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元化宇宙

我们最初看到的世界,便是它本来的样子,这与后来被宗教遮挡起来的景象谬之千里,简直不是一个画风。死掉的前辈先贤们鼠目寸光自以为是地迷惑大众显然因为能力不足所以满嘴跑火车情非得已,后人循规蹈矩不敢进取人云亦云才更加可耻和愚蠢。但不管怎么说,那些喧嚣尘上的错乱世界观,还是成功做到让我们怀疑甚至否定对眼前事物的第一眼观感,以至于罔顾事实,失去了判断力,集体落入预设的虚假场景中,接受繁苛的思想控制,成为低俗秩序的盲从者和捍卫者。
其实在每次生命的短暂存续期内,在那些清醒着的支离破碎时间段里,我通过“自我意识”控制的感觉器官采集到的海量声光信息经过大脑快速运算,完全可以得出了一个清晰的结论:“这个世界原本是可以分划为“我与自然”二个相互独立的物理单元”。
这就是二元化宇宙,宇宙的一部分是包容万物的“自然系统”,而另一部分则是被当前意识牢牢控制的某个生物系统,此刻它也可以被简练地称呼为“我”或者“某某人”、“第一人称”……。
“我”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第二印象、第三印象……,乃至于被妖言迷惑之前脑海里浮现的所有感受而言,二元的现实场景实在太过于清晰、客观,我与自然之外并不存在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第三方,任何歪曲该事实的观点都不会也不应该改变我此刻亲身经历的面前实景。
但是,我若主张这个世界只有“我与自然”二个部分,其它和我并行存在的生命体大概率会表现的非常愤慨,反对的声音无处不在,众口一词群情激奋慢慢汇聚成黄钟大吕般宏大音律,以雷霆之力撞击人心,顷刻间便结束了思想对峙,让“我”萎靡成团,不敢发声。那个声音简直令人恐惧到绝望:你如何解释我们都有“自我意识”?
这句话其实并没有改变我的知觉体验,但我确实无法解释自我意识体泛滥,生物数量无限外溢布满蓝星表面,以至于各种奇形怪状生命体成为触目可及普世现象,毫无疑问它们都有趋乐避苦的“自我意识”,兼备完整独立精神体系,二元化宇宙同样也是那些看似卑微生物与生俱来、相伴终生、无法摆脱的自我感受。由此“我”的思想动摇,发生戏剧性转变,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并不似我第一眼所见样子,承认二元世界观不能解释生命体共生现象,逐渐接受与时代同行者们在外部形态及内在精神上并无二致的尴尬处境。而且出于自责,我不得不与他们一起竭尽所能反对世界的二元性,至少在大众面前表现的意志坚定,足够冷漠,仿佛不曾记得丝毫初心。私下里也只敢把一丝怀疑留置在人性的末端慢慢凋零,当生活遭遇不幸,人生陷入绝望之时才敢将那些最初的印象重新唤起,注入洪荒之力,大声地吼出来:我是谁?……是谁?为什么?…………
一、我是谁?
我之所以有“我”的意识,在于一套不明来历的“精神体系”侵占了我的身体,它建立遍布全体的神经网络向中枢机构快速传递各部分实时信息,完全控制生物系统的运行节奏。这套内嵌“自我意识、知觉、第一人称视角……”的“精神体系”,标定生物自身范围,同时也严格划出它与外部世界的分界限,从而将该生物从浑然一体的自然大背景中拖拽出来,让它成为可独立运行的封闭化系统,这样“我”在事实上就变成了可以和宇宙系统本体并列存在的智慧化物理单元,世界从此进入二元化阶段。
“我是谁?”问题背后深层次的含义,其实应该是在问:我的“精神体系”从哪里来?
先有自然,然后才有生命,自然常在,而生命后发。如果排除怪力乱神,谁创造了生命?答案其实只有一个选项,那就是“自然本身”。
按照正常逻辑判断,智慧只能被智慧创造,前人无中生有臆想出有智慧的“神”为创造者,为什么我们不能考虑更加现实的“自然本身智慧化”?当伟大的自然系统出现智慧化倾向,产生意识及控制自身需求之后,紧接着宇宙系统内就突然出现一些极不寻常生命体,我们的确有理由怀疑自然系统将它的智慧化方案全盘搭载于生物之上,让生命成为发展自然系统精神体系的物理化载体。
“我”其实就是“自然本体意识”。
那么问题来了,“自然意识(我)”显然有唯一性,可是为什么我们都有“第一人称视角”?
二、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都有“第一人称视角”?
如果实现个体永生,所谓“繁殖器官”就没有必要出现,也就没有“生物群体”一说。只需要一个不朽生命,宇宙系统便能实现在一个稳定的平台上延续和发展意识的目标。选择放弃“第一人称生物”唯一性,放弃个体永生的初始设定,原因是自然不可抗力不支持生命的个体永生。
倘若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生物,“第一人称视角”归属权便无争议,但唯一的生命要独自面对火山、地震、水患、温压骤变等等一系列大自然不可抗力。即使进化出机甲外壳,极端环境下意外仍然会随时发生,一旦个体遭遇不测死亡,不止永生守不住,连带着整个生命现象也将随之永远消失。没有繁衍能力又不能抗拒死亡,生物等于失去可延续性,生命现象也许只能以单细胞形态反复出现,因为等不到进化那一刻它就被环境湮灭,一切又要从头再来,
既然“死亡”不可遏制,我们能不能把“死亡环节”预置到生命方案中,并附加“繁殖行为”对它的不灭企图进行补偿?在与恶劣环境艰难博弈中,自然系统不再一味坚持永生设定,转而为谋求生命现象的可持续寻找更加灵活方式。
让已经出现生命在它的存续期内自行繁殖出新生命体,以“群体不灭”捍卫永恒的方式,是充分考虑到生物存续过程中外在和内在的变因,用大体量繁殖行为补偿死亡损耗维持永续,相比“个体永生”而言,显著增加了不灭的可操作性,但是这就不可避免会出现同时有二个生命体共生的“奇异场景”。
选择多生命体同框,生命进化流程不至于被完全切断,虽然最后结局仍然是死亡,但它们不太可能同时死亡,二个生物消失的时间有一定间隔期,利用死亡时间差,我们就能实现生命不间断存在,智慧便能在一个持续不断的平台上循环递升。我们之所以都有“第一人称视角”的原因是自然系统被迫开放它的“精神体系”模板给大众共享,因为唯有如此才实现生命持久持续。
经历无数次失败,在解决一系列重大原理和工程学难题后,生物构造突变出“自我复制组件”,成功诞出同类体,从此这个世界不再只有“我”,而有了“我们”。自然系统智慧化进程中各种难以理解的迷惑性行为,充分展现中央政策灵活性,以及实现其最终意图的坚定决心。
三、谁是我?
问题是“我们”出现之后,“我”去了哪里?从第一个生命出现那一刻起,自然系统便转入二元化体制,即便后来生物泛滥其实也没有改变二元的世界格局,我们都活在“我”的精神世界里,自然意识永远、永远、永远都是通过一个生物视角获得对自身状况的知觉。
如果所有人都标榜自己有健全精神体系和独立视角,宇宙系统原生的“精神体系”和视角又去了哪里?此时此刻,谁是自然意识的唯一生物载体,谁才是真正的“我”?这将是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们无法回答的终极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