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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物

2020-08-27 00:11 作者:次节  | 我要投稿

       本文部分灵感来自影视作品《断喉弩》

       西梁末年,梁帝年幼,时太后箫后垂帘听政,把持朝政。任人唯亲,增收苛捐杂税,闹得朝野不安,人心惶惶。

       礼部右侍郎王汉,忠君爱国,感慨大梁祖宗基业至此,不能毁于女子手上。

       “我等身为大丈夫,国家养士三十年,仗义持节,是今日矣!”

       夺宫门,清君侧,扶幼帝,拜丞相,定国号东梁,时人称“再世卧龙”

       尔来已有十年了。

       这十年间,东梁百废待兴,王汉颁布新政,民生有了逐步的好转。

       只是,在北边,倭寇的已经发展到了,不可阻挡的地步了。

       “迁都!王大人,你是在开玩笑吗?这可是祖宗基业,如果要是迁都了,你我可是要背负千古骂名的!”

       梁都,北平,丞相府书房。

       王汉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下面慷慨激昂的青年人,自己的学生,齐超。作为最开始追随自己的门生,齐超一直是自己最心爱的弟子。大大小小的事情,王汉总是要跟齐超商量。二人的关系亦师亦友。这次王汉计划迁都江南以躲避倭寇的入侵,便把齐超叫来探讨。

       “齐超,你糊涂啊!这迁都不是为了祖宗基业,相反这才是真正的为了祖宗基业啊!这倭寇的火器如此恐怖,我们正面对敌只会白白折了将士,反而不如保存有生力量,退守江南,依据江南天险与倭寇节节抗衡,后方再大力发展火器,到军备成熟,时机一到,我们再挥师北上,光复江北!”王汉喝了口茶,用杯盖刮了几下茶杯。这茶杯可是稀罕物,官窑烧制,通体满釉,釉色粉白,是前朝宫中留下来的物件。

       “老师,您说的我都懂,可是,这纵观历史,从来只有南下的鞑虏,没有北伐的皇师啊,而且这一南下可能就十年八年,甚至百年无法再回,百姓怎么办,我们是要背负骂名的啊,这骂我们背不起啊!”

       王汉眯了迷眼睛,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齐超啊,你放心,这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明天早朝之时,礼部侍郎梅渡会上奏幼主,提议迁都,理由就是望西北灾星现,疑先帝警示北有祸患,宜迁都,倒是你在出面反驳,驳斥迁都。不过最后表决之时,群臣自会投迁都。这样你不用背负这个骂名,就算有变故,那也是为师,也是群臣,也是幼主的问题。”

       “老师!老师宁肯背负骂名也要为了大梁的基业,我又有什么理由不陪老师一起,这迁都的折子我这就回去写。”齐超感激涕零,感觉自己一腔热血燃在胸口,仿佛回到了当初跟老师揭竿而起,清君侧的那个时候。头也不回的跑出了丞相府。

       书房内,王汉摸了摸茶杯,闭眼躺在了太师椅上,从后院出来一妙龄女子,轻轻的按摩着王汉的肩膀,看到王丞相一脸享受的神情,妙龄女子娇滴滴的说道:“王大人,您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哄得你这个徒弟替你挡枪!”

       “怎么能叫挡枪呢?”王汉眉头一皱,“这是曲线救国,为了大梁的后世子孙,不得已釜底抽薪,刮骨疗毒,是壮士断腕,这种青史留名的机会当然要给我的爱徒了啊!你不老实,看来老爷要好好惩罚你了!”

       “老爷又欺负奴家,这还是白天,啊!”

       后来,齐超上书迁都,朝议通过,决定迁都江南。齐超背负着骂名,只为了心中的“救国良策”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迁都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年。一年很长,长到很多人的梦会醒。

       齐超觉得很不对劲,一切都跟自己想的不同,军备的财政银子到现在还没有批下来,但是建造的宫殿却越来越多,人们开始变得麻木,仿佛长江这道天险真的能拒敌千里,拦得住倭寇,边关的局势很不好,倭寇多次翻边,留在北关仅存的部队苦苦支撑,却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他几次上书,却换来朝中大臣的排挤。

       “如果你这么喜欢北边,那爱卿不如帮朕去北平看祖坟吧!”幼帝留下了冷冷的话语,将齐超扔回了北平。老师没有劝阻,朝中的大臣没有劝阻,这个南梁最不合群的人,被发配回了北边。

       刚进北平,一片荒芜,这座落寞的城市除去宫殿的旧址,让人感受不到之前也是一朝古都。有钱人家早就变卖家产,跑到了江南,剩下的就是穷苦人家和不舍故土的人。随行的“护卫”告诉齐超,在这里千万不能说自己是齐超,不然可能会被愤怒的百姓割肉咬死。

       齐超的梦醒了,原来都变了,他的老师变了,他的战友变了,他本以为清君侧就能匡扶皇室,重振朝纲,却没有想到,金银女色,掏空了他的老师,也掏空了大梁。一切都变了,一切也并未改变。

       边关在一个月前失守,倭寇被放进了关内,接下来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守土将士按照原定的计划,不断收缩,有些手眼通天的将领已经计划提前渡江,分个好的收地,没有了守土将士的抵抗,北平就是饿狼严重的羔羊。

        距离倭寇总攻北平的最后一个时辰,说是总攻,想来无非就是走个过场,北平的守军将领也不抵抗便交了降书,嘴里咒骂着南边的废物跑的倒是快,留自己在这里当替死鬼。

       在北平西侧的皇陵,这里是大梁历代先帝的皇陵,除去地下陵墓,上方也修建了豪华精美的陵园,摆放了无数的精美瓷器玉器铜器,美轮美奂,里面的物品无一是国之珍宝。而此时,诺大的圆子里,守军早就逃的逃,降的降。只剩下诺大的珍宝待倭寇劫掠,只剩下了两个人。

       “齐大人,你知道吗,杂家侍奉了先王三十年,又伺候了太后二十年,虽说这幼主不信老奴,可老奴为大梁算是忠心耿耿。绝无怨言!”

        齐超对面盘腿坐着一白发老者,瘦弱的吓人,明明是三伏天,身上却散着阵阵阴气,墨绿锦绣的袍子,被整理的一尘不染,老者掐了掐兰花指,微笑的看着齐超。

       “公公,这倭寇已至,不如南下,留着有用之身,再……”啪!齐超猛然惊醒,给自己一个嘴巴,自己不知何时,也变得跟南边的那些人一样,说出这种没血性的话来。

       一阵后怕,他抬起头,看到“公公”玩味的看着自己,“好,好,杂家也没看错人,这大梁上上下下,也就只有齐大人一个忠君爱国的了!”

       公公起身,漫步在这空无一人的园子里,满园都是国之瑰宝,无价之宝,他心疼的看了看这些宝贝……

        “这件啊,这件儿是先帝爷最喜欢的玩物了,当时先帝跟我聊了半个时辰呢”啪,公公一个扫手,轻描淡写的摔碎了一个掐丝珐琅彩。

       “这个如意啊,杂家当年还被太后用这个敲过头呢~哈哈”又是一甩,老坑冰种的玉如意也碎了一地。

       “公公,这可都是无价珍宝啊!”齐超有些震惊,冲上去拽住公公的手,要拦住公公。

       “杂家入宫六十年,金钱宝物对杂家来说不过是粪土,但就是粪土!也TM一个不能落在倭寇的手里!”公公甩开了齐超的手,在夕阳之下,这个阉人的身躯竟这么伟岸。

       公公看了看愣在原地的齐超,欣慰的笑了笑

        “齐大人~!”

       “臣在!”

       “陪老奴儿~,把这园子给砸咯~”

       “臣遵旨!”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一老一少,在这园子里肆意打砸,笑声也是越来越放肆,不知是笑着诺大的王业毁于一旦,还是笑自己看错了人,误国误民。还是笑这大梁竟无一血性男儿。

       夕阳马上要落下了山,远处,倭寇的骑兵已经快马加鞭的冲向了这座宝库,他们下了命令,开城后“放松”三天,除了女人还有什么能比这堆金银财宝更加吸引人呢。

       彭!一声枪响,一名倭寇倒在了马下。明明守军已经投降了,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反抗?!

       “倭寇寻衅至极!即可严诛!以泄人身之愤啊~”

       天黑了下来……黑的安静,黑的窒息,黑的悲壮。

       枪声也消失在了园子里,倭寇开始在一片狼藉的园子里搜寻自己的“奖励”。

       这大梁的男人,终究是全留在了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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