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之义（肆）

接近傍晚了。

可是，越不想遇见谁，就越是能碰着谁。

事实偏偏如此——两人在中部草原的路上，撞见了灵岂。

见灵岂轻晃着尾微笑，灵尔有些慌神，身体略有些颤抖着走上前，跟灵岂打招呼。

“——哥，你的击杀目标是谁？”

“灵北。怎么，你要杀谁？”

“我……”

灵尔犹豫了。见灵尔的神情，灵岂也猜到了答案。他转过头，望进灵圣闪烁橙光的双眸，脑中的念力集中，与灵圣无声地交流。

“灵圣，灵原自杀了。”

“为了你，是吧？”

“嗯。实际上，我也不想与你们为敌，因为和你们太熟了，我，下不了手了。既然如此，与其被动地躲避，还不如把自己存在于此的另一个意义发挥出来。所以呢，请你替我好好照顾灵尔。灵尔他，是我最后一个，仍存留于此的兄弟了——这是我最后的心愿。灵圣，求你，满足我这唯一的一个愿望，好吗？”

灵圣愣在了原地——灵岂他，还是头一回来求自己。灵岂微笑着，走到灵尔面前，抓住了灵尔紧握匕首的右手。

“灵尔，”

灵尔一惊——灵岂只有说特别重要的事时，才会直呼他的名字。

“记住：你要杀我，没关系。不过，请带上我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突然，灵岂在灵尔错愕的表情之下，用比灵尔下意识反抗的力量更大的力气，将匕首刺入了自己胸膛偏左的地方——心脏所在的位置。

“哥！为什么……”

“为什么……？

“呵，因为，要、杀我的人，是你啊……”

灵岂闭着眼，泪水却涌出了眼眶，嘴角溢出鲜红，滴到已经被染红的胸前。萤蓝星眸用力撑开，注视着灵尔炙热的红色眼瞳。

在失去知觉之前，灵岂感到身上忽然多了一股力量，很温暖，也很熟悉——灵尔丢下刚被拔出的匕首，扑上前用力抱紧了灵岂。

“哥，我、我……对不起……”

眼皮沉重。灵岂已然失了力，眸子也燃尽了光芒。他终究是闭上眼，身躯化作萤蓝的光点，在草原上飞散——就像当年夏夜，在草地上飞舞的萤火虫一样——连天地也成了衬色。

周围的血迹被蓝光洗去，干净如初。

灵岂【击杀任务，失败】

目睹了这一切的灵圣上前，轻轻将灵尔的肩揽住。

“因为你是他的兄弟，所以他要帮你——这是他存在于世的另一个意义：让你好好活下去。所以，继续走下去吧，就当……就当不辜负灵岂的心愿，好吗？”

灵尔只是点头。

——我终于明白，灵佑为什么甘愿被杀了。这种心脏被撕裂破碎的感觉，真的，好痛……

灵尔【击杀任务，成功  目标更新：灵北】

系统【灵岂 被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