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日常】死鱼赤塔〔2020〕
受芙洛夏同志的邀约，我准备在苏联区“新赤塔”度过两天的无聊假期。按照芙洛夏的说法，这里之所以叫新赤塔，是因为苏联本土的赤塔是沙俄吞并西伯利亚的据点，领导们准备在霍华沃星上也再续前缘。
然而等我到了布莱恩空港的车站，我才猛然发现，原来他们一家子人都在这里了。与芙洛夏一起的，还有芙洛夏的丈夫斯捷潘，斯捷潘的——啊不是，芙洛夏的儿子雅可夫。除了我们两个女人是短衫、大衣加热裤之外，两男士都是短衬衫加牛仔裤。
“苏小姐你好。”养眼的斯捷潘用英语率先跟我打招呼，小雅可夫也用着英语跟我问候了一下：“姐姐好！”唉！比那些叫我阿姨的小朋友懂事多了。
“你们好，雅可夫同志好。”我也回礼。“同志”一词还特意说的是俄语，然后我们寒暄着，登上了一辆开往新赤塔的大巴。赤塔我是有印象的，网上有传言说那儿出现了“丧尸”，但新赤塔我一无所知。
斯捷潘和小雅可夫一起坐在前面，我与芙洛夏一起坐在后面。车上还有许多苏联年轻人和我们同行，但数量不是很多。现在正是传送石碑的冷却期，地球的飞机飞不进这里，霍华沃星的人类孤独得像孤岛上的野人一样，清静得很，因为严密的检查制度，新冠疫情也不是很重。
车开之前，我跟就在旁边的芙洛夏发了条信息：“雅可夫同志英语水平怎么样？”因为我觉得这种事如果被听到了就不好了，我挺怀疑他们这些改造人的听力是不是会比普通人类要强，尽管没有任何资料可以佐证。
“诶诶！”我用胳膊蹭了蹭这个浑然不知的猫娘，她的手机似乎是静音的，也不震动，搞得她完全不知道有这件事。
“啊？”她慵懒地看向了我，我拼了命地指了我的手机，她才如梦初醒地从包里翻出手机。
“啊……”她鄙夷地看了看我，打了一行字母，告诉我她儿子只是能用几个单词而已。她还对我开口道：“假日时期，谁会把来信提示开在那里等着上司派工作，你们吗？”
“啊，确实。”我轻轻叹了口气，这个贱人还笑眯眯地看着我。
大巴出发了，沿着宽阔的公路驶离了这个清闲的空港。因为人类来到这颗星球也才不到半个世纪，所以这里没有开发多猛，公路也没有修得太好，只是比够用强点的级别罢了。那些城市实际也偏小，就是给旅居的游客一个落脚点。也许得到地球资源被榨取干净，才会奋力开发这边。
芙洛夏和我一样，都是一坐车就犯困的人，她就靠在我的肩膀上熟睡着。我没有办法，虽然也想靠在角落睡觉，但她整个人就要倒掉。我只好望向窗外，硕大的霍华沃星原生植物总是叫人心生畏惧，它们原始而野蛮。
大概过了2小时30分钟，我们总算到了新赤塔。这里离港泉也没多远，大概1个小时的车程。嗅着我俩身上淡雅的香水味，我想到了一起在港泉里的游逛，我们绝大多数的逛街机会都是在这里用掉的。因为芙洛夏基本不会买什么东西，只是在陪我散步罢了。
“旅店已经定好了，我们先去市内看看吧。”芙洛夏提议道。
我们在冷清的街上走着，但这次是我和芙洛夏在前，斯捷潘和小雅可夫在后。虽然已经到如此地步了，我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就为了迁就我这么一个外人，他们就要如此的麻烦。看着空荡荡的公交车，我的心也空虚着，我真觉得当时应该要坚持拒绝。
“马上就要到那一小片商业区了，唉，和华埼一样，这里也到处都是军车。”
我尴尬地回笑，看着那辆架着机枪的装甲车从我们旁孤零零地开过。街对面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装甲车，那里站着一群武装到牙齿的壮汉，还在对我们这边指指点点的。我对如今的苏联警察可没有什么好感，他们极其腐败，喜欢打劫外国人——尤其是我这种好欺负的华埼人。
拐过一个街角，我们就来到了城市所谓的商业区。这是一个不大的商业广场，没有太多店面，每家占地也不大，一两块橱窗就展示了那寥寥无几的商品。我不知道是因为苏联轻工业不发达，还是因为这里就跟远东地区一样没有多受重视，总之就是没有华埼那么气派。放眼望去，也没有几个客人，死气沉沉，只有前面略有些艺术造诣的喷泉在不停地活动。
“让苏小姐见笑了，没有华埼的发达吧。”斯捷潘笑着说。
“哪里哪里。”
“别客套了，我们都去过港泉，”芙洛夏毫不客气地拆穿了我的敷衍，“是不是呀，雅可夫同志。”
“是的！是的！”
四人百无聊赖地到处转。先是给我们两个女人逛女装，但对于那些琳琅满目的衣服，我却提不起之前的兴致了。斯捷潘和雅可夫一直配合芙洛夏时不时出谋划策，雅可夫的小感叹还会被芙洛夏专门翻译给我听，可是我只觉得尴尬。
要是柳茜在这就好了。我想到了这个没眉毛的初中同学，她的脸皮就很厚，没什么羞耻心，应付这边的事情肯定游刃有余，唯一的问题就是她不太喜欢改造人。据说这家伙在蜂后疫情前曾来到过霍华沃星，说是要去斯特林办事，结果再也联系不上了。唉，希望她还安好。
“妈妈妈妈，我在别的店里看到过一件和这个很像的衣服，但上面画了一辆好大的坦克呢！上面还写着‘苏联炮兵！’”
“那我觉得那个‘坦克’应该是个自行火炮。”
“对，是自行火炮。”斯捷潘认同道。
也许这是我头一次认为逛街难受，我甚至觉得芙洛夏是不是在借机报复我。虽然冷落不至于，但我不就明摆的电灯泡吗？芙洛夏到底想干什么？我应该没有得罪她才对！而且在女装店能谈到坦克大炮，真是太奇怪了吧。
我们一直漫无目的地闲逛，从一家店逛到另外一家店。斯捷潘和雅可夫也是耐力惊人，我第一次看见能陪女人到处乱逛，而不显得不耐烦的男人。可能是不愿意“喧宾夺主”，他俩都很默契地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我们两个女的一直在看这看那。虽然我没什么兴致，芙洛夏也始终没打算买什么东西。
“啊，你又没有看上点什么吗？”芙洛夏问。
“我要是能看上什么，我就不会反复穿工作服了。”我说。
逛了半天，我们还是什么都没买，对于我来说，这就是纯粹的浪费时间。那个之前活力四射、对数飞机行为乐此不疲的雅可夫同志，现在都已经面露疲色，而斯捷潘仍然抱有最好的精神状态。我记得芙洛夏说过，斯捷潘是某些大人物的男宠，还是进攻方的那种，也难怪他会有这样好的精力了。
经过一家玩具店时，我看到橱窗里面有一个企鹅抱枕。它就是一个很纯粹的企鹅，肚皮是白色的，眼睛和外皮是黑色的，嘴巴和双脚是黄色的，淡淡无奇。我多看了两眼，只是因为它配色鲜明有特点，比旁边的棕熊、北极熊之类的抱枕要突出，而且我的电子宠物在前天刚被我养死。
但这么一点微小的神色都被芙洛夏瞅到了，她转身就对着老公说道：“亲爱的，你喜欢那个企鹅吗？你喜欢那个企鹅吗？我知道你肯定很喜欢那个企鹅！啊？是不是？是不是？”
这也太尴尬了，我要是斯捷潘，可能早就像鸵鸟那样把头塞进下水道，应该只有柳茜之类的人才应付得了。可怜的雅可夫同志茫然地看着他的妈妈在那里撒娇，嘴里含着的棒棒糖就像是一根小小的香烟——然后他马上注意到了我在看他。他张开小嘴，想说点什么，但又憋了回去，好像是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和我直接沟通。
“嗯，我也很喜欢，你眼睛真好。”我听到斯捷潘有这么说过，语调还很温柔，然后领着我们进了那家玩具店，他主动掏钱买了四个企鹅，我们一人一个。
“谢谢，不用这样的。”我对芙洛夏发信息。
然后她回道：“你想多了，我也很喜欢它。”
接下来，芙洛夏都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眼睛挫，分不清她到底是真想要，还是看到了这一行人中谁比较想要。可能在别人眼里这个猫娘做作矫情，但对于我这种腼腆到懒得说话的人，我还是比较庆幸于有这么一个帮我挑明的人。
“你看看那个冰淇淋，你觉得它的颜色怎么样？一大堆色素呢！你肯定嘴馋了吧！”芙洛夏用英语对斯捷潘说，但我记得她对这种甜食不感兴趣，我猜测真正想吃的应该是雅可夫同志。
我还是觉得自己好多余。因为斯捷潘长得又高大又俊秀，我其实还三次想去他们家借盐，我想借自己性冷淡的体质去吸干他。虽然听芙洛夏说，斯捷潘床上功夫了得，我可能累死都达不成目标。也许是她称自己等级太低，让我有了迷的自信，飘飘然了。
然后芙洛夏就拉过雅可夫的手，准备往那个冰淇淋店去了。我也不是很想吃，我看到糖分就害怕。芙洛夏问我要不要，我说不要，她也是知道我的喜好的，没有多说，就带着满眼放光的雅可夫过去了。
“啊，我反悔了！帮我买个巧克力味的！”斯捷潘在我身边说。
“知道啦！”芙洛夏头也没回。
斯捷潘和我单独待在了一起。我们也没有说更多的话，我是不知道说什么，感觉没什么可说的。而斯捷潘，我猜测他是不想让芙洛夏多想？因为我知道，是斯捷潘求芙洛夏做妻子的，我觉得斯捷潘的家庭地位应该会比较低。虽然我一直觉得用这种理由组建的家庭，更多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突然，斯捷潘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很短暂的消息提示音。斯捷潘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马上就塞回去了，他对被手机铃声吸引的我笑了笑。天啊，那双灰蓝色眼睛真好看，我感觉性冷淡都要治好了。
“芙洛夏同志没给你添麻烦吧？”我承认，这个男人在那一刻勾住了我的魂，我不由自主地用华埼的谦虚逻辑贬低了一下芙洛夏。
“有啊，”他也痛快地贬了一下芙洛夏，“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把我折腾的好累。”
我眼皮跳了一下，我想我知道这个折腾是什么意思，在不知道斯捷潘的存在之前，我可是天天都和芙洛夏搞在一起的呢。她太喜欢了，她弱点在哪我都清清楚楚。然后我“啊，好吧。”地答了一声，斯捷潘也继续微笑了一下，表示听到了。
中午，我们在餐厅里吃了饭，下午去靶场里温习了一下基本的防身技巧，晚上才回到旅馆里休息。洗了澡后，我们裹着浴袍躺在房间的床上，两位男士如今正在楼下的休闲室里玩游戏，给我和芙洛夏留出了二人独处的机会。我们四目相对，但芙洛夏一直一脸坏笑。
“别摇尾巴了芙洛夏，正经的，你把我约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仍在笑。
“快说。”我面无表情地举起右手，展示着我灵巧的手指，看到这种借盐的企图，她的脸立马就红润了。
“就是让你看看我的家庭，想让你抓紧时间找个——”
“所以你的目的就是催婚？”
“嗯……对。”
“谁指使的？”
支支吾吾的，还继续坏笑，真是非暴力不合作！我撩开了我脸上的长卷发，立即就向她的下半段睡衣伸出了手。
“啊不要！我说我说，是你的父母！是你的爸妈指使我的！”
我的父母？我瞪起了那双死鱼眼，这个背叛我的女人！我从国内跑到与世隔绝的外星球，做个和文员的地位没差的接待，不就是要躲过我的父母，结果这个小贱人还被收买了。
“你完了芙洛夏，今晚我要玩死你！”还没等她的双手回防，我的手就在她的腰间快速挠动了起来，“咯吱咯吱！”
“哈哈哈哈哈！我再也——哈哈！再也不敢——哈哈哈！”
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一个女人和一个猫娘在里头不断嬉闹。作为惩罚，我让芙洛夏全身瘫软奄奄一息，把她像垃圾似地丢在了一边。希望她能记住这背叛我的下场，不然下次可就不止是这点苦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