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幕：光
前情回顾：
碰撞在陈夜说出最后一个字的瞬间开始。
光芒在陈夜背后瞬间凝聚成型，金光闪耀，羽翼展开，好似传说中天使的翅膀。
“这难道是……新的驭魔？”
龙天和谭灵淼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声音。
是的，他们实在是太熟悉陈夜和他的驭魔了。在进行守夜任务的时候，他就建议陈夜多弄一些心魔给自己，别老用利爪心魔和夕望，以免被人抓到弱点。
可是大部分心魔等级太低能力太差，根本入不了陈夜的眼。要是稍强点的心魔，陈夜又担心自己操控不了，索性就渐渐忘了这茬。
然而，现在出现的这对翅膀，却超出了龙天的认知范围，从这对翅膀上感受不到任何恶意，有的只是纯粹洁净的光明。
在这对翅膀的增幅下，陈夜的速度快得惊人，仿佛一颗冒着金色尾焰的陨石，眨眼间双剑刺就刺到了应虢。
然而应虢却不是省油的灯。成为贪婪心魔后，应虢预知危险的能力是常人的好几倍。当看到陈夜破冰而出时，应虢虽然有短暂的震惊，但很快，他通过强化过的双臂做出了防御姿势，保护好自己身体的各个要害。纵使陈夜突然加速进行刺击，也无法完全刺穿他坚硬的双臂。
但是，陈夜的瞬间加速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来自加速的冲击力还是随着双剑传导到了他的身体里。
“噗啊！”应虢喷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瞳孔散发着紫水晶光芒，背后出现金色翅膀的陈夜。
怎么会，为什么他会变得这么强？
“这一击，是替白灵和郑茵茵打的。”
话音刚落，陈夜手持双剑，出现在了应虢背后，双剑齐砍。
“这一剑，是替诗柔砍的。”
应虢下意识地转向身后，可陈夜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右侧，双剑交替旋转，劈砍在了应虢的右臂上。
“这是替龙天和谭灵淼打的。”
深吸口气，趁应虢还没反应过来，光芒在双剑上凝聚，瞬间加速，双剑上锋利的光明之力穿透了应虢的身体。
“这是替枫雪打的！！”
连续的几次攻击，让应虢身体出现了几道骇人的裂痕，胸口还多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应虢的内心，也在崩溃和暴怒的边缘。
他只是个人类，只是个人类而已！为什么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不行，这样下去我会输，我会被这家伙杀死！
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杀了龙天！一定不能输！
“啊啊啊啊啊！”冰雪再一次聚集，应虢怒吼一声，借助冰雪的力量将陈夜弹开。
整个下水道发出了巨大的震动，瓦砾与砖块如下雨般掉落，下水道的水管尽数破裂，水雾散发着浓重污浊之气，慢慢汇入到应虢的身体里。
好家伙，开始拼命了。
“你们快走！到了上面提醒他们远离下水井和主教学楼，疏散学生！”陈夜向龙天和谭灵淼喊道。
龙天心领神会，将还在昏迷的枫雪抱起，向来时的路冲去。谭灵淼紧随其后。
“一个都别想走！”应虢的眼睛变得血红，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冰雪、寒流、浊气仿佛接收到了指令一般，朝着龙天他们发射过去。
陈夜在被弹开的瞬间就已经明白应虢想要做什么。他深吸口气背后的翅膀也慢慢扩大，挡住了所有进攻龙天带有污浊之气的冰雪。
只不过，在接触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翅膀上会有黑烟冒出，露出一个又一个孔洞。
此时的应虢，却趁着冰雪攻击陈夜的时间，正在不断蓄力。
陈夜眉头一皱，污浊冰雪带来的寒气和应虢身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让他也面露难色。
“速战速决啊你，在干什么呢？这么使用我，我不疼啊？冷死我了。”脑海里回响起欲望心魔如百灵鸟鸣叫的声音。
“知道知道，对不起啊。但得让他们先逃出去。”陈夜在心底回复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又是因为这种理由，”欲望心魔似乎有些无奈，“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自己消耗也不小，对方可是开始燃烧生命了。如果不趁现在将他一口气打倒，地面上的警察和学生都有危险，刚刚喊的时候那么帅，现在千万别收手，快做决定吧！”
深吸口气，陈夜将眼镜取下，放在了贴身的口袋里，看向还在蓄力的应虢，眼神异常坚定。
他慢慢地举起了双剑，背后的翅膀还在扩大，却将他逐渐包裹起来，只留下了双剑举起的尖端。
翅膀带着陈夜的身体开始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浓烈的光元素在旋转中升腾，双剑的尖端也被染成了金色。现在的陈夜，就好似一股带着光明气息的金色龙卷风，朝着还未蓄力完成的应虢冲去。
“嘿嘿，这招不错，就像动漫里出现的‘战斗龙卷风’那样，绝杀啊。”
应虢也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了危机，连忙将冰汇集，形成一个巨大的冰盾，试图阻挡陈夜的攻击。
“轰！”龙卷风在接触到应虢冰盾的瞬间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浓烈的光元素和冰雪在地下水道里翻腾，靠近他们的一切都被绞得粉碎。
此时，地面上的主教学楼摇摇欲坠，很快，教学楼前出现了一道道龟裂，地面拉开一道有一道的口子，不断下沉。一块块砖石从这栋老建筑中不断落下，扬起一阵又一阵的灰尘。只听见“咚”的一声，这座承载着几十年风雨见证商大历史的主教学楼，就这么结束了它的使命。
刚出下水道的龙天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好家伙，上次是洗浴中心这次是我学校的主教学楼，下次再拆一个，就可以去拆迁办报道了。
下水道里，激烈的碰撞还在继续。
只见应虢由冰雪组成的冰盾和蓄力逐渐出现一道道龟裂，光明的龙卷风散发着浓烈的光元素，旋转的力道越来越大，将他硬生生地顶出了下水道。
“不！混蛋！混蛋！”应虢绝望的嘶吼着。
一时间，整个商大的地面似乎发出了剧烈的颤抖。只见一道半径大概两米的金色龙卷风顶着一块污浊之色的巨大冰块从已经坍塌的主教学楼前的地下奔涌而出，冲到了空中十米左右的位置，在空中停留几秒钟后，龙卷风再次旋转，将正在下落的巨大冰块击落在地。
“咚！”巨大的声响在主教学楼门口发出，强烈的光芒似乎将商大的黑夜照亮。地面多出一道约为三米的深坑。应虢恢复成人形，躺在了深坑正中心，骨头尽数折断，四肢扭曲，浑身上下都在流血，上半身还有一个穿透的孔洞。
可即便这样，应虢也没有立马断气，他一声一声地喘息着。每喘息一声，口中就会溢出鲜血。
光芒逐渐消散，陈夜的身影也在不远处显现。
“噗哇。”吐出一口鲜血，随即感受到胃里巨大的翻涌，将还没消化完的食物和翻涌的胃液吐出之后，陈夜的脸色才稍微恢复正常，却还是有些发晕，只能用残破的双剑顶在地上半跪着。
这是必然的结果，以人类的身体发出这么高强度的攻击，要是没有驭魔这样的特殊能力、没有欲望心魔提供的力量，陈夜的下场只会比躺在深坑中央的应虢更惨。
“为什么……”应虢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夜，“为什么……我会输给你这个人类……我……明明也用尽全力了……为什么……”
陈夜没有吭声，看向应虢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这还没死，原罪心魔的生命力是有多强啊！
可恶，自己的力量已经完全耗尽了。
“陈夜！”
陈夜抬头看去，是龙天和谭灵淼他们。
他们安全逃了出来，太好了。
陈夜紧绷的精神稍微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龙天跳了下来，看着形容惨烈的应虢，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恨不得立马将他掀起来问个究竟。
“枫雪……”陈夜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好，看向龙天，眼神中流露出担忧。
“她没事，已经送到附近的医院了。”龙天向陈夜点点头，“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他，可以吗？”
说着，龙天拿起已经被陈夜用到残破的双剑，走到应虢面前，蹲下来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和迷茫。
“呵呵，天哥……”看到龙天，应虢破碎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至极的微笑，眼睛却异常的明亮，“我输了……我没办法杀你了……”
“是啊，你没办法杀我了。”龙天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为什么这么恨我？为什么要杀死无辜的人？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应虢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明亮的眼睛中流出两行泪水，“你什么都有……什么都好……我只是……希望得到你所拥有的而已……我想成为你……”
“成为我？”龙天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这句话。
“是啊……成为你……”应虢的眼神有些涣散，“你有着显赫的家世、好看的皮囊、无可挑剔的性格……这些，都是我没有的。我只能默默站在你身后，默默成为你身后的影子。你的光芒太强了……照耀得人睁不开眼。”
“记得之前你在寝室里丢的派克笔吗？”应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破碎的脸上笑容更加浓郁，“那是我拿的。”
“我知道是你拿的，我没怪过你。”龙天说道。
“可是我怪我自己！”应虢突然提高了声音，不断咳嗽着。“对你来说，只是一支笔而已，丢了马上可以买新的，你并不在乎。可是那支笔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学期的学杂费和生活费！当你享受着生活跟社团成员一起出去聚餐、和女孩子有说有笑的时候，我只能在宿舍后的垃圾堆里捡空水瓶、在学校食堂勤工俭学擦桌子刷碗去凑齐那遥不可及的学费！”
“我知道你家里条件不好，但每次出钱帮你你都拒绝……”
“不，你不用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龙天。”应虢打断了龙天，“我不要你可怜般的施舍，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可以靠自己拼出来，不需要其他人的施舍！”
龙天轻闭双眼，回忆起当时一起上学的场景。
那时的应虢，虽然家境贫寒，但意志坚定，乐观向上。靠着自己的努力从农村走出来，考上了商大；又靠着勤工俭学读完了大学。
现在的应虢，只是两年没见，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龙天心里略微发痛，应虢变成这样，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可是……
“白灵和郑茵茵，为什么要杀死她们？”
“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应虢笑笑，“如果你想听的话，我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