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心》14 | 卷炸【甜虐】【上篇完】【华晨宇水仙文】
PS:
1.本文小打小闹,小情小爱,情节纯属虚构。
2.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3.BGM: 意中人(instrument)-王备
十四
“你知道饮毒酒的结果是怎样的吗?”
往日春风得意的明华宫,冷清得叫人害怕,五人跪在阿炸面前,眼里皆含了诀别的泪。
小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公子,您不能喝呀……容小七再去向皇上求求情吧,您若是去了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炸望向一旁桌面,铜镜明晃映出立着的小瓶,他伸手拿过拧开。
瓶中溢出香甜的气味。
“十三那年,我在酒楼中见过有人毒发,是会从内剧痛,七窍流血而死,死相极为可怖骇人。”
“叫我日落前务必饮下此酒,实属罔顾我身份,就算低微如戏子也是要几分脸面的。”
……
“我断然不会饮下此酒。”
阿炸命小七翻找出明华宫中所有的黄金珠宝,分给每个奴仆,又叫他们在里屋备热水与香料,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小七偷偷地带走了那瓶毒酒,生怕公子沐浴焚香时一个想不开喝了。
白雾自木桶里升起,少年从里面起身,身子纤弱白皙而不显女气,还在滚落的水珠都被棉布吸走。
他穿好最里层的衣服出来。
少了水雾蒸腾,空气周遭都是凉的,阿炸被冻了一下,回过神来。
本以为他二人之间都是真的。
有人不看好,他偏不信,偏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阿炸笑了,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大红的袍子,那都是用珍稀的蜀锦一针一线织就而成,昂贵无比,卷知他喜欢戏服,全拿来赏了他。
他换上了一身最接近合卺之礼的喜艳服装,坐在自己平日梳洗的铜镜前,绾了个发髻,用银簪固定。
十二岁时,他扮过婚娶场面里的角儿,他凭着斑驳的记忆为自己描眉。
铜镜里映出一个眉目清秀的白面书生模样。
他会想,若他也能入私塾学孔孟之道,那人是否会高看他三分?
当初答不上那人书里诗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他已通许多诗书,却再也用不上了。
阿炸从抽屉里找到那对红烛,后来还是被小七从纸篓子里翻回来。其实那日纯属他赌气,那双蜡烛真的很合他心意,上面的雕花都摸着极为细致。
蜡台上红烛的火光冉冉摇曳,映照着阿炸的侧脸。
他本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却发现点了心心念念的红烛也就那样,火苗与白烛没有什么分别,都是世人赋予的意义罢了。
阿炸觉得自己脸上有水,用袖子一擦,发现是泪。
是有点遗憾,不甘心就这么走,甚至有些后悔那日不该撂下脾气。
他还没和那人……成亲。
还没等到和他一起逃去世外桃源的那天。
阿炸抹干净眼里的泪,挺直自己的腰背站在案前。
“一拜……天地。”
少年抖着声音,对着天地弯腰参拜。
“二拜高堂。”
火苗安静地摇动,阿炸才发现他连个家人都没有。
世上与他相关的,其实也就他自己。
“夫妻……夫妻对拜……”
阿炸转了身,对着面前空气,深深一拜。
无人陪他一起度过合卺的礼节。三拜九叩,除了这虚无的天地陪着,阿炸什么都没有。
他目光看到床头的刀。
“皇上口谕,令公子好生保管,凡在宫中遇见危急,此刀可为自救,皇上不追究您的后果。”
那时你那样信我,如今却问也不问便认定我有罪。
……我如今面目就如此可憎。
老人的话总有几分道理,说刀不能共枕,会招来血光之灾,他那时自信,偏不相信。
最终只是愚弄了自己罢了。
他颤抖着手捧起拿把刀,左手握住剑鞘,用力把刀从中拔出。
这辈子,总在谢恩,从未做过自己的主,从生到死都没由得自己半分过。
他是优人,总得为自己选个体面的死法。
既不信我,那你我这一世便也了了。
尖刀刺入左边胸口,阿炸疼到眉头皱起。
红烛燃烧着,有温暖的红蜡缓缓流下,鲜血也顺着刀锋伤口漫出来,染红了流苏。
阿卷,我可与你成亲了,下辈子可也要找到我。
你答应我的,来生再不为帝王将相了。我们只做两个普通人,看阡陌纵横、赏桃花流水、话场圃桑麻。
阿炸借力枕着自己右臂,安然沉睡。
是日夜,明华宫内,少年未饮毒酒。
待天子着常服赶到时,无人迎驾,殿内哀哀哭声一片,本该跪在宫门口迎驾的人伏在案前没了声响。
他容貌完好,衣冠洁净,胸口一把利刃刺入心脏,四周血已干涸。
刀柄末有流苏安静垂下,就连珍珠都染红。
屋里漆黑一片,花烛烧了个干净,已然熄了。
上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