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三十六）

张云雷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突然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便是悲伤。“不是所有人都能记住我说的话的，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把我的话给听进去的。少爷，很感谢你能把我的话记住。”

“辫儿哥这事讲的什么话。”孙九芳不能说是九字孩子里最懂礼貌的，但确实规矩很好。他一般都直接师哥师哥的叫，只有在家宴或是和很熟悉的师兄弟们才会互称小名。“都是一家人，咱们不说两家话。”

“九芳，很高兴我和你能坐下来谈论一些你们从不会和我说的事情。这个位置对我来说，失去的比得到的多了太多太多。我并不能像他们一样，随时可以找师兄弟们喝酒，多数的晚上都要呆在宫里，或者自己的府上。我也不能随时回家，除非是太子出城，否则我平日只能呆在京城里。”张云雷苦笑着，一件件细数。“我时常只能坐在府里的院子中，抬头望着那一片月，这样或许就能和师兄弟们共赏一片天。”

“我在接触辫儿哥前，也听说过您的一些传闻。”孙九芳被窗户吹进来的冷风贴了一下，有些颤抖。“之前的您也同其他师哥一样，策马驰骋沙场，让边疆的外族闻风丧胆。只是一次危战时受了重伤，再也没带过兵。后来被皇上封赏，封为太子太傅。”

张云雷摆摆手，嗤笑一声：“封赏？只是为了把我留在他们跟前好盯着罢了。就是这一次，在明面上斩断了我和师兄弟们的沟通。那次也算不得重伤，现在也不是完全带不了兵。”

“您在这，会想九郎吗？”孙九芳又把自己蜷得更小，今夜的风实在是有些冷，他已经抱不住自己了。

“会，当然会。可想了又有什么办法呢？”张云雷把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到孙九芳身上。

“哥！这不……”“听师哥话，睡吧。”孙九芳刚要挣扎就被张云雷给按了下去，接着孙九芳就看见张云雷到牢房的角落摸出一件大氅。“九良当时给老阎带过一些厚衣服，这几日勉强能用上。”

王俊凯在谢家呆了几日，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清净的日子。可今早晨不一般。天还没亮，谢家的院子里就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王俊凯本以为是有老鼠，出门一看，整齐划一的将士正站立在院子里。王俊凯定睛一瞧，这并不是皇家的任何一支军队。

“王少爷醒了？”刚练完晨功的陶阳路过回廊时看见王俊凯，抬手打了声招呼。

“陶老板，这是？”王俊凯看见陶阳泰若自然的神情，便知道这是郭家的人，顿时就送了口气。

陶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落在院子里的人身上。“哦，这是我们郭家九字科的队伍，还有由辫儿哥亲手操练出来的淏家军。”

“淏？”哪个淏？王俊凯疑惑了一声，但没有问出来。这毕竟是郭家的事情，如果问逾矩了就不好了。

陶阳摆摆手，没有介意。“淏翔是九郎的名，九郎是他的字。他跟辫儿哥是一对。为了掩人耳目，所以辫儿哥命为淏家军。”

“众人听令！”杨九郎的声音从院子那边传来，但众将没有应声回答，而是齐刷刷站直了。这是对的，如若答话，必定会被人所发现。“整装预备，随时准备攻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