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50 尾声(1)| 卷炸/飒炸/炸绒【HCY水仙文】
PS:
1.文章小打小闹小情小爱,剧情纯属虚构,逻辑尽量通顺。
2.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炸炸骤然晕倒,被送入市区的中心医院。
那个为炸炸送上银色耳环的人,比飒还着急,第一个冲上去把人抬起来,加急送去了这边最好的医院,就连飒都错愕了几秒钟。想来卷儿是他们的旧主,那么炸就是他们第二个主子,就算卷儿不在了,见到活着的炸炸就如同见到他们应当听命的人。
看着对方着急得一口一个“少爷”,飒不免动容。
这只是卷儿的一个手下而已。
卷儿离开前为这些人都安排好了去处,飒承诺保留他们在组织中的位置,但大多都选择了离开,只有他留下默默无闻地干了一年,或许等的就是今天的重逢。
可倘若今年没有等到这一幕呢,是否还要继续等下去?再等两年、三年……或许永远都等不到了。炸的死亡已经成为一个既定事实,如果不是他在维也纳现身,飒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连一个不算有关的手下都尚且如此,飒不禁默然,愈发坚定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说他狠心也好,无情也罢,现在是他坐在那样一个位置上,就必须承担起他该承担的,所以无论是即将到来的指责与怨恨,他无话可说。
他与炸之间,两人都默许的那层窗户纸,如今被他血淋淋地揭开,他情愿承担所有后果。
……
“很快就会醒的。”
医生挂上点滴,飒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苍白的脸色,突然不知道让他能很快地醒来的医治究竟是善意还是痛苦。
一只手死死地攥着掌心的耳坠,骨节都用力到发白,卷儿曾经的手下几度尝试,都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松懈。
他抓得那样紧,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一切。
手下沉默着立在床边,重新把炸炸的手掖进被子里,然后嗤笑一声,“如果我们老大还在的话,应该会把我这只手砍下来。”
飒没有应声,手下反而抬起头直视他,“飒少,感谢您不杀之恩,我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等炸少爷醒来,我就离开组织。”
……
从病床上醒来时,炸炸缓慢而茫然地睁开眼,白茫茫的天花板就直白地入了眼,一片连着一片的白,眼球仿佛失去了聚焦的能力,抓不住任何有用的颜色。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睡了很久很久,不停地做梦,梦见自己来到了世外桃源,认识了善良友好的一群人,融入了他们怡然自乐的生活。
可是大梦初醒,他又掉入不堪的现实,眼前尽是惨淡淋漓的生活。
为什么还要醒来……
他又记起一年来那个最清晰、最令人迷恋的梦境:阿卷那样温柔的话语,宛若磨平了所有冷硬的棱角。他说自己累了,要回到故乡好好地睡一觉,还说接下来的路,需要小炸一个人坚强地走。
现在想来,竟然是最后的告别。
阿卷,就连你也觉得我们的最后一面很匆忙,甚至来不及说上一句话,所以还专门来看小炸一眼吗?
屋里安静到点滴液落下的声音仿佛都足够入耳,炸炸漠然的目光淡淡地扫向虚掩着的门口,门缝中隐约看到有人举着手机在打电话。
“嗯,现在在医院……我确定是他本人……我自有办法。”
确定谁是本人?他么?
炸炸远远地看着男人背着他私下与壳商议事情,想起当年在华家时两人信不过他,也总是这样背着他商议事情,只不过那时候他早有预料,如今却觉得陌生。
飒,你真是好狠的心。
他如今只恨自己骗对方骗到信以为真,居然自己也真的相信了,如果不是十辰于,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阿卷有多么爱他。
爱他爱到甘愿把一切押在一场豪赌上,慷慨决绝地孤注一掷。
明明手握最大赢面,却因为他成了最大的输家。
炸炸的情绪骤然激动起来,他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扔在一边,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子,从床头桌上费力地够到一把水果刀,却因动作太大太艰辛而碰到了桌上的杯子。
玻璃碎开的声音太过明显,炸知道门口的人一定听见了,也一定都看见了,看见一旁的点滴孤零零地掉着液体,他把手腕割破,温热黏湿的鲜血汩汩地从破口处流出,满手都是的鲜血像是他必死的决心。
飒明显被眼前的一幕震慑到,眉头深深地拧起。
“炸炸,他真的值得你为他这样?”
鲜血横流的场景令人胆战心惊,可偏偏又那么好笑,好笑他们两人居然真的曾经把彼此的感情当真,如今他前往阿尔卑巴赫,证明即便一别数年加上曾有的亏欠,炸炸依旧不是他首要关心的人,炸炸也用这样惨烈的方式,证明了他在卷儿面前有多么不值一提。
“呵……”
炸炸当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脱力地躺下,握着刀的手肘靠着枕头,闭着眼虚弱地喘着气,语气似解脱一般,“飒,如果你还记得你亏欠我的,就放我一马,不必叫医生来了……”
飒沉默数秒后,按下桌上的铃,“很抱歉,我不会让你死的。”
医生很快进来,飒转身出去,命令式地宣告两人之间谁才是绝对支配的位置。
“救活他。”
“华立风!……”
两人最后的体面被彻底撕开,炸炸费力地支起身子,竭力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歇斯底里,很快他就察觉到病床被人推着移动,身子重重地倒下,虚弱地喃喃着,“你让我去找他,让我去找……”
大量血液的流失带走了太多的热量,炸炸觉得浑身发冷,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楚,眼前一片灰蒙蒙的影子中似乎又多了一个人推着病床在跑,耳边一片匆忙指挥与呼喊让路之中,炸炸颤抖着死死抓住那个人的手。
“给我换……换阿卷的那对耳环……”
“要是我死了,让我和他……在一块……你去求飒……”
对方的手上很快也蹭上了不少血,他眉头紧锁着握住炸炸竭尽全力不愿松开的手,苦苦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少爷您才二十岁啊,这样又是何必呢?”
“你听着,我非死不可……”
炸炸眼睛渐渐闭上,语气急切,言辞却模糊不清,“是我害死了阿卷,我知道他一定恨死我了……”
“十爷和我说了阿卷不再合作的事情……他退而求其次,一定会去找飒……”
“天平……十爷如果和飒合作,就彻底倒向飒那边,所以在此之前,飒必须死,必须……”
炸炸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颜色,嘴唇哆哆嗦嗦地动着,希望在戴上氧气面罩之前把话都说出来,仿佛这样就能洗清所有罪孽一样。
“我此行……就是为了在十爷找上门之前,让飒和壳死在那场谈判中……不然,阿卷就……”
“我搞砸了……我害了他,我该死……”
炸炸被戴上氧气面罩,之后的话全都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嗯唔。
医生希望手下可以离开手术室,奈何炸炸抓得太紧,根本扒不开他的手,被抓着的男人莫名感觉眼眶酸了起来,他为卷儿出生入死,什么腥风血雨没有见过,可是卷儿离开后,这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身边再也没有人提起过,就像一抔黄沙一样被吹得无影无踪。有时他也恍惚,想卷儿那样冷厉的人物是否真的存在过。
原来真的还有人和他一样牢牢地牵挂着那个已去的人,西兰是,炸也是。
如此惨烈的伤口,是真的追悔莫及到绝望,才会与如今的美好与幸福一刀两断,甘愿追随到碧落黄泉。
“少爷,您说的我知道,老大也都知道,所以请您务必活下去啊。”
手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蹭上不少血,转而轻轻地拍着炸炸的手,“其实,我们老大……其实他一直都很爱您,他只是……只是没办法开口而已。”
不知为何,透过那层氧气面罩,手下感觉炸炸似乎笑了,手也松开了一些。
阿卷啊,虽然总是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爱我……
但是能从别人口中知道你有多爱我,小炸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