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充满烟味的豆花饭

一顿充满烟味的豆花饭

　　唐 行

　　我是一个屌丝，因为收入低下，在外就餐，从小就喜欢小饭馆，尤其是重庆的豆花饭，廉价而实惠，辣椒调料可口，且米饭不限量，能填饱肚子。

　　不过，我吃豆花饭有个习惯，还得再点一份蔬菜，这样，才能保证米饭和豆花能被吸收消化。

　　2022年春天的一个中午，我路过一个小饭馆，走进一看，饭桌几乎被占据，生意火爆。一口装了豆花的大锅顿在门口处，靠近便能闻到那熟悉的味道，胆巴的味道，有一股美美的涩味，随即激发了我的记忆，食欲随之升腾。

　　这个饭馆店堂不大，约15个平米，摆放了4排长方形饭桌，每排两个，过道在中间隔开，一个长长的木质板凳放在每张饭桌后，这种格局，跟农村的吃饭方式大同小异，便让我想起儿时的记忆。

　　门口的豆花调料有两种，红辣椒和青椒，装了调料的小碟整齐摆放，葱花由食客自己添加，旁边还有腌制的红色萝卜及咸菜，食客随便取用。一个巨大的木质榛子顿在桌上，铝制锅盖放在上面，掀开锅盖，热腾腾的米饭散发出的米香迎面扑来，质朴的沥米饭在外很难吃到，我就是冲着它而来的。

　　刚刚盛满一碗米饭，正准备落座开吃，突然闻到一股刺鼻难受的烟味，我便寻找来源。很快，我发现正在走动的高个子中年男子左手夹着一支香烟，正在取食物。我忍不住，便温和地说：“老兄，请你把烟灭了行不？”

　　没想到，中年男子高声回应：“哪个说的吃饭不能抽烟？”

　　我一听，这个人跟我不是一个世界同类，也从客气变得不爽了：“没有谁说吃饭不能抽烟，你在自己家里随便抽，都没有人干涉。”

　　“我抽烟，关你什么事？抽烟是我的权利！”尽管春季已到，但寒冷还未退去，我都还穿着薄羽绒服，但是，这个中年男子穿着单薄，上衣还有白色泥浆，他旁边的男子在招呼他，显然，这个是他的同伴。他的同伴穿着迷彩服，而衣服上的泥浆和灰尘更多，我想，他们可能是装修工，或者搬运工。

　　我本不想继续争辩，但是，中年男子的香烟仍未掐灭，我便回应道：“你抽烟散发的烟味在这个房间弥漫，我闻到了很难受。抽烟的确是你的权利，但是，权利是有边界的，那个边界就是，你行使权利时，不得侵犯他人的权利。这个道理懂不懂，你多问问，这个对不对？”

　　“你还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你看，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就你在干涉我抽烟。”

　　我一想，对啊！整个饭馆店堂你，饭馆老板夫妻两，还有3个员工，食客约9个，他们对中年男子抽烟行为都没反应，就在我与中年男子开始争辩后，也没有食客有任何意思表示。

　　此时，烟味更加浓烈，我实在忍受不了，便提高了嗓门，“请你把烟灭掉，你到饭馆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抽烟的，为什么不把烟灭掉？”

　　中年男子更加放肆：“哪个规定的不准在饭馆抽烟？你看这里张贴不准抽烟的标识了吗？我在酒店抽烟都没人干涉？你凭什么要干涉？”

　　“你难道不知道重庆颁布了公共场所控制吸烟条例？你去找来看看？这个法规规定，在公共场所不准吸烟。如果不听劝阻，可以处以罚款。”

　　此时，饭馆老板过来，温和地劝说中年男子，他才暂时没说什么了。我也开始吃饭，不过，当天的豆花尽管是胆巴调制的，但是，似乎并不可口。

　　一会，中年男子返回座位，还拿着一小瓶白酒：“我吃饭还要喝酒，没有规定说吃饭不准喝酒。”

　　我见他的饭桌上放着已经掐灭的香烟，也就不想再与他争论，因为用重庆的一句网络语言说，我与他不是一个频道的，那么，无论怎么说，都无法达成共识。而且，香烟掐灭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就应该知足而安心吃饭。

　　中年男子最后还说了一句：“我喝酒，从来没有人干涉。”我还是没有理会，我知道，如果我继续理会，便是无聊，自讨没趣。

　　我很快吃完一碗饭，便没有了食欲，立即付钱离开。也再也没有看中年男子一眼，还有饭馆老板，以及那些食客。

       一顿本来美味的豆花饭，却因这个中年男子的吸烟而变味，我无语。

　　走出饭馆，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我赶到一身轻松，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回家。

　　2022年2月21日于重庆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