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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23年寄给2022年高考的一封信

2023-06-11 12:13 作者:一袋米饭  | 我要投稿



6月6日4:56a.m.

先祝2023年的各位学弟学妹取得好成绩。一个2022年高考,现在要读大二的学生,在这样一个奇妙的时间点,睡不着写下这些话。

 

我还记得2022年6月9日的那一天下午,全年级的学生在欢笑中离开了作为备考室的大礼堂,一些同学的家长早已守候在校门外,

虽然当时都带着口罩,但掩盖不了他们脸上的真诚的喜悦。在我身旁走过的同学中,有展开双臂高呼的,有拿出手机拍照记录的,

还有迫不及待地跑向父母的。

从学校大门回头看,看到3年以来一直看到的实验楼,在金黄色的余晖中平静的矗立在那里,我站在它巨大的阴影里盯着它看了一分多钟,

那一刻,心情无比平静,那一刻仅仅感觉是高中生活结束了,高考完,该回家回家,可能是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3天前我们

还坐在教室里,面对着3年以来一直都在的黑板,电子白板,名言警句和那一幅很小的国旗,同学们仍然在讨论食堂今天晚上吃啥,先去洗个澡还是

先去食堂吃饭,或者先在教室里学习一会儿,2天前大家在抱怨数学考试好难,有人甚至哭了,一旁的老师和同学还在安慰他们——考试还没结束,

你觉得难大家都难。1天前大家在学校食堂品尝新鲜出炉的面包和蛋糕,同学还在复习,老师还在答疑。然后,急促的铃声响起,

监考老师提醒我们停止作答,而广播里播报考试已结束,然后,一切就突然结束了。

 

所以,与其是心里平静,不如说是我心里根本平静不了,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这个时刻平静下来!

我只是凭借着经验,告诉自己一定要把这幕牢牢记在脑子里。因为在3年前,我结束中考的最后一科考试,同样的景象出现在那一刻。那是初中最后一次

放学,此后疫情3年,我一直没能再看过我的初中一眼。而在这一刻,我居然面临着和三年前一样的景象,那两栋建筑在记忆中重叠在一起,想要说什么,却

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今天我突然想明白,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高中的实验楼,而是有一次我在通往学校大门的台阶上,猛然瞥见实验楼的一个角落,

有几个高一还是高二的学生在望着我们,他们的目光把我拉回到我高二的时候,和几个同学和他们一样看着高三的学生回家,心里想着自己还有不少时间,

而楼下高三的学生马上就要离开了,再也不用和他们抢食堂,再也不用处处让着他们。那几个学生,看到我们离开时,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我当时在内心里

对我笑了笑:呵呵,你也有今天!时间就像一只看不到的手,你想在此处逗留,它却匆匆推着你向前走。那一次,我真的觉得自己的时间在流逝,我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时候了。童年,少年时代,已然不可避免的离我远去。我想起来小学有一篇课文叫做《和时间赛跑》,里面有一段话让我记忆犹新:“所有时间里的事物,都永远不会回来了。你的昨天过去了,它就永远变成昨天,你再也不能回到昨天了……有一天你度过了你的所有时间,也会像外祖母永远不能回来了。”很小的孩子有一段成长期喜欢问这问那,从一开始问

什么是鸟?什么是蝴蝶?什么是汽车?到后来问,什么是时间?什么是爱情?为什么叔叔阿姨都在后悔?为什么大人不开心?如果我以后成为家长,我大概率也回答不了这些问题,因为有些问题不成长,是不知道的,即便我的心里有答案,我也不能跟孩子去说,说了他也不会信。拿我自身经历来说,从小到大的音乐课本上我就记得两首歌曲的调子,一首是《大海啊故乡》,因为老师带着我们唱过,一首是《青春舞曲》,因为那是第一首调子欢快却很悲哀的曲子, 歌词写的太感同身受,在充满欢快氛围的音乐课上简直是一个异类: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开,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之后语文课学到过《前赤壁赋》,那句“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又精准的点明了这一点。所以考完试的那一天,标志着人生其中一个阶段的终结。你可以重走上学的路,到操场上跑一圈亦或到学校里上一堂课,但那个独一无二的自己却永远找不回来了。

 

作为一个中国人,看到下班时的太阳,总是能生出很多惆怅,悲哀和凄凉。我们中华民族之所以能自成一体,

就是因为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有着相同的情感,几千年都不怎么变过。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借着夕阳抒发对历史的忧愁。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写出了一位漂泊游子的无依无靠。很早以前,《诗经》里就有这样一行小诗: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讲的是妻子思念在外服劳役的丈夫——太阳就要落山了,牛羊回圈鸡回鸡窝,万物都在归家,而老公怎么还不回家呢?中国人最可爱的就是这一点,无论过了多少年,大家看到那一抹余晖,就知道每天的Emo时间到了,于是有人开始想妻子丈夫,有人开始想朋友,还有格局比较大的,比如高考语文常驻嘉宾之一的杜甫先生,哀叹自己不能为国家效力。如果让我用一首诗词来表达我2023年高考结束的心情,我会选高中时代背过无数次的“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作为过来人,就先写这么多了,不要看到这里就觉得对未来失去希望,没有人能够让时间停止。我是英语专业的,在此献给大家美国历史学家爱丽丝M.厄尔的一句话:Yesterday is history.Tomorrow is a mystery.Today is a gift. That's why it is called "present".(昨日已成历史,明日还是未知,今日则是天赐,所以今天是一份“礼物”,英语中present可以有“礼物”和“现在”两种意思,巧妙的双关)越是怀念过去,就越要珍惜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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