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博士进入了浊心斯卡蒂的身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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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冰川有消退的痕迹。
难以想象神秘大陆之沿的白色净土将随融化之潮水展露其岁月峥嵘,它原本静卧于浑灰的乱云下,以那寒冷且宽广的臂膀覆压生命之遗迹;它原本望不见尽头,霜雪茫茫飘荡着迷失之风的呼唤。
这里的海洋是冰寒刺骨的,就算海嗣也不会选择这片食物穷竭的深渊繁衍。远离海嗣的角落自然有幸存者的村落,他们在冰川脚下的峡湾中盖了连排的木屋,苟延残喘维持着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村子里有一批被称为“滤民”的渔人,每天早上将黏膜制的滤食网撒到海边收集漂浮的蓝藻与海黾,到傍晚退潮的时候再从网上刮下混合着渔获的分泌物,以这种材料晒干制成的腥臭圆饼支持着村子里百余人的一日三餐,年复一年,从未改变。
若有人想去做客,最好三思而后行。如上所述,这座名叫“伊诺”的小村庄可没什么好东西款待。
今天对于村民们来说想必是个奇怪的日子。死寂的海平线上出现了一艘小船,好似一动不动滞留在他们的视野中,又追着离房屋渐近的阳光缓缓漂流,从一颗模糊的小点到一道干枯的月牙,甚至连船上来客的面目都得以辨认。
她是一名红衣的白发女人,戴着尖锐的三角帽,不时挥舞手中衔湛蓝晶体的黑铁手杖。有人逃回了屋子里面,有人吓得跪在她面前,这堆衣不遮体的人形大多是极消瘦的,襁褓中的婴儿也是如此。红衣女人上岸时踩中了古旧棉布缠裹的一块异物,当她用蓝色的火焰烧掉布匹后发现那是一具肚囊干瘪的死婴孩———是被她踩死的还是早已丧命多时就难以判断了。
准确的说来者并非孤身一人,有两种意识共用这一个身躯。其中之一是“我”,本故事卑微的旁白,对当今的世界被海嗣所控制我深感愧疚。另一个意识曾与我为敌,但我最终还是没能挺住,基于我自己的习惯,我还是称呼她为“斯卡蒂”较为合适。
至于我们为什么要乘一叶扁舟光临这荒芜的寒冬,则与红衣女人的职责有关。
海嗣从不开口,她的传说只被富有想象力的幸存者以敬畏的口吻传诵。伊比利亚人把她唤作“规范者”,这是一个很贴切的名字。红衣女人以魔杖划开海嗣与人类的界限,让痴愚的造物归于痴愚,让理智的造物归于理智。如果有人类妄自追求海嗣的疯狂,红衣女人会将他消灭,反之亦然。红衣女人的手段如她的衣着般血腥,这在我的意识里代表着公正,有时她也会用谎言达成目的,这在斯卡蒂的观念中无可厚非。
她在犬牙差互的悬崖下发现了一台铁皮机器,湛蓝的法杖水晶靠近机器后变得黯淡,这表明它的历史悠久。当地的居民说着一种奇妙的语言,我和她都无法听懂哪怕一个字眼。
「与其说是语言,不如说是吼叫。人类还真是脆弱......尽情享受着科技和智慧带来的愉悦,但仅仅一百多年的隔绝就能让他们变得愚钝。从食物链的一端坠至另一端。你能被我同化是幸运的,你说呢博士?」(在我的意识里,一片深黑中浮现的斯卡蒂的脸庞,眼中闪烁幽灵般的红光)
「幸存者的营地间通常联系紧密,该处只是个特例。别碎碎念了女士,我的肚子都饿了。」(尽管已经成为了空虚的意念,我依然会感到饥肠辘辘)
红衣女人走进了一户农家,残破的房檐下有一只脸盘大小的竹篓装着少许黄饼,这股味道难闻至极,红衣女人蹩眉抓起一块,塞进嘴里的感觉就像咀嚼一团腐土。我暗自作呕,但斯卡蒂并不在乎,她所需的只是养料而已。当红衣女人用左手拿起笼中第二块食物时,她的右手攥住了自己另一只手腕———那是我的“手”。她用力挣扎着,手中的圆饼也被她碾碎。看样子第二餐她是吃不着了。
「唉,这样岂不是没力气作战了吗!!!」
前一秒面沉似水的红衣女人突然挥出虚光的长刃,可怖的力量将房屋劈成两半。我的耳边亦听见了含糊不清的沙哑嚎叫。
她又自胸脯的夹沟中掏出一支录音笔,录音播放:
「难得你来找我,怎么样?这次的赏钱可不少!有海盗在大洋南部废物的火岛油井发现了海嗣的踪迹。一只大型的蓝色触手怪物和稍小的青色触手怪物,我们认为它们已经分化出了雌雄两性的差异;它们一起行动,当海盗引爆火岛油井的仓储时,蓝色的海嗣并没有在火焰烧灼下逃离,反而对压在废墟下的青色海嗣产生了类似救援的举动,这说明它们可能有了社会组织的意识;最要命的是这一点:」
随后的声响毛骨悚然,在杂乱的气泡声中隐藏了一连串黏糊糊又有规律可循的沙沙音,它像摩斯代码一样变化节奏。在爆炸发生前和发生后的节奏交替尤其明显———这是属于海嗣的语言。
「综上所述,两只海嗣极有可能“越界”了,我们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不然会危及在萨尔贡海岸仅存的幸存者营地。当然,先解决手头的傻大个和后面两单,有时间的话希望你能去看一下。」

红衣女人不屑地“切”了一声。在她播放这段录音的时候,一个浑身黑漆漆的断臂小孩正躲在房屋废墟的木柱后方谨慎窥探着。她大摇大摆走到了孩子面前,嘴角扬起露出两枚犬齿。
小男孩并不怕她———他是个瞎子,眼珠上翻,痴痴作乐。在他的右方传来一身乖戾的高音,看样子那两名手持长桨畏缩贴近的成年黑人是小孩的父亲母亲。父母苍老孱弱,脸上的每一根皱褶中都渗出恐惧的汗水,但他们并不打算放弃自己的孩子。
「呵」
她冷笑道,手中的录音笔循环播放那段奇怪的叫声。她用录音笔指着惊惶的父母,以威胁的语气质问:
「我说,你们听到过这段声音么?哈哈,太滑稽了,我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你们当然认得。」
她瞥了眼竹篓底部漏出的粘液:
「刚刚多谢款待,这种食物是用海嗣分泌物制作的?看样子你们受了它们不少照顾啊!别骗我,告诉我声音的主人在哪里!不然......」
法杖尖端的凛冽冷光直指小男孩满是龅牙的笑容———忘记说了,红衣女人可不在意升斗小民的性命。
「这么残忍的行事风格你是跟谁学的,我么?」
「只有无情的做法才能带来最高的效用,你与我同化的时候教给我的现在依然适用。别为此感到懊悔,亲爱的,他们都是海嗣的包庇者,即使他们的生命因此终结,你也不必自责。」
「放下法杖吧,斯卡蒂,我们又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好言相劝,黑暗中一只大手搭上了她的肩)
「不行!你别管。」(她粗暴地将我的手甩开)
而这种冷酷也正是红衣女人的意志,她的杖尖轻微刺破了男孩的眼角,黝黑的皮肤上淌下了鲜红的血液。男孩哭了起来,这对于缓步逼近的父母来说无异于莫大的刺激。他们双手合十,对着不知名的高处祈祷哭诉,他们无能为力。
「我再问一遍,它——们——在——哪——儿?!」
西面靠近冰川的山峰上!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女人敬畏地碎碎念,甩着长皱的哺乳器一遍遍指向山顶一丝凸起的影子,看起来是有人居住的痕迹。
「真是的,早说不就行了......」
她耸了耸肩,紧接着用闪光击穿了这一家人的血肉———我没法反应,她动作太快。在黑暗中,我只能抓着她的手腕,粗暴地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在外人看来,她摁着自己的手,凶狠地克制着毁灭一切的冲动,于是围观者纷纷落跑,以这种姿态前进,我们将畅通无阻。
但即使我苦苦驱策这具身体,她仍不愿迈开一步。
「你已经杀了他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好吧,我道歉,对不起!对你太苛刻了,咱们赶紧走吧,好吗? 」
她鼓起嘴,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你知道?我现在没打算原谅你哦?放开我,我还有其他事!」
于是我放开了她。她来到被炸烂的尸体面前一丝不苟地检查着什么。血管、脏器、骨头,所有部件都被冲击波掀了个底朝天,但还保有人类器官的特征。她不信邪,我也有些好奇,如果海嗣的分泌物是村民们赖以为生的食粮,那他们不可能没受到影响。终于,她发现了盲孩子体内位于两片肺叶之间一张乌青的隔膜,上面密布许多似苔藓的斑点。
「培养皿。」
「你觉得呢?博士。」
「博士?」
我没有应答,这是我最不想要的一个结果。
「培养皿是可以被消解的。只要从现在开始,给他们供给正常人类的食物,相信我,斯卡蒂,过不了多久这些异质物就会因缺乏营养死亡。」
说什么都没用了,斯卡蒂没有时间和他们纠缠、更没有时间等他们改过自新。当我们完成任务、再度回到这儿时,这座村子将不复存在。
从村落去往西面山峰的路程很艰险,四面陡坡,怪石嶙峋。成片的蜂巢岩铺出了一条不算舒适的通天小径。我们踩着蜂巢岩上较大、较干燥的孔洞,一边用权杖小心翼翼地雕出较平整的落脚点来辅助攀登。磕磕碰碰跨越了蜂巢路,我们从两页尖而薄的飞岩夹壁中挤过,这座古老的山峰给了我们一处岔口、两个选择。左侧的道路似海浪,顺山势向上绵延起伏;右侧是寂静的白色沙丘,落满了灰烬般的雪。
黑暗中,她玩味地捏着我的小指头,意思是决定权此时交给了我。我朝右边的道路走去,向阳处海风的喧嚣与我渐行渐远,我足下的雪有约莫一公尺深,沿途少许半掩埋的岩羊尸体和人类物件告诉我前方险象环生。我有些害怕,拄杖力行之余不忘催促她赶紧和我聊些什么,但她此时却耍起性子、故意不和我说话了。
若是一百年前,我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会徜徉在这迷幻的死寂之下。我正操控一具不属于我的女性躯体,适应了另一套截然不同的神经系统并去向它发出指令;我得以随它永生,随它感受酷寒的涌动刺痛我的脚趾脚踝,我得以踏着极昼的阴影,去复仇、去追猎我一百年前未能击败的敌人;可我不能和任何人真正地交流,除了以她的形象外,没有人听得到我的呼唤。
我回顾着自己的一生并走出了这片白色沙丘,面前是一道断崖,断崖上有一道不知何人建造的朽木拱桥,再往后便是一座又一座残崖、被一道又一道坚强的小桥连接着。我没有回头路,山下村庄只剩一点豆状大小,向前去需要很大勇气,踩在桥上吱呀呀的响动有如碎木屑坠下无底深渊,山崖的锁链好似永无尽头,但我很快发现了些引人注目的东西。
一张涂鸦画,它落在卷须花纹吊桥旁的雪堆里,我掸去雪尘,这张冻得僵硬的画上描绘了一个开心的小男孩;脸蛋通红,棉袄海蓝,他牵着两只大而有力的触手———毫无疑问是两只海嗣,两头由结节和棘皮杂糅而成的人形,左边的那只长着胡须,右边的那只生着长发,它们和小男孩肩并肩站在一起,就像父母和孩子的关系。
「什......什么?」
话未说完,我手中的权杖不受控地点裂了涂鸦画。是斯卡蒂,她趁我不注意,强行要回了主导权。
「你干嘛要破坏它?就算你不喜欢这幅画,它也可以作为领取赏金的证据!别忘了上次我们被诬陷滥杀无辜的时候啊!」
「你不感到恶心么,博士?」
她淡淡地问道,亦将碎片收集起来塞进口袋:
「海嗣就是海嗣,人类就是人类。把这幅画抛之脑后呗,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画上的他们都得死,这次我来动手,我下得去手,你就算了吧。」
「之前也是......再之前也是......一百年来,你总是连孩子都不放过。」
我小声嘀咕,只收获了她“假慈悲不可取”的嘲讽。她强硬地支配着每一滴体液、每一端神经,没给我任何反制的机会。横跨最后一座长桥,更深的雪路还等待着我们,但这里已经多出许多“人工”标识———有头骨和胫骨做的指示牌,有唐老鸭封皮的书包被绑在木杆上,还有许许多多小圆饼装在篮子里,和村中所见别无二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村民们将海嗣当作神来崇拜了呀!」
她的自言自语透出炫耀的神气,这些话是对我说的。黑暗中,她搂着我的肩,魅惑地诡笑一声:
「你知道嘛,亲爱的,老不死的和我说,这次咱们要是杀得多,有奖金。博士你好久没吃过自然肉啦,我请客!」
我木讷地推演着之后的种种可能:难不成,山顶上的小房子是两只海嗣和画里面那孩子的住处?海嗣不单和人类组建家庭,还教会了村民们滤食的技巧,支撑起了整个营地的生活?而我们即将犯下什么令人发指的恶行?没错,从山顶到山下,不论男女老幼,都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具身体归根结底是属于斯卡蒂的,在关键事务上,我不可能忤逆她。她也知道我现在很矛盾、很痛苦,便把我虚无的头颅拥入怀中,像唱摇篮曲一样轻轻哼着:
「睡吧,睡吧,博士。之后会很残忍、会很血腥。睡吧,睡吧......」
她边唱着、边制造了屏障减轻对雪地的压力,从而得以踏雪无痕,更轻盈、更安静的狩猎。能量持续抽取使我困意渐浓,可我没有放弃努力保持清醒,不论生前身后,我都拿自己这倔脾气没办法。
一百年......一百年了,我还想着用人类的心灵去改变她。


Hi,此处是阿光,终于开了个短新坑(其实前半段早写完了),可要提醒我别鸽咯?
大家一定要多多催更,这样阿光就逃不了了,千万别忘了还有森蚺的连载,另外,还是希望大家不吝啬手中的硬币和三连咯,要是有小电池就更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