她甚至来不及喊一声爹。

想到自己之前诸多疯狂的念头，塞上雪觉得自己真是够了。葛先生泉下有知的话，是怎么也不会认自己这么个不孝女的。她想大哭一场，将多年积攒下来的委屈与恨意发泄一空，不然她真的会疯掉的。

就这样，塞上雪对着葛先生的尸首痛哭了大半天，没有任何人敢来打扰。也只有这么静下来，他们父女俩才能好好说上话。之前一直是唇枪舌剑，冷嘲热讽，就没说上过一句体己话。连塞上雪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对葛先生总是有股莫名的排斥感。现在多少能明白些，若不是他的缘故，自己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往者已矣，来者可追。塞上雪不是那种耽于感情之人，痛痛快快哭上一场，她心里已经舒坦多了。至于她和葛先生的关系，她并不想公开，有损于自己的声誉。既然他败了，那么失败者的功过便由胜利者来书写，他只需要在地下好好看着，自己的女儿是如何成就一番大业的。

她收拾好情绪出来，已经不见伤感之色。她命令手下将葛先生好好安葬，至少让他走得体面些，这也是她能为葛先生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经过这诸番风浪，身边的老人已经走了许多，她难免心下失落。看来该多招揽些有才能的人，像于贤那种货色是断断不能留了，否则早晚会被反咬一口。

莫卡的人蹲守在角落里，一看到塞上雪出来立马通知了莫卡。可莫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能被顾婷这死丫头捷足先登。看着她在塞上雪面前那谄媚的模样，莫卡觉得自己的早饭都要吐出来，真是太做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