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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圆同人】当了七年魔法少女,环彩羽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

2022-08-29 17:48 作者:crcco  | 我要投稿

距许愿成为魔法少女,已有七年了。看着梅露魔女化,也有两年了。亲手解决魔女化的美冬,则是一年前的今天。

那么多事,倒好像全是挤在昨天一块发生的。时间都去哪了啊。

太阳西下,室内昏暗。没有开灯,只一人坐在桌前,望着客厅另一头镜子里自己模糊不堪的影子,左手拿着玻璃杯,一口一口喝着私藏的酒,迎来了十九岁。再过一年,就能拿出去光明正大的喝了吧。

三日月庄还热闹的时候,大家都说要在我和美冬成年的时候一块好好喝一杯。

“我俩能喝,你们仨不能喝吧。”我皱眉。

“管他呢,到电波塔顶谁能管得了我们。”梅露咯咯笑。

队伍解散后,每每立在电波塔上,远眺下方城市的动向,我都会回想起梅露这句话。

我就这么一人立在高处,风吹起我的头盖和裙摆。

那一天,不会来了。没有大概。




后背有轻轻的推拉感。我脱离对过往的沉浸,回归了当下。

我将剩下半瓶的酒放回冰箱,用魔力抵消掉血液内的酒精。追求暂时的爽快可以,但终究要确保关键时刻的清醒。

我出了家门,脚尖点地,飞越一个个屋顶,投入神滨危机四伏的黑夜。


掠过万万岁所在的那条街,我突然发现,其他关键的日期在脑内条理分明,却偏偏想不起自己多长时间没联系鹤乃和桃子了。究竟是记不住,还是不敢记呢。

也许是因为,她们是依然健在的人。她们是我仅存的同伴。

在一番心里挣扎和自我合理化后,我终究还是不得不向自己承认,我真的很想念她们。

但此刻,我的脚步没有停下。



灵魂宝石的表层轻轻波动。我顺着波动的方向,一路向西而去。愈接近魔女,宝石内部的波纹便愈发不安。

月色之下的银白铁轨上,末班车正携着不多的乘客,不自知的奔向魔女结界的入口。

十分钟后,我背着沉睡的樱发少女,直奔三日月庄。




翻出她包里的学生证,我得知她的名字叫环彩羽。

她和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双眼紧闭,双唇微张;原本形状奇特,连我这个对时尚颇为了解的人都道不清是什么名字的发辫(不过好看是真的好看)散落开来,一头齐腰的直发铺展在身后,带着一种神话气息的惊异感,好像下一秒就能在头顶聚合成一个呼子鸟之类的传说怪物。为什么会想到呼子鸟,我也不知道,只是盯着那长发久了,教材里的插图便不自觉的于脑中浮现。

这个女孩是我从电车里救出来的?不准确。因为还未等魔女将印记贴于乘客脖颈上,我便几枪将她解决了。我一手抓住掉落的悲叹之种,一手抓住车厢顶盖,左脚顶住车厢侧壁,正好从车窗看到这车厢里的唯一乘客。

她估计是顶不住疲劳睡着了。因为她歪在公共车椅上的姿势恰恰反映了不久前,她还在与睡眠欲缠斗。她年龄看着不大,顶天也就初三。身板瘦弱,面相也老实文静,就这么在将近午夜的时间里单独坐电车,难免让人难以放心。

我顿了一下,一种击中感穿过我的胸口。

真的很可爱。

初看只觉得平平无奇,但盯了片刻,就在内心积累的感觉达到临界值的一刹那,少女的面庞涌现了颠覆性的变化。不,不是她的脸变了,而是我的双眼终于拨开内敛的迷雾,看到了掩盖其后珍宝。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淡去,只余温婉的线条沉入我的视线。也许我的心里早藏了一个与这线条相契合的模子,不然,实在无法形容这种胸口发暖,整个世界都要融化掉的感觉。

作为模特,我每天接触的漂亮女孩简直数不胜数,以至于产生了一种审美上的麻木。跟那些模特们比,眼前的女孩只能算是平平无奇。但与群花的光彩夺目相比,她的美就像隐藏在湖底的白乎乎软绵绵的一团。你必须不抱多余杂念的默默观望,不去打扰,她才会小心翼翼的冒出来。

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所以……

我朝前看看,朝后看看。意识到这种地方不会有谁看到我在干什么,我便用魔力打开了车厢门。也因为有魔力掩盖,不会被驾驶室发现。

我蹲到她身旁,轻轻叫了她几声,摇了她几下,她却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睡的也太沉了,就跟劳累了一天似的。这下,我算是彻底无法阻止脑内的想法驱使行动了。

我搂住她的肩,托住她的膝盖内侧。刚朝门那走,又转身把她的挎包也拎上。

我迎着夜风抱着她从车门月初。残留于车的魔力会让门自动关上。



一个女模特抱着一个少女在夜色下,飞跃于闪光的大楼之间。

差不多是这个景象。

我也没奈何啊。让一个少女独自呆在那我不放心啊。天知道她离家还有多远,下了车还要穿过多少光线暗淡的小巷。她父母呢?哪家父母会那么晚把孩子扔在外面。等她醒了就联系她家,然后今晚就让她住我这,我绝不允许孤身一人的少女……天知道会遇到什么……

好吧,不狡辩了。我承认,我就是见色起意。

我担心少女路上别遇到什么……我的担心不是没有依据,因为我就是那个“什么”。

不过越界的事我不会干的。真的不会干。就是让她在我那睡一晚。真的。我发誓!

毕竟那种事干了还传出去的话,模特的生涯也就结束了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是顺势而为的做了,然后回过神来,看着怀里软软的一团,忍不住又左顾右盼,脑子里不断回旋着“妈耶,真的做出来了”这样的声音。

难道我的压力已经大到不把可爱的少女带回家就会爆炸的地步了吗。



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少女,我陷入了深思。可想到最后,抬起头,居然想不起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就如一台机器空转了许久却什么都没产出来。

我走到冰箱旁,心想待会这孩子醒来,就该把酒藏起来了。不如乘着现在喝一点,反正能用魔力消解酒精影响……

嗐,算了。

不过好像也没必要喝。不如说刚刚拿酒的动作,不过是一种习惯性的重复。但内心深处,并没有涌出相应的需求。

一般这个时候,过往的画面都会像碎屑一样疯狂涌入我的脑海。就像牛的反刍一样。明明该咽下肚的东西却一次次的回到意识的味蕾中。

重新品尝这些记忆的体验很不好。而且每再现一次,都会多了些变质的味道。

我想着美冬这一存在已于世间彻底消逝,我再也看不到她的脸,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我有一种想把拳头砸向地面的冲动。好像我砸的不是地面,而是现实本身。杂碎这现实,一切便从未发生过了。这样只要一觉醒来,就能听见那熟悉的温柔语声唤我起来。

回不来的终究是回不来。现实已经变形,即使我再强,也无法将它捏回原来的样子。

也许我的手中的长枪已了无意义。杀死的,都是曾经的魔法少女。她们也曾为这个世界战斗过。而这也是我终将抵达的结局。我不止一次的梦见蝎子。也许我最后真的会变成一个蝎子,在通往来生的路上,用我尾部的检票夹,为无可救赎的灵魂打上淡青色的烙印。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我没能在悲叹之种孵化而出的前一刻打碎自己灵魂宝石……

至少,我希望杀死我的,是鹤乃。

鹤乃,哈哈。我的注意力终于开始稍稍的移向生者了。

为什么呢。

我看向客厅的沙发。灯未全开,整个大厅半明半暗。

也许是因为今夜的三日月庄,终于不止是我一个人了。

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再干这种事了……遇见再可爱的女孩子都不要了。虽然我觉得自己十年内都遇不到比她还可爱的女孩了。不,也许是三十年。



她还不醒,于是我再次将她抱起,准备送到卧室里。大晚上的还是睡床上比较好。

但是送到哪一间呢。总不能是我的。被看到就不好解释了。虽然不会有人看到,可我却不好跟自己交代啊。

我把她送进美冬的房间。

心头没泛起太大的波澜,就是“啊,就这样吧”的感觉。

可我回到客厅,坐回彩羽刚躺过的沙发,胸口却感到一阵压抑。好像有人在上面缠了几十圈绷带,每缠一下,就要泄愤般的收紧。

我捂住脸。闭上眼,迎面而来的不是黑暗,而是美冬房间上的门牌。门牌随着我开关门一摇一摇。它已经一整年没这么摇了。

Mifuyu……

门牌的画面消退不去。我怕自己后半辈子只要闭上眼,就剩这门牌以及牌上的字眼了。

沙发微微凹陷,依然残留着彩羽温热的气息。



彩羽的包轻的很,里面不过是她的手机,学生证,还有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我打开本子期望能找到电话号码一样的东西,结果里面只是规规整整一行一行写着日记一样的东西。说日记也不准确。因为日期之下就只是短短的写着一行字,作为日记未免太短。不如说更像备忘录什么的。

几分钟后,我理了理裙子,去美冬的房间看了女孩一眼。

她躺在床上翻过身子,右眼角流下一行清泪。这是自梦境渗入现实的露珠。

我用手帕拂去她的泪痕,无言的看了她片刻,便离开了。




再次跨出家门,却感觉神滨的夜色已经大不一样。时过午夜,进入新的一天,于是天幕上的黑,周身的空气,乃至万家灯火似乎都蜕了一层皮。新生的肌肤娇嫩又脆弱。

彩羽那孩子的记录简短,但事无巨细。连自己妹妹在什么医院,住在什么病房都写了上去。好像不把事情尽数列出,纸上的墨水便失了完整。真是个认真到有些古板的孩子。

我飞跃到里见医疗中心对面的天台,锁定了特定房间的窗户后,将魔力聚于双眼。我能够清晰的看到环忧了,就像蹲在她身旁一样清晰。忧和她的姐姐一样沉沉的睡着,毕竟与病痛折磨对人的磨损相比,日夜操劳都不算什么。忧的床旁有一个小小的折叠椅,不知彩羽在上面度过了多少个夜晚。

彩羽在本子上写过,为了给妹妹筹集治病的费用,父母一直在国外奔波。在父母回来前,这个家便由她一人打理。

当我发现自己不需要为了彩羽联系谁时,我的心空落落的。

彩羽,你也和我一样啊。我们每天带着即将绷断的神经回到的家中。空落落的房里,没有人等我们。

还是不一样。彩羽的家里没有人,但还有一个小女孩等着姐姐将她接回去。她们都等着这一天。就是这份等待支持着她们走下去。

可是我的家,永远只有我。三日月庄等不来什么了。我站在道路的中央,前与后都只有沉默的空白。头顶的黑夜,永远不会被照亮。

我向病房所在伸出左手食指。海蓝的光束穿过大楼的间距,穿透落地的玻璃窗,连接了我与忧。

我闭上眼,体察着忧身体的运作状态。我们魔法少女都有一定的恢复能力,但除非以治疗为固有,否则是无法像治愈自己那样治愈别人。

但我可以试着缓解,哪怕是杯水车薪。哪怕能为这对姐妹多争取那么一两天也好。如果有件事我力所能及,我不会坐视不管。

差不多了,该收回魔力了吧。我犹豫片刻,还是把光束分别移向睡在两旁的里见灯花和柊音梦。

完事后,我用悲叹之种吸走占据宝石大半的污秽。就当少打一个魔女吧。想想我平时总是教育新人要尽可能的珍惜魔力……

人,终究不是死板的生物。



我回到三日月庄,却没有进门。我跳到美冬房间的窗边朝里看了一眼彩羽,扒在那儿的姿态活像个贼。这好歹也是我家啊。

放心后,我便翻到屋顶。我和彩羽隔了一个天花板,外加整个房间的高度。某种意义上,空间本身也是一种阻隔,我们通常称其为距离。

我就这么坐着,也不怕屋顶的瓦把裙子刮坏了。我看着太阳每日升起的方向。一想到清晨伊始,最先被太阳清除的,是贴在那一段地平线上的那一小块黑,于是那块黑本身,也便有了特殊的意义。

我突然觉得有些滑稽。搞得好像日出是我预约出来的。

我感受着下方彩羽的存在,就好像存在的意味是以本人为圆心向外扩散的信息素。也许感知的久了,距离的阻隔也便消弭了。

也许,我真的是太孤单了。历经打击的我将所有人都推至门外,却无法将孤独本身推走。也许人这种生物,根本无法做到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哪怕变成魔法少女也是如此。

我真的好想有人陪陪我,以至于历经战斗后变得饥不择食。

对不起彩羽,擅自的把你卷入我内心的漩涡。

明天起来,要给她做个丰盛的早餐。我想。哪怕她还不认识我。我要把她安全的送到家。

我在星光之下,将自己缩成一团。

我彷佛听到了美冬的声音。我知道,这声音来自我的脑内。但听着却分外遥远,好似来自另一个梦境。

她在喊我。喊我。

“鸭酱。”

那个会从后面抱住我,安慰我,给我膝枕躺的人已经不在了。我的背后空荡荡的。

但我终究还是去想保护点什么。

想保住所有彩羽这样的孩子。不想让更多的人,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不测。

我听到有谁在哭。

哭的声音不大,只是轻轻的抽泣。其中包含着拼尽全力的克制。是即使快要崩溃,也不想麻烦别人的心绪。

在这个位置,我明明听不到的。不进入那个房间,任何人都听不到。可我终究还是听到了。也许距离的阻隔,真的可以消弭。

我打开窗户翻入房间。彩羽侧着身子,大半的被子都被卷入她的怀里。她就这么蜷缩着,颤抖着,好像肚腹被开了一个无法愈合的创口。

脸颊被泪水湿透。泪水反着月的光。

她没有醒,她被困于自己的梦魇;困于平日那一系列遭到压抑,没能释放的哭泣。

她嘴里轻轻呼唤着三个妹妹的名字,以及对命运和未来的哀求。

我的心化为饱含盐的水,在我的胸口翻腾。那是悲伤的浪涛。

彩羽,我都懂。

可否给予我,为你分担的资格。

我从后抱住她,在她耳边道:“没关系的,不要怕。有我在。不要怕,有我在。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在。我一直都在……”

我一直都在。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进入家门后,彩羽最先躺着的位置。

头发缠了脖子,压在后脑勺下扯的头皮疼。

厨房传来嘶嘶的煎炸声。我摸着脑袋支起身子,却看到了熟悉的栗色侧马尾。

“鹤乃?”

我本以为她会一脸惊喜的喊着“哇,八千代师傅起来啦!”被我呼唤时,她往往都是如此。可现在她却没有应声,而是不紧不慢的把煎蛋放进盘子,连着培根和香肠一块摆好。

她将两盘早餐置于餐桌的两端。她坐于一端的椅子,朝我招招手,指了指另一端。

我对此,居然没有一丝惊讶。搞得好像鹤乃进我家做早餐是每日的家常便饭似的。

跟做梦似的。

我刚坐下,又想起什么,刚要起来,鹤乃却道:“师傅,不用去了。彩羽她走了。”

这语气搞的彩羽跟她多熟一样。不过她本身就是自来熟。也许彩羽临走前跟她打招呼了。

我们看着对方,都没有吃盘里的东西。

“鹤乃,我有一个请求。可能说出来真的很自大又不自知……当初是我疏远了你和桃子。我真的……很抱歉。我不希求所谓的原谅,但还是想要……”我没再说下去。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明白的。

“本来就不是八千代的错,又何求原谅。”鹤乃笑了。“我和桃子,一直都在等着你。我能在这,就是因为师傅重新打开了自我。”

“所以,你们还会回来吗……”

“师傅,我很抱歉……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沉默。但非寂静。我们的心跳声在透进窗的晨光下回荡。

虚假的心跳。

“师傅,都晚了。彩羽,她走了啊。”

原来如此。

我将上半身的重量压于椅子的靠背。我呆呆看了天花板片刻。天花板就像白巧克力,随时会融化,滴下来什么。

“彩羽什么时候死的。”我问。

“上周。你的心也死了,八千代。”

“那我又是什么时候变成魔女的。”

“昨天。”

“不会是个蝎子吧。”

“是蝎子。尾巴上长检票钳的蝎子。”

“这样啊。”

我重新抬起身子,拿起叉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罢,用纸巾擦擦嘴,对鹤乃道:“没事,鹤乃。做吧。不要有心理负担。”

她没有哭。哭的不是她的眼,是她的心。

环彩羽的确是上周死的。我没能救下她。她是我这一生中,最后一个失却的人。

即使我们刚认识还不过一个下午。

当时我坐电车赶往宝崎参加活动,她就坐在我旁边。她睡着了,身子歪到我肩上。我就这么由着她靠了好一会。

她醒来后连连向我道歉,慌张的样子像个小狗狗。

我们又聊了一路。关于她和她的妹妹;关于我和我的模特工作。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一个刚认识的陌生女孩倾吐那么多私人性质的事。也许是因为她先敞开了自己吧。人与人之间的感应,总是相互的。

我太久没和人说心里话了。

我知道这世上依然有着众多与命运周旋但从未放弃的普通人。但当我切实的走近她们的其中一个……

如果我能为此做些什么的话,那就是将笼罩于她们头顶的阴云暂且的抵挡住。这便是我七年魔法少女生涯的价值所在。

我感觉覆盖于心口的硬痂终于开了个缝。也许我七年的摸爬滚打并非一文不值。

也许我一直对自己最初许下的愿望抱着偏见。

也许我们可以……

我的思考中断了。

魔女来的太突然,灵魂宝石出现反应的一瞬间,我身后的窗就破了。肠子一样的暗红色东西缠住我的脖子将我卷出去。



那魔女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肠子。最肥大的一端是头部,其上的大眼闪着不祥的金光。肠体两边的侧肢末端,是硕大的重锤。结界的边缘环绕着剪纸奶牛一样的使魔。她生前一定很喜欢牛吧。



当我打败那魔女,彩羽所在的大半截车厢马上也要掉下去了。其他人都逃了出去,唯独她留到最后。

我将手伸向她——

带着锯齿的墨绿盾牌扫过,将我伸过去的手生生截断。

还有一个魔女!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魔女。她将自己的气息隐匿起来,以至于到了身边我都没能发觉。

黑色的铁链缠住我的脖子。又是脖子。我被卷入漆黑刑具组成的漩涡,车厢带着彩羽掉入死亡的深水池。

画面又转向那黑夜里,抱着少女穿行于市区的女模特。即使那不过是执念遗留的惯性,是业已消散的意识重组而成的幻境。

我终于把你从车厢里抱出来了。



真是孽缘。也许在另一个世界,我见过那两个魔女原本的样子。

可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就如没守住的,终究还是没守住。

我尽可能的用自己手里能调动的东西,去帮助彩羽的家人。在此期间,我了解了更多关于她的事。

她葬礼的那天,我远远看着。没人发现我。




现在,也是我上路的时候了。

真是遗憾,明明心里已经稍稍的出了些苗头了。好不容易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了。

打破这机械的麻木循环,只能交给鹤乃她们了。

真的很抱歉,我以前总以为自己可以为你们包办一切。可当我失了力量松脱了手,却发现你们早已能够撑起这个世界。

魔女化消解魔法少女战斗的意义,就如我对自身固有能力的认知消解了我七年战斗的意义。

但这意义,也许可以找回来。

不管以前如何,我们必须往前走了。

谢谢你,彩羽。最后的时刻,我终于不再与自己的内心缠斗。

可是,八千代师傅,太晚了。内心想通了也来不及。你已走到了尽头,再往前,就是灭亡。即便如此,也要继续往前走吗。

什么时候都不晚的,鹤乃。即使是在魔女化之后,即使是在自己的梦境里。当你攻入我的魔女结界,就是打开我救赎的出口。

我曾见一个长枪少女与人鱼骑士同归于尽。也许在那一刻,人鱼梦境深处的少女也想通了什么。

但是鹤乃,你不需为我牺牲。你只需为我,挥出那最后一击。

既然那是我既定的终点,那么除了张开怀抱迎接它,便没有其他答案了。不会再犹豫了。只要消灭我,能保护更多彩羽那样的人。

鹤乃,动手吧。剩下的事,拜托了。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前辈啊。



鹤乃她紧紧抱住我。我融化在她怀里。




少女舞着烈焰,烈焰将她照的金黄。

铁扇挥展如翅,气流哀号。激情与热泪化为炽烈的火鸟,吞没她最敬重的前辈。

结界散去,长长蝎尾依然顽强的向着天空挺立。它伸直,拼命的伸直,要伸向月亮。

尾巴与检票钳化为带着香气的泡泡散去,闻起来,颇像她最爱用的香波。

从此再无七海八千代。




鹤乃坐在八千代的墓前。旁边埋着美冬,加奈惠和梅露。一个宝石破碎,三个魔女化,都被自己的挚友亲手终结。肉身保住,是不幸中的万幸。

现在,她们终于团聚了。

也许加奈惠会淡然的对八千代点头,美冬会微笑着为她泡上一杯咖啡。梅露会活泼的喊着:“七海姐,我们都在等你喔。”

不过那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

桃子的手搭在她肩上。

“都稳下来了,鹤乃。之后,只要按部就班的运行下去就好。”

“也多亏的八千代师傅留给我们的底子。”

“你行动也真是迅速。刚消灭八千代,转头就平定了那些平日反对三日月庄的团体。西区的各个小头领也被你团结起来。我都不敢想十七夜知道这些消息时的表情。”

“一次性发生了太多事。不管怎么说,跟大东区那边已经交涉妥了。没有发生分裂被多方瓦解,真的是万幸。我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说真的,我以后还能听见你用嘹亮的声音喊‘中华饭店万万岁’吗,新任西区头目?”

“谁知道呢。”鹤乃苦笑。风吹起她的头发。八千代离去后,她就再没扎过头发。她的发绳连着八千代灵魂一同被烧至往生的世界。

“桃子,饭店要开下去。魔法少女的战斗也要打下去。”

“即使孵化者将我们定义成工具。”

“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不做些什么,魔女化的循环就永远不会被打破了。苦难夺走了我们很多,也让我们永远无法变回原来的样子。但我们必须继续走下去。”

“二舅。”

“什么二舅?”

“我也不知道,下意识就说出来了。也许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咒语。对了,环彩羽不是有个天才妹妹吗,就是她爸开医院那个。好像叫……里见灯花?她认为姐姐死的蹊跷,并根据自己的猜测提出了一个模型,也许可以作为突破口。但是灯花自己也活不久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去抓住吧。不过相比于潜入医院偷看她的笔记,还不如当面打交道。”

“确实。笔记写的太有限,更多在电脑里。黑进去,肯定会被她发现。”

鹤乃没再说什么。她从包里掏出车站买的甜甜圈,放置在八千代墓前的盘子上。

师傅,现在不会再有人偷吃了。




她们在车站告别。桃子下一站打算去见泷原。神滨是最大的魔法少女聚集地,总该有人将西区易主的消息传递出去。

鹤乃站在台阶顶端,一颗颗人头从她身边涌过,汇入下方的人流。

将宝石的污秽转换为另一形式的系统吗……

她拿出一颗悲叹之种,举过头顶。阳光照耀下,种子的表面呈现着奇异的光泽。

这是她最后的残余。是七海八千代存在过的证明。

她会将这种子一直留在身边。她希望之后的事,八千代能够看到。

如果她们能够成功的话。

路还很长。

她收起种子,下了台阶,投入众生的海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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