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灭亡后,为什么有这么多满人会主动改姓?

近年来,一些所谓的“考证”指出,《扬州十日记》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百日维新失败后,流亡海外的清末革命党人“杜撰”出来,从日本带回的,意图用作推翻满清统治的一大舆论武器。
实际上,这种说法是站不住脚的。
早在18~19世纪初的清代中期,《扬州十日记》就已经有多种版本的抄本流传于民间,更有清道光年间(1821-1850)成书的《荆驼逸史》、《明季野史彙编二十九种》中,也明确提及过《扬州十日记》和其作者王秀楚,并引用了其大篇幅的原文。
讲真,《扬州十日记》要说20世纪初才“杜撰”出来的,那么,之前的这些抄本、注释和引用,都是“穿越”过去的吗?
此外,关于“扬州十日”的称法,也并非就仅仅源于王秀楚的“回忆录”,跟他同时代的明末文学家计六奇的《明季南略》、戴名世《南山集》都重点记载过,扬州城破后,大屠杀共持续十日,故名“扬州十日”。
还有见证了明清交替乱世的意大利传教士卫匡国,他所著的《鞑靼战纪》中,也有过关于满清在扬州屠城的详细记载,情形跟《扬州十日》中的描述,相似度也很高。
卫匡国是1643年到的中国,后来跟着皈依了天主教的南明王朝一路颠沛流离,直到败走缅甸,最后被明朝宗室托付去西方天主教廷“搬救兵”。
回到意大利后,卫匡国作为一个小小的传教士,能量有限,“搬救兵”计划成了泡影,但他的纪实回忆录,《鞑靼战纪》的拉丁文版早在1654年就在欧洲出版了。也就是说,对于清初的那场江南大屠杀,连几个世纪前的西洋人,都是有所耳闻的。
(1655年拉丁文版的《中国新图志》中卫匡国的画像,虽然此时已经是大清顺治12年,但卫匡国仍然坚持着明式衣冠。画像中的卫匡国拿着的就是自己绘制成的《中国新图志》)
客观看,前面提及的《扬州十日记》从日本带回一说,整个事件的真相是,清朝平定江南后,马上就开科取士,拉拢汉族知识分子,同时还盛行“文字狱”。就这样,此段不光彩的血腥过往被长时间刻意掩盖,像《扬州十日记》这样的著作,都被列入了满清禁书。
所以,关于江南大屠杀事件,在中国民间流传并不广泛,仅小心翼翼的保存在一些汉族知识分子群体“内部交流”的文献中,反倒是日本保留了更为完整的版本。到了清末,革命党人将其带回,“希望使忘却的旧恨复活,助革命成功”,而非是当年为了渲染民族仇恨,刻意杜撰而成的。
目前,对于扬州十日的遇难人数仍存在一些争议,不少舆论认为,八十万之众,过于夸张,可能把那一时期整个江浙沪一带因兵灾的死亡人口全部算了进去。具体死难人数,各个文献也是说法不一,比如,在《明季南略》对扬州城的死亡人口表述是“扬州烟爨四十八万,至是遂空”、《鞑靼战纪》中又说死亡二十多万等等。
而有关“嘉定三屠”的记载,则更为明确和丰富,除了嘉定的地方志、亲历者朱子素的《嘉定屠城略》、计六奇的《明季南略》等各种文献资料外,像侯峒曾、黄淳耀、朱瑛那些来自于民间乡绅阶层的起义领导者,也都是当地望族出身,历代族谱齐全可考,并留下了当今被列为上海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的墓地和纪念遗址。
尤其是侯峒曾、黄淳耀,他们两人更属于当地颇有名气的知识分子,一些诗词、书法和画作至今仍有据可查。比如,侯峒曾的诸多作品,被后人整理成了《侯忠节公全集》。
甚至,到了民国时期,嘉定县还把5月份定为了“民族教育运动月”,每年都会大规模祭奠这一历史事件。
更有前面提及过的一生充满了矛盾和争议,曾经沾满了嘉定人民鲜血的“大明忠烈宁夏王”李成栋,他本人的传记和相关作战记录中,也对“三屠”有着非常详细的体现。
总之,关于“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真实性是不容置疑的,但具体人数因为年代久远,可能无法精确体现,至今尚待考证。
更值得注意的是,民族团结跟正视历史,两者之间,其实并不矛盾。况且,从前面的介绍中,我们也能看到,屠夫同样是不分满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