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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地之春(五十二)

2021-09-25 19:47 作者:君策之  | 我要投稿

赤地之春(五十二)

 

刘正春一直是坚定地站在淏王这一边的,他从不理会朝堂那些事,但淏王殿下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只希望他好!

镇国公府的大名他自然如雷贯耳,所以对杨九郎有天生的好感,在加上接触下来杨九郎确实稳重、踏实,又有着与京城这些政客截然相反的坦荡与正义,心里自然是喜欢得紧,也乐见淏王能与之走在一起。

此次杨九郎……他自是不愿给杨九郎开抑制的方子——一是杨九郎确实风寒入体,不宜再进寒凉的抑制药;二则也是他的私心……他一早看出淏王对杨九郎的不同来。一开始他也以为是淏王殿下为了眼前利益,想要不择手段得到杨九郎,所以多少偏帮杨九郎些,但后来发现淏王对杨九郎是不一样的,并没有用那些下作的手段,所以……所以这次他想让淏王遂了心愿——他一直缓着杨九郎的情信之期,等着淏王空出时间来……

此时他见着杨九郎满头大汗、踉跄而来,便知道拖不得了!

“此时宫宴大约已经结束!”刘正春上前一手与自己的药童扶着杨九郎往房中去,一手推了推还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贤羽快速吩咐,“快,派人去迎一迎王爷,让王爷直接来这里!”

不必明说,杨九郎虽脑中混沌,心里也已经知道刘正春的安排是什么意思,他脚下一顿,面色微微一赧——事到临头,终究……

他以为自己会纠结、会惆怅,会千方百计央着刘正春出药,或是自己去弄药……可,从在宫中遇事到现在,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些,从未向这方面做过任何准备……

现如今,他这根心弦,是松的……

他……是不是还有些……期盼!

杨九郎面色更红了一层,因为湮没在细密的汗中,并无人发现。

扶杨九郎躺下,刘正春便摸了摸杨九郎的脉,飞速在纸上写了两笔,让药童下去煎药,又亲自从自己的药箱深处取出一个花纹繁复、看上去极为高大上的雕花小瓶子,从里面取出一颗小小的褐色药丸,捏开杨九郎的嘴塞了进去——希望它能替他撑住这几天吧……

 

结束宫宴,张云雷没有在京城多待半刻,乔装了一番,便混在侍卫里头由陈芳带头,大张旗鼓地向城门报备,说是淏王殿下明日午时要去庄子和猎场松泛松泛,陈芳他们要连夜打头阵准备准备。

“特么这天儿真是阴死个人!”陈芳右手的属下还搓着手抱怨了一句。

陈芳上去便是一脚,将人踹了个屁股蹲:“滚一边儿去,王爷的差事你还敢置喙不成!”

属下站起身,连灰尘也不敢拍,低着头默默站到一边儿,却也正好挡住了同样低着头的淏王。

有了这样一出儿,城门也不多查验,只匆匆随机看了几个人的腰牌感觉查验无误,便直接放了行。

待张云雷到达别墅已是丑初。

刘正春还未睡,在东厢房等着他。

“怎么了?”张云雷急急看向刘正春——来迎他的侍卫也说不清什么情况,只是说刘老吩咐他们来迎王爷。

他猜测是杨九郎有什么事,心中甚是焦急,进门见刘正春未睡便又急了一分,直扑上前拽住刘正春询问,也顾不得什么礼仪。

刘正春一脸肃穆道:“这几日王爷可是得空儿了?”

“是!”张云雷紧紧盯着刘正春的面色,心下隐约猜着原因。

“老夫只一句:他由于受着凉身子没怎么好,不能瞎折腾,你……惜着点人家……”

“是……”尾音略有些上扬,张云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设有些崩,抬腿就要往正房去,却又被刘正春一把拽住:“王爷……”

张云雷此时真有种毛头小伙血气方刚的躁动,一瞬间嫌弃这“糟老头子”真是啰嗦得很,一句话一句话的,却总不让他干正事去!

“镇国公府百年将门,他,值得的……”

张云雷灯影下的眼眸微微一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先生放心,我心里有数!”说着反身匆匆往正房中去——若是这老小子再叫住我,非揪尽他的胡子!

刘正春看着张云雷的背影,也扯出一个笑脸,反身离去——此时他绷着的弦陡然松下来,很想“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一番,但终究……万一两个年轻人还用得上自己的!还是改日有了好消息,再“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

他交代贤羽在院中警醒着些,有什么事去隔壁院子叫他。

贤羽自是兴奋着,眯眼简直笑开了花儿——若她眼前是长史薛用,定是要兴奋地锤他一顿才罢休,同时也替薛用惋惜,不能见证这曼妙绝伦……的夜晚!

幸而杨九郎是不知道贤羽她们对待今夜这件事的态度,若是知道,定要羞赧至极,再也不能见她们的。

他这会儿已是忍过一阵要命的潮热,正是休整体能积聚力量的时刻,脑袋依旧昏沉,思维却异常清晰。

他听见了门外的响动,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是淏王殿下!

原本打定主意的心一瞬间又开始羞怯,他立即朝着床里和衣而卧,这样即便涨红了脸,在朦胧的烛影下应该也看不清了吧!

张云雷带着一身寒气进了房中,他本打算靠着火盆将自己烤暖了再去看杨九郎,但房中除了几支烛火还散着些许暖光,其它取暖之物已尽数搬离,不过这不用想也明白,此时的杨九郎确实不大需要这些暖物!

几缕幽幽的当归药味盈盈环绕,不浓烈、不馥郁,反而显得极为克制,是主人强大韧劲的体现。

而这个主人正弓成一只虾子般静静躺在喜鹊登枝的雕花大床上,锦被堆叠,只象征性遮了一段修长的小腿肚,未着布袜的双足半露在外,瘦且白皙,能看见底下蜿蜒跳动的青筋……

不知是幽然游荡的药味还是这并不算令人遐想的景象,张云雷喉间瞬时烧起一股莫可名状的火热,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轻轻用拇指指腹摩挲了一下杨九郎微湿的鬓角,然后流连忘返似的,顺着人面颊往下在人微凉的嘴角处打转,打转……

装睡的杨九郎再没有演技持续这场伪装,他努力睁开眼别过身子看向张云雷,张嘴想要说话:“唔……”

这一声不成字的音节并不是装的,是喉咙实在太干涩,后面的字节实在出不来导致的,却歪打正着的装饰了他想要的“迷迷糊糊转醒”又“慵懒困倦”场面。

张云雷神情微微一变,喉结干脆利落地来回滑动了一下,然后压低上半身吻上刚想张开嘴轻轻嗓音的杨九郎。

“……唔!”

“唔……”

杨九郎侧脸极力剐蹭着柔美锦缎将脖子向后仰,想要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深吻,却不妨将底下宝蓝色透着珠光的锦缎又扯出数条褶皱,然后“咚”一声,脑袋脱离枕面,与褥子亲密接触——倒是一时逃脱了人不依不饶的嘴唇!

张云雷眉眼一眯,露出点揶揄的笑意:“咱在宫中时可都说好了,这会儿怎又矫情起来?”

“……”宫中说了什么?杨九郎怔怔望着张云雷,半晌也转不动他混沌的脑子,回忆不起在宫里他答应了什么,但人那点揶揄的笑总让人往不正经的方向想……杨九郎没吭声,脸却抑制不住开始发热、不自然起来。

张云雷就着烛影俯视他,原本只是调笑,但杨九郎因转身、侧躺、挣扎,本就松散的领口更为宽敞,略略向右倾斜,修长白皙的脖颈下下凹明显的锁骨毫无预兆地露出来,就着微微晃动的烛影投下一点青灰,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灯蛾,妄想冲破牢笼、向阳而生……

一种凄美、禁欲的感觉!

“你……”张云雷发现自己的声音陡然变得暗哑,像有一团不明所以的小火苗在轻轻烤着,原本撑在人身旁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那一点阴影,细细摩挲,光润如玉……

“你……”杨九郎一把抓住那只有些暧昧的手,下意识想要阻止它进一步乱来,却在入手的那一瞬间心旌一荡——淏王殿下养尊处优的手真如女子一般柔若无骨、腻滑入心!

那只手却不在乎“桎梏”深重,稍稍用力转而抚上人脖颈及下颚,轻轻揉搓了一番,一双温热的唇便又瞬间笼罩下来,吮住杨九郎已经微肿的嘴——这一吻明显比前一次火热得多,灵动的软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城略地,纠缠到他内腔最深、最秘处,让他拒不得、退不得,只能被迫接受、回应,并与之共沉沦……

“嗯……”杨九郎颤着手轻推张云雷的胸膛,但许是用力的角度问题,顺滑的绸衣让他的手掌打了个滑,无功而返,又反而加深的人嘴唇的压力,吮允得更深……他还没来得及开始第二次推却,手却被紧紧抓住摁在锦浪翻滚的被褥上,微光的宝蓝映衬着如玉的正纠缠着的修指,相得益彰……

喘息中细微的布料摩擦声悄然响起,若有似无的药味渐渐浓烈,被着光影的淏王殿下克制地抿着嘴细细打量眼下这个人,如醇酒般透彻的眸子盛满桃花,由淡转浓,最后化成一汪春水,荡漾起山呼海啸般的欲望。

杨九郎瞬间被那“春水”吸引,虽一手被摁着,一手却毫无意识地由人的胸膛不受控制地抚向那琉璃般的眸子:“你……长得真好看!”(还记不记得,还记不记得这一场景——“你长得真好看!”)

张云雷如墨的眉眼瞬间像水洗过一样黑,一样深幽,他又一次低头撅住人已经红透成熟如樱桃般的唇,吮允噬咬,竭力纠缠。空闲的手顺着人劲瘦修长的腰线一路下去,衣带撕磨的“沙沙”声轻轻拢起,微软腻滑的肌肤蕴着强韧坚硬的肌肉一起被握在手中——这是常年严格自律、勤于锻炼的美好……

然后……

然后杨九郎的身子毫无预警的一颤,“啊……”五指攥紧,锦被的宝蓝色从森白的指缝中漏出来,光芒夺目、眼花缭乱,让人欲罢不能。

“你……挺精神……”张云雷深重地呼吸了一下,才咧着红润的唇低声调笑,并不断变化着握着人要紧部位的手的力量和角度,并趁着这耳语贴上人柔软的耳垂,轻轻舔弄,仿佛吮着一种极有滋味的芽糖。

“唔……王爷……”杨九郎下意识转过身子想要避开这些令人寒毛直竖的触感,“您……你……不要碰……”说着又将身子转过一定角度,整个身子几乎趴进了锦被里,后颈的药香又顺着洇出的汗液飘荡出一丝撩人……

“你说不碰就不碰?”张云雷露出一点狭促的笑,覆身上去轻轻咬住人后颈凸起的瘢痂,百般噬弄。不安分的手顺着人腰侧完美的肌理一点一点扣出完全松散了的腰带,将人已凌乱的衣袍扯出一种“欲语还休”的朦胧欲孽,然后……

“你……”杨九郎陡然身躯一震,后腰绷得僵直:“你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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