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Killing Eve（杀死伊芙 / 双姝）的剧终结局续写，用于给Laura Neal烂尾的4x08擦屁股。

省流：改回偏HE的结局，补充了第三季和第四季时间差里的故事 和 Carolyn角色线，相关解释和其他说明请见文末。

 

 

【PREVIOUSLY…】

 

［4x08 02:28，Gunn的岛上］

Eve：（对Villanelle）

　　　　Jesus, I know where they are.（我知道十二使徒在哪儿了。）

 

［4x08 13:58，MI6安全屋］

Hugo：（不爽但是忍耐的表情，对Carolyn）

　　　　What do you want? （你想要什么？）

 

Carolyn意味不明的笑容。

 

［4x08 25:49，某乡间公路］

Eve与Villanelle一边互相强势地拥吻，一边走向抢来的房车。

 

［4x08 23:45，伦敦某公园］

Carolyn张开双臂浮在湖水上；Pam从岸边向湖心游了两下后，转过身换成仰泳的姿势。两人仰躺着浮在湖水中，从上空看仿佛两具自由的浮尸。

 

［4x08 27:34，MI6酒吧］

Eve：（对Villanelle和Pam）

　　　　Could you two give us a moment? （你俩能先离开一下吗？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Pam跟着Villanelle走到了隔壁房间。

 

Carolyn：（对Eve）

　　　　…do something different. （我会做些不一样的事。）

 

Eve：（对Villanelle）

　　　　They changed location. （会面地址换了。）

 

Carolyn：（对Villanelle）

　　　　I owe you a dare. （我还欠你一次大冒险。）

 

［4x08 30:27，泰晤士河畔］

Eve与Villanelle用望远镜观察船上的情况。

Villanelle：

　　　　They are here. （他们就在这里。）

 

［4x08 31:42，沃克斯豪尔桥旁，MI6总部对岸］

Carolyn：（对Pam）

　　　　Do you want the job? （你想要这份工作吗？）

 

Pam：  No. （并不想。）

 

Pam从长凳上起身离开。

 

［4x08 36:46，游艇上］

Villanelle将击碎瓶身的酒瓶刺入某个肉体；用椅子将另一个肉体的血液喷溅到镜头前；夺过第三个肉体手中的酒瓶，借力使之扎入对方的颈部。（三个鼓点内完成三次画面切换）

 

［4x08 38:54，游艇上］

一发子弹从背后击中Villanelle的肩胛骨下方的区域。

两人跳入水中。

 

［4x08 40:03，泰晤士河中］

Eve努力向Villanelle游去，后者却慢慢漂远。

 

［4x08 40:48，伦敦桥边］

Carolyn:

　　　　Jolly Good. （非常好。）

 

［4x08 41:12，泰晤士河中］

Eve浮出水面，撕心裂肺地向天惨叫。

　

　

黑幕。

　

　

 

 

　　Hidden Beach公园[1]，清晨。

[1] 位于伦敦塔桥下游约一英里处。（谷歌地图如是说）

　　河岸边坐着一个头发蓬乱的人。她的衣服显然被河水浸湿过，但衣物此时已经被风干；皱皱巴巴的衣服上附着着来自河里的尘土和垃圾碎片。

　　天边正在慢慢白化；红日从楼群间向上慢慢流动，某一刻终于从楼顶冒出——阳光投射到河面，粼粼地随着波纹闪动。

　　多雨的伦敦这天居然是晴天。一个低饱和度的晴天。

　　被河面反射的光照刺激到，Eve终于回过神来。她呆滞地转过头看向身后从楼群中挤出的太阳；那一瞬，许多光明的东西突然挤压了她的内脏，随着生理性反胃一起涌到她的喉头。非条件反射让她猛地张开嘴，于是那些“光明”的东西向外冒了出来。

　　她又吐了一阵，终于感到好受了一些，停滞了几个小时的大脑开始麻木地运转。她的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立刻动身寻找安全的地方藏匿，如果可能，她最好立刻离开英国；否则当MI6——或者说Carolyn——发现他们只打捞到一具尸体的时候，自己就会成为下一个被杀的目标。

　　几个小时前好不容易从河中脱身，大脑没有思考，但身体几乎自发地找到了相对安全的公园暂作休整。然而无论理智怎样清晰，身体依然不想离开这里——Eve远远地盯着被房屋挡住、只露出一角的伦敦塔桥，麻木地盯了几个小时。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Eve握紧了手中的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已经被自己握在手心——尖端向外地砸了出去。来者停住脚步，石头从她面前飞过。

　　Carolyn棕灰色的风衣在风中微微地摇动。

 

　　“Three words. Give me a reason not to kill you.（只给你三句话。你最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因为沙哑，Eve的声音反而显得很有威胁感。她尽力收着眼神中的怒火。

　　“Hmm…”

　　Carolyn挑了挑眉，转头看了看正在慢慢明亮起来的四周。

　　“Now you have another two words to complete your last words.（只剩两句话了。说遗言吧。）”

　　“I'd like invite you to have fish and chips with me. Fresh and alive, fished from River Thames. （我请你一顿炸鱼薯条。活的鱼，刚从泰晤士河里抓的。）”

　　Eve眼眸中的怒意突然爆发又慢慢停息，一根树枝不知不觉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死死盯着面容轻松的Carolyn。

　　“I know you'd be interested.（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的。）”Carolyn说着递来一张写着经纬度坐标的名片，然而Eve握紧了树枝盯着她，完全不打算接下。

　　Carolyn等了五秒，然后把名片插在了树枝的分叉处，转身准备离开。

　　“I should have killed you at the bar.（我就该在酒吧杀了你。）”

　　Carolyn停住脚步：“I already told you. I'll do something different.（我当时说过了。我会做些不一样的事。）”

　　“I know the river is polluted.（这河污染有多严重，我不是不知道。）”

　　“Come or flee. Your move, Eve.（赴会或者逃走，你自己选，伊芙。）”

　　“Why can't I kill you now?（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选择现在杀了你？）”

　　Eve说着起身，手中紧抓着树枝。

　　“Because you don't want to.（因为你还不想杀我。）”

　　两人僵持着对视。Eve突然抡起树枝，猛然的重击让Carolyn的头部狠狠地撞上了身后不高的树枝。Carolyn向后趔趄了几步倒在树干上，接着顺着身后的树干滑下；Eve则上前捡起掉在地上的名片。

　　“Gosh… I think I get a cerebral concussion.（天……我感觉我脑震荡了。）”Carolyn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脑袋，额头的一角渗出血，“You two really share the same way of greeting.（你们俩打招呼的方式简直一模一样。）”

　　“I'll take this.（这个我先拿走了。）”Eve拿过Carolyn的手机，准备离开时又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Carolyn。

　　Carolyn：？

 　

　

　　伦敦六点的街头，Eve匆匆地向前赶路，身上Carolyn的棕灰色风衣随着她的脚步小幅度地飘动着。她拿起Carolyn的手机，又确认了一遍那个坐标对应的地址。

　　这里距离目的地大概还有五英里。Eve环顾四周，随手把Carolyn的手机扔到路边不知名流浪汉的怀里。

　　被手机砸醒的流浪汉：？

　　“I need some change.（给我找点零。）”Eve指了指流浪汉的空碗。

　　流浪汉：？

　　“I need some change!（给我找点零！）”Eve又重复了一遍。

　　见流浪汉呆若木鸡，不耐烦的Eve直接上手翻了翻流浪汉的口袋，拿着薄薄的几张纸钞继续赶路。

  

 

 

【TITLE: KILLING EVE】【4x09 "Requiem"】（安魂曲）

   

 

　　LONDON BRIDGE（伦敦塔桥）。

　　桥附近的一座房屋已经被层层警戒线包围。失去风衣只能穿着米白色毛衣的Carolyn额头上贴着创口贴，俯身穿过警戒线，大摇大摆地走到指挥警察和探员调查附近的白发老人身边。

　　“Carolyn。（卡洛琳。）”

　　“You seem surprised, Edward.（你好像很惊讶，爱德华。）”

　　“Why should I be?（我应该惊讶吗？）”

　　“Because I ditched my phone. The one with your transmitter.（因为我把手机扔了。你装了发信器的那个。）”

　　Edward无言地点了点头。

　　“How's your first day as the new director of MI6?（第一天当MI6局长，感觉如何？）”

　　被称作Edward的男性是MI6的现任局长Edward Hill Kent。MI6在过去一年里换了三任局长，前两个都是被Carolyn搞下去的。至于第三任局长……

　　“Well, wonderful. Investigating the carnage at the meeting of MI6 top-level agents, nothing else could be better.（简直完美呢。调查MI6最高级探员会议上发生的屠杀，真的太棒了呢。）”Edward阴阳怪气地回答。

　　“So, how's Hugo?（所以，雨果呢？）”Carolyn径直绕过Edward向楼外的消防梯走去。一群探员正抬着一具尸体从消防梯上走下。

　　“Dead for at least eight hours. Found with L96A1.（死了至少八个小时了。他身边有L96A1狙击枪。）”

　　“Sounds like he's fine.（听起来他过得挺好。）”

　　Edward顿了一顿，向Carolyn伸出手：“Anyway, thanks for your intel.（不管怎么说，感谢你的情报。）”

　　“Good. Now let's talk about what I need.（挺好。现在轮到我提需求了。）”

　　“Err…Hold on. Let's talk about Eve and Villanelle first. No bodies are found in River Thames yet.（呃……等一下，我们先谈谈伊芙和薇拉内尔。到现在河里都没发现遗体。）”

　　“So the Twelve reach them first. Well, what used to be them, thanks to Hugo.（所以十二使徒先找到她们了。或者该说她们的尸体，毕竟雨果死之前干活了。）”

　　Edward有些迟疑地看着Carolyn，Carolyn用目光示意了Hugo遗体的方向：“Who else would do that?（还有谁会这么做呢？）”

 　

　

　　正在洗毛巾的Pam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睡觉的Villanelle。观察房间发现无异样后，她又转过身去洗毛巾。搓了两下毛巾后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又转过身去看Villanelle所在的病床。

　　Eve的动作僵在空中，她原本打算偷偷翻到床下的，然而还没蹲下就被Pam发现了。

　　Pam有些无语地看着Eve，睁大的眼睛几乎没有什么情感流露。

　　“Ugh…. Hi.（呃……你好。）”Eve的语言中枢开始笨拙地思考。

　　“Hi? Seriously?（‘你好？’啥玩意？）”Villanelle在一旁的被子里发出吐槽。

　　“We'll talk about you later.（等会儿再和你算账。）”

　　Villanelle表情委屈地缩回被子里。

　　“You want to steal her from Carolyn.（你想从卡洛琳手里把她偷走。）”

　　“Ugh… Yes?（呃……没错？）”

　　“Yes?（没错？）”Villanelle再次发出吐槽。

　　Eve无语地转头看向Villanelle，后者再次缩回被子里。

　　“The antibiotic injected when she got arrowed should still be working.（上次中箭时用的抗生素应该还有效。）”Pam把桌上的药和绷带递给Eve，“Time to rebandage her. She's all yours.（该给她换药了。这些全归你了。）”

　　“Where are you going?（你去哪？）”Eve说着接过Pam手中的药。

　　“I think an hour is enough for you two.（给你俩一小时应该够了吧。）”Pam答非所问，径直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Eve和Villanelle彼此的呼吸。

　　Villanelle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偷偷地看了Eve一眼。

　　Eve也不说话，小心地把被子掀开一角查看Villanelle的伤势。第一处在肩胛骨下方，子弹是从背后射入的；第二处和第三处都在腹部，也是从背后射入。

　　她轻声问：“Did Pam remove the bullets…（帕姆把子弹取出来了吗？）”

　　“Shh-Shh-Shh.（嘘嘘嘘。）”Villanelle制止了Eve继续说话。她平躺在床上，望向自己上空Eve黑色眼眸中倒影着自己的浅绿色的眼睛。Eve半个身子侧身在她上方，蓬松的头发此时正以她最喜欢的方式散落着。

　　啪。

　　Eve扇了她一巴掌。

　　“How dare you die in front of me and lie to me?（你怎么敢死在我眼前？还骗我？）”

　　“Well, I also shot you once.（我之前也枪杀过你啊。）”Villanelle说着伸手捧住Eve的脸，让她的眼睛更加靠近自己的眼睛。

　　“It's not the same.（这不一样。）”Eve凶狠的语气瞬间倾塌，她想起身，但是床上的病号手上发力捏住了自己的脸，让她不得不看着Villanelle。

　　“Sorry. I miss you, too.（对不起。我也很想你。）”

　　Villanelle说了一句正常人会说的话。

　　Eve盯着对方的眼睛良久，慢慢道：“Are you waiting for something?（你在等什么吗？）”

　　Villanelle的眼睛亮了起来。

　　“It's not the bus.（这里又不是公交车上。）[2]”Eve说着拍了拍Villanelle的手，“Time for rebandaging.（该换药了。）”

[2] 指3x03的公交车名场面。这里两人的位置正好是那个名场面的对称位。

　　Villanelle也没多纠缠，松开了手转过身去，乖乖地等Eve解开Pam乱七八糟地缠在自己身上的绷带。

　　“Ugh!!”在第十次解开绷带的尝试失败后，Eve终于不满地发出烦躁的声音，手上的动作却依然尽量轻柔避免扯到伤口，“She really doesn't know how to treat people.（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人治疗。（同时也有双关的意思：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

　　Pam的声音从门外飘来：“I can hear that.（我能听到。）”

　　“Sorry!（对不起哦！）”Eve冲着门外大吼。

　　Villanelle也嗤笑了一声，努力用左臂支撑起上半身，但还是牵扯到了右肩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Eve连忙抓住她试图自己解绑绷带的手：“Wait-wait-wait, I can do this, all right? You just… You just need to relax.（等等等等，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好吧？你只要放松就好了。）”

　　“Why are you all so obsessed with my stomach? It's the third time it got hurt.（你们为啥都这么痴迷我的肚子？它都第三次受伤了。）”Villanelle恢复了俯卧在床上的姿势。

　　Eve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使沾满血迹的绷带慢慢脱离皮肤。她先开始处理肩部的伤口，完成消毒后用干净的绷带重新进行包扎。血液、模糊的弹孔、疼痛与伤害，这些事物曾经让她感受到平凡生活不应有的刺激，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也越来越痴迷和沉醉于这些恐怖的事物，贪恋血液、子弹与刀口带来的“真实”的快乐与欢愉；但Villanelle后背上的伤口却让深沉的后怕、恐惧、担忧井喷一般席卷了她的大脑，这些情感完完全全地淹没了这些兴奋与刺激，只让她觉得内心被贯穿——虽然这几年她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但眼前灼伤的血肉却一击就能让她的防线崩溃。

　　Villanelle似乎感受到了Eve的情绪，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碰了碰Eve。她的脸埋在枕头里，但Eve猜她会用深渊般的眼神看着自己。浅绿色的深渊往日会吞噬恶魔与死神，但在她面前却会变得温柔宁静，让自愿沉浸于其中的Eve感受到平和与久违的安全感。Eve想象着Villanelle的眼神，情绪平静了一些；于是她回应式地碰了碰Villanelle的左手，转过身去处理腹部的绷带。

　　Villanelle偏过头努力往后转，想要看见Eve的眼神；但Eve此时正背对着她。于是她也开始想象Eve的眼神：虽然几年的经历让她也变得强势和犀利，但黑褐色的眼睛始终带着一丝蠢蠢的“单纯”。但只是单纯也太过无聊；Eve眼神中的单纯是蠢蠢欲动的，流动的单纯随时会变形成嗜血的惊喜与兴奋。

　　Villanelle缓缓地开口：“I want to see you in the eyes.（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No, I'm not going to dig them out and put them in front of you.（我可不会把它们搞出来放你面前。）”Eve没好气地回答，手上刚刚解决了Pam留下的绷带拓扑学问题。沾着血液的绷带缓缓放开，露出绷带下模糊的血肉。

　　Villanelle的背部基本是光洁的，仔细看才能发现一些细小的疤痕——这是顶级杀手的证明；只有腰附近的背部有几道伤疤与这次留下的两处枪伤。Eve盯着她背上的伤口，想起自己在巴黎时向Villanelle腹部插上的一刀。

　　她用纱布吸去了两个伤口处新渗出的血液，俯下身仔细观察伤口：Pam应该已经取出了子弹，因为在枪伤附近的肉体被手术刀画了一个十字——那是用于取出体内子弹时的处理。Eve伸出手指轻轻地描摹伤口模糊的血肉的边缘，在Villanelle的背上画出了一个大的十字架的框架；Villanelle显然感受到了这点，因为她正憋着气忍着这种若即若离接触带来的痒痒的感觉。Eve则紧紧盯着这处枪伤，仿佛透视到了Villanelle腹部的刀疤——那是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就如Villanelle在自己腹部留下的枪伤一样。

　　“No, that's not how you do 69.（不对，你们这六九式的姿势不对。）”

　　Carolyn的声音从门口传来，Eve回过神来，直起身看到Carolyn斜靠在门口。

 

　　于是Eve直接回怼：“Oh yeah? Why are you here?（哦是吗？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I want my Burberry back.（我来要回我的巴宝莉风衣。）”

　　Carolyn说着看向一旁的椅背，椅背上挂着的不是自己的那件棕灰色风衣，而是一件没见过的黑色风衣。

　　“It's already somewhere else in London. I suspect there's a transmitter.（它已经不知道在伦敦的哪个地方了。我怀疑上面有发信器。）”Eve抬头看了Carolyn一眼，继续用绷带重新包扎Villanelle的腹部，“Shouldn't you be sucking some confidential penis to get top-level intel?（你难道不应该正在与某些机密的肉体亲密接触来获取最高级别的秘密情报吗？）”

　　“Well, I did. It takes only ten minutes.（我刚做完这事，就用了十分钟。）”Carolyn自说自话地找了把椅子坐下，“I didn't even get to turn on. Shame on MI6.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简直是情报六局之耻。）”

　　“Fake death and changing blank ammunition to real ammo, that's two dares.（让我假死，又把空包弹换成了真的子弹，这是两次大冒险。）”Villanelle直起身子道，“Now I owe you one.（你还欠我一次大冒险。）”

　　Eve拿过枕头垫在Villanelle身后。

　　“That's Hugo. Anyway, Pam killed him.（那是雨果干的。但反正帕姆已经弄死他了。）”

　　“Wow. Sad. Have a nice day!（真可怜。祝你今天快乐！）”Villanelle对着天空中自己假想出来的Hugo灵魂道，然后对Eve耳语，“By the way, who's Hugo?（顺便问一下，雨果是哪位来着？）”

　　Eve耳语：“You never got to meet him.（你俩没见过面。）”

　　“For the record, that's my last job.（那我再明说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干活。）”门外传来Pam的声音，“Just for Konstantin.（只是为了康斯坦丁。）”[3]

[3] 是对4x08中Carolyn发表“不要让自责影响你的自由”以及“只有对我的忠诚才是最好的美德”重要讲话的回应。

　　Villanelle同学举手：“Hey! What about another round of truth and dare?（嘿！再来一次真心话大冒险怎样？）”

　　Carolyn看看Eve又看看Pam：“Fine. But I need my Burberry back.（行。但我得要回我的风衣。）”

　　“Oh come on.（老天。）”Eve无语地别过头。

　　Villanelle继续道：“Truth or dare?（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Truth.（真心话。）”Carolyn答。

　　Eve发问：“Who shot her?（是谁对她开了枪？）”

　　“Hugo.（雨果。）”

　　“That was my place, but I rejected.（原本是我的位置，但我拒绝了。）”Pam拿着盘炸鱼薯条走了进来。

　　“Truth or dare?（真心话还是大冒险？）”Carolyn看向Eve。

　　Eve接住了Carolyn的眼神并迎了上去：“Truth.（真心话。）”

　　Villanelle则从一旁Pam的盘子里抓了点薯条塞进嘴里，然后露出嫌弃的神情[4]。

[4] 我也没吃过，但据说真的不好吃。另外养伤的时候不要吃这种东西啊喂！

　　“What do you prefer, killing the Twelve or saving her?（你更想要哪个，杀死十二使徒还是救她？）”

　　“I kill the Twelve to save her.（我杀死十二使徒就是为了救她。）”

　　“… Kill them with her hands?（让她杀死十二使徒是为了救她？）”Carolyn看了眼Villanelle。

　　Eve继续盯着Carolyn：“Truth or dare?（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Truth.（真心话。）”

　　“When did you plan the fake death with Villanelle?（你什么时候和薇拉内尔策划的假死？）”

　　“The bar. Pam had a little conversation with her when we had that Twelve conversation.（MI6酒吧。我们在聊十二使徒的时候，帕姆和她聊了聊。）”

　　“And you didn't want to tell me?（你都不告诉我吗？）”Eve看向Villanelle，“What an arsehole.（混蛋。）”

　　Villanelle装傻似地笑了笑。

　　“Okay, we'll take about this later.（行，等会儿再找你。）”Eve转头看向Carolyn。

　　Carolyn双手抱胸：“Truth or dare?（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Truth.（真心话。）”

　　“Am I a friend to you?（我算是你们的盟友吗？）”

　　Eve即答：“Not a fucking single piece. （半点狗屁都不算。）”

　　“So it's a half yes.（所以算是半个。）”

　　“Truth or dare?（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Truth.（真心话。）”

　　“Come on!（喂！）”Villanelle不满地插嘴，“What's your problem with truth? Have a little dare!（你们和真心话有什么过节吗？来个大冒险啊！）”

　　“Why do you need us alive?（为什么你的计划需要我们活着？）”

　　“I never need you alive. I just keep planning on the future, not regretting on the past.[5]（你们的幸存从来不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只是一直为未来规划而已。我不会回首。）”Carolyn继续她的标准微笑，“Now, truth or dare?（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5] 其实4x05与Konstantin通电话时Carolyn明显在回首过去了。我自己觉得她第四季这一整季的状态都是越来越被过去和情感束缚的状态。

　　“Truth.（真心话。）”

　　“How many truths now?（多少次真心话了来着？）”Villanelle用手肘戳了戳一旁吃瓜模式的Pam。

　　一边吃瓜一边干饭的Pam抬起头：“Uh… Six?（呃……六次了吧？）”

　　Eve瞥了一眼两人：“More like zero.（更像一句真心话都没有。）”

　　“I know you two live together for a while after the London bridge meeting.[6]（我知道你们俩在伦敦桥邂逅后一起生活了一个月。）”Carolyn瞥了一眼Pam的炸鱼薯条，随手抓了块炸鱼搜刮着盘子里的番茄酱，“After a month, you choose to leave her and disappear. What takes you so long?（你选择在一个月后离开她并隐藏身份。为什么需要这么久？）”

[6] 指3x08最后的伦敦桥。我想试着填补3x08到4x01之间几个月的空白期。

　　Pam死死盯着Carolyn手中的炸鱼，又沉默地看向Carolyn。Carolyn慈祥而怜悯地看着她，把炸鱼塞进嘴里。

　　Pam：……

　　她转过头，然后看到Villanelle“炸鱼这么好吃的吗给我也掰扯点”的表情，无奈地把剩下的一块炸鱼递给Villanelle。

　　“What makes you think it is too long?（为什么你觉得这很久？）”

　　“Because you miss your old normal life badly.（因为你应该很想念原本的正常生活。）”

　　“More like you envy my old normal life badly.（更像是因为你很羡慕我原本的正常生活。）”

　　“Eve, a bird would never envy a stone.（伊芙，鸟是不会羡慕石头的。）”

　　“Only if you are a bird.（嗯，但你也得是鸟才行。）”

　　Carolyn又恢复了原本磐石一样坚硬的表情。

　　Eve知道她有那么一瞬被触动了：“Truth or dare?（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Truth.（真心话。）”

　　“Do you really think you can stably stay in MI6 for the rest of your life?（你真的觉得你下半辈子能安稳地待在MI6吗？）”Eve缓缓直起身子靠近Carolyn，“You are so self-destructive, so obsessed with jeopardies and secrets. You never know how to be stable.（你如此喜欢作死、自虐，为危机和秘密痴迷。你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安定地生活。）”

　　“Is that even a question?（这是问题吗？）”

　　“Fine. Do you ever feel happy?（行。你真的幸福过吗？）”Eve起身接近Carolyn，“Drowned in dirty intelligence and secret murders, with all these control-freak-type investigations, is your happiness authentic?（每天沉溺在肮脏的情报、秘密的谋杀，你的幸福是真实的吗？）”

　　Carolyn避开Eve的眼神，但只思考了一秒就作出了回复：“I'm free.（我很自由。）”

　　“Really? Or maybe, it's just Stockholm Syndrome. You keep telling yourself and cheating yourself that you are free because you can't live like others. You are built and distorted in this way by the intelligence agencies and the Twelve. You don't know how to live on in other ways.（是吗？我倒觉得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你一直自欺欺人说自己是自由的，因为你根本就无法像其他人一样活着。你被情报机构们和十二使徒扭曲成了如今的模样。除了这种活法，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还能怎么继续活下去。）”

　　Carolyn看向Eve的眼睛：“Truth or dare?（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You know what? You are so wretched.（你也太可悲了。）”Eve继续输出，“You can't get rid of all these, so you drag me in. You want to see whether I could escape from all these.（你没有办法摆脱这一切，所以你把我拖下水。你想看看我能不能逃离这一切。）”

　　“…What are they talking about?（她们在说啥？）”Villanelle看向Pam。

　　“I don't know.（我不知道。）”Pam瞪着眼睛，也处于吃瓜群众模式。

　　“You kept me alive to see my actions because you don't know how to behave after someone's death.（你让我活着是想看我的反应，因为你不知道该对某个人的死作何反应。）You planned to shot Villanelle because you want to pay back on him.（你想枪杀薇拉内尔，因为你想报复他。）You kept her alive in the end because you want to save him.（你最后还是让她活了下来，因为你想救他。）But a control freak like you hate to be manipulated by others, even if the controller is another part of yourself.（但像你这样的控制狂不会喜欢被其他人控制，就算控制者是另一部分的你。）Once again, you try to manipulate everyone.（于是你又一次想操纵所有人。）So you tip MI6 off. （是你给情报六局通风报信了。）”Eve的语调突然变得惋惜，“Well, what a pity, Pam said no and her substitute, Hugo, betrayed you, not to mention me and Villanelle became unpredictable. Things are totally getting out of control, aren't they?（真可怜啊，帕姆拒绝了，她的替代品雨果又背叛了你；更不用说我和薇拉内尔对你来说都变得难以预测了。事情全都开始失控了，不是吗？）”

　　Carolyn的表情反而静若止水，她淡淡地反问：“That's all?（就这些了吗？）”

　　“Yep.（嗯。）”Eve放松地向后坐回Villanelle的床沿。她转头看向所剩无几的薯条，想拿点吃的填填肚子；然而她的手腕被Villanelle抓住了，后者正一脸嫌弃地用左手把炸鱼薯条的盘子往Eve的反方向推了推。

　　“I'll go get some other things to eat.（我再出去买点吃的。）”Pam说着起身离开。

　　Carolyn目送Pam远去：“Shall we go on?（继续吗？）”

　　Eve即答：“Uh-huh.（嗯。）”

　　“Good. Truth or dare?（好。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Truth.（真心话。）”

　　“You really think the people on the yacht are the Twelve?（你真觉得游艇上那些人是十二使徒？）”Carolyn的语气依然平静。

　　Eve停下了手中的动作：“What do you mean?（什么意思？）”

　　“You two just need twelve people dead. Or, eleven is acceptable since you think I'm one of them. You don't even care if they are the Twelve.（你们俩只是需要杀掉十二个人而已。杀十一个人也可以接受，反正你们觉得我也是其中一员。你根本不在意那是不是十二使徒。）”[7]

　　“Yeah. I just want you dead.（是呢。我只在意能不能杀了你。）”

　　Carolyn端详着Eve的脸，分辨着她露出的复杂的气质：“You are increasingly growing Villanelle in you, aren't you?（你真是越来越像薇拉内尔了。）”

　　“No need to thank me!（不客气！）”Villanelle突然直起身子，然后又因为突然的大幅度运动牵扯到了肩膀和腹部的伤口而向后倒在枕头上，“Uh…This hurts like Eve.（这疼得真是和伊芙一个德行。）”

　　“No need to thank me.（不客气。）”Carolyn略一歪头，对Villanelle露出微笑。

　　Eve往旁边坐了坐挡住了Carolyn看Villanelle的视线：“Truth or dare?（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The Twelve is still out there, Eve.（十二使徒没有死，伊芙。）”

　　“I know. Now they are all yours.（我知道。现在他们归你了。）”

　　Carolyn闻言一怔。

　　Eve看着Carolyn愣住的表情补了一句：“　'Cause you need a reason to live on. （毕竟你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说完她调整了自己在床沿的坐姿，“Now, truth or dare?（又到你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Truth.（真心话。）”

　　“Nine truths --（第九次真心话了——）”Villanelle拖着长音，无聊地往后躺倒下去。

　　“What is this all for? Kenny, or yourself?（这些都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肯尼，还是为了你自己？）”

　　“Is there a difference?（有区别吗？）”

　　Eve颔首。

　　Carolyn继续道：“Your turn.（你了。）”

　　“Truth.（真心话。）”

　　Carolyn眼前浮现出Kenny、Konstantin的幻影；在那之后站着自己的父亲、年轻时的自己与年轻时的Konstantin。再往后似乎密密麻麻地站着许多人，曾经年轻而现在已然苍老，大概是自己在情报界的无数前男友和前女友们。她看着这些逝去的幻象，缓缓问道：

　　“Who do you prefer, your old friends and your husband, or Villanelle?（你选谁呢，你的老朋友们和你的丈夫，还是薇拉内尔？）”

　　Eve感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KTV包厢里；蓝紫交错的灯光下，Elena、Niko和Bill欢笑着看向自己。她慢慢抬起头看向Carolyn：

　　“I already lost them.（我已经失去那些人了。）”

　　言毕是一阵沉默。Carolyn眼前的幻象随之开始飘散。

　　Eve面前闪过曾经偶有刺激的平凡生活的剪影。她静静地看着自己在“正常”的生活中拿起订书机和美工刀，在规整的画面之中切出各种斜线、曲线、虚线；规整的画面开始坍塌或风化，于是她等着眼前的画面一点点消散殆尽，到最后只剩下躺在自己身边的Villanelle和坐在对面的Carolyn。

　　Carolyn眼前的幻象也消失了。她听见Eve平静地问道：“Truth or dare?（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Carolyn想了想：“Dare.（大冒险。）”

　　“Live a day like your daughter.（像你的女儿一样过一天。）”

　　“That'll kill me.（还不如杀了我呢。）”

　　“I know. That's what I meant.（我知道。我就这个意思。）”

　　Carolyn扬了扬眉毛：“Fine. Truth or dare?（行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Dare.（大冒险。）”

　　“Two tickets to Iceland. You can later depart for some places without extradition treaties with Britain. The boat leaves this afternoon.（去冰岛的两张船票。之后你们可以去和英国没有引渡条例的地方。下午启航。）”Carolyn把两张船票放在桌上，说着起身，“Farewell, Eve Polastri,（走好，伊芙·博拉斯特里。）”她又看向Villanelle,“-- and Villanelle.（还有薇拉内尔。）”

　　Eve道：“I'm not that name anymore.（我已经不是那个名字了。）”

　　“I know.（我知道。）”Carolyn拿起椅背上的黑色风衣，翻了个面看了看，一脸嫌弃地放回椅背上，“Ugh. Londoners.（伦敦人的审美啊。）” [8]

[7] 一些解释（以防读者没看懂）：

　　实际船上被杀的十二人（或者十一人）是在开会的MI6最高级别探员与MI6局长。十二使徒在最后时刻突然改变会面地点，证明Villanelle、Eve出现在MI6酒吧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于是十二使徒想顺便利用一下Villanelle和Eve，让她们和MI6自相残杀，两败俱伤是他们所需要的。Villanelle和Eve两个知道很多的不稳定因素的消除对十二使徒有利，而MI6内部给Carolyn让出位置也对十二使徒有利。

　　这也就是前面Edward在调查的内容，“carnage at the meeting of MI6 top-level agents（MI6最高级别探员会议上的屠杀。）”

　　Carolyn在4x08中通过Pam转告了Villanelle假死的事项，原本是想让Pam“射杀”Villanelle和Eve完成后两者的假死。她同时需要Villanelle完成刺杀（以便让MI6里适合自己的位置空出来），所以她一直到最后时刻才告知MI6会有杀手这一情报，并表示自己已经在追杀两人（作为自己回归MI6、忠于MI6的证明），随后完成Villanelle和Eve的假死，把尸体消失的问题嫁祸给十二使徒或者泰晤士河。

　　但Pam在4x08最后察觉到Carolyn的不可信任，于是退出了Carolyn的计划。但她只是不想继续给Carolyn干活；因为自己杀了Konstantin而感到内疚（没有听Carolyn的劝），决定跟踪Carolyn辅助完成自己知道的她的假死计划。

　　Carolyn的计划被打破急需修复，于是Carolyn转而利用Hugo，给了他装着空包弹的狙击枪用于完成假死。Hugo并不知道假死部分的存在，但并不想被Carolyn利用，想给Carolyn的计划顺利实施制造一点阻碍，于是换了真枪实弹。

　　只知道原本假死计划的Villanelle大摇大摆地走上船的甲板等着假死，结果第一枪后发现好像来真的了，于是匆忙拉着Eve跳船并在水中当肉盾保护Eve，腹部又挨了两枪。

　　然而这两枪之后却没有人继续开枪了。

　　原本跟踪Carolyn的Pam发现了Carolyn与Hugo会面，于是决定继续跟着Hugo；发现Hugo没有意思意思地随便开几枪而是真的在追杀，于是杀掉了Hugo阻止他继续开枪。随后用Hugo的手机给Carolyn打电话：“That's my last job.（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干活。）”

　　计划的一个不稳定因素Hugo被除掉了，于是Carolyn听到后更高兴了：“Jolly Good。”顺手把Hugo的死嫁祸给十二使徒。

（事实证明我不适合写情报悬疑类题材……而且有原剧在也有点束手束脚了_(:з)∠）_）

[8] 这一部分的内容其实风格不太Killing Eve……KE原剧中似乎没有过这么长的对话。

大段大段的长对话也是我自己写作最明显的特征了_(:з)∠)_

　　说着，Carolyn径直向门外走去。她手中的手机向外发出了一条短信：

　　

To: Edward Hill Kent

V&E still alive. I know where they will be.

Meet me at the bar.

（收件人：爱德华·希尔·肯特

V和E还活着。我知道她们将会出现在哪里。

酒吧见。）

　　

　　“Carolyn.（卡洛琳。）”

　　听见Eve的声音，Carolyn略一停步。

　　“Your Burberry is somewhere near Enfield Town.（你的风衣在恩菲尔德镇附近。）”

　　半晌，Carolyn将椅背上的黑色风衣拿起拥入怀中，转过头来看着Eve和Villanelle，作出紧紧拥抱的动作。

　　“What about a tango with her?（你要不要和她舞一曲探戈？）”Villanelle指了指Carolyn怀里的风衣。

　　“I'll just go to that ten-minute-male and locate my Burberry.（我还是去找那个三秒男定位我的风衣位置吧。）”Carolyn放下风衣，“Last tip. No Americas, sweethearts.（最后一个忠告。别去美国，小可爱们。）”

　　Villanelle委屈：“But I like Alaska.（但我喜欢阿拉斯加。）”

　　“Not today, darling.（今天不行，亲爱的。）”Carolyn笑了笑，转身离开房间。

 

　　门是方框；楼梯是两道向下延伸的平行线；眼前的道路在大脑里的呈现是地图的一角。只是瞥上一眼，Carolyn大概就知道了自己左侧一百米以内所有人的视线方向。她眼前的一切依然和往常一样被抽象化；各个方向上人的位置、可以用于隐蔽的掩体、适合跟踪和狙击的楼顶自动地在她大脑中的三维地图上被标识。

　　但自己的四周正和大部分时候一样，非常安全，于是也非常无聊。没有跟踪者，没有狙击者，没有新情报，没有调查目标，没有危急情况，没有秘密信息，没有杀手，没有下属，没有上级，没有MI6，没有FSB[9]，没有其他十二使徒。她感觉自己像一只醉了的鸟，在伦敦的街道上随机游走。然而三维的随机过程是回不到原点的；即使她只在街道上二维地移动，二维的随机过程回到原点的期望时间也是正无穷。

[9] 俄罗斯联邦安全局。

　　门、无趣的路灯、黑色的垃圾桶、深红的电话亭、人、没扔进垃圾桶的在地上飘来飘去的报纸；她沿着伦敦灰蒙蒙的街向前走。路过某个普通的用于传递情报的公园时，她犹豫了一会儿，独自一人坐到长凳上静静地看着四周。

　　“Not a bad place, huh?（这地方不错，对吧？）”她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左侧的空气，笑着说。

　

　

　　NOT A BAD PLACE（一个不错的地方）。

　　5 HOURS LATER（五小时后）。

　　Eve坐在船尾看着逐渐远离的海岸：“Maybe we should tell Pam that we're leaving.（也许我们应该和帕姆说一下离开的事。）”

　　“We'll tell her when we tell her.（有缘再说吧。）”Villanelle坐在她身旁。两人挨得很近，以既不全然拒绝也不全然接受的动作贴近彼此：Eve双手搭在放在膝上的背包上，手肘正好垂在腰侧；Villanelle左手护着身边巨大的帆布包，右手捂着受伤的腹部，整个身体向右靠在Eve肩上。随着海浪的起伏与船身的晃动，两人的肌肤和衣服或轻或重地触碰着彼此。

　　“She might be wondering how to finish some combo for three.（她可能正在烦恼该怎么把三人套餐吃完。）”

　　“What do you think Konstantin would think? That we are using his secret bank account to live on.（康斯坦丁如果知道我们在用他的秘密账户的里的钱，他会怎么想？）”

　　“I thought he would be glad that you knew about the deposit.（我觉得他会很庆幸你知道这个账户的存在。）”Eve安抚性质地摸了摸Villanelle的头发。

　　两人无言地倚靠着彼此，远望即将触碰海平面的红日将海浪化作细碎的辉光。

　　“I thought we have to stop keeping ourselves from each other.（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再继续把自己从对方身边拖走了。（双关含义：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再继续对彼此隐瞒了。））”Eve看着夕阳在海上缓缓下沉，“And we're keeping a lot from each other.（而我们一直对彼此有所隐瞒。）”

　　“Like what?（比如？）”

　　“... Like I don't really care about that. Whatever you are keeping from me and whoever you are, I always have a feeling for you.（比如我其实并不在意这点。无论你对我隐瞒了多少，无论你实际上是谁，我一直都对你有所感觉。）”Eve转头看向Villanelle。在夕阳的一片红色中，Villanelle的眼眸呈现出温暖的黄色。

　　Eve继续道：“You want to know why I leave that day?（你想知道我当时选择离开的原因吗？）”

　　“I killed my mother. Burnt in a fire.（我杀了我的母亲[10]。我还放了火。）”Villanelle喃喃。

[10] 详见3x05。我自己的翻译选用“母亲”是想体现距离感，但是也感觉怪怪的，没能完全表达出那个意思。毕竟作为Oxana的Villanelle对她妈妈的感情还是有点复杂的。

　　Eve愣了一愣，然后侧过身去，任由自己的头靠在Villanelle的头顶。两人沉默地靠着彼此；Eve继续轻声说着：

　　“I was afraid at that time. I have never been in your shoes. I don't know what we would become and whether the bond is still there when we changed. So I decided to leave you and become you. I thought it would be better that we are even.（我那时有点害怕。我从来没有体验过你的经历。我不知道我们会变成什么模样，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否会始终连接彼此。所以我决定离开你，变成你。我原本以为如果我们变得彼此平等会更好。）”

　　Villanelle静静地听着，Eve低头看了她一眼的鼻尖，继续道：

　　“But in fact, the feeling is there anyway, no matter how hard I tried to deny and keep myself away from you. I'm just looking for some excuse to tell myself to run away from you.（可无论我怎样否认、远离你，那种感觉其实一直在那里挥之不去。我只是一直在找理由，以便说服自己远离你。）”

　　“The day at the ball. Before London bridge.（伦敦桥之前，那天在舞池里的时候，）”Villanelle突然问道，“Why you thought we would never make it so long?（为什么你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可能持久？）”

　　“Which ball?（哪次舞会？）”

　　“Uh… Not the yacht.（呃……不是游艇上那次。）”Villanelle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次遇到伦敦桥之前，她们都在舞池中；一次是共舞，一次却是Eve在独舞，自己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We both long for… things that could make us feel something. It's impossible that we would ever get into an ordinary life. We might bore each other and eventually, someone would leave the other behind.（我们都渴望着……能让我们有所感觉的东西。我们根本不可能能过平凡的生活。我们会让彼此感到无聊，最后总会有一天，某个人把另一个人丢下不管了。）”

　　“You already left me behind once. So it's not a problem anymore.（你之前已经丢下过我不管了。所以这不是问题了。）”

　　“Well, you shot me and left me to die.（你还拿枪打了我，留我一个人等死呢。）”

　　两人互相翻了一阵对方的黑历史，最后笑得几乎没了力气，软绵绵地靠在一起。看着太阳只在海平面上留下最后一辉光芒，Villanelle拿出口袋里的船票对准太阳敲来敲去，试图用船票把太阳敲到海面以下。

　　船票上的目的地不是冰岛而是加拿大；船票的姓名一栏，写着Villanelle Keeper[11]。

[11] 第三季里Villanelle想升职到Keeper，最后虽然待遇上去了却并没有权力增长。

　　Villanelle看到了自己的姓名，皱了皱眉：“What's the name Carolyn gave you?（卡洛琳给了你什么名字？）”

　　“Elena Billy Polastri.（埃伦娜·比莉·博拉斯特里[12]。）”Eve也拿出自己的船票，“I should have changed it when we changed destination.（改签的时候真该把这名字也改了的。）”

[12] 朋友的名字和丈夫的姓。我的本意是想让船票上的名字体现两人与过去的最终告别。

　　“Too. Now I like Oxana more.（一样。我现在更喜欢奥科萨娜这个名字了。）”

　　Eve学着Oxana的样子，拿着自己的船票对着自己右边的海面敲来敲去。Oxana转头看向被敲打的海洋：“What's there?（那里有啥？）”

　　“… Nothing. I just have a feeling.（什么都没有。直觉如此而已。）”Eve顺势靠在Oxana的肩上，继续对着海面敲敲敲。

　　话音刚落，两人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巨响；Eve迟疑地拿开船票，发现被自己敲击的那片墨蓝色的海面冒起了一团浓烟；浓烟与昏暗的夜空几乎融为一体，只有遥远的海面上的一点火光标注着它升起的位置。

　　

　　

　　几个小时后，MI6总部的某间会议室。“滴滴滴”的新消息提示声正在循环着。

　　Carolyn正戴着眼镜仔细看着面前的文件：“Edward? Can I kill your phone?（爱德华？我能把你手机杀了吗？）”

　　Edward从门外走来，拿起手机扫了一眼。

　　“DNA results from the ash on the burnt ship came out.（烧毁的那艘船上的DNA检验结果出来了。）”

　　“The ship to New York?（去纽约的那艘船吗？）”

　　“Villanelle and Eve are now confirmed dead.（薇拉内尔和伊芙确认死亡。）”

　　“Good. I'll play some requiem.（挺好。让我放会儿安魂曲。）”Carolyn在电脑上点了几下，电子音和合成器构建的旋律开始在会议室里欢快地跳跃起来。

　　“The key to your office.（你办公室的钥匙。）”Edward递过来一把钥匙。

　　Carolyn低头看了一眼钥匙上的房间号：“Hm. The one with French windows. Wonderful. Could you get me some food from the canteen on the top floor?（落地窗的那间。真好。你能帮我去顶楼的食堂搞点吃的吗？）”

　　“Who set the fire?（是谁放的火？）”Edward坐在他的位置上看向Carolyn，“The Twelve? The FSB? Themselves? Or you?（十二使徒？FSB？她们自己？还是你？）”

　　“Or MI6.（也可能是军情六处呢。）”Carolyn不紧不慢道。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合成器的旋律依然在房间里乱撞。

　　Edward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室。Carolyn露出嫌弃的神情，在Edward打开房门的瞬间说道：“… And no fish and chips, please.（顺便，不要炸鱼薯条谢谢。）”

　　房间的门在这句话结束的同时关上。

　　Carolyn起身走到会议室的窗前俯瞰下方的泰晤士河，静静站立直到电子“安魂曲”终了，房间从重复繁杂的节奏型恢复到沉寂。

　　然后她从窗前走开，一把拿过椅背上的棕灰色风衣离开房间。

　　

　　

　　A YEAR LATER. （一年后）。

　　河岸上站着一名女子。她整个人缩在羽绒服中，低头看着河中自己的倒影；一头浓密的黑发被她随意地扎在脑后，在冬天凛冽的风里蓬松着。

　　几乎每个城市都会有这么一条河的，或贯穿整个城市，或掠过城市一角；河上也总是横着几座桥，或公路或铁路，过着不同生活的人在桥上匆匆路过。

　　Eve发现河里倒影的自己黑眼圈有些浓重。她刚打算翻一翻包里有没有带什么能遮瑕的东西，眼睛就被一双手蒙上了。

　　“Guess. Am I standing or crouching or lying?（猜猜我是站着还是蹲着还是躺着？）”Oxana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There's a bench. Crouching.（后面有个长凳。我猜蹲着。）”

　　眼前的双手随着Oxana的笑声松开了；Eve转过头，发现长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转了方向，Oxana正坐在长凳的靠背上笑着：“Sitting.（坐着呢。）”

　　“Fine. You win.（算你赢。）”Eve无奈地摇摇头。

　　“You didn't sleep well last night.（你昨晚没睡好。）”

　　“... I kept dreaming about the night in River Thames.（我一直梦到泰晤士河里的那一晚。）”

　　Oxana握住Eve的手：“It's been a year, Eve. I'm here.（已经过去一年了，伊芙。我在这里呢。）”

　　“What if one day we get bored of all these…（如果某一天我们感到无聊了……）”

　　“Then we get back to Britain and decease all the Twelve.（那我们就杀回英国，弄死所有十二使徒的人。）”Oxana牵着Eve的手向前走，“We spent a whole afternoon together doing nothing last week, you remember? We are just…（我们上周还一起无所事事了一个下午呢。我们只是在……）”Oxana想了一会儿合适的用词，“… evolving. Recently I read something saying human are getting longer fingers…（在进化而已。我最近读到人类的手指会越来越长……）”

　　“OK. You are definitely working too much on your project. You should relax.（你绝对做大作业做傻了。你该放松放松。）”

　　“Shopping with you is relaxation. And Professor North wanted me to hand over the report this Sunday.（和你一起逛街就是放松了。而且诺斯教授希望我在周日前把报告交上去。）”

　　“I'm not going to help you with this one.（这次我可不打算帮你。）”

　　Oxana又笑了起来。两人走在冬日的河堤上，听着逐渐靠近的轮船的汽笛。

　　“Is it going to snow?（会下雪吗？）”Oxana看看白茫茫的天空，又看看流淌的河水。

　　“We can wait.（我们可以等。）”Eve也停下脚步。

　　河道中缓缓驶过几艘船，也许运输着潜在的危机，也许满载着明天的食物和梦境；河水被推开到两岸。岸堤上，Eve与Oxana手挽手站在冬风中凝视着面前无尽的河水，和这个普通城市里散步或歇息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两个女人，站在河堤边，等着一场来不来都无所谓的雪。[13][14]

　　

　　

　　

THE END.（剧终。）

　　

 

　　

[13] 致敬了一下原著小说的结尾。不过比起原著直接指明地点的处理，我个人觉得这样处理会更好一些。

[14] 一些碎碎念：我发现我真的好喜欢用分号，都快到“滥用分号”的程度了。

　　

　　

　　

【碎碎念们】

2023/06/10

　　这篇同人曾经2022年7月在豆瓣和lofter发布过，在b站这里补发一下。

　　（2022/04的时候看完4x08时在豆瓣上写过一个影评《没忍住，我还是要吐槽： 碎片的炫耀，在线索缺失面前一无是处》，如有兴趣也可查阅）

原碎碎念（2022/07/08）

2022/07/04：第一更

2022/07/07：第二更（虽然第二天才发布出来）

2022/07/08：完结啦！

　　原剧第四季be的铺垫完全不够，而且角色线到最后全部崩掉了。本文试图修复这一点，但是第四季整个的铺垫以我的水平有点难以给出一个合理的be，所以最后还是变成了he。

　　很努力地在让这篇的文风贴近原剧（为了做到这点甚至自己写了英文的台词，但是我几乎不能区分英式英语和美式英语，所以台词里大概会有些美式英语冒出来），但大概还是没能做到高度匹配吧……尤其是Villanelle的角色形象我有些把控不住，有点偏移_(:з)∠)_

　　是之前没写过的同人类型，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

2023/06/10

　　现在看觉得随机过程那段写得真好，虽然记得当时写完这篇并不觉得很出彩。随机过程的这个意象（醉酒的鸟）会在另一部原创（预计中篇）里再现，在那里的杀伤力可能会比这里更大一些，至少我希望它是。

　　再次感谢您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