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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同人之烟花

2023-07-14 10:31 作者:星河H夜樱  | 我要投稿




中心广场总有这么一个少女,弹着吉他,就在那一个地方唱歌,声音还算好听,不过这没办法让别人驻足聆听,没人会为了一个流浪歌手停下自己跑业务的脚步,每个人都是如此孤独,一首歌的时间又怎么可能打起拍子呢?


 


没人知道少女叫什么,从哪里来,也没人在意,流浪的孤云有几个人会抬头观望?除非这片孤云帮某个人稍微遮挡了一会儿太阳,刻晴蹲下身子,吉他声音夹杂着一些杂质,和前几日相比又差了不少,大概是吉他弦很久没换的缘故。少女弹奏了一会,似乎找到了节奏,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歌,大概是一首冷门曲吧,刻晴看了眼时间,离开课还有一段时间,为一首歌留一点空白也是不错的。


 


一曲弹完,吉他弦看来是彻底罢工了,连吉他弦都有权利反抗,人却做不到,真是唏嘘。刻晴准备离开,少女却叫住了她,刻晴有些不解,少女踌躇了一会儿,好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


 


“明天,你还会来听我唱歌吗?”


 


刻晴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点点头,快步离去,少女看着刻晴的背影,又看着脚边那小罐头里的二十元巨款,还是没能说出口啊,少女有些懊悔,这个月第四次没能知道对方的名字,笔记本上的字迹龙飞凤舞,但还是有两页能让人看下去,看样子总是想到哪里写到那里。


 


“性格……有些要强?上次经过这里的时候拉着朋友去奶茶店讨要说法来着……”


 


写写画画,只有公园的长椅与路灯知道她写了多久,写了又划,划了又写,连阳光都没有,孤云又怎么会让别人记住?她拉下兜帽,换上新买的琴弦。


 


“恍然一瞬的孤独


 


我想起那坠入深渊的歌曲


 


这冬日里的嚎哭……”


 


刻晴打开笔记本,钟离教授留下的数据分析作业还是那么的高深,要成为合格的乐行老板还得再过几年啊,这也是那老头子的苦口婆心,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对音乐感兴趣过的自己,为什么不去反抗这种意志呢?刻晴有些郁闷,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孩子,家族产业的重任没人接管也是种悲哀,她干笑两声,有谁会反抗这个世界呢?她又想起中心公园的那位少女,明天还要去听一会儿吗?眉头顺着心情紧锁着,窗前的风铃沉默不语,冬日里的风喜怒无常,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脆弱。


 


一杯热咖啡确实可以消除疲劳,刻晴瞥了眼将要熄灭的电脑屏幕,凌晨一点三十分,只有马克杯上的图案还在微笑,刻晴有些恼火,草草交完作业就倒在床上,那咖啡的效果又发作了,冬天的夜晚果然很寒冷啊,那位少女现在在哪里呢?刻晴有些想念那把吉他了,琴声并不高雅,也不什么有意思的曲子,就只是一张白纸。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曲子?如此孤独,刻晴蜷缩在床角感受来自冬日带给自己的孤独,自己的朋友很多,这确实,自己的朋友很少,这也是事实,有多少人是为了那狗屁的钞票才贴到自己身前的呢?


 


第二天下午刻晴才从床上坐起,幸好今天的课都在下午,不然钟离教授发现自己缺课的话后果比天塌地陷还严重吧?今日并没有需要干的事,刻晴还是想出门逛逛,兜兜转转,还是想去听听歌啊,讪笑两声,那少女果然就在那里,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兜帽,吉他的音质是要比以前好点了。刻晴选择坐在距离少女不算太远的长椅上,老人就着不算温暖的阳光,手里的老报纸似乎已经翻阅过很多次了,老吉他配老报纸,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搭配呢?


 


少女今天弹得是一首流行曲,算是那种网络上很招人喜的歌曲,不算难听,但还是没有昨天听到的感觉,有的人天生就适合孤独,刻晴这么想。一曲弹完,少女拿起矿泉水瓶一饮而尽,这时她才注意到旁边的刻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刻晴笑了笑,老大爷还在悠然自得享受平静,刻晴就先一步坐到少女身边,寒风很不会看眼色,卷起尘土搞的刻晴有些狼狈。


 


那笔记本随着风向,一个名字引起了刻晴的注意,读起来就像是有着天然的亲和力一样。


 


“甘……雨?”


 


少女楞了一下,随即解释道那是自己的名字,甘雨吗?刻晴暗自记下,名叫甘雨的少女似乎有些不敢看自己,琴声掩盖过一瞬间的尴尬,这一次更加熟练,原来只是不熟练吗?刻晴拿出手机,偷偷为她拍了一张照片,只是甘雨太过投入在音乐中,完全忘掉了身边的不法之徒。一曲过后,甘雨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弹着吉他,那曲子是一首好几年前快被人遗忘的民谣。


 


“你为什么总是唱一些很冷门的歌曲?”


 


刻晴还是忍不住发问,现在的人就连广场老大妈都知道什么歌最火,甘雨想了想,好像是想到了一个问题,她拿起笔记本翻开那写的密密麻麻的乐谱与歌词,这些歌刻晴都没听过。


 


“这些歌实际上是我一个人写的,我想把我遇见的每一个人都为他们写一首歌。”


 


每一首都是自己写的?刻晴有些惊讶,和自己同龄的少女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地步,翻阅几篇,节奏深沉,与其说是写给他人的,倒不如是以自己的目光看待别人时的样子,但这依然阻挡不了这份优美,有些人就适合孤独,甘雨再一次论证了这一点。这么好的功底,不去做歌手反而有些浪费,刻晴翻了几页,遇到的人有很多,酒吧的失恋醉鬼,小巷里的流浪汉,还有推着小推车卖煎饼的老太太,形形色色,却也没几首欢快的歌曲。


 


“写的真不错,你有考虑去音乐学院深造一下吗?”


 


话刚出口,刻晴就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这话实在是不合时宜,甘雨尴尬的笑了笑,示意自己口袋只能装点空气,少女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刻晴跑到一个酒吧附近,现在这个时间点酒吧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而且刚认识就有把朋友拉到酒吧的人吗?刻晴想不明白,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甘雨要了杯螺丝起子递给刻晴,味道并不正宗。


 


“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


 


甘雨又有些怯懦了,这和刚才又变了一个人,一张名片放进甘雨手中,刻晴,国内顶尖的乐器制造商的千金?!哦天啊,这样的人会来听一位流浪歌手的歌声?


 


刻晴摆摆手,每天都要应付别人的阿谀奉承实在是太累了,甘雨不一样,她有的只有歌声,与隐藏在歌声里无尽的孤独。甘雨手里捏着那张名片,有些不知所措,沾了酒气的素手拿过名片,将它撕成两半,更加的不知所措,对面的人伸出的手等待另一份温暖。


 


“我叫刻晴,雨过天晴的晴。”


 


那是多么触不可及的笑容啊,阳光是抓不到的,但甘雨还是想试试,抓住一份阳光,作为没头没尾的相遇,还有那杯螺丝起子,将它埋在心里。


 


“我叫甘雨,雨过天晴的雨。”


 


从那以后,刻晴来酒吧的次数变多了,一天,两天,一个礼拜,一个月,无论有多忙,那杯螺丝起子几乎是刻晴必点的,甘雨的歌声变成了毒品,不过刻晴并不在意如此沉沦,这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情感,可能自己已经离不开甘雨的歌声了吧,还有她的随身听。刻晴脸上沾着酒气,高喊着再来一首,甘雨没在继续唱,吉他被搁置一边,就是不知道身边的人有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甘雨向老板打声招呼便提着吉他,摇摇晃晃的带着刻晴消失在夜色。


 


那是一间拥挤的出租屋,灯光昏暗,甘雨将桌上的东西收到抽屉中去,刻晴就比较随意了,踢掉鞋子,沙发还是能容纳下自己的怪异姿势。一杯热茶入腹,刻晴总算是清醒了不少,这里有些阴冷,但作为醒酒的地方却刚刚好刻晴环顾四周,要不是身边有甘雨还以为自己是被拐卖了。甘雨坐在她身边,借着昏暗的光线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刻晴的酒气还没散去,甘雨有些重心不稳,只好放下中性笔,将身上的刻晴放在那张单人床上。


 


临睡前,刻晴还在思考为什么这样的有才人要待在这样逼仄的小地方,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甘雨的味道很很好闻,自己一定是醉了,刻晴最后一眼注视着沙发上的甘雨,带着酒精沉沉入睡。刻晴从睡眠中复苏的时候,甘雨就出去练琴了,刻晴这才有机会好好观察一下甘雨的住处,即使是白天,这件出租屋还是很阴暗,这也难怪甘雨不在这里练琴。但是垃圾桶里的一个小纸袋引起了刻晴的注意,那是在自己祖父的房间里也有的东西,拿起一看,百士欣,刻晴对这东西熟悉的很,慢性白血病,夺走祖父生命的罪魁祸首,她选择忘掉这件事,让自己相信自己好不容易交到的知心其实是白血病患者?她随时有可能离开自己,也许是下一秒。


 


还是螺丝起子,只不过刻晴心事重重,举杯不语,那袋百士欣怎么可能在记忆中消除,甘雨唱完后回到刻晴留给她身边的椅子,刻晴的表情里藏不住事情,甘雨从不喝酒,至少再认识她的这段时间里甘雨一滴酒精都没喝过,甘雨跳下高脚椅,拉起刻晴朝外面走去,刻晴的思维彻底被打断,在这个时间总会有烟火表演,随便挑处野地就能看到。


 


“我们可以去表演的地方看,为什么要在这里?”


 


刻晴有些迷惑,她一直都跟不上甘雨的跳脱。


 


“嘿,刻晴,你还没有听过我写给你的歌吧?”


 


答非所问,但不管怎样,甘雨还是弹起了吉他,是一开始搭话的那首曲子,刻晴拿出手机,节奏随着烟花起伏着,高潮随着烟花的落幕而结束,刻晴不知道这一晚上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只记得甘雨笑的很大声。接下来是学期末了,刻晴没办法,开始是一天没去,再后来一个礼拜去一次都很艰难,熬过这两天就可以来一杯螺丝起子了,刻晴这样安慰自己,甘雨歌声只能通过手机传来,酒吧的人气也渐渐变冷,本来就没几个人现在更是冷清,甘雨也只能对着电话唱歌。


 


刻晴已经好几天没听到甘雨的歌声了,电话打过去也只有忙音,或者酒保的声音。


 


“她好几天都没来上班了,不然你去她住的地方看看?”


 


刻晴先去了人民广场的老地方,只有老大爷和一张旧报纸等着自己,顺着记忆找到甘雨的住处时,这里已经换了新的住户了,刻晴彻底断了与甘雨的联系,她漫步在人民广场上,这里显得异常荒凉,老大爷被她绕的有些烦了指了指一个方向。


 


“你要是找她的话,前两天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了。”


 


刻晴想到了什么,连道谢都没来得及说,拦下出租车赶到医院,急救室静悄悄的,甘雨带着氧气面罩,只有仪器的运作声证明少女暂时还有生命特征,三年之中没有治疗,只有药物维持生命,难以想象的痛苦扑面而来。刻晴静静地坐在床边,没有护士,没有亲属,这就是歌曲中的孤独吗?甘雨醒了,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刻晴轻轻地握着甘雨冰凉的手,甘雨点点头,手垂了下去,护士赶了过来,心肺复苏已经没有用了。


 


刻晴替她办了葬礼,只有一个人的葬礼,那城市太过孤独了,刻晴不想待下去,那把吉他背在身后,跟着刻晴一起去了国外。那捧骨灰洒落在当初看烟花的荒地上,随着风飘散,如同蒲公英一样,最后坠入大海。刻晴不再喝过螺丝起子,那把吉他也一直没有机会响起,只能当个发卡架,或者是摆饰。刻晴最后也没能表达心意,就算表达了也不过是烟花般的盛开,谢幕时连灰烬都不曾落下。


 


再次看到烟花时,刻晴总会带上兜帽,消失在人群中,身边从未有过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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