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之鹰-第十二幕
打开密封舱的舱门，少年爬出“浴室”，由于这里的重力是在太过微弱，他不得不带上护目镜和微型氧气塞在富氧水中“潜水”式洗澡。当他脱下脸上的安全设备并等待高温蒸汽烘干自身时，背后的密封舱也在将废水回收，这些水会在简单的过滤后用来种植作物，自己早上吃的早餐就有不少用了前辈的废水种出来的...想起来还是略微有点恶心，所以还是不想了。虽然这个星球的理论水资源很多，但为了避免污染星球原生的环境，他们还得尽量用从地球运来的水。
是的，他此刻在外星，干净衣物上的标签能提醒自己，这里是土卫二的卫星科考基地，而自己担任的是当地巡视护卫的一职，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洗漱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说实话很难想象为啥卫星科考基地需要护卫，这里除了各种科研人员外，就只有人类带过来的各种基因改造的耐寒生物，而他们中唯一可能伤人的就是长毛驯鹿和雪地狐了，且这些实验动物都只生活在人类为其建设的生物圈内，在野外也遇不到。事实上他的正经工作是每天坐着太阳能雪橇巡视星球上的冰盖，巡视时得备着枪并保持通讯顺畅，还得时刻和同伴交流“以防不测”...他其实一直很好奇这是为了什么，总不能说是为了抵御外星人吧，而且若真是外星人手上那把小小的光能枪和复合弓大概率派不上多少用途。
不过作为一项工作，这确实很不错，每天他真正要做的就是骑着雪橇在廖无人烟的冰盖上驰骋，体验最纯粹的爽快感。而且还很清闲，不仅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在各个科考站串门和做别的消遣，围观科学家们做实验或喂喂动物，或者干脆在自己的房间里搞点电子娱乐，而且出不出勤完全随心情，甚至还允许自由调动岗位，这一年里他已经辗转数个星球殖民地都走了一边，虽然整体上都一样的荒凉，但确实见识了不少好东西，这对他来说比起在地球上的营地里操练在外星摸鱼显然舒服的多。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科考基地里别的护卫很多都是成绩不及格被分配，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是“发配”而来的，对于他这个在成功服完三年兵役却主动报名来到外太空的少尉很是疑惑。同样疑惑是他的积极性，在这个出勤率超过一成就算合格的驻扎地里，很多人在营地或别的地方消遣度日，唯有他是能做到出勤率过半的，为此CAM（君士坦丁尼亚陆军）指挥部还特意发了几个奖章过来。不过对恺撒里昂来说纯粹就是闲而已，如果想缩着房间里打游戏或者搞些别的消遣，在地球不是更加方便吗，都来外太空了还做这种事那这太空岂不是白来了。
同样他不能理解的还有另一个人，再带上远程终端后，自己的弟弟，约阿希姆的信息就如雪片般飞来。由于数量实在太多，没法短时间内读完，于是少年索性选择先离开洗浴舱室，站在磁悬浮移动器上一边往卧室赶去一边看上面写了什么。
打开后开头果不其然还是抱怨，约阿希姆又在那说明明自己毕业于波佐利军事学院。毕业后成绩更优异的他可以更自由的选择驻地，甚至可以说想去哪就去哪，可以选择去君士坦丁堡和罗马服役，也可以去其他回德意志地区担任交流顾问。
但在哥哥的建议下，约阿希姆选择直接来到“又清闲又有意思”的太空军服役。只是到了地方后每隔一段时间弟弟就在抱怨这地方太荒凉太无聊，每天闲的数星星和协助科研人员搬东西过日子。虽然做哥哥的完全不介意带着弟弟到处玩，但奈何约阿希姆性格和他不同，宁可在办公室搞文书工作也不愿出门。事实上一直以来，许多人（包括自己的父亲）都抱怨这个哥哥的馊主意坑害了弟弟的前途。
管他的，反正自己的母亲很开心，毕竟在这个和平年代当兵只要混到18岁退役就行了，在哪不是待呢。一边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恺撒里昂继续听着语音播报的通讯日志。
后续的正经内容大致是说自己要前往一趟“马卡隆岛”号空间站，有大人物要见他，还说什么事关外交大事，要他好好表现，自己和整个君士坦丁尼亚都会感谢他的。
自己有不靠谱吗，而且为啥自己一个普通的准尉会遭遇这种外交大事呢，总不会是作为什么代表性人物要被接见了吧，这信息也没头没尾的，不过说过几天会来正式的通知，到时候再看看吧。
说起来，马卡隆岛号好像是埃律西昂人的空间站来着，之前自己一直遗憾没机会去新大陆转一趟，这次就当当时见识一下新环境也不错...
“醒醒！现在可不是睡着的时候！”荷拉德古娜抓着恺撒里昂的肩膀使劲甩动着，可算是让他从昏迷中逐渐苏醒了过来。
“额...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附近这么黑...我刚刚不是在...”头部突然一阵剧痛打断了恺撒里昂的思考，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虽然感觉很奇怪，但还是能记得自己现在还被困在这个名为利米弗拉的世界中，至于刚刚脑海里的画面，是梦还是过去的记忆呢？
脑海中以极快的速度梳理着思绪，自己应该在和荷拉德古娜从树林深处回去骑马的路上...然后在路上遇到了一头尖牙利爪，看起来像像长满鳞片的老虎一样的猛兽。不过在对峙了一会后，对方也没有主动扑向自己的打算，于是两人选择稍微饶了绕路...再之后，发生了什么呢，记忆好像中断了，对之后的事并没有太多印象。
为了确认究竟发生了什么，恺撒里昂望向荷拉德古娜，而对方此刻也只是在草地上四处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后，她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戟，这把武器之前一直被她握在手中，作为一个军人她应该没什么理由将自己的武器随意丢弃才对。
直到这时恺撒里昂才注意到，自己的背也感觉轻便了一些，不知为何自己之前一直背着的弓也不见了。
同时他也想起一点，这个世界的夜晚并不安全。
“荷拉德古娜，这是...”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也是刚刚醒来...我们刚刚应该是中毒昏迷了。”
“中毒？”听到这个词的恺撒里昂吓得立刻伸手到腰间拔剑，但很快他就发现腰间空无一物。自己的剑此刻被扔到了不远处，箭矢则散落一地。难道是被他人袭击了，可自己身上也没什么财，也没人来找自己害命啊。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可能和那边的管棉菇有关。”荷拉德古娜指了指恺撒里昂身后的一株...植物？虽然由于夜晚的原因难以完全看出是什么，但看起来像是大型蘑菇和管状海绵的东西杵在草地上，由于一根根带着花边的烟囱一般。“那些生物如果被接触到了之后会散发出带有致幻能力的烟雾。应该是我们在赶路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他们...可这么明显的东西按理说肯定能看到啊，为什么会...”
“我记得我们曾遇到一只猛兽，可能是在绕路时没注意到吧，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没有什么方法，只能继续回去骑马然后想办法回营地里，他们现在应该找就到那了。”荷拉德古娜从腰包中又一次将那个奇怪的指向角石拿出来放在了地上。
恺撒里昂一边从地上回收着那些箭，一边困惑于这些箭是怎么从胡禄中掉出来的，难道自己中毒后倒立走了几圈吗？不过比起这些，他更担心另一个问题。
“你们之前不是说，夜晚中会有尸鬼吗，那那些该怎么办。”
“只能寄希望于我们运气不会太差的被尸鬼发现了。”在确认方向后，荷拉德古娜猛然地吸了一口气走到了恺撒里昂前边：“如果我们真的运气不好遇到的话，记得攻击他们的肢体和脖子，因为尸鬼大多都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因受伤而影响攻击，并且很难被杀死，只能让他们失去战斗力。还有就是小心千万别被他们抓或咬到，这些伤口可能会引发致死的怪病，而且无药可医。”
在恺撒里昂将落到地上的剑和盾重新握在手中后，荷拉德古娜也握紧手中的长戟领着他向前方走去。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缺乏光线，虽然周围到处都是树枝，但却缺乏点火的材料，荷拉德古娜称引火用的火镰和火石都放在马鞍里，所以现在的他们只能借助微弱的月光和周围植物上一些能发光的苔藓提供微弱的照明，剩下的就只能眼睛的自我适应了。
而在这点上，恺撒里昂是幸运的，虽然还不太记得该如何主动使用自己的灵能，但随着时间推移，他能感受到视野内的黑暗逐渐淡去，如同天空中的月亮提高了一丝亮度一样，草地和树木的轮廓略微变得清晰了一些，可惜的是与此同时双眼也稍稍变的更酸痛了些，或许是自己的身体不自觉的放大了瞳孔后将灵能注入了眼内的原因吧。
虽然只能稍稍看见一些轮廓，但还是能看得出周围的树梢和草丛中有东西再动，天上也时不时飞过像蝙蝠一样的小东西，看来这片丛林里的夜行生物们也开始出来觅食了，一般来说野兽动物其实不太对会人类感兴趣，除非实在没东西吃了才会主动袭击人类，但这是地球的规则，在这个世界还适不适用就未知了。
“你之前说尸鬼会袭击带有智慧的生物，那野生动物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尸鬼会在白天被阳光照射后会变回死尸，所以对这些东西的资料并不多，但据说他们会对马和牲畜这些和人类交集深的生物和乌鸦大象这样的聪明动物发动攻击，纯野生的动物似乎不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马匹也会吗，那...”
“嗯，它们被拴在树上，如何真被找上了也无法逃脱吧...”荷拉德古娜低声对少年说道：“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一个人在野外，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办。”
“什么叫一个人，我不是人吗？”
“对啊，我还得额外照顾一个人，那不就更麻烦吗。”
其实凯撒里昂对自保还是有信心的，应该不至于成为累赘，但要是算上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水平就确实难说了。
“如果没有马的话我们就只能用腿跑出去了，路途应该不是特别远...”一边走着，荷拉德古娜还得和这位啥也不懂的外来人讲解着各种需要注意的事情。“如果...到时候真的遇上尸鬼的话，你可别撒腿就跑哦，尸鬼特别喜欢抓落单的人，据说一些关外人在遇到尸鬼时会故意把队伍中的老弱踢出去吸引注意什么的。要是擅自逃跑反而会让自己更危险的。”
“放心吧，我不会做出抛下同伴这种事的...而且现在我们就两个人，分开的话谁属于落单的还不一定呢。”
两人都笑了笑，让气氛稍微不那么紧张了一些。但当他们重新回到之前栓马的地方时，气氛又一次变得紧张和压抑了起来。
原本拴马用的缰绳捆在树上，但两匹马已经不见了踪影，其中一匹的前半截身体已经不翼而飞，后半截身体连同马鞍一起倒在被鲜血染红的地方，尸体上的肉已经被啃食的七七八八了，至于另一匹马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缰绳看起来是被什么东西撕咬导致断裂，如果幸运的话，它已经成功逃离并成为一头无主的野马了。
但对于它的原主人来说这算不上什么好事，不仅是因为他们失去了代步的工具，更是因为未知的危险。
“血迹还未完全干，这场袭击发生还没太久。”一边从被撕裂的马鞍的鞍袋中取出另一半角石和火石，荷拉德古娜一边谨慎的望着四周。“我们应该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是猛兽干的吗，还是...”
“我怎么会知道呢，反正大概都能要我们的命，你去看看有没有一些比较合适的树枝捡来。”
一个很奇怪的幸运点是，这个世界的动物似乎肥肉和瘦肉都像鸡一样分开储存的，所以在马的尸体内还残留着一些块状的脂肪，由于荷拉德古娜不太想去碰，只能让凯撒里昂强忍着恶心将这些半凝胶的油脂挖出，然后将它们涂在一张破布上（由原马鞍的垫子残渣构成），再将这块破布缠在木棍的末梢在点燃，一个简易的火把就做好了。不算特别明亮的火光照亮周围后，恺撒里昂顷刻感觉安心了许多，周围的草丛中也传来逐渐远离的步伐声，不管之前跟着他们的生物是什么，在见到火光之后也不敢贸然接近了。
“现在呢？我们该怎么会营地里呢？”
“怎么回，当然是跑回去啊。”说话间，荷拉德古娜又拾了根木棍造了另一把火把，将其点燃后递给了恺撒里昂。“距离不算太远，半个小时内应该到得了。”
“那我们该朝哪里走呢？你的那个角石能定位到营地的位置吗？”
“当然不行，确定方位这件事都交给你。你的胡禄里应该有一两只鸣镝才对。”
所谓鸣镝就是一种发送信号的响箭，恺撒里昂的胡禄里确实有几只，这些特殊的箭矢有着铁制的箭杆，尖端则是个兽骨制成的圆锥体，前方有数个小孔，在箭被射出时利用气流发出巨大的声响，而在圆锥体的后方则有一簇引火绒，估计能像火箭一样点燃来形成亮光吧。
“我可以把箭射出去，但我们的视线都被树林挡住了，如果他们同样射箭回应的话我得爬到树上去才有可能看到...而且前提是他们懂得怎么回应我们。”
“这你放心，他们绝对懂得。比起这个，鸣镝的响声可能也会吸引尸鬼，但现在我们也只有暴露自己方位这一个方法了，所以动作得快。”
事已至此以没有别的办法了，用火把上的火点燃箭上的火绒后，恺撒里昂将背着的盾和手上的火把交给荷拉德古娜保管，自己则叼着鸣镝爬上了附近一颗树上，这些树虽然粗大且高耸，但却如椰树一般没有多少枝条，借助其粗糙的外皮爬到顶部后并站立起来后夜空就毫无遮挡的一览无余了。天空中飞行着许多怪鸟...说实话，看起来更像翼龙，不远处的树梢在奇怪的抖动。
看不到什么火光，那只能希望信号能得到回应了，凯撒里昂将箭搭在弓上，将弓弦拉到耳朵后面，对准天空，撒手。
伴随着发声器被风吹动发出了巨大尖啸，箭矢被射到空中，箭头后方的结构也被风吹动打开，里面的填充物被火绒引燃，在空中划过一道绿色的弧线。
之后，是令人窒息的等待，凯撒里昂和地上的荷拉德古娜紧盯着夜空，利米弗拉的夜空比地球明亮绚丽的多，但在此刻不是什么好事。鸣镝的火光很容易被混在夜空之中，而这片树林并不算安静，被鸣镝的响声惊动的动物们让本就嘈杂的环境变得更加吵闹，远处时不时传来动物的吼叫声有可能会把鸣镝的声音盖过，只能期望箭射出的时机足够好了。
10秒，没有什么回应，周围动物的嘶吼声变得愈发明显，凯撒里昂的内心也变得愈发不安了起来。20秒，不远处的鸟群突然集体飞向空中，他们似乎被什么东西惊扰到了。30秒，传来一声诡异的吼叫声，听起来像是狼嚎，但又显得更加低沉和诡异，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凯撒里昂差点被这一奇怪的声响吓得摔倒了地上。
但当他重新站稳时，却听到了一声音，听起来因遥远而微弱但能感受到刺耳。他立刻抬头向那个方向的天空望去，一个绿色的小点在远方的空中划过，不久后在同一个方位又是一支箭被射到空中，这次他能够明确看到射出箭矢的方位了。
“我看到了，在我的左手边。”虽然激动的很想立刻跳下去，但15米的高度迫使凯撒里昂不得不老老实实从树上往下爬。
荷拉德古娜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视线被树木遮挡的她自然也没看到什么，她只能寄希望于凯撒里昂所看到的信息是准确的：“是吗？你看清楚了吧。”
“绝对清楚，那个绝对是鸣镝，只是刚刚我还听到另一个叫声，那是...”
“是，那就是尸鬼的声音，我们该跑了。”荷拉德古娜将恺撒里昂的盾递回给对方，两人开始冲着鸣镝射出的方向跑去。之前他们只在树林中骑了一会马就因为地形原因而改步行了，这个距离换全速徒步跑出去应该只需要十几分钟，而且在看到他们打出的信号后，商队应该会派人来接应他们，所以理论上只有他们跑出树林，应该就安全了。
但前提是他们得安全撤退，就在跑了短短几分钟后，一个东西突然从路旁冲出扑向恺撒里昂。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恺撒里昂只是下意识的举起盾抵挡，当厚重的撞击声发出后，他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眼袭击他的东西。
第一反应是一头鹿，但仔细一看只能说是长着鹿头的生物，因为他此刻正直立着，用裂开的，本来应该是蹄子的前肢抓挠着自己手中盾牌，已经断裂半截的嘴撕咬着盾牌的边缘，它头上的眼睛发着橙色的光，但却只是无神的分别望向两旁，和死物的眼睛没有区别，破损的兽皮下外露着软组织和并流淌着暗橙色的汁液，腿部的肌肉完全没有运动的迹象，它的身体更像是被一股力量向木偶一样“提”着运动。
“吓吓吓嘶嘶嘶....”与刚刚有所不同但同样让人感到恐惧的叫声，尸鬼用力推撞着恺撒里昂的盾牌，那看起来随时可能散架的躯体力气却不小，凯撒里昂竟一时不得不出全力稳住身体以免被对方推倒，尸鬼杂乱无序的攻击也让他难以还击只能专心防御。
不过自己身后还有同伴，在听到对方喊出“蹲下！”的指令后，恺撒里昂立刻底下身子，感受着长戟划过头顶带起的强风和尸鬼身体被重击砍成三段的响声。荷拉德古娜是斜着劈下去的，尸鬼的头，包括一只前肢的左侧身躯和身体其他部分分了家。当戟挥动完毕后恺撒里昂立刻用全身力气举着盾牌撞向尸鬼残存的肉体，对方立刻向后倒去。可即便成了这样，它身体的各部位依旧有意识，只是缺乏关节的头和左身都只能在原地扭动着，保留较多肢体的下半身试图再次爬起，但因为重心不稳而无法站立，便仰面倒在地上不断的划动着腿爬行着，在身后拖出一块橙色液体形成的拖痕，看起来无比诡异。
恺撒里昂也因为使用盾牌发动撞击而失去重心的坐在地上，惊讶的看完了尸鬼的挣扎。虽然已经能够感觉到危机暂时已经接触，但他还是盯着那个刚刚袭击过自己的尸骨不敢轻举妄动，知道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惊恐的转过头。
“别看了，快走吧。”荷拉德古娜伸出手抓住凯撒里昂的身体帮助其站起来。“怎么样，没被吓坏吧。”
“当然没有，只是...感觉到一股很诡异的感觉。我第一次被非机械的，没有‘灵魂’的东西袭击，感到的只有一种诡异的恐怖感。”
“那你还能继续跑吗？”
凯撒里昂点了点头，两人便继续像前方跑去，周围继续传来着一些诡异的嚎叫声，情况对他们越来越不利了。
在奔跑了一会后，又一只看起来像是狼尸形成的尸鬼从身旁的树林中跳出，这次它袭击的是荷拉德古娜，但少女熟练的用手上的长戟将扑来的尸鬼捅到了身旁的树上。被钉在树上的尸鬼挥舞着狼爪想要攻击，但荷拉德古娜在被挠到前就松开了手向后退避。而在一旁的凯撒里昂也很快冲上前来，用剑切掉了它的头和双手，当长戟被拔出时，这头被削成人棍的东西也无法构成威胁并被踹开到一边了。
只是在凯撒里昂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冲出来了两三只尸鬼，他们只能再次拿起武器应战。尸鬼的灵活性和力量还是不错的，但也理所应当的缺乏技巧和武器，所以应付起来不算麻烦。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只会越来越不利而已。
“可恶啊，这些尸鬼还有多少，不会源源不断吧。”一边骂骂咧咧的，凯撒里昂用剑砍断一只尸鬼的身体后将其下半身踢开，并打算回过头来帮助荷拉德古娜，只是她这会也已经劈开剩下那只尸鬼的身体，暂时不需要帮助了。
“不知道，我们能做的只有快点逃回营地里，只要在营地的结界石内就不会被他们袭击了。”
两人只得无奈继续向鸣镝射出的方向跑去，路上凯撒里昂听见前方又传来那及其明显的凤鸣声，显然营地里的人又一次射箭未他们指引方位了，而且能够感受到距离显然更近了一些。而他们的身后也已经跟了一批尸鬼，它们的奔跑速度并不算快，但还是能紧紧追着凯撒里昂他们不放，有时也会从前方或侧后冲出一些尸鬼拦截他们，他们只能以最快速度摆脱后继续赶路。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凯撒里昂他们终于冲出了树林，在几百米外的平原上，能够清晰看到用木栅栏搭成的行军营地了，更幸运的是，草地上还有举着火把的骑手，或许是出来搜寻的士兵吧。
在看到想营地跑来的两人后，草地上传来一声哨响，随后骑兵们都开始往这边赶来，他们将剑入鞘，双手还拿着什么瞄准了前方。
然后，一发发弩箭便从凯撒里昂的头顶划过，伸向他们身后的尸鬼。这些弩箭有着凿子一样的扁平金属箭头，几支运气好的箭矢向刀剑一样切开了尸鬼的身体和关节。而当弩箭射出后，一部分骑手一边继续向前进一边在马上装填弩箭，另一些人则拔出剑或拿起长枪，绕过凯撒里昂向着那些尸鬼冲杀而去。
“凯撒里昂，荷拉德古娜，你们两个还好吧。”一位骑着白马的士兵向他们靠近，是商队的卫队队长韩孟，他身上的铁质札甲被打磨的如同镜子一般，反射着手上火把微弱的光芒，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银色的长枪，腰间则挂着一把和其他士兵一样的长剑。马也穿着着一身银色的马恺，战马玉兰赛龙驹的双眼注视的战场，如有灵性的帮韩孟监视敌人一般。
“韩广龙先生，我们....我们暂时没啥大碍...但是...已经快跑不动了。”随着援军的抵达，两人也逐渐停止了奔跑站在原地休息，只是荷拉德古娜站了一会后就开始蹲在地上，并开始剧烈的咳嗽和干呕起来。
见到此景，韩孟立刻下马并将她扶起。“感觉上是运动过度，你们跑了多久。”
“亡命狂飙了十几分钟吧，可能有十分之二三寻吧。”恺撒里昂气喘吁吁的说道，虽然表现的不如荷拉德古娜明显，但恺撒里昂的体力也消耗严重，像刚刚那样战斗是不太可能了。
“那她显然是耗尽体力了，帮我个忙，把她扶到马上，你等会和别人骑另一匹然后我们回去。”
此时在后方的平地上，数十个骑兵正在来回冲杀着那些尸鬼，虽然此时那里已经集结了少说七八十个尸鬼了，且骑兵用的长枪马槊对这些尸鬼来说并不是非常有效，但凭借的速度优势，他们可以轻松的在保证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拖住这群尸鬼。在韩孟和另一位骑手载好需要营救的两人后，他吹动手中的口哨，骑兵们也瞬间不再恋战的和他们一起向营地敢去。
此时应该是夜晚9时，平时这个时间应该是士兵们准备休息的时候了，但今天情况特殊，不少人还穿着戎服拿着武器戒备，更多人则只是站在拒马后看戏。在所有的骑兵后进入营地后，一旁的士兵立刻将拒马搬到道路上，另一些人则举起长枪在道路上列阵，箭塔上的士兵也立刻举起火枪和弓箭严阵以待。
不过他们也只是警戒一下而已，那些尸鬼在靠近营地后，步伐就逐渐慢了下来，并在营地外围游荡了一会后，就逐渐散去了。据说这就是结界的功效，不过恺撒里昂没有观察到这点，回到营地后已经饥肠辘辘的他迅速吃了一顿饭，并在医生的建议下对身体稍微进行了点按摩，就因为头晕和体力不支换了身衣服睡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