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学院】迪德里克×亚戈 剑与烈火.4
骑士哨所
“哟！亚戈——来这边！”
几只海鸥从桅杆间飞掠而过，迎面而来的湿凉水汽让亚戈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他活动了一下已经痊愈的左肩，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刚走到甲板边，就看见格兰特利正站在入港陆上通道的尽头朝他挥手呼喊。
只要到了陆地上，那个精力旺盛的格兰就又回来了。
亚戈也不禁被他感染得振奋起精神，他远远地冲格兰特利招手回应，等一旁搬运货箱的水手们先走以后，他跟在他们后面快步跑下了舷梯。
黑潮号就停靠在福戈镇码头靠北侧的一处锚泊地内，右边是一字排开停泊在此的其他船只，放眼望去，货轮、游艇、渔船等等，虽大小不一，却错落有致。
左边则是蜿蜒铺展开来的临海沙地，贴合着海湾地形的弧度，在远处与防波堤交汇后才隐没不见。
而在堤岸之上的丘陵高处，矗立着一座通体灰白的灯塔，与那张场所卡“福戈镇”卡图上的灯塔一般无二。
眼前不远处的码头街道上，单手拄着剑的格兰特利打发走了卖早点的小贩，他背后熙来攘往的人群让亚戈切实感受到了这另一个世界的朝气。
有吆喝卖花的少女，有捕鱼而归的船夫，有码头搬运工在身边经过，他们的喘息和汗水释放着生命的脉搏。
一切都是那么鲜活。
不应该再迷茫下去了。
这一刻，亚戈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踏上台阶，亚戈走到格兰特利身边。
随风逐流而来的雾气正轻缓地向港湾张开怀抱。
白雾与陆地围拢，在视野内形成了一片梭形的海域。
格兰特利已经换上了骑士学院的制服，不再像从前那样把外套当披风穿了，他背着行李，一手提着几袋刚买的食物，一手拿着佩剑，看上去神采奕奕。
“奥斯卡呢？”亚戈没见到人，便往周围看了一圈，反倒发现有不少人隔得老远朝他们和黑潮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哝。”格兰特利朝一个方向撅了噘嘴。
那边的建筑是一处办事窗口，许多人在窗口前排队等候，同样穿着弗罗汀骑士学院制服的奥斯卡提着一个长条形的包，在其中很显眼。
看上去那里是办理到港手续的地方，迪德里克也在窗口旁边和哈维因号的人交谈着什么。
确认他们都在附近，亚戈放下心来，有些疑惑地看了那些驻足的围观者一眼，被他看到的人纷纷闪躲开视线，不敢和他对视，“这些人又是？”
“不清楚，似乎是被黑潮号吸引来的，黑潮海盗好像在这边挺有名气的，刚进港的时候来看热闹的人可多了。不过这都没有填饱肚子重要啦！不用理会他们。”把一个热气腾腾的酱肉卷饼塞进亚戈怀里，格兰特利凑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正准备回去叫你呢！你怎么睡得那么沉，只是借用西利欧教官的E.P.治疗了你自己一个，应该不至于使用过度吧。”
原来自己会突然失去意识可能是因为E.P.使用过度了？亚戈后知后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睡了一觉起来我感觉好多了！”
说完他握拳并弯屈肘部向格兰特利展示了一下左臂的肌肉。
不管怎么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总算能自由活动身体了，这感觉实在太美好了。
更别提还有这个肉汁四溢的美味卷饼可以吃！亚戈咬了一大口，咀嚼时狼吻两侧的腮帮都鼓鼓的，顿时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见状格兰特利豪气一笑说：“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样如果要战斗的话我也不用害怕受伤了，可以放开手脚！”
亚戈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差点被噎到，“……请不要做出这种假设啊喂。”
说话间，亚戈瞥见从北方浓雾缭绕的海岸线中冲出了一个小黑点，那黑点正在快速地向码头这边驶来，几个眨眼间已经由远及近显出一艘快艇的模样。
快艇在两人一旁的港池内漂移甩尾，利落平稳地停靠在岸边，扬起一串飞溅的水花。
好熟练的技巧！亚戈不禁在心里赞叹。
然后他定睛一看，发现开快艇的竟然是那只叫霍根的棕狼。
身形魁梧的棕狼动作矫健地跳上了岸，无视了冲着他龇牙咧嘴的格兰特利，目光在亚戈的左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后朝着亚戈略一点头后，径直走向了迪德里克那边。
“可恶，这家伙还真拽！”格兰特利不满地冷哼道。
亚戈无奈：“你干嘛对他有这么大敌意啊。”
格兰特利手指摩挲着剑柄，跃跃欲试地说：“你不觉得把这种目中无人的家伙揍趴下很有成就感吗？”
“……”亚戈正想开口劝说，转头时却看见奥斯卡已经和迪德里克等人走了过来，而霍根紧跟在迪德里克身后。
周围还在悄悄窥探的人顿时无声散去。
“居然真的没事了，这也太神奇了……”一眼就注意到亚戈左手上的夹板被取下来了，加文眼睛睁得老大，在看见那只之前还受伤严重的左手现在活动自如时，他的面部表情有些凝固，不可置信道，“骑士的自愈能力真的这么强大吗？”
“什么自愈啊，这是E……”刚要开口的格兰特利见奥斯卡对他摇了摇头，顿时懂了，立刻闭上了嘴，把手里多买的卷饼分给了奥斯卡一个。
“啊哈哈……这个啊，也许一开始就伤得没那么重啦！”亚戈连忙解释道，他瞄见在后面的迪德里克对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顿时感到头大。
这么看来，加文应该并不是骑士，不了解关于E.P.的事。
也不知道德里克教官是怎么跟他说起自己的伤的……
加文的怀疑未减，但可能是迪德里克事前和他做过沟通，他并没有深究，只是上前来拉起亚戈的手臂，引导着亚戈的手肘关节左右转动，又从肩膀到手腕上下按了个遍。
“怎么样？这里有没有痛感，还有这里？”
“有…有点痒……”亚戈汗颜道。
再三确认亚戈的伤势真的完全无碍后，加文才放开了他，“看来是真的痊愈了……虽然很难相信，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
“嗯……谢谢你之前的照顾了。”亚戈忽然觉得要是自己能早点使用E.P.治疗自己，也就不需要加文费心帮他处理伤势了。
加文笑着表示都是他分内之事，不必道谢。
“好了，麻烦事都甩掉了。”迪德里克偏头瞥见哈维因号管理层众人已经离开码头，轻哼了一声，转而对亚戈三人问道，“那么，三位打算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即便没明说，三人也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格兰特利虽然很不赞成让这些海盗掺和进他们的任务，但奥斯卡却觉得在这异国他乡，他们能多一份助力，找到尤利乌斯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按照流程来，我们要先去最近的骑士联盟哨站报道。”奥斯卡回答道。
迪德里克了然：“那我们可以顺道，骑士联盟在这儿的哨站设立在福戈镇镇长家里，我准备先去找她问问最近镇里的情况。”
“哈？有这么巧的事吗？”格兰特利满脸的不相信。
“这一路上的巧合哪个不比这更巧？都是必然的结果。”迪德里克挑眉，也不跟格兰特利多说，把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加文，还有你们几个，船这边就交给你们了，让大家照常运作，随时待命就行。”迪德里克给身边的属下们下达指示，又单独对霍根说道，“这两天辛苦你了，先去老海顿那儿休息一下吧，贾斯汀会在那里跟你碰头。”
“我明白了。”话说完，霍根点点头，便先行离开进入了福戈镇的窄巷，消失在街角。
“头儿，回头见！记得看好阿贾那小子啊，哈哈哈。”
“走走走，回去补觉！”其他黑潮海盗的水手们陆续返回了黑潮号。
“请您万事小心。”加文尊敬地迪德里克说道，然后他对亚戈三人挥手告别，“你们也是。”
三人也纷纷朝他道别，这只白犬兽人有着与其他黑潮海盗不同的亲和力，让人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
随着加文跟上了回船的水手们，码头岸上就只剩下迪德里克和亚戈三人。
“他们不跟着一起进镇子吗？”
“他们都是普通人，这次事件涉及E.P.点，人数少而精为上。”迪德里克解释道。
那这样看来黑潮海盗里拥有E.P.的人，应该也只有迪德里克、霍根和那只叫贾斯汀的灰狼三个。
在迪德里克的带领下，三人从另一条更为宽敞的大道进入了福戈镇。
这座充满了卢德维戈风情的海滨小镇非常热闹。
客商行人络绎不绝，这是亚戈在家乡荷库利村时想都不敢想的景象。
见亚戈一副目不暇接的模样，奥斯卡边吃着酱肉卷饼边给他介绍道：“作为海上国度，卢德维戈的主要国土都是海上的巨型舰船，福戈镇是屈指可数的几个对外开放的陆上港口城镇之一。亚戈你应该对这种海边的镇子很有亲切感吧？”
“我的家乡只是个小渔村啦，这差距还是太远了……”亚戈不禁感慨。
走在最前面的迪德里克闻言有些意外地回头看向亚戈：“渔村？你在当上骑士以前是做什么的？”
“呃……是渔夫啦。”亚戈忸怩道，他还记得以前和德里克教官提到自己的出身时，教官甚至都还没记住他的名字。
“噢！你原来是草根出身的海民骑士吗？”这下迪德里克倒是真的有点惊讶了，但随即他肯定地点头一笑，“那回头我们可得好好喝一杯。”
“嗯，当然没问题。”亚戈笑着答应了。
看来德里克教官就算没有离开卢德维戈，对生于大海的人还是格外青睐。
格兰特利也有点惊讶：“唔……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带有歧视性的话。”
“我可是海盗好吗，不像是你们弗罗汀里那些喜欢装腔作势的贵族啊！身份地位什么的，对有才干的人来说一文不值。”迪德里克看了眼亚戈，继续说，“尤其是对大海养育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怎么听着那么不爽呢……”格兰特利嘟囔道。
这时迪德里克忽然停下了脚步，“我们到了。”
“这么快？”奥斯卡抬头看了眼招牌。
“想什么呢，到车行了！我们租一辆马车坐车去。”迪德里克道，“离镇长家还远着呢，这趟路我掏钱，你们先在这儿等着吧。”
迪德里克说完进了车行，亚戈三人面面相觑，反正干等着也是等，最后决定先去对面的商店补给一些淡水，正好酱肉吃多了有些口渴。
“老实说，这家伙看上去一点也没有教官的架子啊。”格兰特利瞅见迪德里克在和车行的老板打招呼，看上去他们也是老相识。
“当然啦，毕竟在我们这里他是海盗船长啊。”奥斯卡喝了口水，向亚戈问道，“他应该也和你印象中也有很大不同吧？”
“倒也没有，我感觉德里克教官在这个世界的性格和外貌都没什么大变化……”
说到这里亚戈又想起来这个迪德里克在和哈维因船长谈判时的样子，“……好吧，还是有那么一点我以前不了解的部分。”
“不过，这个迪德里克要真是我们的剑术教官的话也许还蛮不错的，至少我们以前半夜翻墙偷偷喝酒被抓到的时候，不会像洛卡斐教官那样完全不留情面啊……”格兰特利靠在墙边唏嘘道。
你以前到底带着“我”干了些什么啊……
亚戈无奈地想到。
这条大街上能见到各种各样的人，他们种族各异，衣着不同，亚戈一开始看得新奇，后来也渐渐丧失了新鲜感。
不久之后，迪德里克带着一辆马车回到街道上，并朝他们招手示意。
“看来好了，我们走吧。”奥斯卡站起身来，提起放在身边的包。
“需要我帮你拿吗？”见他一路走来都带着这个长包，亚戈问道。
奥斯卡笑着摇头：“不用，也不是很沉。”
“里面装着什么啊？”
本来亚戈以为会是乐器或者书本之类的东西，结果奥斯卡低声回答道：“是弩箭。”
“啊……？！”亚戈惊讶之余忘了看路，结果正好撞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他揉着狼吻一看，竟是不小心撞在路人的背上，便忙道歉，“嘶……抱歉抱歉……”
“亚戈，你没事吧？”奥斯卡和格兰特利警惕地挡在亚戈身前。
一只体型巨大的公牛兽人转过身来，他穿着一整套贴身的皮甲，腰见挂着两把大弯刀，此时面色不悦地喷出一口热气，在见到亚戈三人的衣着后，有些不屑地，“弗罗汀的骑士现在都这么招摇了？”
这只公牛竟比格兰特利还要高出大半个头，再算上冲天竖起的两根牛角，就更显得有压迫感了。
“只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想怎么样？”格兰特利注意到这只牛人的牛角上闪闪发光，那里套着一个银色的环扣。
“我本不想和骑士扯上什么关系，但你们……”
“让一让，你挡路了。”这时一辆马车堵在了公牛身后。
那公牛话音一顿，回过头去就看到了站在马车旁的雄狼，他很快认出了那红色的毛发，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吼吼，看来卢德维戈终于来了位能叫得上号的人物了，但很可惜，东西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你们来晚了。”
“海盗和骑士搅和在了一起……”公牛前后扫视了一圈，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玩味地笑了一下。
“与你无关。”迪德里克不苟言笑，丝毫没有因为身高和体型的劣势被压一头。
“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没空陪你们玩，”公牛耸耸肩，握住了腰间的刀柄，却并没有拔出刀刃，只是绕开了亚戈三人，往马车行里去了，“这次就先这样吧，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佣兵……”望着公牛离开的背影，迪德里克眯起了眼睛。
随后他看向还有些茫然的亚戈三人，“别愣着了，上车吧。”
“骑士联盟规定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需要穿制服？”迪德里克忽然问。
“这倒没有……”
“那你们最好准备一些便装，当然，只是建议。”迪德里克说完就先上去了。
三人看了眼彼此身上的制服，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建议……
“刚刚那是米诺陶人？”奥斯卡把手里的包递给亚戈，自己最后一个跳上了马车。
马车随后开始前进，并缓缓加速，顺着宽敞的街道驶向了城镇内部。
那个包确实很轻，但在知道里面装着的是弩箭时亚戈就觉得异常沉重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奥斯卡会随身携带着这种危险的东西。
端坐在车内的迪德里克点头说：“嗯，那家伙是源自米诺陶国内的一个国际佣兵组织的成员。”
“佣兵！在这种地方吗？”
“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关于‘深龙王宝藏’的传闻吧。自从这个消息传播开以后，苍茫洋就热闹起来了，海盗、佣兵、赏金猎人、冒险者……传说中价值连城的宝藏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投机份子，包括那些牛族人。哈维因号的大多数乘客，以及袭击你们的蛇牙海盗大概也都是为此而来。”
“而这里却同时出现了E.P.点的消息……”奥斯卡一时间联想到了很多阴谋论，E.P.点是由骑士保管的秘密，如果福戈镇真的存在E.P.点的话，大量普通人来到此地，不小心误入其中只会被E.P.粒子杀死。
他们的话题亚戈插不上话，只能一边听一边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包放在了脚边。
“弩上有保险的，你不用这么担心。”奥斯卡见状忍俊不禁道。
“唔……所以为什么奥斯卡你不用剑而改用弩了？”亚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因为用得更顺手一点，毕竟这次任务不是学院的演习……”
听到这里，格兰特利坏笑着打断了奥斯卡：“哈哈哈，明明是因为他学了几年，结果剑术还是那么菜，没办法只能改用远程武器了，他可是求了好久才得到西利欧教官的许可的。”
“喂格兰，这些事你不就用告诉他了啊！”奥斯卡羞恼道。
马车摇晃着，让亚戈回想起了他刚到骑士学院报到时的光景，没想到时过境迁，他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和奥斯卡与格兰特利坐在一辆马车上。
他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分神，也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嘈杂的人声渐远，车厢趋于平缓，只听迪德里克说：“这次真的到了。”
“这里就是骑士联盟的哨站？这也……太荒凉了吧？”格兰特利憋了半天，想出了“荒凉”这么个形容词来描述眼前的几栋房屋。
这里地处福戈镇东北角，不远就是镇外的林地。
房屋原本的白墙已经破损开裂，大门被打翻成两半，后院的树木生长似乎过于狂野，异常粗壮高耸的根须与枝干已经冲破了围栏，有的甚至缠绕在房顶的烟囱上。
“甚至拉起了警戒线。”奥斯卡查看了一下大门前的红色警戒条，上面没什么灰，应该是刚围起来不久。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迪德里克显然也不知道镇长家变成了这幅模样，便向马车夫问道。
然而那车夫看样子也被吓住了，“这……这，大人，我也不知道啊，我……我昨天来这里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发誓！”
亚戈跟在迪德里克身边，他们听见车夫在自言自语：“怎么会呢……那些树怎么会突然长得这么大……镇上不会真的闹鬼了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迪德里克无奈地耸耸肩，亚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注意到迪德里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怀表一样的东西看了一眼。
“现在怎么办？”格兰特利看着这几栋大白天里都显得阴森的房子，心里有些没底。
奥斯卡想了想决定：“我们先进去看看。”
“你……确定？”
“不然还能怎么办？”
“等……等等，各位大人，要不还是算了吧……”车夫有些哆哆嗦嗦地说，“最近镇上怪事频频……大家都在说是深龙王殿下因为太多人觊觎他的财宝而发怒了！”
“怪事？”E.P.指针纹丝不动，迪德里克眉头微皱，“那就更应该进去看看了。你在这里等着。”
“诶？诶诶！大……大人！”车夫眼睁睁看着一行四人翻过了警戒线走进了大门，他害怕这里的异常，但更害怕车行老板的责骂，只能发着抖躲进了车厢里。
亚戈回头看了一眼警戒线，不由得顾忌道：“我们就这么进来不会有问题吧？”
“这应该是镇上的警卫队拉的警戒，不用管它。”
“噢……”亚戈没有多问，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迪德里克提到警卫队时语气有些不屑。
“呃啊！好臭，什么味道？”一进大门，格兰特利就嫌弃地捏住了鼻子。
石板路被翘起的树根掀乱，碎玻璃渣子和瓦砾洒满了草坪，整个院子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臭气。
“这是某种腐烂的腥臭。”亚戈觉得这气味有点像坏掉的鱼。
“真是受不了，我们动作快点吧。”格兰特利似乎很讨厌这种气味。
“哨站在靠右的屋子。”迪德里克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他的表情在见到院内的情形后变得有些凝重，“我去主屋里看看，一会儿在门口会合吧。”
本来亚戈打算跟迪德里克走的，结果被格兰特利拉走了。
他一拍脑袋，又提醒了自己一遍现在不能表现得和迪德里克太亲近。
这边奥斯卡根据迪德里克的指引，很快找到了带有骑士联盟标记的门牌，他用发配的钥匙顺利打开了门锁，然而门板却被藤蔓纠缠卡住了。
“为什么哨站要选在这种位置？”格兰特利拔剑砍断了那些树藤，“怎么感觉已经废弃很久了。”
奥斯卡推开门：“哨站是供骑士监测当地的E.P.点用的，当然要隐蔽。呼……幸好，里面还算正常。”
嘭——
隔壁传来一声门板撞击墙面发出的巨响，把三人吓了一跳，看来迪德里克那边没有钥匙选择了暴力破门。
“屋里倒是没有那种臭味了。”格兰特利顿时放开鼻子大口呼吸了几下。
电灯开关失灵了，好在现在是白天，勉强能看清房间内的情况。
屋子里面没有人，静悄悄的。地面和桌椅都被打扫得干净整洁，和外面混乱的庭院仿佛两个世界。
一本翻开的书摊在窗前的书桌上。
“这是任务日志……”奥斯卡拿起了那本书翻了几页，“你们看！”
顺着他手指的位置，亚戈和格兰特利在最后一页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签名：尤利乌斯·基尼亚尔。
“尤利乌斯前辈果然来过这里！”格兰特利惊呼出声，“上面有写他去干嘛了吗？”
“没有。”奥斯卡遗憾地说，他拿出笔来，“我们先在上面签字报道吧，接下来找到尤利乌斯前辈就是我们首要任务了。”
等他们俩在新一页上写完日期的名字，亚戈接过笔，有些心情复杂地在日志签名栏的最后写下了自己的全名，“亚戈·诺斯罗普”。
出乎意料地，一张E.P.卡片忽然凝聚成型。
获得了“任务日志”！
啊……新的卡片，真是好久没见到了。
亚戈把那张新获得的信息卡拿在手中。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正在翻看哨站书架上的藏书的奥斯卡突然神情一变。
他猛地翻身掀开身边的长包，亚戈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几根利箭已经悍然洞穿了房间的窗户玻璃。
亚戈完全不敢相信这样一套迅疾射击的动作是那个奥斯卡能做得出来的。
“怎……怎么了？！”手中的卡片消散，亚戈还没反应过来，奥斯卡已经伏低身子架起了一把手弩，戒备地看向屋外。
而格兰特利则明白奥斯卡不会无故出箭，他动作迅速地抽出长剑守在了门口，“奥斯卡，什么情况？”
“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动！”奥斯卡语气笃定地说。
外面？
亚戈顺着弩箭的方向看过去，却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树林。
“奥斯卡，你不会是……”
亚戈正想说奥斯卡会不会看错了，然而他一转头就惊呆了。
只见奥斯卡镜片下原本琥珀色的眼睛正逐渐化为通透的银灰色。
霎时变故又起，只听隔壁的房间内又是一声巨大的闷响，整栋房子都为之一颤。
——有什么东西被猛然撞到了坚硬的墙面上。
紧接着是玻璃破碎声和屋外马匹受惊的嘶鸣。
“又发生什么事了？”
“是德里克教官那边！”亚戈一下慌了，他赶忙想冲过去，结果被奥斯卡拦住了。
“等一下。”奥斯卡抬头用他那双变得摄人心魄的银瞳望向了传出巨响的方向，他明明注视着昏暗的天花板，却仿佛看穿了视线范围中的一切，“在我们头顶，楼板的夹层里有人……看轮廓大小，好像是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