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 第六章
第六章
被人从裂缝推进去的曾泠渊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眼前白芒一片，待慢慢适应环境以后才发现他出现在喧闹的汽车站北站，这个车站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被规划重建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谁的意识，此时一个女孩从汽车上走了下来，看起来年龄不大，有些黑瘦，这不就是沈念儿？曾泠渊走上前去想要打个招呼，却从沈念儿面前穿了过去，他又尝试了几次结果竟然都是一样，自己是以魂体的形式存在在这里。这个时间应该是沈念儿刚离开从小生活的地方，第一次来到森莽国木粼这座城市，女孩的衣服洗得边角发白，站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孤零零的显得有些可怜。
既然是魂体，曾泠渊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跟着沈念儿四处走，沈念儿买了个白馒头坐在车站边上的马路牙子上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也许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颇有眼色，观察了一天后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身上本就没有什么钱的她夜晚的来临就显得很难熬了。沈念儿就近找了一家网吧走了进去，因为年龄小又被老板赶了出来，恰好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个人骨瘦如柴，被撞了一下竟连着后退了两步，不自然可的咳嗽了几声，曾泠渊看的有些头皮发麻，这么狗血的剧情放小说里应该就是小攻和小受命运般的邂逅了吧。沈念儿连连道歉，那人打量着沈念儿“你要是想道歉就请我吃碗面吧。”沈念儿手不自觉的捏紧了口袋，里面还有中午剩下的半个馒头，虽然身上的钱本就不宽裕，但是她明白能用一碗面就解决已经算好的了，要是真的被讹上自己才真的惨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女生，没错骨瘦如柴的是个女生。
两人并肩走到车站附近的一家面馆，门面不大倒也整洁，老板是一对小夫妻，面价格便宜分量又大，不管什么时候人都不少。女生点了一碗面，播拉了几下似乎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两根就把碗推到了一边，沈念儿看着这么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直咽口水，少女把面推到沈念儿面前”你吃吧，不然浪费了怪可惜的。“沈念儿估计是真的饿的狠了，也没有客气，拿起少女刚才用过的筷子抱着碗就吃来起来，甚至连汤都喝了个干净。即便是夏天夜晚的风也吹的人发抖，一碗热滕滕的面吃下去，从里到外都暖和了起来，待放下面碗的沈念儿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捏着手里的筷子十分局促，少女用手支着头，”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这时的沈念儿还像一直懵懂的兔子，”真，真的可以吗？“少女忍不住笑出了声，让老板又上了一碗面，一顿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你一个小女孩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家人不担心吗？“一句话竟让沈念儿红了眼眶，老板娘走过来安慰她，断断续续的倒是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了个明白，老板娘也是性情中人，竟也跟着哭了起来，老板在一旁连连安慰，倒是少女在一旁似乎在盘算什么。“老板，你们不是说打算招人吗？想把店整成24小时的，我看她就行。”夫妻俩有些为难，沈念儿赶紧拿起旁边桌上的抹布收拾起来，动作十分的利索，老板娘拉住她“不是我们不愿意招她，小楠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片这么乱，她一个小姑娘我害怕被别人欺负。”
少女冲着沈念儿无奈的耸耸肩膀，沈念儿二话不说转身就在包里摸索着什么，突然从里面拿出一把刀，可把小两口下了一跳，她干脆利落的把自己留了十来年又黑又粗的大辫子连着头绳割了去，没了一头长发的沈念儿看起来倒像一个有些消瘦的小年轻，放在森莽个子倒也说的过去，老板娘看着叹了口气，“那你明天晚上十点来店里吧。”说着捡起地上的头发还给沈念儿，“找个地方卖了吧，也能卖点钱。”沈念儿握着老板娘的手激动的直抖，口中满是说不完的感谢，少女从始至终都像旁观者一般注视着发生的一切，只有在沈念儿从包里掏出刀的时候露出一闪而过的诧异。敲定了上班事宜后沈念儿跟着少女走出了面馆“走吧。”少女走在前面，毫不在乎沈念儿会不会跟上，她就住在车站的附近，是一个老旧小区，房子不大，正是曾泠渊在梦境里被攻击的那个房子，曾泠渊明白了这个少女不是别人，就是被沈念儿吃了的那个人。这是得有多大仇啊，死了都要啖其肉。少女指着客厅的沙发，“你就睡这儿吧。”她从厨房里拿出一把剪刀“丑死了。”就站在沈念儿身后给他修剪头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苏楠，木南楠，叫我楠姐就好。”“那，那，楠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苏楠握剪刀的手停顿了两秒，“你不怕我卖了你吗？”沈念儿转过身用极为真挚的目光注视着苏楠，“要是你，可以的。”
沈念儿算是在这座城市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她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笔工资，吃饭时她把钱交给了苏楠，苏楠什么也没说就默默收下转身把钱收进了房里，这一个月的相处，沈念儿包揽了这个家的所有家务，她发现苏楠并不是只有那一天吃饭少，其实她每天几乎吃不进去什么东西，只要稍微多吃两口就会冲进厕所吐，每次吐的都像要把心肝儿都要吐出来一样，不管沈念儿怎么变着花样做什么饭结果都是一样的，她也不是没有问过苏楠，但每次不是被冷言冷语的骂一顿，就是被直接无视，苏楠的房间是她的禁地。时间就这样过了夏天到了冬天，这是沈念儿和苏楠过的第一个年，苏楠家境殷实，父母在她小时后发生意外去世了，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后来两个老人也相继离世就留了她孤单一人，小说里的恶亲戚也一个没有，现在只要她自个儿不沾染恶习，钱财和房子倒是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半年多的生活，沈念儿被养的白白净净，个子也抽条了，竟然和苏楠差不多高了，年夜饭的时候苏楠高兴多吃了两口，就又冲进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沈念儿突然听到厕所里没声儿了，冲进去才发现厕所里一滩血，苏楠已经晕了过去，这可把她吓的够呛，抱起苏楠就往医院冲。
苏楠醒来就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念儿，你怎么把楠姐我整到这么个鬼地方来了。”沈念儿倒是难得的一改往日乖巧黑了脸，“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苏楠笑了笑“跟你说有什么用，医生都没有办法。”待苏楠好些两人就出院了，虽然生活还和往日一样，但是苏楠就是可以感觉到沈念儿的焦虑，除了晚上面馆的活儿白天都出去干活，一天接三五份工，每次拿回来的钱只多不少，有的时候吃着饭都在打瞌睡。今日沈念儿吃着饭又有些犯困了，眼底的青黑十分明显，苏楠放下手里的碗，“天天摆着这副脸给谁看，不想吃就滚，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死不死你管得着吗？”沈念儿放下手里的碗，盯着苏楠看，两人都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她先妥协了，扒拉完手里的饭实在不想在家里继续待着，沈念儿就又出去了。看着沈念儿离开苏楠才放软了身子靠在椅子上，“这才几年，小丫头骗子就这么成熟了。”
曾泠渊也是跟着在一旁感叹，这一转眼都快两年了，也不知道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是怎么换算的，也不知道小刘怎么样了，想到这些他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苏楠不知道沈念儿这两年怎么过的，曾泠渊倒是知道，就算然她打扮成了男孩子，但是晚上的面馆确实像老板娘说的那样不太平，什么吃了饭赖账不给钱的，收保护费的或者直接抢钱的都有，沈念儿就是靠着一股狠劲儿才坚持了下来，小白兔早就变成了狼崽子了，也就是在苏楠面前装的好。发了会儿呆苏楠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她得的是胃癌，因为肿瘤的扩散，她的血色素一直在垮，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输一次血，但是她实在不想去医院，反正不缺钱，她就找到了一家私下供血的黑诊所，她已经是那里的老主顾了。输完血后又前往了黑市，曾泠渊从第一次见到苏楠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不简单，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竟然小瞧了她，苏楠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了，森莽本就是一个比较混乱的国家，又很多血月国的流民想通过这里前往伍耀或者纳兰，每年被发现的非法入境人员不在少数，这些人有的被遣返，有的就像城市里的老鼠一般只能躲在阴沟里。
收到货物以后苏楠就把货物放到老地方，没等多久就来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还是老样子吗？”苏楠点了点头，这两年曾泠渊一直跟着沈念儿，跟着苏楠倒是头一回，女人在苏楠的额前轻轻的摸了一下，“这次的时间怎么这么短。”女人看着苏楠“对于你的身体情况，想必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苏楠露出来一个苦涩的笑，“说实话，你养在身边的那个挺不错，应该可以给你增加至少半年的寿命，你真的不考虑？”苏楠神色一沉“这就不必你们尚食操心了。”离开时苏楠的气色倒是好了几分，那个女人一直目送着苏楠离开，但曾泠渊感觉却感觉她似乎看着的是自己。
话分两头，沈念儿心情有些低落，只要看到苏楠就会忍不住的心口一抽抽的疼，实在压抑的紧，只能无奈的在街头晃荡。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一个老乡打来了，想要在一个地方混下去，老乡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来到见面的地方，沈念儿看到了她许久未曾谋面的父母和弟弟，那来眼里只有一个孩子父母竟然会抱着她痛哭流涕，可沈念儿不仅没有感动反而觉得恶心。原来是那个好弟弟在家乡打了人，本来要被抓，父母保护他答应和解，为了还钱欠了一屁股债，无意间从老乡那里听到自己的消息，现在跑来向她要钱来了。沈念儿带着三人准备离开，没想到他们跟惊弓之鸟似的，说只要一露头就会被找到砍手砍脚，死活不肯跟她走，无法沈念儿只能先将他们安抚下来，回去收拾一些东西。她回去的时候苏楠还没有回来，她给苏楠留下了一张字条“有事，过几天就回来，放心楠姐。”
临走前沈念儿看了看桌角上苏楠放着的药，沈念儿找了一个偏僻的地下室安置他们，为了这个好儿子他们把房子和地卖了，东平西凑才勉强凑了十多万，后来又借了二十多万还给受害者才勉强把打人至残的这件事和解，而那20万利滚利已经变成了50万。安顿好以后沈念儿便离开了，一连几天都没有去看过他们，到了第五天沈念儿再次来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那个好弟弟见到她就开始劈头盖脸的谩骂，“你是不是想饿死我们，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这些东西连狗都不吃。”说完便把手里的泡面撒了一地，两夫妻也在一边附和帮腔，沈念儿蹲下身将泡面捡起，阴骘的看着三个人，将泡面碗轻轻的放在桌上，几年不见沈念儿跟以前变化很大，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倒是把三人吓了一跳，但一想到自己人多势众她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就又挺直了胸膛，“你弟弟说的没错，我们好歹你是父母，你不仅不让我们出去，天天就给我们吃这个，可怜你弟弟还这么小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沈念儿嗤笑一声“15岁100多公斤，还在长身体的孩子？”知道多说无益，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这时断绝关系的文书，签个字，还了这次的钱我跟你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们以后是死是活都跟我再也没有关系了。”听到沈念儿的话沈母冲过来说就把薄薄的几片纸，撕了个粉碎“我不同意，我们生你养你到这么大，你不能忘恩负义，不顾我们的死活。”“我就出来打了2年工，哪有什么钱，为了还这次的钱，他们答应我用一个肾来低，检查已经做了，只要货主来了就可以进行手术了，你也知道没了肾以后我的身体肯定是大不如前，说不定下半辈子还要靠着你们生活。”沈念儿伸手想拉沈母，沈母仿佛像是被什么脏东西沾到一般快速的躲闪开来。沈念儿的弟弟在一边不干了“切，装模做样，你是没钱，但我们都打听过了，那个跟你住在一起的房东可有钱了，只要把她绑了，吐个几十万不是问题。”两夫妻也在一旁连连点头，看着沈念儿的眼神也变了，看来三人是早就做好了打算“谁准你们打她的注意的，是你们谁想出来的。”
沈念儿伸手扼住说话人的脖子，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盯着她的好弟弟看，沈父壮着胆子冲上前扇了沈念儿一巴掌，“松手，我从小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你竟然敢欺负你弟弟。”这一巴掌扇的极重，沈念儿的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嘴角还在流血，“我们是你的父母，你养我们是应该的，我们不想看到你，还不快滚。”沈念儿松开手，拉开地下室的门，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几个人，把三个人按在地上揍，“你们倒是会躲哈。”说完看了看沈念儿“也不知道你们上辈子积了什么大德，有人给你们还钱，你们倒是会多，让我们兄弟好找。”狭小的房间里传出一阵惨叫，临走时那人拍了拍沈念儿的肩膀“到时候联系。”三人已经被打的完全爬不起来了，沈念儿又拿出了两份文件和印泥，走到夫妻两跟前抓的他们的手签了字按了手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再次见到苏楠已经快有十天了，沈念儿清瘦了许多，两人什么都没说，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时候，一天苏楠正在收拾房子，想来就帮沈念儿的一起收拾了，就看的了消毒的用具，打工回来的沈念儿看到苏楠坐在自己的沙发上，桌子上摆着自己换药的东西就知道被发现了。“哪里受伤了，给我看。”沈念儿掀起了衣服，右下腹偏右偏下的位置有一道15cm左右的切口，苏楠伸手想要摸一下，却在仅有几厘米的地方把手又收了回去取，被人看了这么久也怪羞耻的，沈念儿拉好衣服说道“我那个好弟弟打了人，他们为了还钱欠了别人的钱，挨一刀把钱还了我也不亏，从此以后跟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了。”苏楠红了眼眶“你个傻逼，亲身父母是不会判断绝关系的，那些杂碎人呢，我要杀了他们，我，我苏楠养了这么多年养的好好的人，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沈念儿抱住苏楠的腰，苏楠转身反手就给了沈念儿一个耳光，眼中满是阴狠，“那三个杂碎现在在哪儿？”沈念儿被打的脸偏向一侧，低头看着地上的瓷砖出了一会儿神才答道“回去了。”再抬头苏楠已经泪流满面了，这可让沈念儿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伸出手给她抹眼泪“我这个还没你那个疼呢，别哭。”苏楠气抬起手又想打人，但终是没舍得再下手，“你就是个傻逼，你不知道你楠姐有钱吗？只要你开口我会不给你借吗？何苦去多挨那一刀。”此事就算揭过了。
一日沈念儿下班回来就看见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坐在家里，苏楠正在给他们倒水，见到沈念儿两人话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询问沈念儿知不知道她父母和弟弟的去向，原来是自从三人偷偷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报失踪的人正是当时两家打架的受害者。原本和解时候的30万在那时候虽然算是一笔巨款，但到了治病以后才发现，不过是杯水车薪，残疾后续的康复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以后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跟一辈子比起来30万就远远不够了，所以受害者就去老沈家闹，但是三番五次都没见着人，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沈念儿给两人看了断绝关系的文件和身上的伤口，两人就又例行询问了一些后便离开了。
苏楠看着沈念儿的神色有些复杂，但终究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饭做好了，吃饭吧。”沈念儿点了点头“感觉你这两天气色好些了。”苏楠温柔的看着她又笑了下“估计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两人眼神间弥漫着一股缱绻，生活还在继续，就在曾泠渊以为两人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沈念儿回家就看见苏楠倒在血泊里面，这便是梦里的那一天，他看着沈念儿走向苏楠时的面如死灰，竟有些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了。沈念儿几乎感觉不到苏楠的呼吸了，她已经等不及急救人员了，她抱起苏楠就往医院冲，抢救室的医生被满身是血的两人吓了一条，听了大致病情后接过苏楠就开始抢救，中途需要家属签字都是沈念儿签的，她一直守了一个晚上，可就算如此，这一次沈念儿也没有等到活着的苏楠。给苏楠办葬礼的那些天沈念儿都是恍惚的，直到抱着苏楠的骨灰回到属于她们家的时候，她才好似明白发生了什么，沈念儿脱力的跪在地上抱着苏楠的骨灰盒无声的流泪。曾泠渊在一旁也能感受到她彻骨的痛，不知什么时候房子里出现了一个和沈念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死，是人不够多吗……”，“原本苏楠是要把你给我们的，但是她反悔了，你本是她要交给我们的货物，即使她最后一刻反悔了你属于她的货物印也没法消失，所以不管你跟我们有任何交易行为，都要经过主人的同意，她选择把寿命给你，但是要在她死后和解除货物印的时候一起兑现。”
女人伸手在沈念儿头上轻轻拂过，“她死后会去哪里？”她望着女人“她的魂魄在我这里，不入轮回。”说完手里拿出一个漂亮的瓶子，曾泠渊在一边看着眉头轻皱，沈念儿接过瓶子“你的条件是什么？” 女人微微一笑“做我的承载体。”苏楠很早之前就已经立好了遗嘱，所有财产全部都留给了沈念儿。以前苏楠曾经问过沈念儿，要是以后她有了钱会干什么，沈念儿说想要重回校园，继续学习。有了苏楠的遗产，沈念儿不需要继续打工了，她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的大学，在那里曾泠渊第一次遇到了沈念儿，或者是沈念儿找上了他。自从沈念儿拿到了装有苏楠灵魂的瓶子后，她就开始寻找能够让苏楠复活的方法，她发现曾泠渊能看到鬼魂并不意外，只是那时候的曾泠渊能力不太稳定，能感知但并不能看到。
第一次相遇是在学校艺术节的时候，当时他对这个话不多，但干活利落的学妹映像还挺不错的，发现她身上似乎有不干净的东西的时候好像还建议她可以去找专人帮忙看看，那天艺术节特别忙，沈念儿负责了系里舞台剧表演的道具设计，苏楠的魂瓶她一直是贴身带着的，因为不小心把染料弄到了身上，她才取下了魂瓶，竟然被不懂事的学妹，误以为是道具给拿走了。曾泠渊跟沈念儿有过几次接触才认这是她的东西，当时沈念儿为了找魂瓶都快疯了，曾泠渊见她小心的将魂瓶贴身挂好，好奇的问道“这瓶子是祖传的吗？看材质应该是琉璃之类的，为什么你这么宝贝？”当时的曾泠渊没有注意，但经过这么些年的他一瞬间就明白了，沈念儿听到他的话就顿住了，头微微低垂看不到表情，“是我前男友送的，说有灵能保平安。”曾泠渊表情一瞬间有些扭曲，“那你们怎么分手了呢？”沈念儿叹了口气“分手不外乎性格不合，旧不如新罢了。”曾泠渊看她神情以为问到了别人的伤心事，“这人是骗你的，沈学妹天涯何处无芳草。”然后沈念儿有跟他说了几句就快步离开了。
曾泠渊看着以前的自己简直都要被蠢哭了，沈念儿离开后就坐在马路牙子边上，像刚来到木粼的时候一样，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瓶子，空了什么都空了，心也空了，命也空了。即使是一个旁观者，曾泠渊都忍不住的心疼，沈念儿的一路是怎么走来的他比任何人都清除，他蹲在沈念儿身边，明知道会穿过她的身体，但此刻他想要抱住沈念儿，希望能够安慰她。凑近后曾泠渊才听见沈念儿在说什么，“都怪我，像我这么恶毒的人这就是我的报应，我活该，我罪有应得，楠姐，念儿好想你，到底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你。”就在此时环境开始摇晃坍塌，一个人把曾泠渊拉了出来，“曾学长，求你救救楠姐。”一阵天旋地转后曾泠渊才发现原来自己从始至终都站在被绑来的楼里面，把他救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肖烬燃，“你什么时候来的。”“苏楠死的时候。”“那……”还不等曾泠渊说完，肖烬燃就把他一推，骤然魂魄回体，彻骨的寒凉，还未等曾泠渊适应过来，就又被拉起来带着往前跑，“沈念儿的马上就要被食鬼融合了，你在环境里看到是她经历的，也许你还能见他会后一面。
他们来到这座建筑的核心，“沈念儿”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们了，“肖，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肖烬燃冷冷的看着座椅上的人“让她出来说话。”虽只是短暂的一瞬，曾泠渊确定眼前的人是沈念儿，“学长，念儿在这里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了。念儿唯一挂念的只有楠姐，求你和这位能护她一世平安。”曾泠渊看了看身旁面容姣好的男人，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肖烬燃神情冷峻，突然将曾泠渊拉至身后“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干预人间。”她的目光越过肖烬燃看向他身后护着的人，“你有你的劫数，我也有我的命数。”她微微抬起头，叹了口气“要变天了啊。”肖烬燃听后不为所动“天也不过是命数的棋盘，道方为根本，何苦徒劳。”她看着肖烬燃“就当给那孩子最后的礼物了。”一眨眼就没有了沈念儿的踪迹，只有她刚才坐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瓶子，肖烬燃走上前拿起瓶子，“走吧。”曾泠渊有些听不懂两人话里的哑谜“沈念儿她。”肖烬燃把瓶子递给曾泠渊，“食鬼之王死前的本名便是沈念儿，而你认识的那个人不过是她为了降临人间设计的容器，魂魄也只是主体分出去的一丝，滴水汇入江海，又如何能改变江海的意志。这个瓶子有固魂固体的作用，食鬼为了让沈念儿的躯体能够承载她的鬼力，才给了她这个好东西养着，苏楠身体本就不好，沾染鬼气时间久了魂魄更是残缺不全，这个倒是个好东西，要是找到苏楠便送给她吧，也算是了了一个念想。”曾泠渊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瓶子“我们去找他们吧。”
刘昱瑾、刘希宁和月灵唱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刘昱瑾周身的气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面色还是有些惨白，肖烬燃递给他一个盒子，“固体、守心，选择忘记的就是没必要的垃圾，回忆起来只会徒增烦恼。”见刘昱瑾乖巧的点了点头，他转身冷淡的撇了一眼刘希宁，刘希宁被内涵的不服气，也无可奈何只好转身和人界处理特殊案件的人员交接事宜。曾泠渊看着还有些心不在焉，肖烬燃拉着他坐上月灵唱准备的车就先行离开了。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待曾泠渊再回到公司的时候沈念儿已经辞职了，对于她的离开其他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舍或者难过，毕竟除了工作能力不错以外，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反倒是是刘昱瑾的离开让编辑部的大伙叹息了许久，毕竟这么养眼的同学突然就走了，实在有些不适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