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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同人/铃求】铃庵梦

2023-07-02 21:16 作者:冰华Huloud  | 我要投稿

注:本人系理工人,写文纯业余兴趣,不懂东方,可能含OOC,请慎入。恳请朋友们批评指正。


歌女在舞台中间独唱苦涩之曲,凄苦使千里雪莲为其动容。

空间在平面的转动中,

留下绚丽光滑的流线;

存有压抑着的天理,

以及挣扎着的人欲。

当时钟指针重新拨动,

遥远的铃牵起情思,

奏响那无以记起的谜。

歌女悲怆,如孤寂的舞台上落单的天鹅近乎嘶哑地叫喊。

华丽的梦配着瞬逝的景,

形单的孩子和着影只的影。

仰望星空,俯瞰大地,

寥寥世界空有一身徒涕。

舞女提着裙䙓,徐徐上台。歌女欣喜,欢腾的热浪铺来。

摘起伊甸园中的香花,

穿行幻想之里的路途,

偶然的邂逅,

是一场撕心裂肺的开幕。

地动山摇,雷霆万丈。舞女退下,唯剩孤女。

是梦里貘精的施舍,

赠上几句可怜的梦呓。

金色的游龙飞走,

徘徊的人儿逗留,

是一场闹剧的谢幕。

仿佛,世界崩坏,花儿卷成一团,绕着歌女跳起诡异的舞。

——

变化的草木荣枯,

坍缩的宇宙蓝移。

我拾起一块凝固的时间,

过滤奇异飘浮的泡沫。

倚着无限的深空,

只身将自己埋葬。

歌女咯咯地笑,灯具缓缓暗下。

铃庵梦。

 


恍惚中,我惊开双眼。

周边先是昏暗的。之后,我的脚底出现了一斑光点。我试探地向前走出一步,便连出一道光线。纯粹的光是不可玷污的白。我正疑惑,这光却突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四周发散,很快铺满眼里能见到的宽广大地,一直延伸到远处,画出几条凸起的山坡,之后向上包络起穹顶,像滑雪的精灵延展到我的正上方,最终合成一点。尔后,从那一点迸发出五色,其相互溶解,像有酒醉的画家恣睢泼洒着颜料桶,带来了蓝天、白云与绿地。瞬时我便自圣洁的殿堂涅槃到了世俗。

我大喊一声,想着从这精心设计的恶作剧中逃脱,却无人回应。庆幸的是,我的四肢能自由活动。身旁的风景随我的位移不断变动,告诉我这的确是真实的幻想乡。我这才发现身处在人里街上的中间,有行人,或匆忙或说笑;家家户户似乎都过着往常一样的生活。

是的,这太正常不过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应答我?往常至少会有人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如今则没有人注意到我,也许甚至根本看不到我。路人依旧前行,只留我在街道的中央无所适从。我又回想起刚醒来时那梦幻般的见闻。

或许——我的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我站到路人面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恰符合我的推断:他直接经从我的身体飘了过去。这样,我心里到底松了些。也许无论做怎样的事,也改变不了正在发生的现实;或者,更确切的说,这一场梦的背景。我哭笑不得,这是怎样被作家设计好了的剧情啊?

我踱步在人里的道路上,风吹动叶子发出沙声,也抚摸着我的脸颊。可喜的感觉让我彻底如释重负,先前的孤立感也随之消散。我放开了步伐,似要随着风的律动跳起一曲华尔兹,享受在人与人间肆意穿梭的感觉。

此刻,我的目光被一座斜顶建筑所吸引,门上挂着三个字:铃奈庵。说来奇怪,这“庵”字是歪着的。

啧,这家书屋的主人不知道是谁,这也太不认真的吧,可想就是整天摸鱼。我冷笑一声,直走进门。正对着我是书屋的桌台,桌台之后是一堵木墙。在木墙与桌台之间,安静地坐着一个橘褐发少女,年纪不大。桌台边上放着几盆白色曼陀罗。

我朝左看看,又扭头向右,似乎屋子里也不再有别的人。我不自觉地判断,这位就是主人了。我进来时,她没有抬头,好像在紧盯着桌上的书,当然,我毕竟看不见她的眼睛,她几乎是以头顶对着我的,有这样的猜想不过仅仅是因为她是作为一家书屋的主人罢了。

“你好,我能在屋子里看看书吗?”我站到她的跟前,认真地朝她问。

她头也不抬。我这才想起我这是在梦里,而且是在别人看不见自己的梦里。我于是直接绕到那堵木墙的背后。一眼扫过去,满满的全是书,各色各样,整个隔间近乎被书架填满,却显得格外错落有致。看起来这主人还挺细致的嘛。我张望了良久,最终抽出一本史册,惊奇于自己还能变动这些实体。

这册子并不厚。当我酣畅读完的时候,已然过去了整个下午。当我走到门口,回头望时,她还在那里。我想知道她的名字,即使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但就是叫不出口。

在此之后,我便经常来到这里,以期打发这个似乎格外漫长的梦境。或是翻动那庞大的藏书库,又或是仅仅观察这位主人。她结起的马尾与常人不同,在打结处佩挂着摇铃,两边各两个。她站起时,身上红白格子的和服更显起小巧玲珑。或许我曾见过她的,在街道的擦肩而过么?可能吧。这屋子原来是专供借书的去处,不过来她这来看书的却也有些,或许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有时我甚至看见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要不是主人对她的欢迎,我还误认为那是小偷。虽然一天之内来的人不算少,但真正热爱书的人,却屈指可数。我当然不愿相信,或许真的只有她一人。有时我甚至想,如果我有可见的实体,一定会好好陪着她吧。

梦也的确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它在变化着。有时我到高一点的山坡上独处,那天空就像一张薄薄的纸,笼罩起整个梦境,好像一点小小的扰动都能将它撕裂。不久我就能回到现实了吧,我想着。而每次回到那间书屋时,却又希望梦能再长一些。这是我未曾有过的感受。

也许是出于尊重,即使我明知那位小主人看不见我,我依旧没有过多近距离去打量她,窥探她的隐私。我对她的印象仅限如此,以及她对书那几乎痴狂的热爱。

以至于我再想去好好看看她时,却不再有机会了。

 


这几日我一直自在地休息,享受不回家的快乐。那天,当我在太阳花田里醒来时,却怔住了。

浓浓的黑烟从远处的地平线隆隆升起。

我揉了揉眼睛,那道烟却还挂在那儿。我心里忽地一颤——那个方向,莫非是?我拼了命地往前跑,而数不清的人却拖家带口地向我的方向奔来。

我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说不出话。强烈的感情从内部涌发,把我从躯壳里拉出来,并继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我的灵魂拽前去。飘忽不定,更扰得我心神不宁。到了人里,火源就在不远处。心中又咯噔一声,甩缩四肢,朝那边奔去。

烟火离我越来越近……突然我的身体像是飞了出去,脸狠狠砸在地上,鞋子飞到一边,,衣裳的一整块布被扯出一道大缝,一阵浓厚的铁锈味扑面而来。我用胳膀肘托住小臂,把手打进泥地,才得以缓慢撑起上半身来。

一座房屋正被熊熊大火掩盖。火肆意随着风向变迁而左右摇摆,和着噼啪声奏响的那铿锵悲壮的挽歌。炽热鼓动着无数的悲愤,烈火无情毁坏着一切。我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不愿看清。可厌的真实感让我不适。难道这是真实?我不敢相信,但先前的一切无不在否定这一点。不过,与其确定这一点,脑海里无时不在充斥着另一个声音:

她在哪?

我一狠,踉跄地爬过去,同时慢慢使自己站起来。我不知道我自己有没有着起来,整个书屋一片狼藉,桌子椅子焦黑地瘫倒在一旁。我绕过木墙,果不其然,这里火势最凶。我隐隐感觉到什么,在浓烟的覆盖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强忍着疼痛,摸着墙边的书架,弓着腰往前踱。终于,在一处角落,我看到了她。

她拼命将书架上的书抽下来,夹在胳膊、脖子里。她的格子衣已经烧得破烂不堪,无数个火点附着在她的身上,如同老旧电视背景上的噪点雪花。

“喂!你,快走啊!”我冲上前,要拽过她往外跑。然而,手却好像什么也没抓到。我回头一看,我的手又穿了过去。

“你快走,你快走啊!”我又喊道,接着但是变成哽咽,“我说,你怎么能……”眼眶里感受到了几丝温度,那点温度从那一直顺着脸颊流下。书屋主人快要被火吞噬了。慢慢地,她转过身,面朝我在的位置,脸苦涩地挤出一个笑容。她到底,是看到了我吗?

“轰隆——”房梁从上边倒下来,隔绝了我与她之间,也断了我的念想。

幸运的是,作为梦中人,我不会真正被火烧灼。

不幸的是,我不会被火所吞没。

被极度痛苦意识的浪潮冲晕过去前,我想,她到底没有看到我。

或许,那将会是渴望,在翡翠的树上发芽;那将是种子,种在荒无人烟的沙上;那将是动力,催化种子在强烈的欲望下破土成长。而她则在她所梦想的树下,倚着春风,一字一句地读着书。——如果有机会,我要成为这样守护着她的人。


再次睁开眼,心情尚未平复,一双难以言说的眼睛正对着我的双眼,吓得我怔怔往后退了几步。

我这才辨别出她是书阁的主人,可她仍不说话,仍然在盯着原来的地方。我好奇地向前走了几步,只发现桌子上躺着几本书。

原来她只是对这些书感兴趣啊。我松了一口气。

之前那果然是个梦啊。我又叹了一口气。

“你,早上来到我的店里,怎么一直,睡到现在呢?”我抬起头,看到她不知不觉地到了窗户旁边,背对着我,断断续续吐出字来,什么也听不出。我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回答道:“对不起——”我脑里在飞速地运转,却想不起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了,真是奇怪。

我想要知道她的名字,可还没等我开口——

“啊!”我尖叫一声,跳起来,一时没站稳,又摔倒了下去。在我原来的位置上,又睡着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你……是,谁啊?”惊恐之余,我开了口。没有反应。我后退两步,背后抵到了门。我缓缓又问:“你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

终于,她抬起头了。那张脸熟悉到让我恐惧,因为那分明就是我自己。

她只是露出了笑容,张开嘴似在说话,不过那几个字根本不是正常通过振动传来的,而是直接在我的体内响起,字字触及灵魂深处。我惊悚不已。

“你在问我我是谁?那我要先问你,你是谁?”

我单是凝固了一般。

“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就像双脚镶在地里的门框一样。

明明有很多字、词,就要到嘴边了,却总被消化了去。

我恨此刻的我。

“哈哈——”

她看着我,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像是村人嘲笑吠日的犬狗。我吓得不轻,转头就要出去,可大门紧闭着,怎么也开不了。

但是我记得这门一直是开着的啊?——等等,我又是如何记得这件事的?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是啊,我的名字是什么?或者说之前一切的一切,我都无法回忆起来;更确切地说。心中仿佛划出了一个区域,那个区域里只有一篇漆黑的模糊。我伸出手来,想要触碰那模糊,却总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我只记着一个面容,一个想要守护的面容。除此之外,我再不记得任何事了。

然而……

“你想明白了吗?”我转过头,“我”不知什么时候已趴在了我的身上,头抵着我的肩膀,面无表情地读着对白。

我想把她推开,可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又来?

我不耐烦了,质问她:“这是你的恶作剧对吧?快点让我回到现实!我说,要有个度吧!”

“哼哈,现实?”她背过去,走了几步。

她停下来,突然转过头来。

“这里,就是你的现实。”

话语刚落,一阵风把窗外的树叶吹到我的面前,我朝那边望去,店主人的身影早已不见了。窗外登时电光闪烁,乌云浓遮,阴沉的灰色充斥着从天到地的全部。卷入的风忽大了,好像是高速翻腾着的漩涡,要将我拉去。在意识模糊之前,我依稀看到窗外的几点光亮。


一股厚重的浓烟把我压得踹不过气,也再次唤醒了飘零的我。

我又回到了那个令人憎恶的场景。

“你……”

我抬起头,另一个“我”死死地嵌在我的视网膜上。我又一惊,她是站在烟与火之中的,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看到她的,又是怎样认出她的。“我”身上的衣服被烧得破损不堪,并且似乎在继续,不知露出的是皮肤还是血肉。

有鬼,绝对他妈的有鬼啊!

我发了疯似的逃开,不过烟笼罩了这里的一切,什么都看不清。

不知跑了多久,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切都变了,一切好像又没变。我回过头,在相同的距离上,我看到一个黑影,或许,还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咬着我不放啊!

等等,行,既然在梦里,那我八成也死不了,对吧?我拿出不要命的底气,闭了眼,一鼓作气冲上前去,拽上她的衣领:

“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

没有回答。我快要哭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给我经历那些?为什么要让我遇见着?为什么要让我度过着?”

我再次睁开眼,只见她的脸颊上流着两行清泪。我没想弄哭她的。我放开手,惶恐地往后踉跄几步,垂下头去。

浓烟和烈火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她,以同心圆的形式绕着我站,于一片虚无。我实在不清楚这究竟是分身术还是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而我也没功夫去细究了。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一切无不在冲击着我的精神。我要疯了。双腿一软,我跪倒在地上。

正对着的那个“我”,突然像我这边迈出脚步。我瑟瑟发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一闪,在几盆生长着的白色曼陀罗旁,在古朴的桌边,那店主在静静看着魔书。

一闪,在绝对虚无的空间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淌。

“救救我,救救我吧……小铃……”

我无助地抽泣。等等,那个店主,她——是叫小铃吗?本居……小铃?

所有的人形都不见了。我只身倚靠在无尽的虚无。我看到了一块模糊的领域。突然,隔绝它的结界露出裂痕,越来越快,越开越快……

“哗啦——”

那些东西冲破了枷锁,从漆黑模糊到被赋予起色彩,赋予起具象。那些东西慢慢聚到一起,拼凑起来,化作一颗晶莹璀璨的宝石。它发出一条刺眼的光,伸进远处的黑暗。

我明白了。这是一把锁。它锁住了我的现实,也锁住了我与她的距离。

而这把锁,却是由我亲手缔造的。我从我的血脉那承接来可以洗去任何罪恶的洁玉,而后来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小铃。

先前的事如洪水一般涌来,冲进我的心室。

那间借书屋的确着了火。得知之后,我心如刀绞,在轮回前的最后一刻,以强烈的心愿,将她的身影带到我的心里,让我在沉睡之中也不再孤单。也正是那时开始,玉石变成了锁,把我和外面的现实隔绝。如今,这不是梦,而是只属于我与她的真实。反倒是在那之前的现实,对我来说才是一场短短的梦,一场噩梦啊。如今,现实才刚刚开始,而它将永不终结。

在沉睡中,是新生的小铃在不断唤醒我。于过去无数个梦里,我经历了无数多个现实。而每一个现实,都有小铃的付出。她努力让我重获记忆,不惜重复无数次,做无数次可以说是徒劳的尝试。

而在这一次,在无数次的承受后,在无数次的失望后,在无数次的渴望中……她唤醒了我。

我在胸前抱着这颗宝石,愿我再也不要失去,这份珍贵的礼物。

“那个——”

我睁开眼。大地是一片绿,曲线条勾勒出远处的山坡的轮廓。苍穹藏在我的头顶。她在我的面前,见到我醒来,扑到我的怀里。

“好久不见,阿求。”她哭着说。

现实,才刚刚开始。我抱住她。在无际的原野上,一对人类依偎在一起。“这是只属于我们的崭新的现实,小铃。”我望着远方,人里的炊烟正在缓缓升起。我仿佛看到铃奈庵门前新长出的大树,看见在树下陈设着几张圆桌与木椅,见到她在桌旁看着古书,而我坐在她的对面,撑着脸默默注视着她。

我本是这样想的。

本应该是这样的。

天空突然露出几道裂痕,“咔嚓”一声,从远处的地平线直到头顶,到出都是裂缝。我心一紧,立马朝向小铃那边扑过去。

“小心——”

轰的一声,穹顶每个碎块开始掉落,并在一瞬间完成坍塌。这些碎石像是坚硬的玻璃片,戳进我的后背,剧痛很快传来,肆意挑拨着我的神经。

“梦幻泡影,不是吗?”

我睁开眼。看着怀中的小铃。她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我有些不解,她慢慢挣开我的双手,从地上站起来,踩在那些碎片上,发出啪啦的响声。

我抬起头,看到黑漆漆的天空背景之下,小铃面无表情,直勾勾看着我。

“你——?”我良久不能合嘴,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情,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小铃。

果然。她逐渐脱去了那副偷来的模样,露出了一副更让我恐惧不已的面容。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假装成她的样子?她现在在哪?”我没有再往后退,却还是以一种带着颤声的音色问道,以至于不像是质问。

“我?你怎么连你自己都不认识啦?”

在紫发之上,结着一朵花,红色的袴裙绕着黄绿的衣衬。

“我再说一遍,她在哪?你把她关到哪里去了?”

“哟,事到如今还想英雄救美呢。看来自己做过些什么都忘了呢,先去照照镜子吧。”

我死死瞪住她。

“那位姑娘的屋子,可就是你自己失手点着的哦。”她冲着我一笑。

仿佛有醒木重重一拍。“什么?你不要乱编!”

“哼,乱编?”她轻蔑地笑了一声,在她身后从天而降一个大号玻璃球。到地上,那玻璃自动消失了。

“小铃!”我近乎失声地喊道。球里的孩子醒来,奋力跑来,冲倒在我的边上。

不同于梦,在现实里,那场火,的确是我无意引发的。在烟火大会上,我没能想到一点小小的星光能造成这么大的扩散……我和怀里的她都啜泣着。

突然,从四面八方袭来狂风,一作气将我推吹到空中。我眼看着离我越来越低的她在原地呆呆望着我,我又看看前面的那个“我”。“我”又开口了。

“……这个决定,最终是你所最牵挂的小铃替你做的。

“我作为梦的管理者,‘锁’的设定程序,本来不会有这么多的自我意识。可是,这个她却不同于以往任何代——哦,你还不知道吧。

“其实,稗田一族所谓的三十岁诅咒,并非是简单的年龄限制。相反,好像每一代人,都会在合适的时机,遇到一个让自己痴迷一生的人。不幸的是,他们所迷恋的人却切实为诅咒之人。而当其走向终寂时,强烈的欲望凝结成了锁。锁创造了他们所追求的新的人生,新的现实,凝固了时间。但作为代价,他们将在锁外边的世界永远长眠。

“在这之前的每一代中,稗田的孩子们所迷恋的人,始终都没有跳脱出在虚幻里终焉。可是这个孩子不一样。她很聪明,很快看出这个世界的不同。她更有决心。”

“我”微微一笑,“我自从留意到她后,一直在为她留下信息,以妖魔书的形式。果不其然,在知道真相之后,她也没有让我失望。

“锁对世界的封闭,并非不可逆。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要打破枷锁的决心。即使,这回让你与她彻底阴阳两隔。作为预设程序,我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这让我很好奇。”

我又看看小铃,她则依旧那么脉脉地看向我,不断用手抹去泪水。

我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呆呆地望着她。周围的狂风越来越急,最终形成了一道屏障。

“可是,你啊、是你啊!我的人生,没了你我活不下去啊!”我哭着喊道,握紧拳敲打这可恨的障壁。风球载着我,开始徐徐往上飘。

小铃的头发被风吹动,传来几声铃铛响。地上的草也脱离了地面,在风球旁边飘悬。

“你做的那些,我不会忘记的。

“请在那边,幸福地活下去。”

我疯了,拼了命地砸这厚厚的屏障,用脚跺。最后没有力了,瘫倒下去。

我知道,她将在这个虚假的梦里孤独生活下去,且永无止境。然而,她又何尝不是仅仅为了满足我的念想而被硬生生创造出来的复制品呢?我感受到身体一轻。或者说,那个世界还是否存在,其实也是个未知数。

倒不如说,我也许只是经历了一场梦而已。

一场关于纯真的爱的梦。

 


我是稗田家第九代家主,名为阿求。

作为御阿礼之子,人们都道我寿命也不会长久。可奇怪的是,我已经活过三十周岁了。在那一天,几乎全人里的人们都来参加了我的生日宴会。

即使如此,或许转生一事依然存在,谁也不敢下定论。也正为此,我继续撰写着缘起。

有时我会到人里附近的借书屋里转转。十几年前,那屋子曾发生过一场严重的火灾。在那之前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录上没有,我也不清楚。总之,现在的借书屋是在原址上的重建。

每当我推门进去,总能见到一道木墙,木墙的前面有一张桌台,在桌台旁坐着一位深橘色头发的少女,年纪并不大。桌台旁摆设着几盆黑色的曼陀罗,长得很好。她能清楚感知到我的到来,合上躺在桌上的书,抬起头,冲我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头上的铃铛晃当一声。

“阿求?”

 


永恒梦乡欢迎每一个踌躇的孩子。

何为睡梦,何为真实?

以祝愿美好,以呵护渴望。

睡去吧,睡去吧,

幻梦将吹过万顷平原,

期许送给所有

期望着的、迷茫着的孩子

以最好的现实。

纵使长夜将尽,虚实已定,

梦依旧会陪伴,

每一个需要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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