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x星辰大海】许久未见，再也不见

本作为锦云阁清明节征文参赛作品，南北微糖星海中刀……会有后续，结局不会刀！真的！相信我QAQ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由于临时赶制所以效果还蛮差的……破站的阴间排版咱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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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闯到我这儿，也算你的本事。今日，冷月十二剑仙可真是丢人。」清冷的宫阙，清冷的主人坐在那似乎冰极刺骨的宝座上，语气似乎夹杂着寒风，令这空旷清冷的大殿愈发寒意瘆人。

不像前面十座宫殿，这里一共只有两人而已，毫无生机可言。海伊在外奔波数月，却从未见过有此等不近人烟之居所。而座上那两人，大概就是冷月十二剑仙最末两人了。她既然能凭一己之力闯过前面十关，又为何过不得这第十一关。

「少说废话。」然而，事实是残酷的。闯到这里，海伊已然筋疲力竭，全靠一股精气撑着。刚刚也是第十关的心华一时疏忽大意才被她全力一击打败，之后上山的这段路，已经足矣让她苦不堪言，甚至是力不从心。她将手放在剑柄上，却猛地感觉冰寒刺骨。低头一看，自己的剑竟然已经被冻成了一块冰。下一秒，冰壳无声地四分五裂，她的爱剑依然完好无损。

海伊心中惊骇不已，上头那人内功气场已恐怖如斯，令她有些彷徨，不由忆起了十几年前那位天下第一剑圣。

但，当她真看到那张脸时，她惊呆了。

「你是……乐正绫……？」

「是又如何？」

海伊突然之间就不太能理解。乐正绫，十几年前就可仗剑行遍天下之人，居然是冷月十二剑仙之一！也就是说，她是顶上那位的徒弟！？

这，怎么可能？十几年前乐正绫的境界就已经超过那个人不知多少了，她怎么会是那个人的徒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她的徒弟只有十个。」乐正绫居高临下，用冰冷至极的眼神略带轻视地看着她。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所能带来的威压，这是海伊在前十关不曾感受过的气场。「我在此处，只不过隐居罢了。顺带帮她守关。」

「啧……那就是我应当打倒的人了。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报上名号罢。『山海行者』·海伊。」

「倒也无妨，今日陪你玩玩儿便是。冷月十二剑仙·『岁寒剑圣』·乐正绫。」

「冷……」在她宝座旁侍立的那少女亦要报上姓名，却被乐正绫一挥手制止了。

「这回你就不必出手了，交给我吧。」她看向那个灰发少女，眼神中总算带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与柔情。灰发少女迟疑的点点头，上来为她解下披风，搭在一边了。

乐正绫从宝座台上走了下来，鞋跟与青砖台阶相碰，其音格外清脆悦耳，却每一下都令海伊心惊胆战。

这就是天下第一么……她不禁咽了口口水下去。

等她走到地面，那股无与伦比的气场霎时间扑面而来，海伊甚至不由得后退了半步，单只是因为她的气势。

海伊突然觉得挑战她是个极大的错误。如果是她旁边那个少女，自己的境界或许在她之下，但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绝望。

多少年了，海伊没有体会过绝望这样的情感。

现在她算是重新体会到了。

压低重心，屏住呼吸，握好剑柄，寒芒既出。

连着三招是为「江山犹在」「沧海桑田」与「纵横社稷」，皆是大开大合的攻击技，一出手便是杀招。

剑光银亮，疾而迅猛，全攻全守，大开大合。这是对江山剑宗最好的诠释。

然而乐正绫一眼就看到了她最大的破绽，似乎对此全不在乎。轻描淡写的拔出剑来，将刃一亮，一挑一拨便化解了海伊的攻势。又仿佛平平无奇的向前一刺，那剑立刻杀到了海伊面前。

海伊连忙向后连退几步躲开。太犀利了，根本来不及反应。她想。

「看样子你很累。取点青莲散去。」乐正绫收剑入鞘，对灰发少女吩咐道。她便朝宝座后走去。

「你要干什么？」

「给你找点恢复体力的药。要不然你实在太弱了。」

「……我不需要同情。」虽然乐正绫这话实事求是，可奈何海伊这是完全不服，「不要看不起人。」

「我要看不起你，你已经是我的剑下亡魂了。」乐正绫的语气又更冷了几分，但气场总算是柔和了些，「岁寒剑圣从不趁人之危。」

海伊的精神也不再那么紧绷，呼吸舒缓不少也确实疲惫不堪了。她就单膝跪地拄着剑休息。就这一会儿功夫，少女已将青莲散送来。海伊服了一些下去，果然神经轻松不少，静脉也有所展开，很快竟然就完全恢复了。

乐正绫始终静立在旁，见她已经恢复过来，便道：「来战。」

海伊站起身来，又是寒芒一闪，连着三招是为「山河破碎」「五湖四海」与「九州风雷」，又乃一般大开大合，观赏性与攻击性俱佳。

眨眼之间，海伊剑锋已从四面八方而来，其势若惊雷滚滚、排山倒海，仿佛真的已入乱世，兵荒马乱，天下逐鹿一般。只是一人一剑，却有百般铿锵之声，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乐正绫知江山宗剑技全攻全守，但已有十几年不曾见识，当下心中暗赞这路拼死拼活之势。再度拔剑，起手一招「龙行天下」，又接一招「冲上云霄」，一记回旋斩便挡下大半攻击，接着纵身一跃，又在旁边柱子上一踏，朝海伊俯冲下来。

海伊毫不畏惧，正面回以一记「坚壁清野」，以夸张的剑路组成一道屏障，剑风呼啸，即便乐正绫也奈何不得。

「真不愧江山宗传人！只不过，你是哪一支？」乐正绫借力向后跳开两步。

「万壑阁！」海伊一声娇喝，转手又是一记「盛世照耀」，瞬间由守转攻，做出连续的纵向大范围劈砍，同时竟能刺来数剑。

乐正绫变出一招「风卷残云」，以横向出剑对抗。口中却说：「万壑阁……那就是主脉了。可江山剑宗主支十五年前已遭灭门……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海伊一怔，瞬间漏洞百出，但乐正绫并未追击。海伊就问：「什么……你说什么……？」

「十五年前，由于不明原因，各大门派围攻江山万壑阁。据我所知，无人生还。」

「不明原因……」海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崩溃，「为什么……」

「看你这样，来望月山之前行过不少路罢？真没打听过？」

「我只当师门隐遁而已，竟是如此……怪不得已无小辈了解江山万壑阁。」海伊一脸苦笑，「也罢，我命已不由我，那又能怎样呢。你……能不能让我再去见她最后一面？」

「海伊……海伊……啊，我总算想起来了。」乐正绫轻叹口气，「那我就带你去好了。天依，拿钥匙。」

「嗯。」那少女又朝宝座后去，没过一会儿她找来一串似乎有些发锈了的青铜钥匙，走下座台，给乐正绫披上披风，仍旧跟在她右后方半步，瞥了海伊一眼，竟然比乐正绫的眼神还要清冷。她便幽幽的道：「冷月十二剑仙·『冰玉剑圣』·洛天依。」

洛天依实在话少的让人忽视，且这一开口就让海伊打了个寒战。见她这样，海伊也向她点头致意，然后跟在二人身后登山。

这望月山上有条小溪，发源自顶端冰川处。自到半山腰时，已不算小，又恰好遇一断崖。于是在这儿水流跌落，上下有三四十丈高。不过如此之地，竟然也有曲径可通幽。海伊跟着绫依二人东拐西绕，脚下踩的倒全是青砖路。走了差不多得有将将大半个时辰，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瀑布前。

瀑布之下定有深潭，这里便有一处，名曰映月潭。潭水不知有何许深，只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令人惊叹。每日夜正中，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潭水，月亮，月亮似乎都正好悬在映月潭底，其景精妙绝伦，故得名映月潭。

海伊尚不知来到此地是何用意，只晓得那二人还在朝瀑布下走。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跟在后面喃喃道：「该不会……」

乐正绫回头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纵身跃进了瀑布。洛天依紧跟着也跳了进去。海伊见状，也顾不得更多，快跑两步跳起来冲了进去。

扑面一阵清凉的感觉，浑身被激寒的水流狠狠地刷洗了好几遍，终于触到了地面。用手胡乱拂去脸上残余的水滴，就看到前面有一扇石门。这瀑布后的水帘洞甚小，甚至有些狭隘，她三个人站在这儿已经略显拥挤。乐正绫从洛天依手中拿过钥匙，在旁边的墙上摸索出了一个钥匙孔，将一把钥匙插进去，换换转动起来。

三人面前的石壁轰隆隆打开了，后面却是个漆黑无比的大厅。门全开后，乐正绫又将钥匙转了半圈，四周的灯火顷刻间大亮。

却从中传出一个令海伊熟悉到心碎的声音。

「啊，又一年了？」少女的话语幽闭而憔悴，死气沉沉的，感受不到一丝生机。

「半年。有人要见你。」

面向大厅中间，一个紫色长发的少女跪在中央的位置上，全身每个关节都被厚重的镣铐紧锁着，粗沉而锈迹斑驳的铁链让她只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而对她来说，这已经是第十个年头。

「有人要见我……？不是让你拦住了吗……」她抬起头，眼睛上缠了几层纱布。想来，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呆久了，她大概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星尘，是我啊……」海伊此番前来，本是找她报仇。但见到这幅情景，杀意全无，仇恨全消，只是轻声说道：「我是海伊，我回来了。」

「这样啊……是我的幻觉吗……？这样啊……」乐正绫用钥匙一件一件去除着星尘身上的镣铐，可星尘的身体一动不动。海伊心疼至极，扑上去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啊，是嘛……真的是你啊，原来我已经到地府了吗？」星尘的语气始终悲观的可怕，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疲惫，「我好累，再睡一会儿……」

海伊抱着她，发现她的身体冷若寒玉，僵直无比，动弹不得。

「跟我来，带她去恢复。」

几人遂按原路退出，由乐正绫锁上了门。

此时天色已晚，上弦月静静的在云中半遮半掩，似在闺中待嫁。启明星照耀着前方的路，就像北斗斗柄永远指向正北。乐正绫与洛天依领着怀抱星尘的海伊行至了望月山峰顶，这里白雪皑皑经久不衰。可就在这白雪环绕之下，竟然还有一处温泉。

「就带她，在这里歇息吧。」说完，乐正绫取随身带着的青莲散给星尘服了些，让她那张惨若游魂的脸恢复了少许血色。

所有人都是女孩子，也没什么好躲着的。只是海伊有些惊奇于洛天依帮乐正绫更衣竟然如此轻车熟路。

月下温泉，几人无言。海伊帮星尘按摩着身上穴位，疏络经脉。洛天依整个儿趴在乐正绫身上，二人闭目养神。

只有海伊还在计算自己剩下来的时间。

马上，要结束了。到三更天过半之时。

一段万籁俱寂后，星尘眼皮弹跳，那双曾经动人无比的眼睛总算重见光明。一时间她极难适应。海伊发现她的双瞳匮乏光泽，灰蒙蒙的。

「海伊，是你吗？你还活着？」她软绵绵的躺在海伊怀里。

「嗯，我从深渊里爬出来了，还好好的。好久不见，你怎么这样摧残自己？」大概是由于保持同样的姿势太久，她的全身经脉都无比闭塞。所幸丹田中内力尚存，海伊便耐心地为她疏导着。

「我……我对不起你啊……你在深渊里受的苦，应该比我这重太多了罢。」星尘又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片模糊难辨的事物。只有海伊那晶亮的海蓝色短发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抬起毫无缚鸡之力的手，摸了摸海伊的脸颊。

「没事了，我已经理解你了……十六年前你把我推下深渊，十五年前天下围攻江山万壑阁。只是，我江山宗做错了什么？」

「明面上，据说是因为离深渊太近，大部分门人已经受了污染。不过，放心，我星月宗没有参与。乐正绫她倒是可能知道内幕。」

「嗯，我信你。」海伊回头看了一眼绫依二人的方向，见她两个肌肤紧贴，如胶似漆，却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不禁暗自赞叹。又问：「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她告诉我的啊。」

海伊又是一怔，不明白乐正绫的用意。但是她突然感觉快要到终结之时，只能先对星尘说：「好吧……你先休息会儿吧。」

海伊将星尘轻轻放在温泉边沿，从中走了出来，穿上了衣服。出乎预料的几人经过瀑布洗礼的衣物居然已经干了。

「我说，天下第一，能让我真正感受一下那样的实力吗？」

「当然可以。」

「那我也死而无憾了。」

「海伊？你要干什么？我才刚见到你，我还没看清你的脸呢！不要……」

乐正绫与洛天依亦离开温泉快速冠上了衣装。

「江山宗剑法，其难度举世无双。一旦练成，同境界内也再难找到敌手。欲要破之唯有两种办法，用蛮力或用江山宗剑法。我不喜欢第一种，所以你先攻罢。」乐正绫拔出剑，站好位置，剑尖点地。

「请多指教。」话音刚落，海伊挺剑突刺，抬手便是一招「登峰造极」，直向乐正绫胸口刺来。

乐正绫冷静地还以「横看成岭」，将海伊连人带剑向上挑起。随之一阵猛攻，明明只有右手持剑，海伊却觉得她好似双持，自己同时用出三招已经是江山宗里顶尖水准了，可她居然能连出六招！那是：「五湖四海」「排山倒海」「五岳震荡」「空中楼阁」「九州风雷」与「河水汤汤」，就只在一刹那，数以百计的撞击感使海伊手腕震麻。赶忙准备还击却已然无能为力，爱剑已经脱手飞出。

只是顷刻，胜负已分。不光是剑，海伊整个人都被震飞出去几丈远。

「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实力吗……」视野中突然亮了一些，海伊似乎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和过去的一幕幕。

「看来，我的时间到了。深渊，要带我走了。乐正绫……请帮我照顾好她。」

乐正绫的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冰块神态，只是与洛天依坐在一边。温泉里的星尘听到这话却立刻像是痊愈了似的，从水中一跃而出，冲到了海伊身旁，期待能有奇迹发生。

然而，大概深渊是不会讲人情的，海伊还是阖上了自己的双目，在夜正中之时。

至少，她的脸上带着笑容。

任凭海伊再如何呼唤，都无济于事了。她不可能再抬起手来拂去她的泪水，也不可能再陪她一起观星赏月，更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温柔地喊她的名字了。

「她一定还有救的吧，一定还有救的吧！？」星尘抱起海伊那渐渐变冷的身体，跑来了乐正绫旁边。

「她和深渊签订了契约。今晚……或者说昨天是最后期限，那份契约的目标，大概是你的项上人头。」乐正绫反倒答非所问。

「你说什么……她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我啊……为什么啊！」

「她直到看见你内疚模样的前一刻都还在恨着你。不过，你还是成功唤起了她沉睡在记忆中的爱。所幸。」

海伊的脸上已然微露着笑意，星尘看不清楚，但她的眼泪终于彻底抑制不住了。积攒了十年的情感在这一秒轰然爆发，然而已经无可发泄，不管再怎么样，她都只能独自流泪了。

「也别伤心的这么早，我可没说她没救。」

「嗯？只要能救她回来，让我死都可以！」

「你可别着急死。毕竟，还魂丹只有一颗。」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