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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初克苏鲁神话小说《龙森湖上的恐怖》(下)

2020-10-14 14:51 作者:大WaaaghBoss  | 我要投稿

四、自参宿四而来

这些东西究竟是敌是友,会不会因为意外或是怀着没有理由的恶意,撞上我所驾驶的威托,让我和飞机化作夜空中的一场惨烈的烟火,并在事后坠机调查中被草率被结案。或许神秘主义者和幽浮爱好者会常常以我的遭遇为离奇古怪的谈资,但我想我最终会归于遗忘,只有可怜的秋子会在困苦的生活之余,吊念自己离奇死去的丈夫。

我的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就在这时候蓝色球体突然开始攀升,红色光球紧随其后。正当它们远离我驾驶的威托之时,通讯再次回复正常了。我猜测那些球体能够释放高频电磁波干扰无线电通讯系统,至少两个球体之中的其中一个一定是造成通讯失灵现象的原因。

我开始向地面塔台报告,我目击到一蓝一白两个高速飞行、互相追逐的球体,机载雷达也侦测到球体的雷达反应,希望塔台能够确认这些目标,并准许我驾机返回。

塔台停顿了一会儿,才做出回复,我听出那个刻薄吝啬的声音并非是塔台管制员,高仓主任如此命令我,继续驾机进行试飞任务,并跟着球体爬升高度,跟踪球体目标,以检测机体性能。

我握住油门杆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一想到我死去之后,秋子和丽娜该如何生活,我就不由得恐惧起来。也许秋子会改嫁,嫁一个更好更在乎家人的男人,但更有可能她会独守终身,独自将丽娜抚养长大。她还会获得一笔不小的抚恤金,如果他们不克扣和曲解合同的话。

我可以现在就停止攀升并以威托故障为借口准备紧急着陆,我或许只会因此而遭到上司的批评与减薪,可至少保住了性命。

可如果那些球体是有意识的,但也许这种行动反而会引起球体的注意。

我早就注意到,这些球体似乎是有意识,红色光球会抄近路追击而非傻傻地追着对手的轨迹,蓝色球体也会用虚晃一枪的手段为自己争取喘息的机会。

它们可能被某种生命体操纵着,或者干脆它们本身就是一种生命体。就像在野外遭遇凶狠的野兽时,退后与逃跑只会显示出自己的怯意,并进而引来攻击。或许只要我慢慢地和它们拉开距离,就能安全地拜脱它们。

可能是长时间未见我做出反应,无线电再度传来高仓那令人厌恶的声音,他用讽刺懦夫般的嘲讽语气向我询问是否听到新的任务命令。

我意识到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人总是有冒险和逆反心理的,对未知的恐惧也常伴随着对未知的渴渴探求。我突然下定决心自己也跟着上去,想去一探究竟,搞清楚那些球体究竟是什么,它们从何而来,来此又是为了何故,也想用事实的行动狠狠地打高仓一脸。

验证型威托紧随着发光球体爬升,浓密的大气层逐渐被抛之脑后,火箭发动机的强大推力使它得以跨越高层大气与近地轨道宇宙空间的界限,飞向一个人类鲜至的新世界。大地逐渐在我脚下呈现出弯曲的弧度,如果是在白天,我甚至能看到一层明显的蓝天和黑色宇宙的分界线。

巨大的加速度将我的身体紧急压在座位上,气血开始下涌,头部的缺血使我双眼模糊视线发黑,我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模糊,直到巨大的撞击声把我呼唤清醒。

驾驶舱仪表显示出火箭发动机开始熄火,油量表则显示出燃料箱出现了异常快速的漏油现象。

然而这不是最令我惊慌恐惧的事情,当一个巨大的、拖拽着五六条触须的外形如水母般的蓝白色彗星飞过我头顶时,当我看到那水母般生长着利爪和尖刺的触须狠狠地撞击和拍打到我的威托上时,我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那的确不是什么正常的天体,它甚至可能不是外星人的UFO,活体的飞船,不,它就是外星“人”,被饥饿本能驱使的原始“外星生物”。

一个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宇宙生命体,它显然来自我们宇宙的外延,心智痴愚盲目,仅仅为贪婪饥饿的本能所驱使。

这个生物背部被豪猪背刺般密集的尖刺所包裹,而腹部长着五六条长长的、如同蛆虫般缓缓蠕动的带刺触须,肿瘤般扭曲而密集的畸形发光器官长满了生物的体表,看起来正是这些如胸肺呼吸或是心脏跳动般不断收缩与扩张的怪异器官产生了那种险恶而又炫目刺眼的恶心蓝光

如此的怪诞,如此的可憎,看一眼,就几乎令我丧失里继续一撇的勇气。

第二波攻击很快就来到了,巨大的撞击声伴随金属疲劳被撕扯开的声音,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可能活着返回地表了,只要威托的耐热镀层被剥离,我就不可能平安地着陆。

威托在经过电离层时摩擦产生的超过1600摄氏度的高温会彻底把破了洞的威托烤成一个炽热的火球。或许飞机的残骸能够成功返回地面,但作为脆弱的碳基生命体的我来说,已经不存在什么机会了。

第三波冲击来了,但奇怪的是蓝白色水母怪物主动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猎物,松开所有的触须朝着前方逃窜出去。但那已经和我没关系了,我感到身边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炽热滚烫起来,我身前的仪表盘开始冒出火星,我身穿的抗荷服则开始着火。

我就要死了吗?我那时是这么想的。从抗荷服口袋里取出秋子的照片,回忆的往事和未来的幻景忽然如幻灯片般在我眼前一幕幕闪现,我看到秋子相识相恋,我看到我们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我看到秋子抱着刚出生的丽娜,我看到丽娜长得成人,我看到我们的第二个孩子的出生。

当然我并没有死——否则,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谁?——我感觉红白色的等离子“火焰”包围住了我,可是奇怪的是我根本没有感觉到炽热和滚烫,相反一股如婴孩蜷缩在母亲子宫般的奇异的温暖感包围了我,然后我就在这片永恒的暖阳里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个分外怪异的声音,它并非是语音或是语义上的古怪,它甚至不像是人类甚至智能生物发明创造出的一种语言,反倒更像是恒星发出的电磁辐射或是宇宙散发着的背景辐射,它们就是广阔宇宙的一部分,而相比之下,人类就太过于短暂渺小了。

我很难形容那个声音,它似乎自我心底响起,又从四面八方所有的方位同时发出,我可以从声音“看”到(别问我为什么,我也解释不了这种感受)浩淼群星的漫长历史,从稀薄星云组成的薄雾中孕育而生,从炽热滚烫的恒星中茁壮成长,最后在一场壮烈无比的恒星挽歌破茧而出。

那个声音没有名字,名字只是人类为了区分不同的事物而创造的代号,它们不会也不可能因为名字的产生、改变或是消失而发生任何性质的变化。

它告诉我,我现在存在于它的体内,纯粹的光构成了它们的形体,但它们也是一种电磁波,如果有必要也能够如普通电磁波那样伪装形体,远远超越了人类视线所能目及的范畴。

但为了方便我的理解,它还是展现出了纯粹物质的形态。

不过它也告诉我,它们一族中确实还存在另外两类更容易被人类肉眼所见的同族。虽然源自同一起源,但在后天的演化中,却更接近物质的形体,一些是如恒星物质般炽热的红色活体火焰,而另一些则更接近于蜿蜒流动、闪烁不息的蓝色闪电。

在这个怪异的红色世界里,银白色的光芒如流水般不可思议地弯曲着流动——在此之前,我只在科幻小说和天文学著作里看到过光线扭曲的描写——它在我面前汇聚成人类或者类似人类的形状。

一个闪耀着无尽光芒的光之巨人,红色以及银色的光芒交替地从它那星云物质般的朦胧躯体里绽放出耀眼的几乎能穿透人类血肉——即使我紧闭双眼并用双手遮挡,但这些光线依然能透过我的手臂和眼皮直接映照在我的视网膜里——的绚烂光芒。

接下来,银白色和红色的光芒开始飞快地闪烁。我的眼睛开始刺痛并流泪,如烈火烧灼的感觉充斥着视网膜的内外。当这种刺痛消失之后,一个拥有切实可见的固定轮廓的实体在我眼前凝固成形。

那是特摄银幕中经典的奥特曼形象,红与银相间的纹路,蓝色的计时器,发达的胸肌,椭球形的黄色眼睛,鱼鳍状的头冠,无一不显示出它正是圆谷先生创作的特摄英雄的纯粹原型——一个由纯粹的光构成的“奥特曼”,一个真正的光之巨人。

声音的主人告诉我,它从我的记忆发现某些特摄影片十分有趣——人类以有形去猜测无形的外太空生命体的拙劣想象,以及对宇宙本身那如顽童般肤浅可笑的美好幻想——于是选择了我童年起就非常熟悉的特摄形象“奥特曼”,作为它的物质上的形态。因为人类那脆弱的感官系统无法承受长时间直面太阳般刺目燎人的光辉。

“奥特曼”告诉我,他自遥远的参宿四方向而来,来到此地是为了追击一个与他同样怪异的宇宙生命体。

那个生命体也同样具有怪异的变形和再生能力,当然那个生命体的物质化程度就要远远超过光之巨人和他的同族。物质的形态束缚了那个宇宙生命体的变化能力,这使它不得不屈从于宇宙那宏大而精妙的法则,只能进行比光之巨人一族低劣得多的形体变化。

显然,他追击那个怪异生命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个生命体虽然心智痴盲,但凭借着强大的生存本能和怪异的感知能力,却让“奥特曼”的“抓捕行动”屡遭挫折。

直到不久前,我和我的威托又再一次唤起了怪物那永不止息的饥饿感,给予“奥特曼”一次至关重要的抓捕机会——当怪物降低速度试图捕捉作为诱饵的飞蝉时,它本身也成为了黄雀眼中的螳螂。

显然是“奥特曼”从怪物手中保护了我,让我得以生还,免遭怪物的吞噬或者威托坠毁时的烈火焚身之苦。

然而我可以感觉到,“奥特曼”所属的族裔与短暂渺小的人类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与鸿沟,双方在存在形态上巨大的差异,很可能意味着他并非出于一种与人类近似的、乌托邦式的、纯粹的良善价值观而对我出手相救(这就好像是在问光和电磁波能够理解同情或爱情吗),倒不如说是对宇宙宏观规则的默契遵守,就像是佛教的因果理论,现代物理学的守恒定律或是化学里的反应方程式。

同样的,“奥特曼”追击那个生命体也并非是因为它的行为在人类的眼光和道德观念看来,是非常凶暴残忍或者野蛮的,而是仅仅因为那个宇宙生命体并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奥特曼”告诉我,那个宇宙生命体闯入了它不应至此的世界,那愚钝的心智和贪狂的本能又一次破坏了宇宙那宏大而精妙的平衡,将本就岌岌可危的宇宙可不止息地推入到熵灭的无尽混沌中。

人类或许很难以理解和想象其中的精密奥妙,甚至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他说,这个生物确实不足以威胁人类文明的存续,至多是人类不小的麻烦和阻碍,但你们应该知晓质变引起量变的道理,而这个生物恰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用人类的话来说)。

一切结束之前,“奥特曼”还对我警告说,一场足以决定人类未来命运的巨大变动就要开始了,而这场巨变只是过去毁灭了你们祖先的那场灾难的延续。

实际上他们一族很早就与人类的祖先有过接触,并一度建立了融洽而良好的关系,直到那些人类被自身的毁灭倾向所吞噬,他们才抛弃了古人类用黑色玄武岩巨石为其打造的足以容纳下巨人一族那如同恒星烈焰般炽热本质的石像躯体。

那些古人类似乎掌握着一种非常先进的科技,可以整块整块地开采出五六十米高的黑色玄武岩巨石——但据我所知玄武岩非常易碎,很难开采出大块石料——将其雕刻为奥特曼般的形象,并通过一种近似于魔法的手段,将普通的玄武岩巨石转化为强度远超钢铁、密度也大得吓人的超级材料。

倘若这一切都属实的话,那么那些剑走偏锋的科学家和胆大妄为考古探险家笔下的超古代文明,例如那背负骂名的詹姆斯·邱吉沃德口中所宣称的姆大陆文明,也许这的存在于亘古久远的过去。

“奥特曼”并没有告诉我,所谓巨变究竟为何物。不过我曾经听说,一些神智学者猜测,宇宙存在着一个宏伟的循环过程,宇宙在毁灭与重生之间不断的轮回往复,而人类不过是这一循环过程中渺小的匆匆过客。北欧维京人用众神的毁灭与重生来表现这种宏大的循环周期,南美的玛雅人则以不同的太阳纪揭示星河宇宙的轮回至理。

我不太相信这些神话的真实性,但也确实知道,人类确实在面对着潜在的灭亡危机,包括全球变暖、小行星撞击、超新星爆发等诸如此类的天灾,甚至也很有可能灭亡于一些人祸,例如智械叛乱、超级病毒或是失去发展动力而苟延残喘。

我的理性告诉我万物都会有终焉,中生代的恐龙曾经盛极一时,但也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人类也是如此,我们终有一天会走下历史的舞台。但我确实不希望人类过早地踏入这场谢幕演出。

五、龙森湖中的恐怖

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奥特曼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奥特曼告诉我,蓝色百慕拉被他封印在湖水之下,他追击蓝色百慕拉至此,直到其沉没于冰冷的湖水之下。

那个来自宇宙深处的怪异生命体出于畏惧或是趋利避害的本能,它那水母外形的幽蓝色球形身躯,拖拽着五六根生长着毒刺和利爪的触须,钻入了深不见底的龙森湖湖底,最后为奥特曼的力量所囚禁。

但他的所做所为并非是处于一种广泛意义上的如同圣母般的仁慈或者良善,也不是因为奥特曼的力量因跨越了人类难以想象的遥远虚空而不足以将对手彻底消灭。

警惕而排外的保守主义者可能会认为这是为了养寇自重,或者认为这一切干脆就是一场宇宙人自导自演的简陋把戏。而神智学家则或许会将这一行动当作守序之物对秩序与规则的遵循。

但我认为这其中也许有着其他的理由。

进次郎一直对某个名为基金会的群体创作作品感兴趣。在那个作品里,基金会为了保护人们不受超自然的恐惧所威胁,而选择将那些有可能危害人类的异常之物收容起来。收容但并非毁灭,摧毁永远是他们最后选择的手段。因为他们知晓波涛汹涌的水面下也许潜藏更为恐怖的水下暗流,这些暗流的破坏力远胜于山崩海啸,远非人类可以平息阻挡。

很快我的猜想就得到了应验与答复。

我身旁那些红白色的光辉逐渐散去,奥特曼最后向我展示了一副震撼人心的图景。

当我的目光向下方望去时,我才注意到自己正违背地心引力般漂浮在深邃幽暗的夜空中,我的脚下是数千米的高空以及止水明镜般的龙森湖,头顶则是被脚下湖水倒映着一轮明月与灿烂群星。就像奥特曼所说的那样,我没有在湖面上看到散发着奇异红色光芒的球体的倒影。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我猜测是奥特曼的帮助——即便此时午夜时分,浓郁黑暗正笼罩龙森湖周遭的大地,这里没有城市的灯光,大自然依然着它本来的面貌,但我发现可以清清楚楚地用一双肉眼看到龙森湖中的一切,那偶尔因微风掀起的微小波浪,那潜藏、游曳于水面的淡水鱼类,我的视线甚至能够穿透龙森湖底幽暗浑浊的湖水,以及那些在湖底缓缓蠕行的软体和甲壳动物。

但最引人注目的东西,是某种如幽灵鬼火闪耀不定的浅蓝色荧光。这些大片大片散布的荧光几乎占据了龙森湖三分之二的湖面面积,它们看起来非常类似于一种名为海萤的微小浮游生物,据说这种浮游生物受到外界刺激时,就会产生类似的幽幽的蓝色荧光。整个龙森湖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深色透镜,而鬼火般的蓝色荧光则是一只张开了触手的八爪章鱼,将这块黑色玛瑙紧紧地抓握包裹。

蓝色百慕拉的降临只是一系列灾难性恐怖事件的开端,奥特曼指着荧光闪烁的湖面向我解释道,它背后的险恶力量已经如同荧光浮游生物占据龙森湖一般占据了整个宇宙,它就像是一片已经扩散了整片海洋的原油,只等待着点燃原油的最后一丝火花,便可焚尽世间的一切。

奥特曼不想加剧这一进程的进度,尤其是他们是一种近乎永恒不朽的生物。

然而即便是奥特曼,也不知道这一丝火花到底会是什么,是一根火柴,还是一枚核弹,它可能是蓝色百慕拉的死亡,也可能是某种远古之物的苏醒,这其中存在着人类无法想象的诸多可能性。

奥特曼只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倘若我们不做努力的话,届时,群星将会归位,于万古沉睡之中的古老“神明”再次拔地而起,物理规则将会被重塑,基本粒子也会被打破重组,人类和人类所熟知的一切可能会瞬间化为齑粉,化学和生命也将不复存在。

死亡只在一瞬间,但也可能更糟——古老神祇那无以名状且充满恶意的祝福或者说诅咒,让我们苟活了下来,但面对的却是光怪陆离、无以名状并且充满显著恶意的全新世界,以及我们那被全新但又分外怪异的物理规则扭曲得面目全非的血肉之躯,我们只有选择在疯狂中死去,或者成为疯狂本身。

这或许与物理学家提出真真空衰变理论不谋而合。

我们都知道,万物都有从较高能量水平的状态趋向低能量水平的状态(基态)变化的趋势,就像是山顶上的球,只要收到一定的干扰就会滚落至山谷,并损失其潜在的能量。

这个理论认为,真空并非真正的空无一物,而是充满了被称为真空能的潜在能量,就像是处于山坡上的小球,其下落的趋势被障碍物——一座能量的山峰所阻挡,维持着希格斯场的亚稳定状态。科学家们认为希格斯场赋予基本粒子质量,主导了物质在宇宙中的相互作用的规则,也是维持我们这个宇宙的基本物理规则的基石。

可只有足够强大的能量——就好似超人手中高尔夫球杆——或者在山峰中挖开一条隧道,一次量子隧穿——小球就能越过或是穿过山峰继续下落,进入到能量最低点的真真空之中。

当希格斯场从高能量的亚稳定状态归于低能量的稳态之时,它将不再赋予粒子质量,如此质量将不复存在,而所有基于此的物理、化学法则都会从根本上被毁灭。

我们的宇宙也许就存在于希格斯场亚稳态的伪真空之中,只有一次希格斯场的量子隧穿,我们熟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质量、物质、物理规则一切都会荡然无存,沦陷于真真空的“虚无”的泡沫之中。更不用说这个泡沫还会以光速的速度向外界扩张,进而转头吞噬银河的一切,甚至全宇宙的一切。

在送我返回地表的过程中,奥特曼没有重新形成人类肉眼可见的红色躯体,他用无形的手带着我俯冲而下。冰冷潮湿的云雾拍打在我的脸上,狂风在我们的身边呼啸而过。我没有感觉到过分的寒冷或是刺痛的感觉,当狂风或者冰凉的水汽与我的脸和身体进行一次亲密接触之前,某种无形无质的力量就已经将它们转化为毫无伤害力的、清凉湿爽的春风雨露。

就这样,奥特曼带着我,如俯冲的海燕般划过龙森湖的湖面,最后检查了一次由他本人设下的封印。

当呼啸的狂风还在我们身后,将明镜般的湖面划出了道道涟漪时,奥特曼已经将我从空中放下。他最终把我放置在湖边的森林中。

在离别前,奥特曼警告我,千万不要尝试唤醒龙森湖底之物,任何不加掩饰的惊扰都会唤醒百慕拉那正处于混沌状态下的意识,那会怪兽再度被释放出来。

奥特曼用能量与力场将陷入沉睡的百慕拉封入湖底,当它塑造成形,它会抑制百慕拉的清醒并防御来自外部的攻击,百慕拉将难逃此地。但那并非此时此刻,一旦百慕拉突然苏醒,尚处于最脆弱的襁褓阶段的力场将难以抵抗来自内部的痛击,奥特曼的努力就将会全盘皆输。

此外,他也告诉我,他将会抹去我关于这一夜的大部分记忆,些许的模糊片段或许会一直残留在我破碎的记忆中,但余下的这点内容以不足以对我的神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了。

他说人类原始的头脑和脆弱的理智无法很好地承受宇宙宏大真理和来自彼端的怪异生物所带来的对理性的冲击,这就好像用一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电脑去强行运行十一世纪的超级计算机一般荒诞可笑,你不仅装不下超算的系统,甚至连原本的老旧系统也会被删除一空。

不过在此处,奥特曼依旧替我承受了绝大部分压力,我就像是一台连上了超算网络的老旧计算机,因为与奥特曼连为一体,分享着来自超算的庞大算力,而不必为庞大的电费开支而担心。

在将今夜的这一切遗忘之前,我恳求他为我,为我们人类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既为了避免哪一天这个凶残的、能够肉身跨越辽阔星河的宇宙生命体突破了奥特曼设下的囚笼,也为了让人类在难以想象的大灭绝中保存下最后的希望的火种。

奥特曼回应了我的请求,他说,在久远之前,他们一族就和人类的先祖展开过良好的合作,并对人类为此产生诸如友谊、爱情的幻觉而感到好奇,但那些人类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向相比宇宙宏大真理与命运要浅薄得多的世俗之物,权力与欲望,推动他们在地上争战厮杀。至此,巨人们达成了统一的共识,决定不再在人类这一问题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不过奥特曼倒是认为这一协定,已经因为百慕拉的攻击而被打破了。这份协议就像是人类的动物研究者常说的,不得干预野生动物的生老病死、优胜劣汰,可这些人是否想过,正是这个物种因为人类的干预而才导致该物种(提前)濒临绝种。

他认为只有建立动态的补偿机制,才能恢复原有的平衡。既然平衡已经被打破,那么奥特曼也不介意为人类提供些许的帮助,在必要的情况下。

奥特曼交给我一件神奇的物品,他的手中飞出了一团明亮的白色火花,接着在我的眼皮底下冷却成形,看上去是钢笔大小,外形也是如此,“笔“的顶部似乎还镶嵌着奇异点透明水晶。

奥特曼承认,正是我的主观印象才使其将信物塑造成特摄电影中的贝塔魔棒的形象,但这一点无关紧要,他的信物与他们种族一样不受形体的束缚,我完全可以将其装在任何一个看起来正常,用起来也正常的普通物品里。

不过奥特曼不建议我这么做,尤其是我很快就会忘记这一切,做成贝塔魔棒的样子更容易唤起我关于这项约定的记忆,虽然他并不希望我能想起和使用它,那是最坏的情况。

他告诉我借由这根神奇的贝塔魔棒,我便可借用他的力量,来阻止着怪兽的肆虐,只有一次机会,而且也并非毫无代价。

也许是过往的经历,使他们不再免费施舍力量,又或者这本身就像是宇宙的质能守恒定律那样,使用了这份力量就要付出等价的补偿,也可能是因为这种力量会让使用者感受人类不可想象的宇宙的宏大景致或是隐藏于虚空中晦涩秘辛。

总之,每使用一次奥特曼的力量,使用者就要承受巨大的精神上的负担,这是一次对人类理智的冲击,这种冲击甚至可能会人暂时发狂,甚至产生自杀倾向,或是产生长期性的精神紊乱疾病。至于短时间内连续使用奥特曼的力量,那更是一种完全丧失理智的行为,即使那个人熬了过来了,他的余生也将会在精神病疗养院里渡过,他将陷入永久的疯狂之中,几乎没有恢复正常理智的希望,饱受着精神的折磨以及肉体地痛苦,最终悲哀地死去。

最后奥特曼告别了我。浓郁的红白色火光重新在他身边闪现,森林上空的空气因为高温的炙烤而变得扭曲,被瞬间加热垫空气激起了阵阵涟漪,狂风在我的耳边呼呼大作。人类的软弱感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我开始感觉到头顶的炽热、脚下的寒冷以及身体的疲惫,我知道这意味着我还活着,虽然我注意到我已经开始忘记奥特曼是通过什么手段把我平稳地放到地面上的了。

当红白色的光球消失于天际之时,平静的湖面却突然开始沸腾,气泡翻滚不停,我听到露营者的惊呼声,从天空中呼啸而过的直升机惊扰过湖面,掀起了阵阵涟漪。

我突然想起奥特曼曾对我说的话语,蓝色百慕拉尚未完全陷入长久的沉睡,任何不加掩饰的惊扰都会唤醒其处于混沌状态下的意识。

这时,我看到一头狰狞恐怖的怪兽从汹涌翻腾的湖面上出现,但并非是那来自星空彼端的水母状的蓝色生命体。它看上去是一头双足直立的巨型爬行生物,背部覆盖满了尖锐的骨突和尖刺,腹部则生长着鱼鳞状的表皮。

它像人类那样直立着双足行走,下肢粗壮发达,身后有着长长的带刺突的尾巴,但上肢似乎如同暴龙般过于特化,相较于整体来说短小萎缩,虽然也长着锐利的爪子,但其力量似乎不足以使进行高强度的格斗。

我看到怪兽踏着波浪踩着水花,朝着我一步步游了过来。一时间我突然陷入了奇怪的恐慌之中,但这恐惧并非出自其巨大的体型,亦或是来自它的尖牙利爪。

由于其独特的头部结构、夸张的大嘴与眼球分布特征,给我带来一种模糊的恐怖感觉,那是一种隐约的介于类人和蛙类之间的怪异特征。根据恐怖谷理论,正是这种模糊的类人特征,使我居然对其产生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

怪物巨大的眼球向外突出,朝前的眼球给予了它们60度的双目视野,这也许说明怪物可能是相当主动的捕食者,有着近似人类的立体视觉。

其嘴内的尖牙分布密集,过度增生的牙齿甚至完全外突出无唇的嘴部。它嘴也大得夸张,其不同寻常的开裂程度,或许能够允许它以一种蟒蛇那样的惊人角度进行吞咽。

然而最怪异的还是它的口腔,它永远都表现出一种怪异而险恶的蓝白色光泽,特别像是深海捕食者发出的那种诱食用的荧光,在夜间的环境内时其内常会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它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飞溅而起的湖水溅湿了我的衣服,我本该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逃离危险的湖岸边,但我却几乎下意识的,从衣袋里掏出那所谓的人与巨人的信物——贝塔魔棒。

然而料想中的变身却没有如我预期的那样发生,我开始怀疑和动摇,也许我见到一切都是我在濒临死亡时因为谵妄而产生的幻象:

我驾驶的威托与大气摩擦起火,威托突然的升温使我开始幻想出一位救苦救难的奥特曼佛祖,好使我拜托万劫不复的烈火焚身的最终命运。而怪兽就更好解释了,那也许只是我对死亡的恐惧。

但就在我狼狈地趴在地上,无助而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的时候,在夜空中大致位于猎户座的方向,突兀闪过一道离奇的红色星光。

接着我看见怪兽被自参宿四而来的光与火击中,星辰的火焰掀起了滔天巨浪,蓝色的闪电与红色的火焰鞭挞发狂的怪兽,死亡和毁灭开始降临在怪兽的头上。

怪兽痛苦地张开了肚子或者说它的第二张嘴,五六根触须般带刺的长舌从长满豪猪尖刺般密集利齿的第二嘴伸出,挣扎着胡乱拍打,发出了尖利嘶哑、令人不寒而栗的咆哮声。

与口腔那部分一样,怪物腹嘴内的体腔同样为怪异的幽蓝色光芒,其中的荧光细胞或是共生体在夜幕下发出刺目的蓝色荧光,我立即就产生了一种恶心的反胃感,我甚至对此感觉到头晕目眩,痛风耳鸣。

白色的光柱彻底笼罩在怪兽身上,湖水的浪涛声和怪兽的吼叫声都仿佛被主动降噪般消弭于无形。怪兽最终挣扎着消失在湖面之下,当湖水再度平静时,我想起自己最后看见那一眼,怪物痛苦地张开它腹部那张不满利齿的大嘴,与之前不同,这次它完全张开了。

我会告诉你我到底看到了什么,在怪兽那崎岖不平的体腔内没有任何符合人类正常认知的器官组织——心、肺、肠、胃、肝,除了肿瘤般扭曲而密集、依附于体腔内层的畸形发光器官外,就只剩下在巨嘴边缘那豪猪背刺般密集的尖牙利齿,以及外形类似藤蔓、触须般的舌形摄食器官。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答案了。当在它张开腹部大嘴的那一瞬间,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没错,那就是蓝色的百慕拉,可憎的百慕拉,来自宇宙彼端的百慕拉。


下面是设定:

百慕拉         自宇宙而来的蓝色恐怖

上级独立种族

身高:55米 体重:2万吨;

自宇宙彼端抵达地球后潜藏于龙森湖深处的凶暴生命体,有着怪兽和蓝色球体两种“形态”。

百慕拉可能是因为吸收了地球上的蜥蜴才变成类似爬虫动物的模样,本体是具有变形能力的水母状的宇宙物种,能够同化吸收其他生物,从而改变自身的结构与外形,以适应不同星球的环境。

其常见的形态为双足直立行走的类爬行形生物,背部覆盖满了尖锐的骨突和尖刺,腹部生长着鱼鳞状的表皮,其下的腺体能够分泌出某种湿滑黏稠、有着浓烈恶臭的粘液。下肢粗壮发达,但上肢似乎如同暴龙过于特化,相较于整体来说短小萎缩,虽然也长着锐利的爪子,但其力量不足以使进行高强度的格斗战。

由于其独特的头部结构与眼睛分布,百慕拉的头部始终会给人带来一种模糊的类人特征。根据恐怖谷理论,正是这种模糊的类人特征,使绝大多数目击者对其产生了难以名状的恐惧感。

百慕拉有着青蛙般巨大而外凸的眼球,朝前的眼球给予了它们60度的双目视野,百慕拉很可能具有类似人类的立体视觉,并可以轻易察觉静止的猎物,属于相当主动的捕食者。

百慕拉拥有食肉鱼类般长满尖牙却没有嘴唇的大嘴,其夸张的开裂程度,使其的上下颌能够以一种惊人的角度吞食猎物。百慕拉的嘴内尖牙密集,过度增生的牙齿甚至完全外突出无唇的嘴部。百慕拉的口腔永远都表现出一种怪异而险恶的蓝白色光泽,特别像是深海捕食者发出的那种诱食用的荧光,在夜间的环境内时其内常会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百慕拉腹部隐藏着被称为第二嘴的嘴状结构,第二嘴同样密布利齿,这些牙齿如同豪猪的尖刺般胡乱而密集从体腔外沿生长出来。在利齿的内侧是百慕拉的体腔,与口腔部分一样,百慕拉腹嘴内的体腔同样为怪异的蓝色,其上似乎分布有荧光细胞,能够发出刺眼的蓝色光芒。

百慕拉的体腔内除了肿瘤般扭曲密集、依附于体腔内层的畸形发光器官外,完全不存在任何符合人类正常认知的器官组织,百慕拉似乎不存在类似心、肺、肠这类地球生物内常见的器官,生物学理论仍然很难解释它究竟是怎么存活的,但一种常见的推论认为这些畸形器官同时具有所有正常器官的功能。

这些畸形器官能够发出诡异的幽蓝色光芒,这些刺目的光芒能够极大地伤害目击者的视觉能力,并产生持续性的头痛耳鸣现象。上述这些器官具有极强的变形重组再生能力,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分化出类似藤蔓、触须般的舌形捕食器官,用以捕获猎物和辅助进食,在蓝色球体形态下这些触须还能产生反引力用于飞行。另外畸形器官似乎还具有消化系统的功能,可以释放麻醉性毒气或分泌带腐蚀性的气溶胶状物质,这些气体或胶状物质通常都带有浓烈的呕吐物般的酸性恶臭气味。

百慕拉的身体具有极强的形变能力,其腹部的第二嘴结构,能够以夸张的形变能力反包住其多骨刺的躯体,从而将其转变为一个散发怪异幽蓝光芒的球体,能够以远超人类航天技术的高速度在宇宙空间中飞行。

主要的特殊技能是从口中发出的蓝色高热光线和蓝色光弹。


关于奥特曼的部分也许下次会出个详细设定,大概也许可能一定

原初克苏鲁神话小说《龙森湖上的恐怖》(下)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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