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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加尔《上古汉语词根》读书笔记(2)(5~11章)

2020-12-09 18:25 作者:Nulll_Official  | 我要投稿

第五章 *N-前缀

观点--一般认为汉语通过使清声母浊化派生不及物动词。

外部证据--蒲立本提出这是*浊h-前缀所致,暗示它和藏语的小a(a ch'ung)同源。

但是藏缅语中起这一作用普遍的前缀是鼻音,藏语早期转写和借词证据以及一些藏语方言也显示这是个鼻冠音,可能是n-也可能是m-。

1.嘉绒语有个表不及物的前缀N-,其部位和后接的清辅音部位一致:

ka-t∫op(点燃)ke-ndʒop(着火)

2.属于瑶语的勉语中的汉语借词如:

khai1(开门)gai1(开花)

3.白苗语的汉语借词有:

qe4“下”(低)nqe4“下”(下去)

构拟原始瑶语的Downer发现假定原始瑶语有*n-前缀表不及物,且最好的例子是汉语借词,且原始苗语也有类似情况。这两种语言都有相应浊塞音,它们不用浊塞音来对应,显然是因为本来借入时就有一个*N-。

内部证据--汉语例子如:

1.“见”*k'en-s(看见)“现”*N-k'en-s(出现)

2.“折”zhé *tat(使弯)shé *N-tat(弯)

3.但*N-也有表及物动词的时候。

《礼记·曲记》:“挟之。”挟*N-k'ep

这可能是因为*N-的能产时代更为久远,到《礼记》时已经不再实际使用了;于是“挟”字字义发生迁移,变成了及物动词。

结论--总之,鼻冠音*N-是可能的,它可能是更早期的某一确定形态,不过上古汉语中它被同化为和它后接辅音相同部位的鼻音了。

第六章 *m-前缀

观点--前人构拟这前缀出于谐声,如“命”“令”。但它们上古大量混用,更可能是熔合-轻重形式的前缀交替,“命”*m-reng-s“令”*me-reng-s,后者前缀脱落。

外部证据可以发现:

*m-l'->m-  *m-l->zy- *m-r->m-

中者是首次发现的,如:

1.“舌”*m-lat 原始苗语*mblei(舌头)

对于*m-存在性的证明,还有一例:

2.原始苗语*mpʑaB(补锅)“补”*me-p'a'

内部证据--后者如:

1.“密”*mr-lit>mit(稠密)“实”*m-lit>zyit(坚实)

还有些例子可能与此前缀相关,如赣语南昌话:

2.phie3擘(用手掰)mie3(意思同前)

3.客家话有同源词:mak7(打开,掰开)

4.它们和粤语该形式同源:ma:k7(掰开)

5.“补”在闽北语西北片中读作“软”声母的近音,证明此字带轻重格前缀。

6.《诗·大雅·文王》中有一例关于m前缀的罕见记录:

“王之荩臣,无念尔祖”

作于BC200左右的毛训清楚地排除了否定含义:“无念,念也。”所以显然此处的“无”是口语风格化下的轻重格*me-前缀。

观点--*m-的功能难以确定。

许多词都是动作动词,但刚才举的两例“密”与“实”却是状态动词。

它可能表示有意图的施事控制的动作。对比内部证据

1.“驯”*s-lun(驯服)“顺”*m-lun(')-s(自愿跟随)

2.“射”*m-lak(射箭<有意释放)“释”*hlak(释放)

3.南昌话中,高调的l声母来自高调的n:

tia1(不听话)lia5(撒娇)

第一个明显更中性,不带什么意图。

4.粤语中类似的塞音鼻音交替有:

tik7(不需用力地轻易拿起)nik7(端碗、水等)

观点--6《诗经》那个例子可能显示了*m-另一个功能:义务与祈使。例子如:

1.“弗”*put(没有)“勿”*mut(不要)

几乎可以肯定不含祈使义的“弗”和“茀”*put(除去)同源。“弗”是动词“茀”语法化的形式,“勿”就是*me-put>*mut(不规则变化),这样就能解释“勿”的祈使义。

名词中的m缀也分几类:

施事名词,如:

1.“牧”*mr-luk(放牧;牧人)“育”*luk(养育)

2.“船”*m-lon “沿”*lon(河岸一带)

表示小动物的前缀,如:

1.熔合型前缀:“螟”*m-l'eng

2.轻重格前缀:“螟蛉”*me-l'eng>meng leng

还有现代方言遗留:

3.官话“蚂蚁”“蚂蚱”“马蜂”等

4.闽语福州话ma31 u52(蜻蜓)粤语广州话ma23 khong21 long21(螳螂)客家话从化ma44 sam35(蝉)赣语弋阳nrin2(苍蝇)

第七章 *p-前缀

内部证据--汉语中有一些交替案例:

1.“廪”*Ce-reem'(粮仓)“稟”*p-reem'(配给口粮)

2.“录”*Ce-r'ok(刻木)“剥”*p-r'ok(切割;剥皮)

3.“列”*ret(行列;分开)“别”*p-ret(分开)

熔合型前缀的可以替换见组词根的声母:

4.pò“昢”*p-kh'ut(日出)又作fēi“朏”*p-khut(月出),可能和“出”*t-kh'ut(出来)同源

观点--早期上古汉语“不”*pu'可以规则异化为晚期上古汉语*pee'从而可以记录轻重格前缀*pe-,如:

1.“貍”*me-r'ee又作“不来”*p'e-ree,见于《史记》

2.《诗·小雅·车攻》有:“徒御不惊,大庖不盈。”约BC200的毛训再次排除了否定含义。东汉郑玄(AD127~200)注:“反其言美之也。”说明最晚在汉朝这一前缀变得不再普遍,不能理解了。

3.晋语壶关话有个无意义的pe'-前缀,如(声调略):

pe'-suei(禾穗)

pe'-tsian(溅)

pe'-than khai(摊开)

4.晋语获嘉话有不及物的例子:

pe'-tcin“~浸”(渗出)

5.晋语武乡话有名词派生动词的例子:

pe-suγ“~梳”(梳头)

p前缀的功能尚不明晰

第八章 *t-前缀

构拟--中古音明显反映上古*t(h)-且与其他声母谐声且/或有词组关系的都有t的熔合型前缀。内部证据如:

1.“合”*g'eep(结合,合并;回答)“答”*t-g'eep

zhān“飦”*t-kan>tsyen(粥)

2.《诗·小雅·六月》:“王于出征”。此处“于”应该是失落了t尾的“曰”*wat,由此可见“出”*t-khut。

3.“淫”*leem(渐浸;过甚)“湛”*t-l'eem(沉浸、陶醉)

4.“实”*m-lit(坚实)“质”*t-lit(真,实,诚信)

给以上两字构拟流音词根首的原因是它们的同族词清楚地反映着流音词根首。

*t-l-存在的证据还有:

5.“疐”*t-l'it-s(瓜果蒂,见《礼记》)“瓞”*l'it(瓜蒂)

6.“喙”*q-hlor-s和异读*t-hlor-s>tsyhwejH(气喘。见于《诗·大雅·緜》。彖是边音谐声系,如果它不带t-则中古异读不规则)

*t-n-证据有:

7.《经典释文》zhé“慹”(不动)两异读:*t-nip>tsyip和*Ce-n'ip>nep,平行例子如《庄子·达生》“辄”*t-n'ep(不动)和《谷梁传·昭公二十年》*n'rep异读(两足不能相过,此处带表多岐分部的r中缀)

*t-P有:

8.“隹”*tuj(短尾鸟)“惟”“唯”*te-wij(是)

9.晋语伊盟话:

te'-seu3=“哆嗦”

10.闽南语:

ta33-kuan44(公公)ta33-ke44(婆婆)

外部证据--原始台语借词:

1.“多”*t-l'aj(多)谐声系中有“移”*lar所以声母是tl;原始台语*hlaiA(多)

2.“垂”*Nt-loj(垂下)“堕”*l'oj'(坠下)原始台语*hlojA(垂下)


讨论t的功能前再看几个例子:

1.“的”*t-l'ewk(亮)“灼”*t-lewk(烧,亮)“曜”lewk-s(耀眼)构拟流音词根首还能解释和“灼”同声系的yuè“汋”*lewk(倒出)。双声词“斟酌”的“斟”也可根据“葚”*m-leem'确定是边音声母。

2.tūn“涒”*t-kh'ur(呕吐)属于“君”声系,这是舌根音声系。

3.duǒ“鬌”*t-l'oj'((见父亲前)给三个月的孩子剪发。《礼记·内则》《经典释文》)属于边音系列,词根可能是“堕”*l'oj'(坠下)。

4.“辗”*tr-nan'(翻转)同声系有“碾”*nran'(轧平)。“展”*tr-nan'(诚然、确实)可能和“然”*nan(如此)有词族关系。

一般而言*t-缀动词是由动词词根派生的,且不及物偏多。还有:

5.“赤”*t-hlak(红);“绌”*tr-kut(深红)

有些词比较特殊。

6.(1)《经典释文》dù“斁”(打败)属于边音声系,与“释”同源,可拟作*t-l'ak-s。

(2)《诗·大雅·云汉》记载了宣王(BC827~781)时的一次旱灾:“后稷不克,上帝不临,耗斁下土。”如果第三句话没有第三人称主语,那么那个被省略的主语就会是后稷与上帝。明显诗中没有责怪后稷的意思,所以此处释义更应该是“下边的土地被浪费了、毁坏了”,动词提前表强调。这样“斁”就是不及物动词。

(3)《尚书·洪范》有:“彝伦攸斁。”(常伦因此毁坏了)

7.周初文本中“酌”(用勺子倒)有时是带一个论元的不及物动词,即“被用酒款待”(《小雅·角弓》)。

有时带两个论元,

(1)指液体本身(如池水,《国风·卷耳》《大雅·泂酌》)

(2)指收受液体的人(《大雅·公刘》)

(3)指斟满的状态(《小雅·宾之初筵》)

这显然是不及物动词本义的延伸。

8.不可数名词“鬻”指“粥”时各地音义都同“粥”,指“育”时各地音义也都同“育”,同样读“育”表“售卖”时应是“賣”(yù)的假借字。这样一来它的声首应当是*t-l-。

9.但“肘”是可数名词。“肘”*tr-ku'的甲骨文和“九”*ku'基本同形,中缀表示成对。这样只有t前缀能解释它的中古音声母在知组。

第九章 *k-前缀

k缀和流音词根声母的接触最明显,如:

1.“谷”*lok>yowk *k-l'ok>kuwk两读

kP型有:

2.“袂”*k-m'et>kwet *Ce-met-s>mjiej(衣袖)两读

3.“恢”*k-hm'ee “灰”*hm'ee,比较中部台语meeiC1(灰烬)和同声系méi“脄”*m'ee(脊侧肉)

4.(1)“匡”*k-phang(方形盛物具)和“筥”*k-la'常连用,(2)此字在厦门话中是轻重格形式ka-lia'(圆形竹编器)支持k缀构拟。词根是“方”*pang。

kK型有:

“元”*ngon(头)“冠”*k-ng'on(帽子)

显然从头派生帽子比从帽子派生头更有可能性。

方言证据--5.晋语中有:

平遥话“~落”kʌ'-lʌ'(洒落,如土或灰)

6.闽南语有:

厦门话“~落”ka-lau'(坠落,无生命)

在保留k缀的现代方言里,k可以派生名词和动词,还可以从名词再派生量词,如7.晋语获嘉话ke'-ta'(疙瘩)ke'-ta'(一块(肉))

晋语中k派生动词表示短暂、尝试的动作,动词后边能加上“一下”或“看”。见于晋语阳曲话和平遥话。这可能和北京话“稍微v”类似,它常被用在谦辞祈使句中。8.阳曲话:

ke'-tha(躺一会)

9.也表示动作的重复:

ke'-sua(刷来刷去)

10.获嘉话有:

ke'-tshau(不停吵闹)

观点--“动作短暂”见于山西中西部,“动作重复”见于河南和山西东部,“动作持续”不常见但见于山西北部、南部和河南。中部几个方言如阳曲话两种都有,晋北山阴三者都有。

总之晋语ke'前缀可以表示动作未完成,且动作不一定要施事控制,如“落”。

看闽南语厦门话:

11.ka-lauh(坠落)

12.ka-che(极疲倦)可能从“打盹”衍生来。

看来闽语k前缀也表示短暂动作。

古汉语证据--13.《诗·小雅·蓼莪》:“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依毛训,这个“鞠”是“养”的意思。现在我们可以把它拟成*k-luk。为什么它又在第四句里不带k了呢?因为第一句的“鞠”特指乳养,而第四句的“育”则泛指父母的喂养和教育。所以这是由“育”加k缀派生为“喂一会”,最后义为“为孩子哺乳”。

14.“憬”*kr-wang'(远行貌)出现在《鲁颂·泮水》中:“憬彼淮夷”(那些淮河一带的土人走得真远啊)。

它可能和“永”*wrang'(远)同源:

我行永久(我们的旅行又远又长)

从毛训“远行貌”来看,“憬”的缀作用是把词根“远”变成看上去的“样子”(貌)。

15.还有《国风·二子乘舟》(“景”假借为“憬”):

泛泛其景(漂呀漂,漂远了)

这两例中明显是表示进行

总结--总之,ke'-在山西东部表动作重复,应当是创新。

观点--k还可以派生状态动词。晋语忻州话:

1.ke'-ni(食物油腻)

2.ke'-lio((人)别扭,弯曲)

这一例可能和《小雅·南有嘉鱼》有关:

3.南有樛木(南方有种树枝下弯的树)此字中古音kjiw,支持k缀。

4.厦门话有一例疑似:

ka-iam(颤抖,寒冷)这个字可能是“阴”。

总之,无论晋语还是厦门话,这些状态动词和词根同义。

5.晋语大同话里有一个重要线索:

ke'-可以使某些负面的状态动词(腥、朽、腻等)带来的不快感更加逼真。这加重的是事物性质带来的感觉而非性质本身的程度。

总结--由此可见,k缀附加在状态动词上时侧重于经历而不是状态。这时的k可视为将性质描写为事件的作用。

观点--名词里的k缀可能表示可数,前面举过获嘉话k缀变成量词的例子。

1.古汉语可比较“域”*week(《鲁颂》:疆域 《国风》:疆界 《老子》宇宙)和“国”*k-w'eek(《逸周书》《尚书》国家)。可见“国”更常指可数的国家,“域”则更多的是指不可数的、发散的“边疆”的概念。

2.还有些例子,比如完全平行的guǒluǒ蜾蠃*k-l'oj-loj(《小雅》:黄蜂)。

3.有种在部族名里出现,如“羌”*k-hlang和“姜”*k-lang。

总结--

或许可以总结:k缀表示动作或事物在时空内有明确的分界,所以具体、可数。上古到中古时这一词缀消失了,使得汉语失去了可数名词和集体名词的区别,可能催生了量词。

第十章 其他前缀

观点--*q-前缀可以解释中古一些奇怪的谐声。如:

1.“于”*wa>hju(去)“迂”*q-wa>'ju(弯,远)

2.“免”*man'(免除)“冤”*q-man(冤屈)等等。

还能解释一些词族关系:

3.“洋”*lang>yang(广大,丰盛。《国风·硕人》“河水洋洋”)“泱”*q-lang>'jang(深、宽广。《小雅·瞻彼洛矣》)。

外部证据--上古汉语*q-l-在泰语里反映为kl-:

1.“央”*q-lang 泰语klangA1

2.“咽”*q-l'in(-s) 泰语kleenA1

“咽”有个不带前缀的同源词:“吞”*hl'een,声符是“天”*hl'in。

这个前缀例子少,功能尚不能确定。

浊塞音前缀

谐声和词组交替偶尔指向*b- *d- *g-,如“缶”*b-lu(陶器)和“陶”*l'u(陶器)。这些浊音可能来自NC型复合前缀,如“垂”*Nt-loj(下垂)。可能是原来表示不及物的t缀已经替代了l后丧失了功能,又加了表不及物的N缀。

第十一章 *-r-中缀

其他体系--蒲立本为r拟定的功能是“使役”,如:(此处用沙加尔拟音)

“至”*tik-s(到达)“致”*trik-s(传送)

“逝”*det-s(往;经过)“滞”*dret-s(丢弃)“撤”*dret(去掉,拿走)

驳论--但词根都是不及物动词。“来之”型运动动词的及物、使役用法很可能和上例不是直接的。

观点--r中缀最基本的含义是时空上不同质的事物或动作。

内部证据--1.重复动作

1.“洗”*s'eer'(洗涤),比较“洒”*s'reer'-s(扫地前洒水。《国风·东山》《小雅·伐木》《大雅·抑》)

2.“鬭”*t'ok(遇合,尤指连续日期的遇合)“鬥”*t'ok-s(争斗)“斲”*t'rok(击打,持续砍)“噣”*t'rok(啄)同词根,后两词的r中缀表示反复

3.“曰”*wat(说)表达的是开始说的精确时间点;“话”*w'rat-s动词是演讲,名词是辩论,似乎是r中缀使得其有演讲的持续的意思

2.复数处同时发生的动作或集体动作

1.“挟”*s-k'ep(抓握)*N-k'ep(夹在臂下。《左传·隐公十一年》)“夹”*k'rep(位于两侧。《大雅·公刘》“夹其皇涧”即“驻扎在皇涧的两岸”)

2.“撮”*tsh'ot(用两三个指头拿起)“嘬”*tsh'rot-s,意思是(1)把所有食物一口吞下去(礼记)(2)(昆虫)一起叮咬(腐尸)(孟子、韩非子)

3.“聿”*(Ce)-lut(随着,于是)“述”*m-lut(跟随)词根是*lut(跟随),还有“帅”*sr-lut(率领),r表集体参与

4.“半”p'an-s(一半)“畔”*N-p'an-s(与..分开)词根是*pan(分开);“班”*p'ran(给(有多个接受者);排列)具有分布的含义。

5.“强”*N-kang(有力);*N-kang'(强迫)和“钢”*k'ang(硬,强)同源。同族“兢”*N-krang-s(竞争;斗争)表示有两个参与者参与的动作。

6.“穫”*w'ak>hwak(收割,收获)和“獲”*w'rak>hweak(抓获敌人或猎物)一种是收集不可数名词,一种是收集可数名词。

3.成双或多岐分布物体的名称

1.“眼”*ng'reen'战国时指“眼珠”,r中缀指成双。

2.“齐”*s-l'eej(相同;整齐)派生词“侪”*sr-l'eej指同辈次的人或国家。《左传·僖公二十三年》“晋郑同侪”。

3.“桢”*treng(筑墙时立在两端的木柱)词根可能是*teng(固定),还有“钉”*t'eng(钉子)

4.加强功能

1.“暗”*q-l'eem'(-s)>om(黑)“黯”*qr-l'eem'>'eam(深黑。《说文》)

2.“赤”*t-hlak>tsyhek(红)声系还有“赦”*hlak-s>syae(释放;宽恕)可能和“释”*hlak>syek同源。“赫”*qr-hl'ak>xaek(大红)段玉裁认为是“奭”*hlak>syek、*q-hleek>xik(红),那么这个r就是中缀。“绛”*k'rong-s>kaengH(大赤。《说文》)在《诗经》没有押韵例。同声系在《诗经》里一般和*ung押韵,但有两个明确能构拟成*ong的字:“洚”*g'ong(淹)和“戆”*hng'ong-s(蠢)。这样和“红”*N-k'ong(粉红)比较不需要假设元音屈折。那么中缀r就是加强的意思。

3.表示兄长的词一般是“孟”*m'rang-s>maeng和“伯”*p'rak>paek,对比“芒”*m'ang>mang(大、广,《诗经》)“博”*p'ak>pak(大)。吴语温州话“阿大”a55 deu22(哥哥。面呼词)也由“大”衍生。

观点--“分布”通常意味着量的增加,引申为“加强”是可能的。

5.残余

r也有不可分析的残留,如:

1.“贾”*k'a'(商人;买卖)“价”*k'ra'-s(价格)怎么看怎么像是同源词,或许“价”的原始意义是“讲价”,这样r缀可以表示涉及多个参与者的活动,但没有用例支持。

方言证据--

1.晋语鄂尔多斯话:

(1)pai“摆”pe'-lai“来回摆动”

(2)pen“奔”pe'-len“来回跑动”

2.晋语获嘉话:

(1)pa'“拔”pela'“拨弄(算盘)”

(2)pheng“篷”pheleng“车篷或树冠”

晋语加l的多是名词,且这一历史可以追溯到元曲中。嵌l形式只能在儿化完全稳定之后才可能出现,所以这不是官话儿化的影响,而是古汉语r缀的残留。

3.闽语福州话有-Vl-形式,不见于名词,不能产。其意义主要是“加强~持续”和“反复、不同质”。如:

(1)mo'55(粘住)mo-lo'55(完全粘住)

(2)tshia55(转动)tshia31-lia55(朝不同方向转,如电扇)

(3)tha'13(塌下)tha11-la'13(不规则地坍塌)

(4)tau213(盖盖子)ta11-lau213(渐渐闭上眼睛,如无法抗拒睡眠时)

(5)po353(块)po11-lo353(不规则形状的块)

结论--由语义对应可见,l很不可能是不同方言各自创新的结果,而是边际区域语言保守的典型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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