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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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双喜班今儿唱了一出《思凡》?”
“传言说是双喜班的台柱子前两天在商会里撞见了杨九爷,顿时春心萌动,一连几日递了帖子过去,可人家九爷压根儿不理会,瞧瞧,整个儿一没脸没皮。”
曾经的座儿站在双喜班的门口,手里攥着的洋银还得去隔壁换芙蓉膏,没钱买一张票,便恨恨的将捕风捉影的事情当做是真事儿宣扬,临走还不忘啐一口。出去买夜宵的跟包站在馄饨摊前听着门口的人是怎么啐角儿的,年纪小,心思倒沉,没有上前争辩或者大打出手,反而是只斜眼看了一眼,将这两人的样貌记了个大概,端着刚出锅的馄饨回去了。
巴掌大的碎纸片子上,用勾眼角的笔细细描了个人像出来,放在包好的点心包里让人带到了西边一处大门紧闭的宅子前。
过了三四天,城西有名的豪强杨九爷竟然捏着双喜班的请帖,进了双喜班。街上的人都说杨九爷贵脚踏贱地,也有人说九爷太给这双喜班脸面了,更有人肆意揣测,是这角儿用美色勾引了杨九爷。
越说越离谱了。杨九爷身后跟着人抬出一个草席卷,扔到地上,草席散落开,人们才发现这是前几日在戏班子门口唾骂双喜班的一个人,落魄的前朝贵族,寻常百姓见着或许还会点头哈腰的奉承两句,可对于风头正胜的杨九郎来说,这都是一群腌臜玩意儿,死了就死了,别人怕,他可不怕。
台上的人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在杨九郎带着一帮人气哼哼的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半点慌乱,而底下的座儿们倒是有人忙慌慌的跑了,以为是来砸场子的。杨九郎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有刚好给他留着的雅座,壶里是新沏的碧螺春,不过杨九郎不爱喝那玩意儿,自己带了个酒,装在扁扁的西洋酒壶里,看起来装不下多少,但从没见他喝完过。
一曲落幕,楼下的人已经走得不剩什么了,小伙计拎着扫帚,刚唱完戏的角儿还没来得及卸妆就从后面绕到了二楼。
“听说你最近有些麻烦。”没等角儿说话,杨九郎就先一步开口,顺便还将自己的酒藏了起来,不过还是被发现了,乖乖交了出去。
“你又从哪儿听人嚼舌根?”名角一脸理所当然的接过,旋开盖子闻了闻,里面不是戏班常喝的莲花白,而是洋酒,味道不香,他也没有兴趣,随手又扔了回去。
大街上走十个人,八个人路过双喜班都要啐一口,可双喜班的名头越来越盛,就连他这个初出茅庐的人也声名在外了。可见那些啐双喜班的人是嫉妒。
“几个戏班子眼红联起手来挤兑你,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张云雷,你就说要不要我……”
杨九郎才不管那些,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其他几个戏班子雇来的,为的就是成心挤兑双喜班,让张云雷不好过。可还没等杨九郎气哼哼的说完话,就被张云雷打断了。
“要不要你?当然要你啦~”
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扬起来,杨九郎身边的跟班立马就退到了楼梯下面,将二层的包厢留给二位爷说话。杨九郎撇撇嘴,心说这帮狗杂碎都没这么听自己的话,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那粉红色的指甲就已经搭在了他领口,一瞬间,杨九郎头皮发麻,咽了口唾沫,张张嘴,没接着往下说。
“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说……”
张云雷用手指勾着杨九郎的领口,牵着人坐在二层栏杆旁边,伸手将桌子上的碧螺春泼到了地上,将他手里的洋酒倒了一口出来。没有莲花白的香气浓郁,但闻着就是烈性酒,呛鼻子。张云雷端起来嗅了嗅,没喝,朝坐在自己对面的杨九郎勾了勾手指,后者不自然的抿着嘴唇,将头歪向另外一侧。
“啪”就在杨九郎低头看楼下小伙计打扫的时候,张云雷拢着身上的行头,走过去坐在了杨九郎的腿上。
头上带着花,脸上擦着粉,看得杨九郎脸红心跳,像是洞房花烛夜一样。可杨九郎甩了甩脸,他才不上当,这会儿装得跟大姑娘似的,到了夜里悄默声摸到自己床上,要是有半分此时的娇弱,他“杨九郎”三个字倒着写!
“知道你为我好,”这几个字一说出来,杨九郎顿时泄了气,蔫蔫的耷拉着脑袋。张云雷搂着他的脖子,难得说一些认真的话,“这世道乱,但我从没想让你做双喜班的靠山,担那些不知深浅的风险。”
“那我也不能让他们乱说……”杨九郎脾气爆,从他手里抢货都要掂量几分,更何况是给他心上人泼脏水了。
张云雷笑了笑,对面的人看入了迷。
“你还记得当初双喜班第一天开唱的时候吗?没人来,就你来了,还带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伙计。你说我长得好看,要把我带回去做媳妇,最后怎么着?便宜我了吧?”
张云雷勾着嘴角笑他,杀人不眨眼的杨九郎此时红了脸,连带着耳朵根都红了,怎么想到八抬大轿将媳妇娶进了家门,结果是个男的,还是个让自己丢了屁股的男的!
“所以啊……”张云雷从他腿上跳下来,看着楼下散场的戏园子,眼前还能浮现出刚刚高朋满座的样子,“现在双喜班热闹非凡,就算以后他们费尽心机让双喜班没了客人……”
杨九郎听此,忙站起来想说不会有这么一天,就听见张云雷说道:
“只要有你一个人听我唱,我就会一直唱下去。我要你一直听我唱到梨园称王,我要让他们都瞧着,我张云雷的名字是怎么响彻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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