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天能管理局》第二季（第5集：精神科医生）
周翰哲被抓后不久，他的律师就提出了要对当事人进行精神方面的鉴定。
案件公开审理的开当天，周子溱作为被告的证人参与出庭。
在法庭上，被告的律师向他提问：“2142年2月20日，中午十一点的时候，你是否有接到我当事人的电话？”
周子溱如实回答：“有。”
“请你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周子溱回想起当时是情景，“当时我正在整理资料，然后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当时我并不知道是谁，接电话之后才知道是周翰哲，之前我又给他留过自己的名片，说是如果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打我这个电话。”
“然后呢，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律师开始引导回答。
周子溱记得不大具体，只能大概描述说：“他说自己是个残次品，还有什么被人抛弃之类的话。”
“您当时是否觉得他正处于精神失常？”
周子溱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合适。
律师接着说：“这样，我换个方式。您当时是否觉得他的精神不太正常，比如语无伦次之类的。”
周子溱仔细地思索说：“当时的确觉得他有些情绪失控，所以担心他会做出一些想不开的事情。”
“所以你也觉得，他很可能受到了刺激，出现精神失常的可能。”
“反对，被告律师不能引导证人回答没有根据的猜想。”检方提出异议。
法官敲响审判锤，“反对有效。”
“抱歉，我的提问结束了。”
周子溱坐回听众席的时候，律师向法官提交了一份新的资料。
“这是我当事人在丹妮心理咨询室咨询的谈话记录和心理咨询室的专家提供的心理咨询报告。报告上说明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的当事人都处于一个长期的心理焦虑状态，时常会做出情绪失常、心跳过快、暴躁易怒等情况。”
法官参考了被告方提供的心理咨询资料。
而最终决定了这场审判的，却是一个精神科医生鉴定的结果。
当他作为证人出庭的时候，最先映入周子溱眼帘的是那一头和他一样长的头发。飘逸的长发上是浅而金的黄色，纯白色的西装衬衫上面穿的是一件白色毛线做的针织衫马甲，配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套在里面，整齐而又不失优雅的个性。为了显示他的身份，还特意穿上工作时才穿的白大褂，在胸前的口袋上还印着市立医学研究院的标志。
他刚进来的时候，在周子溱的眼里就像一道从窗户里照射进来的光，在春日的晴空下照亮窗台上摆满花卉植物的一角，给人的感觉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李暖。
律师站在证人席旁边，对李暖说：“请自我介绍一下。”
他温柔的笑起来，口齿清晰地自我介绍说：“我叫李暖，是市立医学研究院的一名精神科医生。”
律师接着问：“李医生，前两天我的当事人去了你所在的研究院进行精神方面的鉴定，请问精神鉴定的结果是什么？”
李暖把装有鉴定结果的文件袋递给律师。在他转交给法官的时候，李暖回答说：“经过鉴定，786号病人研究的案例报告显示他患有严重的自我否定妄想症，经常会处于易怒和狂躁的精神状态。在和他的谈话中我发现，这样的情绪在他的生活中持续的时间非常长，在长期的自我极端否定下下，会刺激他失去自我情绪控制，而采用过激的手段来解决眼前的境遇。”
在介绍完精神鉴定的报告内容后，他说出了最终结论，“所以，786号病人周翰哲在犯罪的时候很可能处于精神失常的状态，在我个人看来，他在本次案件当中不具备任何刑事责任的能力。”
丰东区别墅伤人案件的罪犯被当庭释放。各大媒体纷纷守在法院的门口争相报道此次庭审。也许很快，K市新闻就会出现一个标题《精神病人误伤被无罪释放》。
结束庭审后，周子溱来到法院二楼，他站在楼梯边看着门外一群拿着相机和话筒的记者，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惆怅。
负责案件的刑警蒋海来到他的身边，说：“是不是感觉像个笑话，伤害了别人的罪犯却被当成无辜的弱势群体保护起来。”
此时蒋海应该也和他是一样的心情吧。周子溱心里这样想。
这时候周翰哲正好和律师一起从他的身旁经过，走下楼梯。在和周子溱擦身而过的那一秒，他好像看到周翰哲在勾起嘴角的对他笑。
当人渐渐走进电视台的人群里时，周子溱的目光移到了法院里的天平标志。他说：“这个世界的秩序并不会向谁倾倒。”
这句话安慰了一向坚持正义的蒋海。
他拍拍周子溱的肩膀，说：“走，我们去喝一杯。”
在他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蒋海看到李暖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周子溱自然也注意到，停下了脚步。
“我们又见面了。”他笑着向周子溱伸出手。
周子溱有些为难地不知道该不该回应。
旁边的蒋海好奇地问：“你们认识？”
“啊……之前见过。”周子溱含糊地回答。
“李医生要不要也和我们去喝一杯？”蒋海忽然对李暖问。
“好，我正好有空。”李暖爽快的回答。
蒋海点点头，“那就一起吧。”
他们三人走出法院，一路上蒋海饶有兴趣的和李暖聊起案件的事。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比认识了多年的老友还要有话可聊。周子溱在心里这么想着。
那晚他们在火锅店里喝了很久。从一开始的丰东区案件一直聊到几个月前的精神病院大火，他们的话题可是一点也没有少。
“你说你当时侥幸逃了出来？那可真是逃的及时。这种场面我可没少见，一不留神就能把人烧得跟个煤块似的。”
蒋海开始有些醉意上头，脸色变得通红许多。
李暖继续说：“而且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还碰上一个喜欢做恶作剧的病人。他是个天能者，只要你盯着他的眼睛看，发现他的眼睛变成一蓝一紫两种颜色，就会立刻被他催眠。”
周子溱听着放下酒杯，收起笑意，一脸认真地问：“那个病人是不是叫言默？”
李暖点点头，“你也认得他？”
周子溱犹豫了一下，拿起酒杯喝着说：“认得。”
“他做了什么？”蒋海好奇地问。
李暖仔细地回想，“就是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那时候火势正严重，他突然这么做，害得我逃跑的时候花了不少时间。”
说到这里，李暖话题一转，对周子溱问：“对了，那天我给你换了药之后，你为什么还是和之前一样，吃了药就睡着？”
“什么？”
“其实你一直没病，这我是知道的。后来给你换了一瓶药，里面是维生素C。我想你那天应该不会有事，但没想到你是最后一个逃出火场的。”
“那天……”
周子溱的记忆就像忽然断开了一样，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醒来已经是危急的时刻。
蒋海打岔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安然无恙就是皆大欢喜。来来来，我们再干一杯。”
李暖回应地举起杯子，周子溱也放下疑惑和他们一起干杯。砰”地一声，酒杯一响，那晚的记忆也随着酒杯的声音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