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掌中之物》【all卷】(30)

2022-08-04 18:45 作者:我佛糍粑粑  | 我要投稿

  all卷。

  预警:卷儿的新身份是海鸥。

  ———

  天气转凉后,海边的风就越来越阴冷,裹着凉意钻入卷儿的衣服里和呼吸。

  每到傍晚,卷儿都会坐在窗户上,双腿搭在外面,撑着手搁在窗台,看着外面的海。

  这家民宿地方不大,但内装很干净简洁,有两间卧室,尤其窗朝大海,每天都能看见远处广阔无垠的大海。

  卷儿的头发长了不少,蓬乱的额发被海风轻轻吹动,微眯的眼露了出来。

  他看着远处沙滩上的那群海鸥,有的在漫步,有的扇着翅膀飞起,洁白的羽翼在蓝盈盈的海面上掠过,飞往远处。

  卷儿忽然捂着心口弓起背,眉心皱得紧,苍白的唇被他抿得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卷儿,我回来了……卷儿!”

  刚回来的炸双手里抱着一盆兰花,因为卷儿喜欢花,在集市上的花贩那里买的,回来却看见卷儿坐在窗边弯着腰,以为卷儿要做什么傻事,他吓出一身冷汗,放下兰花跑过去后连忙抱起卷儿放在床上,着急道:“卷儿,你……”

  还没说完,就发现卷儿有些痛苦:“怎么了?又心口疼了?不是吃过药了吗?”

  炸快步走到桌边,那里堆着一堆的药盒,他拿了一杯净水过来喂卷儿喝着。

  卷儿喝了些水缓了缓气:“我没事的,只是想起昨晚做的梦了……”

  炸摸了摸卷儿的头发,让他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眼神满是心疼:“又梦到小唱了?”

  卷儿皱了皱眉,偏过脸靠在枕头上,眼角渗出眼泪,声音止不住地抖:“嗯……梦见小唱在怪我……”

  他曾经答应过小唱,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离开小唱,可是他却自己逃走了,他是个没有诚信的父亲。

  炸拨着卷儿脸上的头发,擦掉那鼻梁上的泪痕,温声劝道:“所以梦归梦,不是现实,如果他知道真相,他不会怪你的。”

  炸走去桌旁端着那盆兰花过来说:“你看,我买了花回来,老板说大概还有一星期就能开花了。”

  细长的绿叶跳进卷儿灰暗的视线,绿意盎然,勃勃生机,与他的颓废不同,他现在就是个游走在钢丝上的懦夫,每日陷在混沌自悔当中。

  决定让炸帮助离开的是他,现在反复后悔揪心的也是他,他对这样糟糕的自己讨厌死了。

  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让小唱留在十爷那边,因为他不想小唱和他一样,长大了做个被人看不起的身份,小唱需要他十爸爸的身份地位,十爷虽然心计深沉,却不是什么坏人,小唱留在那里,他也是放心的。

  跟着安稳强大的十爷,比待在他身边流离不定要好多了。

  卷儿伸出手碰了碰那绿叶,想起家里自己养的那些花苗,不知道现在长活了没有,能不能开花。

  “很漂亮的叶子……”卷儿收回手,埋进被窝里,声音恹恹的,“我想睡了,炸……”

  “可是你还没吃饭,等会吃了饭再睡,不然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炸起身放好兰花,回头看去,床上的人已经闭上眼睛没有反应了,不知道是睡着还是屏蔽了一切。

  炸走过去,黑瞳中是担忧。

  

  海边的夜响起凄美的浪潮声,炸哄着卷儿起来吃了点东西,方便待会吃药。

  卷儿只喝了半碗汤就不吃了,炸看着消瘦的卷儿坐在床边低着脸,每天都只吃这么一点,根本不是办法,就是精神还没撑过去,人倒先饿死了。

  炸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鱼汤,箍住卷儿的下颚一用力,压过去把汤渡到卷儿口中。

  卷儿受了惊吓,可是炸的动作让他退避不开,不得不咽下口中的汤,炸松开他的唇后又紧紧抱着他,沙哑的声音充满痛心:“卷儿,你得好好的,不然我会难过得死掉,知道吗?你不能有事,你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卷儿眼中有些湿润,是刚才被堵住了呼吸有些难受,听见炸脆弱又哀伤的求诉,他根本怪不了炸刚刚的行为。

  炸费了心思把他从那座牢笼一样的城市带出来,他已经很亏欠炸了,现在自己又这副寻死觅活的模样,炸对他一定很失望。

  “炸,我……”卷儿犹豫的双手回抱着炸的后背,哽咽着,“我会的……”

  炸更用力地抱住卷儿,埋在卷儿肩上,沉溺的情绪根本不是朋友之间的友谊:“嗯。”

  卷儿强迫自己吃了点流食,吃药的时候握了一大捧药丸,五颜六色,胶囊药粒药片,各种都有,他在家养身体时已经吃得反胃,这时候更是咽不下去,药刚放到嘴里,舌尖味蕾尝到其中某些药粒的苦涩味,顿时喉咙一紧,悉数吐了出来。

  炸接着卷儿手中吐出来的药物,又喂卷儿喝水顺气,卷儿眨着泪眼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炸擦了下卷儿的唇角,柔声笑着:“没关系,我们一点一点吃,你刚刚吃太多了。”

  卷儿抬起泪眼,有些歉意,重新吃药的时候,他开始有了思考的念头,例如炸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

  炸摸着他的刘海,家人一样温柔地告诉他:“苦难很多,经历过这一切后,幸福就会来的,老天爷不会一直让你只吃苦。”

  卷儿看着炸,海夜寂美,柔丽的浪潮碰击着他的心。

  炸搂过卷儿,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抚着那温顺长发说:“痛苦过后,要继续走。”

  

  住在海边的民宿里,每天都能听着海浪醒来,窗外鸣叫的海鸥一大早就在海滩上捕食,或是扬起翅膀飞往海的更深处,见识大海的壮丽绚烂。

  卷儿推开窗户,双手按在上面探出身子,看见下面的海滩闪耀着晨光,看到的景象和之前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他可以看见海滩上那些散落的贝壳是粉色的,还能看到纯洁的海鸥踮起爪子在海滩上漫步,密集又悠闲的海鸥叫声,响在这片蓝到发黑的海域。

  “炸,我想出门逛逛。”卷儿离开窗边坐在桌子旁,气色虽然不说多好,但是眼睛里却有了些不一样的光,并且对桌上的饭菜表现出了喜欢的模样。

  炸有些微愣,坐了下来把筷子递给卷儿:“好,我待会陪你去附近的渔村逛逛。”

  “谢谢。”卷儿弯起眼睛看了一眼炸,随后慢嚼细咽地开始吃饭,胃口不算好,除了自身原因,还有药物的副作用,但总体也吃得比平常多了。

  卷儿的改变让炸甚是惊喜,黏在卷儿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怕卷儿吃药反胃,把药分了好几拨,旁边还放着个装了许多颗蜜枣的盘子,吃口药吃口蜜枣。

  “这里还有卖蜜枣的?”卷儿有些脸红,他都快成个残疾人了,吃个什么炸都要亲手喂他,便从炸手里接过那颗蜜枣放进嘴里,舔一舔手指头的蜜汁,枣的甜腻压下药的苦涩。

  “嗯,这里货物种类不算多,这蜜枣也是我跑了多家超市才找到的。”炸欣慰地看着卷儿吃着剩余的枣,看起来胃口不错。

  卷儿听后顿了顿拿蜜枣的动作:“那我不吃了,省着点,留着下顿吃。”

  炸笑说:“我连个枣都让你吃不了?你尽管吃,想吃什么都会有。”

  炸总是无所不能的样子,卷儿以前倒没注意到,因为那时候他心里装了太多事,起初对炸戒备,后来当炸是他的朋友,而此刻,他觉得,眼前这个会抱着他伤心的男人,很有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卷儿拿着颗蜜枣堵在唇边暗自发愁,最后脑袋被揉了揉,炸起来说:“发什么呆?吃完洗洗手,收拾下我带你出去逛逛。”

  

  卷儿的头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他随意地绑在了身后,长长的刘海卷卷的,用手随便拨到两边,只要不挡眼睛就行。

  “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很邋遢?”卷儿跟着出门,看着炸关上房门。

  炸关好门后回头说:“不会,你在我眼里是最漂亮的。”

  说得很轻松,也很自然,炸领着卷儿下楼,还回头不忘提醒:“小心台阶。”

  卷儿觉得炸刚才的话怪怪的,现在又对炸的话无可奈何:“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连个台阶都不会下。”

  “你比三岁小孩儿还需要我照顾。”

  炸索性直接牵住卷儿的手,走出了民宿。

  

  炸带卷儿去了早市,在满是海鲜的市场上,他们停到一个贩花的场地面前。

  地上摆满了盆栽,有还在萌芽的,有已经开花的,卷儿看了一圈,发现老板脚边那盆熟悉的植物。

  “蓝雪仙……炸,我想看看那盆。”卷儿拉了拉炸的袖子,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老板脚边那盆。

  “好。”

  炸蹲了下来跟老板笑着:“贺老板,能让我们看看你脚边那盆吗?”

  贺老板年纪看起来也不大,长得还挺帅,就是皮肤晒得黑,他笑了笑,把那盆还没开花的蓝雪仙递到炸手里:“这花是这里最难养的,花期不定,开花全看它心情。”

  卷儿也忙蹲了下来,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盆蓝雪仙,想起曾经在十爷家里有多看重这花,一时感慨:“是啊,它好难养,还要看它心情。”

  炸见卷儿对这花很是沉迷喜欢,便买了下来,热情的贺老板还传授了许多经验,卷儿站在旁边捧着花盆听得认真,最后贺老板对炸咧嘴一笑:“在鲜花这片领域开公司,有不懂的找我,我可是做这行做了半辈子的。”

  “一定。”炸笑着,和卷儿离去。

  炸从卷儿手里接过蓝雪仙:“我帮你拿。”

  卷儿有些好奇刚才贺老板的话:“炸,你要开公司吗?”

  炸点头:“嗯,你不是喜欢花吗?我打算开个花市,你记得我跟你提起的绒绒吗?他出去很久,就是为了这些事,事情繁琐,总之,一切都快有着落了。”

  卷儿拧着眉,停了下来:“就因为我喜欢花?”

  炸也停了下来,和卷儿面对面着,怀里蓝雪仙的叶子静静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幽静,迷人。

  炸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五官精致,皮肤细腻,脖颈修长,卷儿从没有注意到过这些,而此刻,他全部看到了,眼里有些微闪的光。

  “当然也是因为我自己喜欢,走吧。”炸抿唇笑了笑,用空着的手牵着卷儿往前走。

  卷儿松了口气,他害怕听到某些答案。

  

  夕阳西下,海天一色,卷儿在沙滩上散着步,没走几步,就弯下腰来捡块贝壳摸摸瞧瞧,炸跟在他旁边,一直抱着那盆蓝雪仙。

  卷儿看见个颜色光泽亮丽的大贝壳,扇嘴只开了一条小缝,他轻轻拨开,转身欣喜地对炸说:“炸,这个蚌壳里头有珍珠!”

  卷儿打开来,一颗洁白如玉的珍珠嵌在里面,光滑圆润,难得一见的高品质珠子。

  炸看着蚌壳里的珍珠笑了笑:“沧海遗珠,很漂亮。”

  卷儿扣上贝壳,把它放在花盆里:“送给你。”

  卷儿继续逛着,微风吹动着他的发丝,脸上的笑终于有了颜色。

  

  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人敲门,炸去开了门,门口是一脸疲惫的绒绒。

  绒绒进屋就埋怨:“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遇上你这个没良心的同伴?你在这儿吹着海风吃着海鲜,我在外头天南地北地跑……”

  怨气冲天的话倏然停顿,绒绒看见窗边站着个漂亮的长发男人,刘海下的一双眼睛有些拘谨地看着他。

  “你醒了?”绒绒走过去,在卷儿身边转来转去,他走时卷儿还是昏迷着,因为当时卷儿还没来得及离开危险范围,定时炸弹就爆炸了,导致卷儿被波及,昏迷了两天。

  “嗯,你就是绒绒吧,炸跟我说过你,你好。”卷儿眨了眨眼,羞涩笑着。

  “他怎么跟你说我的?”绒绒也知道卷儿的遭遇,声音也没了火气,软了许多,坐在桌边就准备开始吃炸准备的晚饭。

  “去洗手。”炸打开绒绒的手。

  绒绒翻了个白眼,起来边走边跟卷儿说:“一定不是说我的好话。”

  炸拉着卷儿过来坐下说:“来吃饭,我觉得今天的鱼我做得挺不错,你尝尝,看看我厨艺进步没有。”

  卷儿笑了笑:“等绒绒过来一起吃吧。”

  “不用等他。”炸往卷儿碗里夹了鱼肉。

  绒绒从厨房转出来,坐那就开始吃:“对我这么不好,还指望我给你办事?”

  卷儿抬眼看了看两人,炸很少搭腔绒绒的话,偶尔忍不住了才会怼一句,给绒绒碗里塞个鱼尾巴:“多吃点。”

  

  吃过晚饭后,绒绒在客厅窗前的那盆蓝雪仙面前观察着,摸了摸绿叶好奇:“这花这么臭脾气?”

  卷儿坐在地毯上的小沙发里,小桌子上晾着杯水,还有一大堆的药,一盘亮晶晶的蜜枣,他笑笑说:“它漂亮嘛,所以性格难免有点娇气。”

  绒绒对这些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他这次出去也是只谈合作,剩下的还得炸亲自去。

  绒绒走了过来看见卷儿在吃药,小脸一苦:“真可怜。”

  卷儿喝了口水说:“习惯了。”

  炸从厨房出来坐在地毯上,身子比沙发里的卷儿矮了一大截儿,拿了颗枣就仰头去喂卷儿。

  先不说卷儿本来就对这些动作敏感,现在更有绒绒在场,还瞪着个大眼睛一副稀罕画面地瞅着他俩,卷儿从炸手里拿过枣放进嘴里,咬了两下起来说:“我回房休息了,晚安。”

  绒绒看着卷儿回房后,又看看炸,他知道炸对卷儿的上心程度,绝不是什么单纯友谊,只是看样子,这俩人还没好上。

  绒绒端着那盘蜜枣嚼得欢:“我睡哪间?”

  炸给他一个冷眼:“你睡客厅。”说完回房。

  

  炸和绒绒花了三年的时间建立了一座公司,下到花田温室育苗种植,上到公司管理经营宣传,有打出名声的花市,有高雅的香氛美妆,基本注重这两块儿领域。

  炸也挺喜欢用鲜花做点食物,不过只给卷儿吃。

  卷儿也热爱花艺,经常陪着炸东奔西跑,这天去花田看看花海情况,那天去花室看看各类鲜花,总之一刻也没闲过,炸虽然也喜欢卷儿待在他身边,但是卷儿身体不太好,剩下的就让绒绒去监管,他带卷儿去看公司选址。

  三年过后,炸的小公司已经是个有着成熟体系的集团。

  卷儿26岁生日这天,炸送给他一份礼物,是一个酒红色的硬皮簿,打开一看,里面是标注着卷儿身份的户口页。

  “海鸥……”卷儿看着上面户主名字,抬头诧异地看向炸。

  炸的眼里浓浓笑意:“喜欢吗?你的新身份。”

  卷儿鼻子一酸,抿紧着嘴巴,抑制不住激动抱住炸,狠狠点头:“嗯……喜欢,谢谢你。”

  他曾经和炸聊过天,为了避免熟人和麻烦,以后要以新的身份生活,名字要用在海上自由飞行的海鸥。

  卷儿缓过情绪,退出炸的怀抱,眨着红红的泪眼说:“这个身份合法吗?”

  炸揉乱卷儿的刘海:“当然,消失三年的失踪人口或者死亡人士,户籍就会被注销。你当初是被通告死亡,所以世界上再没有卷儿这个人,你的户籍也是我想了好多办法才办到的,因为……”

  炸顿了顿,卷儿问:“因为什么?”

  炸说:“要给没名没姓的你重新办理户籍,需要迁在某个户主名下,你知道,在一张户口簿上的关系,不是家人就是配偶,我不希望你做我的什么弟弟哥哥儿子爸爸,但是做配偶也委屈你。我呢,就想了很多办法,最后以你是我们雪花集团的副总名义,终于给办下来了,你可是我们雪花副总,那些人啊,当然得给你办好。”

  卷儿破涕一笑,感激地看着炸:“谢谢。”

  炸打了个响指,嘚瑟道:“为了庆祝,晚上去吃大餐?”

  卷儿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嗯!”

  

  出门时,炸有些懒懒的嗓音拖着:“卷儿啊卷儿,私底下你可还是我的乖卷儿,知道吗?”

  卷儿乖巧又软糯的声音非常欢喜:“当然,不过为什么不愿意我做你的爸爸?”

  “找打?”

  炸的反问后,是卷儿吃痛委屈的声音:“疼,我脸上本来就没肉了……”

  

  

《掌中之物》【all卷】(30)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