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晶石》第四章•皮囊 其一
10月23日 星期五 研学旅行第二天
霍伦望着远处的几个身影。那是千帆和她新结识的朋友。
她开心就好。他如此想道。
枫在同一张长椅上坐下，手中握着两个可丽饼。她递去一个。
霍伦抬手示意拒绝，目光没有离开过千帆。
枫叹了口气，独自吃下两份。
面前就是宏伟的麟旗山，在一条直通山顶的人为道路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吉云市第一中学的学生。
那边和千帆谈天说地的学生叫林芸，与霍伦同在一个班级，属于爬山队伍的最后一批，因而现在能够在这里打发时间。
霍伦没有打算上山。他之前偶然间观察到某些行踪神秘的黑袍人，多次跟踪后无果。夜深时分时观察到一些黑袍人上山，身影疾速去无踪。他这才肯定那些黑袍人就是枫所描述的「星河」。因此这座山肯定会出问题。
先前多次尝试感知晶石的存在，但皆以失败告终。想必自己目前还没有对付那种力量的办法，枫也无法一人对抗，于是他和千帆打算在山下静观其变。
一阵秋风吹过，几片树叶飘落。
风停。霍伦下意识地看了看地面——
那些枯叶正在颤抖。
这一瞥源于他感受到的不太明显的振动。
异变要开始了。
“轰！”
山体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长条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蹲了下来。
“欸，发生什么事了？爆炸？”一旁的枫抓紧了可丽饼。
“不是。安静。”霍伦打开智能镜，注意着山体的动静。
“隆隆隆……”声响渐渐变大，山脚下的地面也开始颤抖起来。山上的人群顿时喧闹起来。
“莫非是地震了？”枫站了起来。
不，不对，这是术式！枫将剩下的可丽饼塞进嘴里，正想向山边跑去，却被霍伦一把拽住。
紧接着他们听到了来自山上的一个声音：
“所有人！全——部——趴——下！！！”
“轰隆隆……”山体振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以麟旗山顶为中心逐渐裂开。
“罗余，无人机权限交换。”
霍伦翻出承接屏幕，无人机摄像头的画面映射其中。他操纵无人机，向山顶飞去。
这时千帆也回来了。
大概那就是她最后一次与林芸告别的时候了。
10月26日 星期一
千帆作为插班生就读吉云市第一中学，非常自然地进入了霍伦的班级。
林芸和千帆如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热情地拥抱在一起。而霍伦毫不掩饰地盯着千帆看。
爸爸告诉过枫，这种人叫妹控。
放学
千帆由于要去无兰街取某件东西先行一步，枫也跟着离开了。霍伦则恰好留下值日。
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林芸的座位被窗外的夕阳染上昏黄。
霍伦思忖。冥冥之中他感觉林芸有些奇怪，但根据今天所有的行为，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颦一笑，抬手颔首，无一不同。
是我的问题吗？他想着。
“霍伦同学……”
林芸倏地出现在教室门口，面色苍白。
霍伦转过身，面对着她。
“什么事。”
她进入教室，来到霍伦面前。
“我好害怕……”
霍伦蹙眉。这个女人在打什么算盘？
“你能帮我吗？我本来想找小千的……”
小千…小千，好名字。
“帮你什么？”
“帮我……摆脱那个人……”
表情真挚，目光恳切。就表面功夫来说做的不错，至少让他动摇了一瞬。但还远远不能达到完全信任。
“谁？”
她双手紧握置于胸前，身子稍微向旁边转动，目光在一旁的桌子和霍伦的脸之间来回切换：
“上个星期，他开始骚扰我。一开始只是在课间搭讪，但后来他……”
“谁？”
她紧张地放下手，目光切换地更加频繁：
“16班的许流……”
“继续。”
她紧张地一惊“呃！好……后来他变本加厉，研学时甚至到女子更衣室偷看我……最近他还在我家附近骚扰我……他拿我的照片威胁我不能说出去……我…我快疯了……”
话说到这里她扑进了霍伦的怀中，将身体压在他身上。若是普通青春期的男生体会如此程度的身体接触，想必会当场失去理智，傻乎乎地被她牵着鼻子走。
霍伦无暇顾及起伏的触觉。林芸很可能有问题，会威胁到千帆。
“我应该怎么帮你。”他面不改色地吐出几个字。
“今天晚上……你能来我家吗？”
陷阱。
如果拒绝，她很可能会去找千帆的麻烦。这样多少有些危险。
不如将计就计，捅破她的谎言。
“可以。现在吗？”
“嗯……谢谢你……”她的脸上掠过一阵红晕，从霍伦的身上离开，转身走出教室。
书包中藏有一支g17及弹匣，配合特殊的内袋能够提升出枪速度。这是上次研学旅行经验的产物。
霍伦带上书包，跟了出去。
前面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以至于会让处于青春期的普通男生忍不住产生「想要帮助她」的想法的女孩自称为林芸。她现在正领着霍伦朝她所谓的家走去。
“前面就是了。”
她指了指前面一个毫不起眼甚至老旧的小型公寓。这条街有些偏僻，在这个时间段没有什么人。
她领着霍伦来到一扇门前。
“这就是我家……”
公寓的高度不足以安装电梯。一旁的铁艺楼梯有些锈蚀，在秋风的吹拂下挺立着，
秋风中似乎夹杂着什么。
就在林芸转动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刻，那股气味愈发浓烈——
又闻到了。
刚才
枫接到霍伦的信号，在他们离开学校后一直尾随。
说实话，当枫看见两人并肩前行的身影时，心中醋意横生。第一反应是觉得霍伦脑子有问题，和别人约会还请她来欣赏。不过转念一想，霍伦不像是那样的人。虽然林芸看上去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
原则上霍伦不允许枫将这件事与千帆牵扯到一起。但千帆发现异常也是迟早的事。
看见林芸邀请霍伦进入她家，枫轻轻地叹了口气，出于各种理由。
至今枫仍未发现有什么问题，不过霍伦还是那么拘谨。他随着林芸进入住宅，自然地留出了一个空隙。枫动用术式和风衣在这段极短的时间内从正门闪进了住房。
“咚”门恰好关上。
玄关中，林芸突然伫足，转身面对他。
霍伦心中一沉。
林芸并没有与他四目相撞。她的目光似乎正在看着别的地方，一个更远的地方。那眼神似乎要透过霍伦，看向他背后被遮蔽的事物。
风衣先前经过了枫的调整，在内衬里能够映射风衣外部的影像。在还未习惯的情况下，这种功能是把双刃剑。
她正躲在霍伦身后，背后就是正门。突然，她感受到某种视线，正在毫不掩饰地盯着她。这种感觉与霍伦盯着她的感觉很像。但霍伦并没有转头。
某个尖锐的物体倏地从前面射出，朝着霍伦的颈部袭来。霍伦本可躲过这个物体，但这个物体似乎并不是为了伤害他。它完美地擦过霍伦的脖子，将后面的某些不可见的东西钉在门上。
霍伦下意识蹲下，右手差不多要将枪拔出来。
“真有趣——”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