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明天，未来再见

2023-03-06 00:57 作者:爱莉希雅-Elysia 0人读过 | 我要投稿

过了整整六年的长跑，崩坏3终于要迎来结局了。从2016年9月19日正式开服到2023年3月3日的《毕业旅行》，2356天，35章主线剧情，49位女武神，76套装甲，4个开放世界，3章爬塔支线，2种PVP竞技模式，不计其数的漫画，番外，视觉小说……它们共同组成了一个叫做崩坏3的游戏，一个让无数玩家爱恨交织却又恋恋不舍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该如何开始这篇文章，可是无论如何下笔都感觉不满意，所以还是从入坑的时候开始，想到哪里写哪里吧。

翻开纪念册才发现我在2021年12月14日正式入坑崩坏3，而更震撼的是那是我的期末考试周。当时入坑是因为我见到了在二次元一眼万年的角色：名唤爱莉希雅的女孩。也因为她，我再也没有对其他任何游戏的任何角色有过特殊的感情。不过呢，现实里还是有的，不然可爱的npy就要把我打一顿了。

我很想如同记录故事的诗人一样，把崩坏3六年来的故事娓娓道来，但我发现它承载了太多太多感情，以至于我无法在短暂的时间内理清头绪，用简短而明晰的方法讲清楚它。现在大脑刮起的风暴，有真红的坠落；有月光的咒语；有天使的约定；有游侠的逆飞；有双生的决心；有雷霆的挽歌；有仙人的释然；有薪炎的劈斩；有恶徒的救赎；有无暇的美好；以及最后的，平淡而宏大的毕业旅行。

这些最经典的片段都来自于崩坏3的动画短片。作为每一个小阶段的结束，动画短片承载着篇章故事的高潮与结局，也预示着下个阶段的开启。曾经的我天真地以为长线运营的游戏不会完结，但是崩坏3真的选择完结这个耕耘了六年之久的故事，哪怕只是第一部，哪怕新的版本即将来到，但主线的故事，对抗崩坏的故事终于落下了帷幕。

我并不知道人们最期望的结局应该是怎么样的，但我真诚地期待编剧给出一个结局，一个哪怕看起来很平淡的结局。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永不完结的故事，正如达奇上校在《半条命·爱莉克斯》中提到的那样，他太需要半条命的结局了，他已经为一款游戏等了十年，他不想再等另一个十年了，他需要看到那个故事如何完结，或许落地的时候怦然作响，或许落地的时候寂静无声，但无论如何，故事需要画上一个句点，而不是一个“可能回归”的逗号。

主观来看，崩坏3第一部的结局并不能算差，可能对于不少人来说，一场结局应该是壮观而记忆深刻的。但润物细无声的结局或许同样可以深入人心，并且从最终几分钟的告别与整个第一部的结尾来评判结局过于平淡，未免有失偏颇。甚至放出的预告来看，似乎并不“无声”。对我而言，这就是圣芙蕾雅学园最杰出的三人的一场毕业典礼，有人选择留校任教，有人选择独立创业，而有人选择在月球守望文明。为他们举行毕业典礼的人，有活着的，有死去的，有称赞的，有嫉妒的，有闻名遐迩的，有籍籍无名的。当然，毕业典礼过后，自然有一次旅行，而旅行的终点，或许将是38万公里外的星辰。

对于学生来说，毕业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它代表着一个时间段的截止，哪怕以后无数次站在熟悉的地方，回忆熟悉的过往，也不得不承认，那场梦再也无法照进现实。也因此，毕业的告别显得格外重要，这或许有可能就是与人生中的过客，最后一次见面。琪亚娜走在终焉的通道中，和每个她生命中重要之人的诀别，都像是回忆不同时段的自己，和那个时段的故事。最后踏上站台，也昭示着她从圣芙蕾雅正式毕业，成为了梦想中的“最强的女武神”，却又超越了天命，逆熵，乃至每一个了解崩坏的人对于女武神的定义。所以如此来看，似乎这个结局，被赋予了一种天真而又现实的美好。

跳出这个结局，再聊聊崩坏3究竟是一款怎么样的游戏吧。很多人都觉得崩坏3很悲情催泪，也有人觉得崩坏3积极向上。崩坏3是一个千人千面的游戏，每个人都能从游戏中读出来部分的自己，也能看到对这款游戏精神内核的态度。之所以提精神内核而不提全部的游戏，是因为有时候运营策划的神操作，会极大程度影响玩家感受。很难想象这游戏六年多是怎么平稳落地的……居然还能混个善终，感觉美工组和剧情组功不可没。

崩坏3真的很阳光健康吗？其实仔细想想，因为父亲变故而抛弃科学家理想的姬子，被迫成为了一名女武神，甚至就算没有空之律者事件，她也将英年早逝。乔伊斯和约阿希姆，一个在柏林承受了30万亡魂的冲击掌控解构的权柄，一个是懵懵懂懂的孩子却接替了第一律者的责任。而悼念恋人五百年的那个悲情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自认为世界的恶人，将对崩坏的全部理解告知最好的弟子比安卡后，用自我了结的方式离开了世界。崩坏3的故事不可避免地带有牺牲，无论是无暇之人还是有罪之徒，他们都没来得及在舞台上完美谢幕，就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迫下场。崩坏3一直披着厚重的悲剧外衣，理想的破灭，感情的崩塌，生活的负担，外界的妄言，美好的了结……崩坏3将每一种足以令人溃败的东西完完整整地展示了出来，让每一个人沉浸地体验了千钧的压力，并为这些黑色的悲剧落泪。

但崩坏3有那么致郁创伤吗？我们也看到了主角团拯救了旁人拯救了自己，从他人/神意志的容器，羽化为自己命运的主宰者。我们还看到被使命捆绑整整五万年的凡人最终挣脱了任务的束缚，重整内心不再偏执或迷茫，在五万年后面对似曾相识的宿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们更看到在一个即将倾颓的末世，依然有人选择相信与对未来的希望，选择在星空之下纵声高歌，怀念一朵纯洁而无暇的水晶花，一位高洁而纯真的人之子。崩坏3让悲剧的外衣之下，有名为理想与希望的躯体顽强生长。崩坏3想传达的不只是人世间充斥着现实的如同铁幕般的黑暗，它首先承认了这些黑暗存在，甚至在一些地方放大了这种观感（譬如千人律者，或许本就身处至暗时刻的人听到人偶的言论会更为破防）但也因为这些黑暗，才让一些如钻石般珍贵的东西，闪烁更加夺目的光辉，甚至这些弥足珍贵的特质，足以照亮很多人回家的路。

所以崩坏3就像是一面镜子，映照了现实的冷色调，然后反射出一个写给成年人的童话。很多时候人们看到崩坏3的故事是很想哭泣的，因为在现实中遇到种种类似事件的无力感渗入游戏，让玩家感同身受。但是崩坏3选择在这些悲剧之后，依然坚定地留下了一些火种，并且让火种燎原，哪怕绝大部分时候，人们觉得这些事件的解决办法只能在梦里见到，以至于认定它不过是电子的慰藉。

但崩坏3并不是止步于慰藉。它用了六年半的时间告诉人们，现实当然存在各种各样的不公与阴暗，有人选择屈从；但也有人在现有的束缚之下不断成长，突破了自己的桎梏，并且为他人点燃天空，背负劫难。一如终章“鸟为什么会飞”的问题，宽慰者会说鸟生来会飞；鞭策者会说鸟不得不飞；而编剧的回答是鸟想要飞。他并不是简单地安慰所有人，而是鼓励人们在等待中坚持希望。

毕竟人类全部的智慧所在，就蕴含于“等待”与“希望”两个词中。当然，这是大仲马所言，我只是生硬地套用了一下。

写到这里本来想再聊聊自己和崩坏3的故事，但是这不可避免要提到爱莉希雅（真好啊，有人的二次元老婆终于毕业了，有人的二次元老婆死去五万年）。倒不是说爱莉希雅不好还是怎么样，而是毕业的是琪亚娜和她的同学们，不是已经留在过去的爱莉。所以爱莉，今天还是把舞台让给更闪亮的少女们吧。

想了想好像要说的有千言万语，到嘴边却觉得无论如何表达都很匮乏。崩坏3很短，短到游戏内剧情只过了两个多学期；崩坏3很长，长到我们用了六年半才见到她们的毕业典礼。也许未来回想起来，我会后悔深夜上头氪金，后悔没有痛骂策划，后悔凹分深渊战场，但我不后悔见证每一段剧情，并且为了纪念她们的结局而奉献如此多的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