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骷髅家庭邪教 作者：BubblyShip 第 4 章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我们有父母！” 理所当然地，对Sans的控诉在他们离开后开始了。Frisk和Papyrus在一起，两颗好奇的灵魂闪耀着光芒。不过好在，至少在晚餐时Sans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我uh…不太记得他们了，我以为他们已经死了。”Sans说。 好吧，他确实这样。有些夜晚，他睁着眼躺在床上，他喜欢说服自己他们真的已经走了，再次见到他们的恐惧感永远不会成真。但新闻仍会在第二天报道，显示着它们继续存在的证据。 “这太令人兴奋了！”Papyrus尖叫着抓住了他的兄弟，“你敢信吗？我们终于有父母了！” “当然，兄弟。” Papyrus兴奋地绕着沙发走来走去，脚步声中有一种以前不曾有过的兴奋。即使Sans不怕因告密而被杀，也害怕破坏他兄弟的幸福。这是Papyrus在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第一件感到兴奋的事情。皇家护卫队独断专行，一切都凭拳头说话，Undyne是永远不会让他加入的。再加上他最近失去了工作，不再需要抓捕人类，他的大部分爱好都被扔出了窗外。这对Papyrus来说是一个艰难的转变，尽管Sans竭尽全力为他们找工作，但他依然发现手头有太多的时间，口袋里也没有足够的钱。他们父母的出现给了Papyrus一些希望和幸福，在他真正需要的时候，在Sans无法给予的时候。这是几周来Papyrus第一次带着失去的活力四处走动，这表明认识新家庭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 Sans真的能把它从他身上夺走吗？ 他当然可以，现在。只需要张开嘴，把Papyrus拖进同他一样痛苦的处境里。这太轻松了，然后一切的压力都会消失。 但这只会让他们的处境比现在更糟，不是吗？ 一旦消息传出去，整个局势的复杂性就会显现出来。本就在挣扎的Papyrus将陷入Sans多年来一直试图压制的问题的中心。他会了解到他的父母来自一个邪教组织，他们绑架并杀害了无辜的人。然后他们的父母会察觉到Sans出卖了他们，会查出每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在那之后，一切的崩溃只是时间问题。他们身后会有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而Papyrus过上快乐、无压力生活的任何机会都将永远被粉碎。即使他们成功解决了这些，而且每个人都设法活了下来，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知情不报的愧疚感也将会一直压在Papyrus的肩上。 而Sans不希望他的兄弟那样。他用尽一生在确保Papyrus能过上幸福的生活，甚至为了他独自承受这些记忆。如果他现在开口，那他将毁掉一切。 他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持安静，盯紧Papyrus和他的父母。不让他们知道太多，但要让Papyrus与他们有足够的互动，让他们开心。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必须在Sans附近。他不能让Papyrus在没有任何后援的情况下和他们在一起。 “我太激动了！”Papyrus大声喊道，蹦跳的脚步中带着他特有的快乐与活力。骷髅的围巾在他身后飘动，迎着蹦跳带起的风，有节奏的在空中起伏，“我们将会建立亲密关系，他们可以做我从没真正经历过的父母做的事情！Oh，oh，我真的太激动了。” Papyrus还在走着，绕着那张旧的绿色沙发又转了几圈。Sans眨了眨眼睛好驱散他的睡意，晃荡着勾在脚上的拖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如果他能有他兄弟的能量，能够在没有记忆的重压或焦虑的情况下四处走动就好了。 这就是Sans这样做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他像穿连帽衫般将他所承受的重担层层包裹起来。只是为了Papyrus，这样他珍爱的弟弟就永远不用面对他所面临的困难了。 Toriel微微倾了倾她的书。书页没有打开，如果她真的是带着阅读的意图拿出来的，那她就做得不是很好。这本书需要打开才能阅读，但它仍然合在她的膝头。 “我想你一定很高兴。”Toriel说，“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嗯…”Papyrus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空，但很快又沉了下去，“我不确定！但我想是父母会对孩子做的事。” “可你们早就不是孩子了，他们不会像对孩子一样对你们的，因为你们已经是成年人了。” “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现在建立关系！成年人仍然可以成为朋友，况且他们还是我们的父母！Nyeh heh，这听起来像是对伟大的Papyrus提出的一个挑战，创造更多与他们建立关系的机会！就像我是如何与Frisk和Undyne成为朋友一样！” “我可以帮忙！”小Frisk弹了起来。 “Wowie，这听起来太棒了！”Papyrus说道。 就这样，两人激动地跑远，一齐消失在了拐角处。毫无疑问，他们进了Papyrus的房间。有时候，特别是Sans不得不和Frisk打交道的时候，他真的很同情Toriel。 窗外，是一片明朗的夜空，远处的灯光被树影隐去。点点星尘洒落在漆黑的画布上，裹挟着淡淡的月光，引起了Sans的注意。也许今晚去看星星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只是稍稍考虑，他就意识到这不可能。如果他偷懒，Papyrus就有可能会离开他。他会和他们的父母单独在一起。对Sans来说这是绝对不可取的。 “现在他们已经走了。”Toriel说，把书放在了身旁的桌上，“Sans，我想和你谈谈。” Uh oh。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让他想起了结界被打破，她宣布自己是Frisk的新妈妈的时候。 “关于什么？” Sans觉得光是这个问题，他就已经在自掘坟墓了。 “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坚定的眸子凝视着他，眼底满是对他的热情。母亲般的热情。 也许他们会相遇正是因为宇宙知道他们需要彼此。Sans是一个孤独的年轻人，渴望与某人开玩笑，即使只是一扇通向废墟的寂静的门。而Toriel又恰好是一位渴望照顾别人的母亲。 山羊怪物明白他的意思。他喜欢她这一点，即使他无路可走的时候，他也还能向某人寻求建议，这让他感到如释重负。多年的交谈使他们之间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但他们之间始终存在着一堵墙。建立于秘密之上的高墙，将他的灵魂隐在地下邪教看不见的角落。他知道它的起源，即使是Toriel也永远无法完全理解它，除非她亲眼见到他曾经目睹的一切。所以Sans保留了这些信息，将其包裹起来。按理来说，没有人能够完全预测或了解他，他也并不希望那种事情被其他人所得悉。 然而，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他的父母做的到。他们从小就看着他长大，养育他多年。他们知道他在他们照顾下的每一个怪癖、每一个笑话、每一滴眼泪和每一个微笑。他们隐瞒的秘密深深震撼了他，并促使他在灵魂周围筑起了那些高墙。 但他们现在不认识他。Sans早已成年，多年的摸爬滚打造就了今天的他。也许他们确实了解他仍是孩子时的那一小部分，但他们也仅限于此了。他们不知道他现在是谁，在这方面他有优势。 “跟你撒谎是没有用的，对吧Tori？”Sans问道。 “我知道你一定有逃跑的理由，也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可能是因为看到了某些东西才害怕地逃跑的。但作为一个母亲，我…”Toriel把手放在胸前，“看到另一个失去孩子的人让我很痛苦。我可以分辨出这种感情的真假，但她完全不是。Jandle是真的很想再见到你们两个，她真的很关心你们。就像我设法原谅了Asgore，或许你也可以原谅他们。” 他对此表示怀疑。Asgore杀人是因为他不得不杀，他每次杀人时脸上都带着悔恨。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完全由怪物组成的杀人邪教如此可怕的原因。一个怪物被驱使去杀人往往需要很多时间，而且总是带着某种目的。这就是为什么怪物会输掉战争，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为了打败一个孩子奋斗。怪物需要爱才能生存，这是他们生理和灵魂的本质。 这使得对付他们要比对付单纯的邪教更加困难。如果像这样由怪物组成的群体生存了下来，而且还能在这些年里发展壮大。光是这些就已经说明了他们有多强大，以及看到他们将要为了他们的目的走多远，将要如何继续行动。有一个这样的怪物已经足够恐怖了，但如果是一整个组织呢？情况会糟糕得多 。 “当你直呼他的名字时，我看到了你父亲眼窝里的神情。”Toriel轻轻摩挲着Sans的肩膀，“他很痛苦。如果Frisk叫我Toriel，我也会这样。你的父母很关心你，Sans，你们俩。不管他们以前做了什么，他们都希望可以弥补。我知道你很固执，但我希望你相信这一点，不论是你的父母，还是你的朋友。你离开了那么久，时间一定会让他们有所改变。” 也许她是对的。也许他们实际上确实爱他们的孩子，并且确实关心他们。也许他们这么坚持向Sans和Papyrus灌输爱的思想，只是因为他们需要他们，需要他们两兄弟加入他们，并帮助他们继续谋杀。 又或许，他们确实爱着他们。 Sans不知道这是否更让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