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哲学史》读书笔记Day2:斯宾诺莎
前言:括号内的文字均为笔者己见,并非来自谢林的观点,如有错误,欢迎大家指出
谢林:巴鲁赫,你得支棱起来啊!!!

正文:
一、论斯宾诺莎体系僵死的原因
按照笛卡尔的概念,God始终比必然存在着的本质更加丰富(存在的必然),但在斯宾诺莎那里,这个概念除了这个规定之外没有保留下任何东西,God仅仅是一个必然存在着的本质,他认为实体是这样一个东西,它的本性就包含着存在。必然存在着的本质被规定为实体,人们可以发现,他首先是把必然存在者看作存在的普遍主体,而单纯的存在就其自身而言还不是存在者,仅仅作为一个前提,即存在的可能性。如人作为疾病的主体并不因此就真的生病了。
个别的现实事物尽管存在着,但他们却绝不是存在的主体本身,这不是说它们根本不能不存在,毋宁说它们能够不存在,因为它们的存在与Das so Seyn(如此存在着)联系在一起。我们必须上升到那样一个东西,其谓词不是单纯的“如此存在着”,而是一般意义上的存在(它的活动就是存在)而这个东西只能是存在的普遍或绝对的主体,也就是我们说的存在者本身。它是一个单纯的前提,在这种情况下,它在一个否定的意义上,作为思维和存在的统一:存在不是位于思维之外,因此不是一种超越性的存在,而是内在性的存在。但是它并不会局限于那个状态下,它不仅在逻辑上,而且在超越性的意义上是一个不能不存在的东西,无论我如何尽早开始思维,就仿佛我简直没时间去思维似的,它都是先于一切思维而出现在我面前的,当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是存在者。
斯宾诺莎把God称之为自因,但却是一个狭义上的自因,即其通过其本质的单纯必然性而存在着,只能存在着,而不是保持为一种(作为原因)能够存在的东西;原因完全消解在作用之内,只能表现为实体,一个让思维无计可施的实体。
斯宾诺莎让GOD成为了一个彻底的实体,而非是作为一个自由的原因(笛卡尔的野望)。事物与其的关系也只能是事物与实体的关系,而非事物与原因的关系,毋宁说他完全包裹在他那思维无法企及的存在之内,因此事物在他之内也只能作为一些特殊的形式或样式而存在。而God的存在则是通过事物而呈现出来,这并不意味着其因此受到限制,而是意味着每一个物在其自身内仅仅通过某个特定的方式而表现出God的直接的本质,广延和思维只是实体的存在的两个直接形式,那么实体本身既不是思维,也不是广延。人们只能把这个自因解释为一个通过自身而存在着的东西。进而人们可以认为,这个通过自身设定为存在着的东西只能借助于思维和广延的这两个形式把自身设定为存在着,就像人们后来所说的那样,这个通过自身而存在的东西必然把自己设定为客体和主体(客体对应无限广延,主体对应无限思维)。但如果人们这么做了,就是把一些在后来的发展中才出现的规定强加在他身上。斯宾诺莎的实体确实是一种对主客关系的架构,但在他那里,主体完全消隐了。
后人往往会误解,斯宾诺莎的那个统一体仿佛通过思维对于广延的作用,让不同的广延物就此区分开。但事实并非如此,在斯宾诺莎那里,广延和思维除了都派生自一个实体外,无任何共同点,它们始终是两个陌生的东西。在笛卡尔处,思维和广延的契合在每一个情况下都有God作为调和的中介,而斯宾诺莎处,那个契合通过实体的同一性已经一劳永逸地被确认了下来。因此斯宾诺莎真正理念是实体之凌驾于两个彼此相互排斥的属性之上的统一体,所以其统一性不是一个内在性的,而是一个纯粹形式上的,外在的统一性。这种僵死的架构来自于斯宾诺莎对于二元性的推导并非单纯的完全的从实体出发,诚然,他认为属性是绝对实体存在的一个后果,但他并没有把它们理解把握成这样一种后果。他确实说过,属性存在着,但他并没有对此加以解释。他没有证明属性存在的必然性。他仅仅是后天地接受了思维和广延,从经验那里得到了这个二分。
思维与广延必须同时存在这一经验性事实迫使他设置了一个共同的实体;人类精神是无限思维的一个变形(modification),这就是斯宾诺莎所说的概念,但这个行动着的或者活生生的概念仅仅是人类躯体的一个直接概念,也就是说,人类躯体虽然与人类精神相契合,但不完全依赖于后者,因为它是无限广延的一个变形。但是,无限实体如何在广延之外设定了广延的概念呢?以及,既然广延在时间上先于广延的概念,为什么无限实体没有停留在广延那里而是迈向了广延的概念呢?
对于这个问题,只能通过唯一的一个方式来解释,即人们假定,当无无限实体设定广延或其自身设定为广延的时候,并没有完全穷尽其身;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它才不得不在一次把自己设定在更高的层面,一个更高的潜能阶次上。这个更高的东西不可能还是广延,但它必须是广延的概念,或者是必须表现为广延的概念。因为更高的东西总是能把握它的前提,如精神能把握作为其前提的身体。
斯宾诺莎完全回避了一个本体性的问题,既是“这些分殊,广延物与思维物,是如何在无限实体中诞生出来的呢?”这是因为他无论如何不能指出从无限者到有限者的真正过渡,所以他不让有限物以直接的方式从无限者那里生产出来,而是让它们以间接的方式产生出来,也就是说,有限物必须以另一个有限物为中介,由此以致无穷,他否定了有限者的任何意义上的开端。这使得我们解释每一个物时,都不可避免地陷入无限追溯的过程。
斯宾诺莎之所以在无限实体之内设定各种规定,不是因为无限实体蕴含着一种必然性,必须给予自己规定,而是因为他只能把事物设想为无限实体的自我规定。这完全来自于他的经验。他不是从他设立的原则出发,而是从什么别的地方获得对于事物的确定性。
二、谢林教斯宾诺莎如何成为“斯宾诺莎”
若是斯宾诺莎能设定一个活生生的实体,那么这种二元属性会成为把握有限性的一个上乘工具。也就是说,如果广延本质上是一种盲目的本质,那么无限思维就可以被规定为一个与广延本质相对立的潜能阶次,这个潜能阶次的目标在于帮助那个离于自身的东西重新返回它自身之内。既然如此,必然会产生出广延本质的各种样态,不只是一般意义上的广延,而是广延本质特定的,逐级下降的样态,于此同时,思维在它与广延的关联中察觉到一丝反抗,并在每一个样态中把自己提升到特定程度的活动,而在这种情况下,各种规定和样态就被设定在思维里面。
三、斯宾诺莎不应该被误解为泛神论者
人们对于泛神论的理解是:有一种思想认为,每一种事物,每一个物体,都是一个个变形的God,因此有多少个事物,就有多少个分裂的God。但在斯宾诺莎那里,泛在者(das allesmSeyende)只可能是God,而非分裂的存在者或是什么个别的东西。也有人把泛神论理解为把世界等同于God的一种思想,然而这种理解也是与斯宾诺莎不匹配的。因为他从头到尾都在教导我们,God是一个通过自身而被理解的东西(人们通过派生自其的概念理解其存在),是一个不以任何概念为前提的东西,而世界仅仅是其基础上而存在的东西。它的实体性先于其的各种分殊。同样我们也不能把其认为成一个由无限多事物堆砌起的一个世界。斯宾诺莎曾不厌其烦地补充到:无限实体坚守在它自身内,远离它的各种分殊。所以这里的逻辑便是,世界不可以是God,但God可以是世界。进而言之,God就是世界,是一切东西这个命题不意味着God按照其本质而言是一切东西,因为其本质始终是先于各种分殊的一个单一体,毋宁说这个命题仅仅意味着,其按照其存在而言是一切东西,只有那个把存在全部展开,而脱离了自身的,而不是那个逗留,留恋在其本质内的,才是存在的全体规定。(总得来说,God在斯宾诺莎这里不是一种大全,而是一个前提,一个发挥作用就消逝离开大全的前提。)
四、总结
斯宾诺莎并没有考虑存在与否的可能性和自由度,斯宾诺莎失败在并没有在逻辑或理性上证明广延和思维二分的合法性,而更多是在经验上,他也没能指出无限到有限的过渡而只观察到了无限到有限的展开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