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关

关又在屋外抽一把凳子坐着，点一根烟，呼出云来，望着路另一头，远远的，眼睛浑浊起来。“嘿！老关干嘛呢？”那邻家的小男孩窜出来问，“等。”老关答。这问题他问过数次，这回答也答了数次。

小男孩叫达子，见又是这回答就旁边玩去了，他向继续问下去，试了多次仍是不敢。老关叹一口气，拍腿站了起，搭起两手寻花园去，小男孩跟在他身后。

老关有自己的花园，不大个地，却是什么花都有的，被他打理得有条。里面有一盆仙人掌显得格格不入，那是达子送的。

朝阳又起，老关晃荡得走出了房，又望着那条路，驶来个辆卡车，上面运着花，里面坐了个大叔，手搭在车窗外喊：“老关！买花不？刚运来的，紫色的熏衣草，好看的呢。”

“多少钱啊。”

“两元!"

"这便宜啊。来五株。”

大叔下车从车箱里拿出了花苗给了老关，“咋是花苗啊？”老关问

“不然也不是这个价了。”

老关点了两下头没说话，搬到院里去。

打这起，它就天天守着院子了，达子无事就陪他。

今年春天，苗也没长出来，其他花长了叶，发了芽，院里全是一片绿色，有生机，但看不到花多少可惜，老关嘴里念着什么。

夏天花是都开了，常有人来拍照，老关却叹气，满是遗憾。

“喂，爹，生日快乐。”

“什么时候回来啊，家里花开得可旺了。”

“啊，不回来了。”

结束通话，老关摇了摇头“究竟是没发芽啊”叹气道

秋天，花也落了，叶也落了，老关却是不遗憾，点一根烟看着这情景。有一抹绿意迸出。那仙人掌还在的。

一年又一年，老关其他花也不栽了，全换成熏衣草了，等待着花的出现。

他不知道如何来种，一切都是未知的，只是期待花的出现。

今年会开吗？唉，不会了

那今年会开吗？唉，也不会了

“老关还种熏衣草呢？我这有现花了，你要不，白色的也挺好看的。”大叔说

“不要。”老关坚定的回答“还买花苗。”

朝阳还未升呢，达子在窗外喊：“关爷！开了开了！”老关披上大衣踏了出去，进了花园，达子指着白色的熏衣草说：“看，终于开了。”

老关立刻笑了出啦，又一想，脸色淡了，看了达子刚洗过的手，又是笑了。

达子问：“关爷爷，你为什么一定要种熏衣草呢？”

“因为它的花语。”

这年冬天，儿子果然回来了，声势浩大得很，给老关过了生日，办了酒席，请了客人。儿子领着孙子：“叫爷爷了没。”孙子不说话，儿子说：“要孝敬，懂理，要叫人！”“叫了，叫了。孩子腼腆声音小而已。”老关挥了挥手

酒席开始了，来了很多人，可似乎哪里都没有老关的位子，，他看了一眼正在点钱的儿子，眼睛浑浊起来，他又在屋外抽一把凳子坐着，点一根烟，呼出云来，“实是不像我的生日，他甚至没有叫我一声爸”他想，便不再往酒席的方向看，转向花园。

熏衣草上只是压了一层雪，一层白，他又叹气，但他只能望着这，他不敢看别处，于是盯着花园了。一抹绿猛射出来，哦，那仙人掌还在的。

老关眨巴着眼四周寻找着什么，忽的盯住达子，达子远远地躲着他屋子，他不敢过来，这里有太多陌生人。老关悄悄地，悄悄地，走到达子身后

“嘿！达子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