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棕色泰迪熊偶上的记忆
0.
玩具不会说话，但那纽扣做成的眼睛却记录了一切。
1.
“东西都带全了？”身穿红色制服的卡里诺靠在了塔内书龛旁的墙壁上，他随意地从那些破破烂烂的书里抽出了其中一本。
杵在那里什么也不干？
在卡里诺看来，完全只为了等待任务目标而待命的行为——只有魔法部某些做事一板一眼的蠢猪才干得出来。如果只为了等待指示而虚度时间的话，那可实在是太愚蠢了。
他可不是一只受过训练的燕尾狗……
不曾是，也从来不是。
干等着还不如去看看那些“巫师儿童启蒙读物”里到底讲了些什么，卡里诺抱着那本红色皮面的书翻阅了起来。
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教育总是跟大部分魔法家庭不同，黑暗童话和咒骂声充斥着他整个童年。小时候的卡里诺可从来没在家里看到过这种“儿童读物”，但他却曾从泽克西斯那听说过一些故事，他记忆最深刻的一个便是某个王子变成了火龙的故事。
小时候啊……
他小时候……自己那也算小时候么？
卡里诺忽然间意识到自己从来没当过小孩子。
尽管这本《诗翁彼豆故事集》在分类上也属于“黑暗童话”，但比起他在家族看过的那些来说实在是光明太多了。看着微微泛黄的书页，卡里诺回忆起自己似乎无意间在校长办公室的书架上很显眼的地方看见过它。霍格沃茨校长的书架上最显眼的位置有一本童读物？不过，如果是“老蜜蜂”的书架那就合情合理了。
“是的，先生。”苏一边回答着，一边半蹲在地上将那些叠好的衣物和一些想带走的书往卡里诺准备好的箱子里放。
“你平时就穿这个？”卡里诺勾了勾嘴角，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用眼睛逐个检查着苏的私人用品，在看到苏那已经洗到掉色发白的衬衫时，他微皱了皱眉头。卡里诺明知道自己刚刚问出口的问题答案毫无悬念，但他就是莫名想听这个亚裔小男孩亲口告诉他事实如此。
“是的。”苏点了点头肯定了卡里诺的话语，但他并没有听出卡里诺的弦外之意，“怎么了，先生？”
“这些不用装了。”卡里诺话说完，火焰便从他的指尖燃起把那件衣服烧了个干净，未燃尽的布料掉落进行李箱后，那未熄的火星便接着烧毁了剩下的衣物，然后自己熄灭了。它神奇地烧掉了所有的衣物，同时也没有燃着一点点旁边的旧书——这可把苏看呆了。
苏被卡里诺突然焚烧衣物的举动惊到愣住，在意识到被烧的东西是自己的后，他才不解地盯着卡里诺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带你去买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衣服，我家的家养小精灵都不穿。”卡里诺并没有转头看着他，而是直接用漂浮咒把那些书悬在空中，然后抄起箱子将衣物被燃烧后的剩余灰烬抖落在地上后，重新把那些漂浮着的书全部装回去，“没事，留着空装新衣服吧。”
“抱歉，先生，什么是家养小精灵？”苏歪头凝视着卡里诺，再一次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不会以为塔内的食物和你的衣物是凭空出现的吧？”卡里诺回头瞥了他一眼，血红色的瞳孔像是某种凶兽，“是家养小精灵做好后定时传送进来的。”
“原来是这样……可是，先生，我没有钱。”苏凝视着卡里诺血红色的眼睛，他很想逃开，那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红衣男子没理由的恐怖。
“没关系，我有。”卡里诺把行李箱一把抓起来递给了苏示意让他自己拎着，然后自顾自地走在了前面，“我帮你付，抓住我的手臂，别磨蹭，可能接下来感觉会跟上次一样不太好，不过我保证不会痛苦太久。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对你这样的小孩不感兴趣。”眼前的景象漩涡状扭曲，苏忽然间感觉自己像是被挤进了狭窄的管道然后旋转着从海怪的胃里喷吐出来。
衣冠楚楚的红发傲罗拽着他走向了风雅牌巫师服装店所在的方位。还未进店门便有一位“过度热情”的金发女店员贴了上来，她不停地令人尴尬的夸赞着卡里诺的品味，还时不时提上几嘴店内的新商品。
那热情到虚假的笑容让苏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他只想逃离这个地方找个地方缩起来，离女人那张充满塑料感的假脸远一点。
“这次的顾客不是我，是这位先生。如果有适合他的就拿出来让他自己选，我想男招待去带他挑不会让他太害羞。选好了记在我账上。”卡里诺面对金发女人谄媚神色如常，苏的窘境被他一眼看出。卡里诺礼貌地回绝了女人后，喊了一个年龄不大的男店员带他去挑选衣物。自认为已安排妥当的卡里诺决定靠坐在店内软皮沙发椅上等待消息，但他完全没注意到看到苏脚踝红痕的男店员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自己。
“先生……”那个顶着假笑的女店员本还想说什么，但在卡里诺敲了敲椅子扶手后，一旁的柜台店员便马上上前把她拉开，而苏也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
“学长，是莱斯特兰奇学长吗？”正在店内挑着衣服的一名阳光般淡金色头发的女人闻声而来，声音轻柔而又带着某种奇特的辨识度。卡里诺听罢顿了顿，他是没想到自己带着苏买个衣服还会遇见熟人。卡里诺轻点了点头，他是认识她的。
“好久不见，阿诗玲小姐……不，沙菲克夫人。”卡里诺将头转向另一侧，见了那么多次，卡里诺还是觉得她头发刺眼得厉害，他并不习惯直视着亮度太高的东西。
“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阿诗玲吧。”女子轻轻的将鬓角的碎发理好，“你说话的尾音很特别，所以我知道是你。我刚刚路过男装区的时候看见了一条暗红色领带，我想，应该会很适合你。”
“谢谢？不过这次来是带着那个孩子，我本人没打算买。”卡里诺勾了勾嘴角，用指甲有规律地敲着皮沙发上的木质部分，“既然是你说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去看一眼。”
“黑月……”阿诗玲仔细听着卡里诺指节敲击发出的密码，听到关键词的那一刻她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你这次的任务目标，看来他跟我的母亲一样来自远东呢。啊，对，最近黑巫师活动没有那么猖獗，所以你的打击手任务没那么多对吧。”
“嗯。”卡里诺点了点头起身，目光眺望苏所在的更衣室道，“抱歉，我得去看一眼那个孩子，失陪。”
“没有关系，过一会我也要去参加宴会，现在正好回去准备一下。”阿诗玲摆了摆手，拎着小挎包径直走向柜台结账。在一次性付清自己的购物款项后，她偷偷转头看了正在和工作人员交谈的卡里诺和苏，马上转头低声对店员说了什么。柜台后的店员听后朝卡里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立马心领神会，两人相视一笑。
“穿着，不用脱。那就这些，全包起来吧。”卡里诺在阻止了苏把试穿后准备买的衣服脱下来后，对着一旁的褐发导购指了指试衣间旁的软凳上单独分出来的一摞衣物。这时柜台前的店员却突然快步走来，并把一个红色的东西塞进了苏的箱子里。
“等一下，这是什么？”卡里诺对这种“疑似推销行为”感到不悦，他皱了皱眉从箱子中拿出那刚刚被柜台人员私自放进去的东西。那是一条传统英式小斜纹拔染印花的真丝材质领带，颜色很正，是他喜欢的那种红色，宽度令他不觉得轻浮，更棒的是在斜纹处还印有乌鸦的纹样。
“是刚刚那位女士买下说要留给那位先生……也就是莱斯特兰奇先生您的。”柜台工作的店员礼貌性微笑着向卡里诺解释道，“她说你一定会喜欢七褶的。”
“原来如此，那么谢了。”卡里诺眉头一松，将它重新放回皮箱中后拿起旁边货架上的一条黑色真丝小提花领带系在了给苏新买的尖领衬衫上，还打了一个亚伯特王子结。可以看得出来卡里诺对自己眼前焕然一新的小孩十分满意。
购物完毕的卡里诺和苏离开了风雅牌巫师服装店，看时间还有充裕，卡里诺便带着苏去了蜂蜜公爵。在卡里诺哼着小调买完了自己和赫尔曼喜欢的甜点后，发现等待着自己的苏目不转睛的趴在了放置着各式甜甜圈的玻璃橱柜前，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经买完了东西。
“你想要什么？”恶趣味驱使卡里诺像一只猫一样缓步贴近苏的后背，然后突然开口问道。
“啊啊，我，我？”苏被卡里诺的突然出现吓的咬到了舌头，在卡里诺又重复了一遍问话后，连忙回答了他的问题，“想要那个，草莓的……还有，还有那个香草的。”
“草莓甜甜圈，唔，不会觉得太甜么，我也想来一个了。”说罢卡里诺便招呼着店员给苏包起甜甜圈来，而他自己也要了一个蓝莓味的。在购物完毕后，卡里诺便在苏诧异的目光下拉着他折进了霍格莫德村的一条小巷子里，把苏拉到了一扇小木门前，然后熟练地取出钥匙打开了那间小屋的门。小屋内干净整洁，但却找不到有人在此居住的迹象。苏好奇地看着四周，他注意到了墙壁上挂着一些红发青年和一名金发青年的合照，从眉眼和气质上独有的阴鸷可以判断出那些照片上的红发青年就是莱斯特兰奇先生。而另一名金发男子看上去要比他阳光太多，像一只暖洋洋的好脾气狮子。
卡里诺马上便注意到了苏在看墙上的照片，他像害羞了似的把头歪向另一侧，卡里诺扯着苏到了没有添置木料的壁炉旁。
“先生，我们要去哪里？”已经使用过两次飞路网系统的苏已经知道了使用前必须大声而清楚地喊出地名，于是便开口询问道。
“我家。”卡里诺并没有如他所想象的那样说出具体地名，也没有把飞路粉给他，而是掀开了壁炉旁的油画。苏发现油画背后的墙体里有一个半正方体的空心空间，里面有一只金色的乌鸦落在一只手柄上。卡里诺用带着手套的左手握住了乌鸦的脑袋左舷了一圈后，它咔地复位。苏又看着卡里诺左右旋转乌鸦脑袋又自动复位了好几次后，壁炉的正前方所在的地面像嘴一样地张开，然后变成了一条地道。卡里诺盖回了油画，然后示意让苏跟着他下去。
“我们是要去找你的毛心脏吗？”苏是第一次来到密道这样的地方，他想起了自己从书中所看到的一切好奇地朝卡里诺问道。
“我们去找一个消失柜，它能快速到达法国境内，如果去魔法部报备通过国际飞路网回家的话太麻烦了，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卡里诺在听到苏说出男巫的毛心脏的时候愣了一下，但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并用半带玩笑地口吻说道，“我没有毛心脏，但如果你问海尔波先生要的话或许他肯给你看一眼。”
“您，真的，很像那位男巫。”苏并没有得到卡里诺要找毛心脏的答复，但他还是盯着卡里诺红色的眼睛怯生生地说了一句，“海尔波先生是谁？”
“嗯？”卡里诺带着鼻音发出了他的疑问，他对苏的判定表示不解，然后歪了歪头回答了苏的话语，“我的老师。”
“您好像完全封闭了自己的心。”苏又一次认真地注视着卡里诺的眼睛说道，但卡里诺这一次并没有微微转过头与他对视。
“或许。”卡里诺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说的话，而是继续向前走，直到一处黑色的立柜前。他没再多说什么便直接拉着苏进入其中。一脚踩空后，苏感到了一整失重感后便发现二人直接站到了一片嘎吱作响的木板上，背后是一个跟他们来时一模一样的黑色立柜。周围的墙面上都是一些魔药材料，看样子这里是一家草药商店。卡里诺没说什么，只是带着苏进了旁边一堆黑色立柜的其中一个，又是一阵失重感袭来，再次看见眼前场景的苏发现二人已经到达了一个铺设满黑白格瓷砖的地下室。
“到了。哈切尔，给这位小先生收拾一个房间。”卡里诺对着空地吩咐了一句。
一个长有像蝙蝠那样的耳朵的小精灵应声凭空出现，他用那双网球般大小突出的蓝眼睛看了一眼苏后，深深地朝着二人鞠躬，那长而扁的鼻子几乎要碰到地毯：“卡里诺少爷，赫尔曼少爷等了你很久了。”
“我知道了，等一会你带他去准备好的房间吧。”卡里诺朝着苏微微点头，“失陪一下，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
……
苏跟随着自己面前那个被卡里诺称呼为哈切尔的家养小精灵穿过昏暗但被有雕花的廊柱装点的长廊。苏看着墙面上蔓延开的树枝上的莱斯特兰奇家谱，顺着枝干一路看到了“卡里诺·冈特·莱斯特兰奇”旁亮着个“塔维斯·科沃斯·莱斯特兰奇”。苏又顺势而看，发现了同枝上失去颜色的两个名字，它们分别是“泽克西斯·罗宾·莱斯特兰奇”和“卡梅莉亚·玛丽·莱斯特兰奇”。根据苏的猜测，这二人也在卡里诺先生所在的同一枝上，根据顺序排列的话，他们应该分别是卡里诺先生的大哥和妹妹。左侧墙壁上有一幅黑发男子的画像。但右侧墙壁上很突兀地悬挂在了一副被烧到焦黑完全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画像。
“千万不要向卡里诺少爷提及家谱树上任意一位。”注意到了苏目光的哈切尔，诚惶诚恐地提醒了一句，然后带着他一路走进了二楼的一扇双开小门。从入口处的实木地板往里看去，第一眼就是那个镶嵌在象牙白雕花木板墙面上的石制壁炉，在壁炉上方有一面被拆卸掉了镜面的黄铜框复古雕花镜。壁炉突出墙面的部分一路连接到了天花板上的石膏线顶和灯盘。壁炉左侧是一面空置的嵌入式壁龛书架，而右侧靠窗位置则是象牙白色的书桌，书桌前面放着一把高背扶手椅。床头板被做成了贝壳形曲线，在那纤细精巧的雕饰中还藏着几只乌鸦，靠床边是一面大衣柜。这里除了有卧室内必备的床和衣柜外，还放置了一个床尾凳以及淡白色的小沙发与脚蹬。
“卡里诺少爷说请把箱子放到这里后去餐厅用餐。”就在苏还在看着房间陈设发呆时，一个跟哈切尔同样光秃秃脑袋的家养小精灵从床遮挡的另一侧出现。
“那我等一下再回来把这些东西摆好吧。”苏把行李箱轻放在了壁炉墙边。
“您不需要亲自动手，我们会把它们整理好。”哈切尔连忙解释道，“现在请跟着哈切尔去餐厅吧。”
……
“我回来了。”卡里诺将外套挂在墙边挂架上，然后将手中的条状物体放在墙壁后，径直走向了餐桌。他将餐桌旁的椅子轻轻拉开然后坐了下去。
“你真的把他带来了？”赫尔曼坐在他的对面，他单手托腮，看上去有些疲惫，“娜塔莉向甘普长官汇报的时候，她一直念叨着魔法部在胡来什么。”
“不然呢，把他交给魔法部，还是娜塔莉？”卡里诺拿起餐刀轻轻切割着自己面前的鹿肉然后放进口中，“我没胡来，赫尔曼。你今天看起来很累了，早点休息。”
“确实有点。”赫尔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别提这个了，又加班了，真羡慕特拉弗斯能那么精力充沛……”
“特拉弗斯的确精力充沛的过头了，他其实很不甘心待在内勤吧。”卡里诺轻轻挑眉，然后勾了勾嘴角打趣道，“至于加班，正常。这点困难可难不倒未来的傲罗办公室主任，你说是吧？”
“咳咳。”听着卡里诺那日常玩笑般却但足够让人羞耻死的发言，赫尔曼尴尬地将头歪向另一边轻咳两声。
“我准备了一件东西，你会喜欢的。”卡里诺喝了一口高脚杯中的红色液体，赫尔曼看着眉头皱了两皱。卡里诺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放下杯子指了指靠在墙边的条状物，并给了赫尔曼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把格兰芬多的宝剑带来了？”赫尔曼注视着那条状包裹，脑海中蹦出无数个可能。但他最后选了最不可能的那个答案。
“不，是扫帚，比赛用的飞天扫帚，还配置了工具箱。”卡里诺对赫尔曼的离谱猜测直接回了一个白眼，他也不再和赫尔曼兜圈子，直接说出了答案，“你很久没有打过魁地奇了吧。”
“嗯，入职之后到现在还没打过一次。”赫尔曼微微点头，“你不是讨厌我打魁地奇么？”
“也没。只要你喜欢的话，我就喜欢。”卡里诺注视着赫尔曼祖母绿色的眼眸郑重其事地说道，“比起笼中鸟的话，我更喜欢……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这也是你陪着我去当傲罗的原因么？”赫尔曼耳根微红，但也继续问了下去，“我记得你原来想成为古灵阁的解咒员。”
“人的志向都是会变的，蔷薇先生。”卡里诺轻轻地哼了一声，“我不想阻拦你完成你的梦想，但我并不放心某位玫瑰一般的小先生独自面对危险的黑巫师。”卡里诺站了起来，转了个圈走到了赫尔曼的椅背后，赫尔曼是知道卡里诺为了他才入职傲罗办公室却死活不肯承认的，他并没有揭穿卡里诺。
“玫瑰可是带刺的。”赫尔曼似乎并不满卡里诺用“罗齐尔”的姓氏将自己比作娇嫩的玫瑰，“倘若夜色逼近，我便刺他个鲜血淋漓。”
“可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白玫瑰被染成红色，那样太过残忍。”卡里诺微笑着用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托起赫尔曼的下巴，赫尔曼也不反抗。
“知道了，我等一会去洗漱。”赫尔曼回应道，他的耳根通红，眼睛时不时往走廊的方向望去，生怕被其他人看到，“别让那个孩子看到。”
“放心，还没来，你害羞了。”卡里诺放开了赫尔曼坐回原位，漫不经心地继续享用着自己的晚餐，直到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瘦小身影在家养小精灵的带领下进入了餐厅。
2.
望着悬挂着精美水晶吊灯的天花板和被卸掉镜面的诡异的空镜框，苏发现自己竟罕见地失眠了，他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猜想自己或许是因为换了新环境，他想着并抱着白天赫尔曼送给他的泰迪熊玩偶从大床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窗边看一眼。窗外死一般地寂静，浓浓的雾气笼罩了庄园外的森林。浓雾中那些树木的影子就像是某种择人而噬的魔怪。
苏有些害怕地把头转了回去并准备拉上窗帘，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想看但不敢去看。就在转头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角落里蹲着一个白发的小女孩。在察觉到视线的那一刻，女孩忽然抬起头来——她没有脸。
被吓得发出“哎呀”一声后，苏把手里的泰迪熊玩偶掉在了地上，待他捡起泰迪熊再朝那个方向定睛一看，刚刚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又没有了。
他忙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他宁愿找那个诱惑着他献出真名的声音聊天，都不愿意面对那个恐怖小女孩。尽管被子闷得他喘不过气，但他还是不敢掀开它，他真的害怕自己又看到那个神秘无脸小女孩。
由于实在害怕睡着被神秘小女孩剥掉脸皮，他一宿都没睡着，就这样跟那个声音聊着天，翻来覆去地挣扎到了第二天太阳初升。
于是，第二天早上的苏便立刻顶着自己的黑眼圈，冲进了餐厅，他不想一个人待在那个房间里了。卡里诺和赫尔曼在他空中得知了他为何失眠的原因后，笑了整整一个早上。卡里诺伪装的天衣无缝，但苏是知道卡里诺笑的很勉强，这一切都是“那个东西”昨晚告诉他的，尽管他有时并不想听“那个声音”说教，但它的感知从来没错过。
或许自己看到的那个无脸女孩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是梦中那棵槐树上浮现出的人脸。
3.
稍等一下，让我给写完这封信。”卡里诺坐在餐桌旁用一支羽毛笔在一张崭新的信纸上用墨绿色墨水书写着什么。在反复确认信的内容与自己想表达的信息没有出入后，他便在信纸的右下角画出一只乌鸦和G形的字符。卡里诺将信纸卷好后推入了自己肩上的那只渡鸦左脚上的信筒中，悄悄转头看了一眼赫尔曼后便打开了玻璃窗。他站在窗边将那只停着渡鸦的手朝外一伸，那鸟儿便如离弦箭般地“扑棱”一下冲了出去。
“给谁的？”等着他写了好一会的赫尔曼无聊到开始整理起自己制服外套上的黑色领带，看上去有些焦躁不安地在壁炉前来回渡步，“啊，怀特霍尔街上的那个案子真是一出悲剧。”
“没什么，只是生意交流对象……这是关于南部草药生意的答复。”卡里诺转过身勾了勾嘴角，走到赫尔曼身前解下他的领带重新系了一次，“现在顺眼多了，那个案件是悲剧无疑。”
“生意交流的对象话，你不应该往那个信封面印上你的火漆印么？唔，今天报告出来就可以收尾结束了。”赫尔曼叹了一口气，“但我总觉得隐隐约约哪里不对，这一切实在是太顺利了，就像有人故意设饵等着我们去咬。”
“或许。”卡里诺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赫尔曼的话，他转过身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样子，“可是信已经寄出去了，你下次或许可以早点告诉我。”卡里诺走到了壁炉前抓起了一把飞路粉，在他正准备一把撒下去的时候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停在了半空。
“怎么了？”赫尔曼见他突然停住，不解地问道。
“家里现在不止我们俩个人，嗯，现在还有个小朋友来着。”卡里诺用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颊，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得吩咐哈切尔一些注意事项。”
“没事，还来得及。看起来他拿着我送给他的玩偶睡得很好。”赫尔曼下意识朝楼梯处看了一眼，“他现在还没有醒，不然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能在这里看到他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昨天一晚上没睡，然后现在终于挨不住睡着了？”卡里诺看了一眼一本正经分析苏的赫尔曼，他的恶趣味忽然起来了，忍不住想要反驳赫尔曼的话，“根据上面的意思，我必须得提前带他见邓布利多教授一面，过一会收尾后要和我一起去吗？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就喊娜塔莉了，我可不想单独面对老蜜蜂。他们拒绝让我把那个孩子带进部里做报告，但是又一定要我把他带过去见邓布利多，真可笑……就这么怕默然者暴走失控么？也对，解决不了问题，就把刀朝向没什么反抗能力的孩子，这是传统艺能了，哈哈哈。”
“确实，魔法部那些家伙一向高高在上，不用脑子做事却又贪生怕死……等等，你敢找她？”赫尔曼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但他马上觉得自己这样似乎太善妒，于是碍于面子的他反反复复的欲言又止，只能在卡里诺的面前干瞪着眼。
“怎么了，我的蔷薇先生。”卡里诺身体前倾贴近了他的脸，灼热的呼吸切肤之近，“我哪敢啊？”
“不许跟她去。”赫尔曼皱着眉头，嘴里小声嘟囔着。为了掩饰醋意，赫尔曼在卡里诺看向自己的时候，直接把头扭向了背离卡里诺的另一侧以避开他的视线。
“好。”看着心上人醋意大发的模样的卡里诺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忍不住调侃起来，“或许某位先生是吃醋了。”
“没有。”知道卡里诺是在阴阳怪气的赫尔曼没多想，回了他一个白眼并威胁着，“你要是这次敢跟她去，我就搬出去住。”
“我怎么敢？”卡里诺摊了摊手朝后退了几步，嘴角带着他一贯的虚假微笑。
“说起来我很奇怪你为什么对那个孩子那么好？你不是会喜欢小孩子的人，卡里诺。”赫尔曼拿起黑色软皮公文包同时问了卡里诺一句自己疑惑了一整晚的问题。思考中的赫尔曼又很眼尖的发现了卡里诺着装上的变化，他头往前倾了倾道，“你的新领带不错。”
“确实不错，我很满意。至于那个孩子，你不觉得，他有些地方……跟我很像么。”卡里诺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带，顿了顿后还是回答了赫尔曼的问题。他不想欺骗赫尔曼，但也不愿意继续跟赫尔曼讨论这个问题了，“走吧，再晚一会就迟到了。”
“好。”熟知卡里诺是什么人的赫尔曼马上看出了他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便顺着卡里诺的话沉默了。
幽绿色的火焰自炉中升腾而起，一闪而过，那二人也随着火光的消失而不见踪迹。
……
在卡里诺和罗齐尔走后不久，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莱斯特兰奇庄园的门口。
“老板，在吗？”娜塔莉站在铁门前朝里面喊了几声，无人回应，她不得不在门口单手叉腰等了起来。好一会才有一个身裹着干净窗帘的家养小精灵“腾”地一下出现在她面前把铁门打开。
“卡里诺少爷跟罗齐尔先生早上出去了，雷切尔和哈切尔要照看卡里诺少爷带来的……”雷切尔颤颤巍巍地朝娜塔莉复述着卡里诺今天早上的行程，显然他是认识娜塔莉的。
“那个亚裔男孩是吧。”娜塔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雷切尔不用继续说下去了。她并不想听莱斯特兰奇家的家养小精灵对她扯些没用的废话，于是便直接向他询问起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那么，老板去哪里了？”
“少爷早上说是案件收尾复盘，您不用去么？”雷切尔转述道，他知道娜塔莉也是一位傲罗。
“哈哈，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因为我不需要参加所以我压根没记在计划本上。”娜塔莉一拍脑门，她恍然大悟地念叨着，并跟着雷切尔往庄园内部走去。在旋转楼梯旁的娜塔莉看见了睡眼惺忪的苏抱着泰迪熊玩偶正往下走。
“娜塔莉姐姐？”苏发现了娜塔莉的到来，他是记得娜塔莉的名字的，但喊了一声后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了？”知道自己的名字被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小鬼记住了的娜塔莉心情很好，平时爱理不理人的她这次选择回答了苏。
“听那位先生和老爷爷说……我以后会去一所学校读书。”苏眨着眼睛向娜塔莉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霍格沃茨嘛，我和老板还有罗齐尔都是那毕业的。”娜塔莉一只手敲着桌面，翘着二郎腿回忆道，“老板原来读书的时候总是一张臭脸，就跟有人欠了他500万金加隆一样，不过是他的话倒也正常。”
“老板？”苏对娜塔莉口中的老板一词疑惑着，他不知道哪里又冒出来了个人。
“带你来的那位红发傲罗，也就是它的卡里诺少爷。”娜塔莉说着还顺便指了指了旁边的雷切尔，试图解释自己口中的老板是谁。
卡里诺现在还没回来的话，估计要好久。
娜塔莉干脆直接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开始跟苏闲聊起来打发时间：“等他们回来还要好久，干脆我教你个魔咒吧，很实用的，以后绝对用的上。”娜塔莉说着便直接抄起了放在茶几旁的小碟子，举过半头松手，白色的盘子直接摔碎在地上变成瓷片。
“格林小姐！”雷切尔见娜塔莉一言不合就把碟子摔了，生怕她又摔一个，但他也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身份不一般，也不敢多说什么。
“娜塔莉姐姐？”苏也被娜塔莉这阵势吓到。
“恢复如初。”娜塔莉不慌不忙的用魔杖朝地面的碎盘子一指，刚刚被她摔得粉碎的盘子在空中自我复原，然后被她用漂浮咒定在了半空，“是不是一模一样。”
“哇……”苏看呆了，忍不住发出感叹。
“你也试试。”娜塔莉说着松开了漂浮咒对碟子的控制，那个刚刚被修复的可怜碟子又掉下来摔碎了一次，“想象着它复原的样子说‘恢复如初’就好了，想不出来的话，你就看一眼旁边的其他碟子。”
“恢复如初。”苏学着娜塔莉的样子指着碎碟子念出了咒语，碎片很快起了反应，黏在了一起但不大一样。
“再试试？”娜塔莉看着被苏黏合成了椭圆形的碟子试图鼓励他再试一次。
“恢复如初。”苏再试了一遍，这次的碟子不一样大，他不死心，又试了一次，“恢复如初。”碟子碎片在魔力的牵引下重组，但变得大不一样。
“没事，你是刚开始而已，有变化就不错了。什么时候变得跟旁边的碟子一样不大就差不多学会了。”娜塔莉看着被粘的大样不一的碟子，又看了一眼沮丧的苏安慰道，然后挥了挥魔杖把被粘合的奇形怪状的碟子复原，再用漂浮咒把它放了回去。
“霍格沃茨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苏看着娜塔莉手中的魔杖好奇地问道。
“还不错的地方，不过去了就要分院。你收到过信件的吧，上面印章有狮獾鹰蛇四种动物，对应的是四个不同的学院。”娜塔莉开始对苏介绍起霍格沃茨来，“格兰芬多的代表动物是狮子，赫奇帕奇的则是獾，拉文克劳的则是鹰，而斯莱特林的是蛇。看你的样子，我觉得应该会去拉文克劳吧。”
“娜塔莉姐姐是哪个院的？”苏听了一耳朵，又好奇地问了一句娜塔莉，“我想知道分院的原因……”
“我和老板都是斯莱特林的，至于罗齐尔先生，他是英勇无畏的格兰芬多。”娜塔莉对好奇宝宝苏的问题并不反感，她一度回忆起七年前的自己缠着父亲问入学仪式的事，“格兰芬多的分院指标是勇气，赫奇帕奇则是忠善，拉文克劳是智慧，斯莱特林是精明。我也想知道我们一家子赫奇帕奇怎么就出了我一个斯莱特林呢。”娜塔莉冲着他一笑，名为野心的东西张扬而毫不掩饰地从她的双目透出。
“我好像不适合成为格兰芬多。”苏听了娜塔莉的话语后点了点头，“我不了解，请再给我讲讲吧。”他抱着那只泰迪熊玩偶看向了娜塔莉，而娜塔莉也无奈地讲起霍格沃茨的事来打发时间。
……
“所以说，拉文克劳在很高的塔楼啊……”苏听着娜塔莉讲述着霍格沃茨的一切，在娜塔莉告诉他拉文克劳休息室的位置很高后，他便马上打消了要成为一名拉文克劳的想法。
“放心，不用赔。”壁炉中绿火一闪，卡里诺一个人出现在了大厅中，他看了一眼拿着盘子面露难色的苏，把前因后果猜了一个大概，然后摇了摇头安慰道。随后，走了过去对着等了好一会的娜塔莉直入主题道，“把东西给我，那边又开了完全没有必要的会议，我差点无聊到以为自己在上老宾斯的课，那一板一眼的教条主义和虚假的形式主义真让人……麻烦你了。”
“喏。”娜塔莉把一个施展了无痕延伸咒的蛇皮口袋丢给了卡里诺，卡里诺伸出手直接接住了它后放在了外套口袋里，“这回把上次欠你的还了。”
“嗯，我等一会要跟赫尔曼把那孩子带去霍格沃茨见老蜜蜂。”卡里诺微微点头后靠坐在了沙发上，半歪着头微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娜塔莉回敬了卡里诺一声，只不过听上去阴阳怪气的。
“我该走了，需要什么跟哈切尔说一声。”卡里诺勾了勾嘴角，看了一眼怀表后便拉上被两位谜语人整的一脸懵圈的苏，“这次去霍格莫德村，赫尔曼等了我很久。”卡里诺拽着苏从地下室的一个鸦面雕像后的密道向下走，来到了上次那个陈列着消失柜的棋盘格房间后，一把把他拉进了其中一个。随着一阵失重感，两人回到了上次卡里诺拉着他进的那处密室中。顺着老旧但出奇干净的楼梯向上走，便回到了霍格莫德村的那间小屋。赫尔曼穿着黑色傲罗制服坐在餐桌上翻看着《16世纪的魁地奇》，见二人到来后便马上放下书起身准备出发。
“走吧。”赫尔曼叹了口气，提起了茶几上的滋滋蜂蜜糖，“邓布利多教授应该会喜欢吧。”
……
“果冻鼻涕虫。”赫尔曼看着校长室门口的石像面无表情地说出了邓布利多事先设定好的口令，卡里诺保持着平日一贯的微笑带着苏走进了校长室。
“那个孩子我们带来了。”卡里诺朝后退了两步站在了苏的身后，随即朝前轻推了一把示意他上前。
自己面前那位须发皆白戴着半月形眼镜的老者，苏是认得的，但他并没有记全老者的姓名，他只记住了末尾的“邓布利多”和一开始的“阿不思”。
“你来了，孩子。”邓布利多的半月形镜片微微反光，他眨了眨眼，茶壶悬空而起倒上了三杯特浓奶茶，“要来一杯吗？”
“好，谢谢。”苏小心地拿起了那杯奶茶，生怕自己又一不小心摔了让他用“修复如初”。
“倒都倒了，却之不恭。”卡里诺接过邓布利多教授递来的甜奶茶，微抿了一口。
“嗯。”见卡里诺和苏都喝了邓布利多的奶茶，赫尔曼便拿起剩下的那一杯喝，只是一小口便让他眉头微皱。赫尔曼个人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但老蜜蜂的奶茶属实是致死量的甜，这一口闷下去差点没齁死他。
“是你们一同担任随行傲罗吗？啊，对了，恭喜罗齐尔先生成为了一直想成为的傲罗。我本以为你会成为一名解咒员，莱斯特兰奇先生。”邓布利多小抿了一口奶茶继续说道，他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双眸平静地注视着二人，“苏先生有什么愿望吗？”
“您竟然知道我们学生时代的梦想？”赫尔曼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最敬佩的邓布利多不仅知道还记住了自己少年时代的梦想，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既不敢相信却又喜悦万分。
“我记得住霍格沃茨每一位毕业生的梦想，如果他们有的话。”邓布利多眨了眨眼，撕开了桌上的一袋果冻鼻涕虫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我已经老了，记忆力大不如从前，但孩子们的梦想我是不会忘记的。”
“我，梦想？”苏望着邓布利多，抱紧了手中的泰迪熊布偶，“我不知道，大概想看很多书吧？”
“人是会变的，邓布利多教授。”卡里诺似乎很喜欢这个甜度的奶茶，“我实在是不放心罗齐尔先生成为一名傲罗，不过，成为一名傲罗打击手倒也不错。随行傲罗应该只有我一位，格林小姐和罗齐尔先生部里还有其他工作要做。”说着他下意识朝赫尔曼的方向瞟了一眼，赫尔曼将别头到窗户的方向，但耳根却已经红透。
“哈哈，感情真好啊。”邓布利多感叹了一句，作为过来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赫尔曼和卡里诺之间的关系。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的友谊实在是太少见了。从入学起邓布利多就注意到了如明星般闪耀着的赫尔曼·亚洛斯·罗齐尔。或许是因为他母亲的原因，他从小便嫉恶如仇，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傲罗打击手。至于莱斯特兰奇则是一位刻板印象下标准的斯莱特林，可能是因为那一桩冤假错案在阿兹卡班呆了一段时间，他的学生时期阴郁而沉默寡言，身上还隐隐约约能察觉到黑魔法的痕迹。黑魔法对莱斯特兰奇来说再正常不过了，邓布利多深知这一点，因此没有戳破。但他现在惊奇的发现卡里诺身上那股黑魔法的气息全然消失了，这一切想必都跟罗齐尔先生有很大关系。
卡里诺是那样的才华横溢，邓布利多在他身上发现黑魔法的波动时，邓曾担心会再出一个伏地魔。不过现在他是发现了……罗齐尔先生的存在似乎阻止了卡里诺的进一步堕落。
“我们带了滋滋蜂蜜糖来，希望您能喜欢它。”赫尔曼从外套口袋中拿出了那一袋事先买好的滋滋蜂蜜糖放到桌上。
“感谢你们的小礼物，不得不说，这比他们送我的书好多了。”邓布利多笑了，那瀑布般的胡子也随着嘴角微微上扬，“总有人认为我喜欢书，这些糖果比书好多了……你要以傲罗身份驻留在霍格沃茨的话，恐怕会让一些好奇的先生小姐们展开不必要的猜测。不介意的话请暂时担任黑魔法防御课助教吧，那个孩子我相信他本质并不坏。你现在这一身制服是傲罗打击手，为什么会接下这样的任务？”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所以接下了这个相对轻松的任务。嗯，是的，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的确擅长胡思乱想。比起黑魔法防御课来说，我更想成为魔药课的助教，但斯内普教授肯定不喜欢其他人插手他的课堂。”卡里诺摊了摊手表示自己能接受，他瞥了一眼固定在校长室墙上的金色挂钟，“马上要14点了，我有一个重要的会面，恕在下暂时失陪。”
“我会跟西弗勒斯说明这件事的。”话都说到这里了，邓布利多哪还看不出卡里诺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后重新将目光转向了苏，“那么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兹，哈哈，我们9月之后再见。”
4.
“哈，亚洲来的黄皮……”
“猴子滚回去。”
独自坐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的苏总是能听见自己身边传来嬉笑和嘲讽声，他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素不相识便要出言嘲讽个不停。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一个同样的亚裔面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又消失在了列车的另一头。
他并没有追上去，但决心要认识她。
……
“那么，你真的不考虑去拉文克劳吗？”分院帽再一次征求着苏的意见，它认为苏最应该去的地方是拉文克劳，但他坚定的在心里默念着要是把我分去拉文克劳，我恨你一辈子。
“我不去，就算从天文台上跳下去我也不会去拉文克劳的。”苏对着分院帽大喊了出来，但他没意识到自己同时当着全院的面把拉文克劳们得罪死了。
“你对拉文克劳有意见？”拉文克劳长桌上的一个男生听着苏对拉文克劳莫大的“羞辱”后，不加思考的大声朝他嘲讽了起来，“抱着你的泰迪熊玩偶回去找妈妈吧。”
“我……不想住在高塔。”苏凝视着他半晌，他甚至没有感觉到对方是在嘲讽他。他摇了摇头，死死地抱紧了手中的泰迪熊。
“巴鲁斯，不要激动。”珀莱莉斯从拉文克劳长桌站起拉住了要冲去台前理论的巴鲁斯，并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或许这位学弟只是恐高，他刚刚的反应很像应激创伤。”巴鲁斯作为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跨院生，除了学习认真之外，还非常有正义感，但是有时候不经思考就做出事情，真是让人头疼的不行。
“你不具有格兰芬多人们的勇气，也不想去拉文克劳，赫奇帕奇怎么样？”分院帽继续询问道，也在惋惜着拉文克劳又痛失一名优秀种子。
“恶意无处不在。”
那个沉寂了许久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着，耳膜害传来阵阵刺痛感。
“就赫奇帕奇吧。”头痛让苏想赶紧结束分院仪式藏到没有人在的地方去，他也不顾分院帽说什么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去厨房隔壁的赫奇帕奇时，分院帽突然大喊出了一个他没想过的学院：“斯莱特林！”在学院名被分院帽报出的那一刻，苏那剧烈的头痛停止了，他的视野重新变得清晰，耳旁的谩骂声也消失了。
“你没弄错吧？”苏错愕地用手半遮住脸缓缓站起，余痛尚残留的感觉还是让他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当时听着卡里诺和娜塔莉的描述，苏便未曾设想过自己会被分进斯莱特林。
“我带他先去休息。”卡里诺注意到了苏的状态不对后，便走到了邓布利多教授的座位旁边俯下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在邓布利多微微点头后便从教授席上站起走向了苏。
“你做的很好了，我们先去休息吧。”卡里诺将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上，用那双猩红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苏，“不用勉强自己，跟着我走就好。”卡里诺伸出了自己的手示意让苏握住站起来。
“竟然是莱斯特兰奇学长，他为什么回来了？”珀莱莉斯看着卡里诺那标志性的酒红色中长发，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是谁。
“好的。”苏握住了卡里诺的手，起身随他消失在了礼堂的大门外。
“咳咳，忘记介绍了，那位是卡里诺·冈特·莱斯特兰奇先生，毕业于斯莱特林学院，现在是一名在职傲罗。”看着事态被卡里诺解决的邓布利多教授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向学生们介绍卡里诺道，“莱斯特兰奇先生受我之邀在这个学期担任你们的魔药课和黑魔法防御学助教，尽管莱斯特兰奇先生还很年轻，但却足够优秀……在毕业前他是男学生会主席，这里的不少人应该都有印象吧。”
尽管卡里诺现在并不在礼堂中，高年级学生们还是齐刷刷地鼓起掌来，斯莱特林们的鼓掌声最为响亮，他们欢呼张扬的样子就像是自己成为了魔法部部长。
“下一个，赛尔文·格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