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御坂美琴的消失（七十七）

“那边的咖啡是隐藏菜单，喝完前不喝水、不吃东西可以免单。”御坂美琴没有回答上条的提问，前倾上身，指了指菜单角落里黑色的小圈。

上条看向仿佛处在禁区的白色咖啡杯图案，可能是为了突出内部液体黑夜般的漆黑，才特意选的白色容器。隐藏菜单的咖啡连名字都没有，草草写了句御坂刚刚说的“喝完前不喝水，不吃东西就免单”。

看上去就是个陷阱。

“现在店里的记录是连续喝三杯。”

上条移开视线，他当然不会受到如此低级的挑唆，创下记录的人大概率……“是6号吗？”

御坂慢了半拍才露出惊讶的表情，语气却没什么起伏，“好厉害，你怎么猜到的？”

“1号试过喝她喜欢的咖啡品牌，4号也跟我说过6号的味觉很迟钝。”因为再也没能从7号脸上看出神情变化，上条突然有点心虚，不过还是鼓起勇气把预估的结论说了出来。

“那个咖啡超苦的吧？”

“没错，而且很辣。”御坂面无表情地说出恐怖的事实，此时女仆的装扮令上条不禁联想有些漫画作品里能力超群的女仆杀手和特工。

“那种饮品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喝的吧？为什么要放在这种东西在菜单里。”

“有挑战精神的顾客也不少，大概。”

“店里就没人提反对意见吗？”上条环视店内，装潢、摆设和人员的状况一眼望去看不出任何异常，理论上来说这种不该诞生的黑暗饮品根本就不可能通过菜单审查。

“据说喝完那杯咖啡，会露出很有趣的表情。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通过了。”

“这家店真的没问题吗？”上条有些担忧3号在这些人当中会不会格格不入。

“比起那个，你还是快点下单吧。”

上条顺着御坂的视线看过去，先前接待上条的店员正好奇地张望他们，大概在猜想他们之间的关系。继续聊下来也许会让御坂为难。

“请给我咖啡。”上条随手指了指价格中下的菜单图案。

“真的不试试隐藏菜单吗？”御坂不依不挠。

“你是这样的角色设定吗？”上条以为7号的冷漠是渗透到了骨子里，现在看来之前4号说她到处乱跑的行为才是真实的她。

“请稍等。”御坂略微弯腰行礼，转身离开桌边。

我果然不够了解她们，上条暗忖。他忽然想要跟某个人格说说自己的烦恼，听听她们的意见，决定如何进行接下来的行动。

上条拿起桌上御坂留下的水杯，一边观察御坂，她正和那位之前看着他们的店员说悄悄话。是在聊他们关系的话题吗？上条忽然很想一起凑上去听听。在别人的眼中，他们的距离是多少。

如果他过去用更加积极的态度和她们相处，主动去接触她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上条深吸一口气，垂眸，抬眼望向窗外。他没有进行任何想象——对他而言那个选项从未存在。现在后悔，便是否认他的过去。而他，绝不能失去令他深陷的过去。

所以此刻他无法理解心底漾起的沉重波澜，那仿佛是一夜之内就要摧毁心房，前赴后继的重击，究竟来源于何处？

 

——还是说，

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