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念》第四章‖羡染‖虐
“啊，对了，你也不要妄想一死了之，这样，朕不介意屠尽你肖国余将，同你陪葬！”
“你！咳，咳·····”
北堂墨染急火攻心，一时间又是咳嗽不止。眼眸中止不住控诉魏无羡的残忍，然而两国交战，又谈何残忍呢？他苦痛的闭了闭双眸，内心挣扎不止。
魏无羡的话却还没有结束：“另外，每一次的失败，你都得心甘情愿答应朕一件事情。当然，不违背道义伦理，你放心。”
讲完赌约他看着北堂墨染，等了一会，“如何，你敢不敢赌？”
北堂墨染撑着劲，待一阵咳嗽平息，终于道出完整几字：“我若不赌，又当如何？”
“那也方便，朕便直接命令下去，每日斩杀十名俘虏，直到你愿降为止。算起来，千名将士，也够杀许久了，北堂将军可以慢慢的考虑！”
说完这话，魏无羡脸上的残虐之色，不加修饰。
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赌约，可是北堂墨染却知道，自己连商讨的余地筹码都没有！他咬了咬自己已破碎干裂的唇，最终不得垂眸应战道：“我赌！”
千百将士的性命，背负一身。这赌，他不愿，却又不得不！
“如此便好！”
“你，务必，说话算话！”
“呵，你当知道，君无戏言。”魏无羡笑道，“反倒是北堂将军你，可别忘了这约定。”
“·····自当记得！”
他别无选择，哪怕是他最不愿的事情，事已至此，也是无法回头。
魏无羡忽然伸手，托在了北堂墨染的后颈上，北堂墨染当即一愣，无比抗拒，“你做什么？！”
“北堂将军喝水难不成躺着喝？”
魏无羡皱了皱眉头，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喂一个战俘喝水，竟然还遭到嫌弃。
“我自己来！”北堂墨染努力躲过他的触碰，好像魏无羡手上的温度总会让他回想起先前在牢中的一幕，很是耻辱。可他想独自起身，又太过吃力，奋斗的满头大汗，才勉强支起半个身来。
魏无羡虽是好意被拒，有点郁闷，想着不管他了，可见北堂墨染这般，他又等的着急，终是二话不说将手伸到北堂墨染背后，微微施力，将他整个人一下子扶了起来。
北堂墨染促电似的想要避开，人已经坐直了身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上除了一床薄衾和裹缠的纱布，别无他物。也就是说，他什么也没有穿。
他顿时没心思去管魏无羡搭在他后背的手，慌忙拾掇着被褥挡在自己的身前，剩下伤痕累累的后背无法遮挡。
魏无羡觉得他这略显笨拙的动作有些好笑，收回手，忍不住发话。
“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我均是男人，北堂将军实在没必要这般抵抗。”倔过了头，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
北堂墨染听着他的话，却不愿看他，也仍是不愿就着他的手喝水。低头别扭的接过魏无羡手中的水碗，自顾自的大口喝了起来。
魏无羡心下知道，只是自己没有处在那个位置上，否则他的反应怕是和北堂墨染差不多少。他们这些背负着国家荣耀的人，最看重的便是尊严！
很快，一碗水见底，北堂墨染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角的水渍，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喝足，但固执如他，自然是不会明说的。魏无羡看在眼里，笑了笑，也是没说话，接过碗直接让跟随的小侍又倒了一碗来。
北堂墨染看着再一次递到自己面前的水碗，有些犹豫，而后终于抬头往魏无羡瞅了一眼，“不用了。”
被清水滋润过的嗓音恢复清脆，比之之前，听在魏无羡的耳朵里舒服的多。
魏无羡先是没想到他会直接拒绝，毕竟人的本能是无法抗拒的，然而他想了想，还是将水碗收了回来，起身放在案上。
“那等会朕让人给你送些食物来，明日回朝，你好生休息。”
“你这是何意?”
北堂墨染显然对魏无羡突然的友善无所适从，或许鞭笞棍罚都来的直接一些，这种和蔼的作态反倒让他心底一阵发麻。
“北堂将军莫要误会”
魏无羡笑的意味深长，居高临下的看着北堂墨染，“你早晚是朕战国的将臣，朕当然要以礼相待才是。”
北堂墨染指节被捏的泛白，“你休作妄论！”
“哼，是与不是，赌约在此，等结果便知！”
“启禀陛下，温太医求见。”
帐外忽然传来士兵的通报，将帐内短暂的僵局打破。
魏无羡冷脸收回在北堂墨染身上的目光，“让他进来。”这个时候，应该是来给北堂墨染换药的。
温太医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郎，是御驾随行的军医，很有经验。北堂墨染昏迷的时候，一切用药都是由他安排，此时过来，也正如魏无羡所预想的，是来换药的。
他向魏无羡行了礼，便受命走到北堂墨染的床前，北堂墨染有些防备的盯着他放下药箱，而后拿出金疮药之类的东西，接着就开始试图扯掉他挡在身前的被褥。
“你做什么？！”
北堂墨染如今就如同那惊弓之鸟，身在敌营，对什么都是万般戒备。而且，他厌极了别人的触碰！
温太医瞧他不配合，比较稚嫩的脸皱了皱，只得语重心长的安抚，“当然是换药啊，你这伤若不按时处理好，会溃烂的。”
“你把药留下便可，我自己可以······”
“这上了药还得重新裹上纱布，你自己，能够到后背的伤?”
那温太医倒是没有直接讽刺他现在重伤在身，其实根本无异于一个废人，怎么给自己上药？
“总之我不要！你走开！”
温太医刚打算再次伸手去扯北堂墨染的被子，北堂墨染便顿时演变成了炸了毛的猫咪，硬是拼尽一股余力，与他斗争到底。
从刚才就一直旁观的魏无羡，终于迈着步子走了过来，摆摆手示意温太医先在一边候着，无所谓的承接北堂墨染转接而来的怒意，“你就那么害怕别人看到····…”
魏无羡故意将尾音拉成，颇有趣味的盯着北堂墨染每一个微妙的表情变化，“你身上的那个烙印？”
北堂墨染脑中一嗡，愣愣的看着他，好像自己一直努力隐藏的秘密被人面不改色的公诸于众。
“你······”
他早该想到，自己先前昏迷，身上衣物尽失，还有哪里是没被看到的？
魏无羡本也没有几分把握，然而北堂墨染的反应却恰好证实了他的擦测，不由有些兴致，“说说，肖国皇帝是怎么对待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