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概论•故事3】古老神话的陨落03——凰居山的灰烬

   山脚下，繁荣了千年的古城已然毁灭，赤红的烈焰在破败的古城中肆虐蔓延，炙烤着受难者的肉体。

   山顶上，矗立了千年的古树依然静立，金黄的落叶在炙热的空气中翻滚盘旋，飘落到洛苍林的脸上。

   纵使被落叶遮挡了视线，洛苍林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身体一动不动。

   不远处，一群人正忧虑地看着他。

    在一番争吵过后，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披铠甲少女，一瘸一拐地向洛苍林走来，她的靴子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少女在洛苍林的身边轻轻地跪下，对他说：“知远，如今镇守与副镇守已经不在了。你是新的镇守，是战，是和，是退，得做个决定。”

    “不可战。”洛苍林凝望着天空中巨大的黄金轮盘叹息道。

    “不可退。”洛苍林扭头看了看身后迷雾笼罩着的山谷轻声说。

    “那，只能和？”

    “不是和，”洛苍林撑着站起身，双眼紧紧盯着妫黎银灰色的瞳孔。

    “是降。”

    “我们走吧，黎。”

 

    三天后，教廷与三川洛氏的条约在城中的广场上签订。

    托恩•哈克曼将拟定好的条约缓缓推至洛苍林的面前，面带着仪式性的微笑对他说：“镇守大人，条约若有不妥，尚可商量。”

    “不必了。”洛苍林同样微笑着接过条约，在上面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远处的阁楼上，妫黎手上转着酒瓶，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从不觉得洛苍林会就此放弃，但如今的局势最糟糕处在于他们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打败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那群洋鬼子会拥有这般可怕的力量。她读过洛苍林在争端发生前整理的那些资料，但那些搜集来的只言片语什么都说明不了。如今只能等待机会了，但机会又在何方呢？

    正在她思索间，她的最后一个护卫走到她的跟前说：“小姐，有一个洋人和一个奇怪的南方人想见你。”

    “洋人？奇怪的南方人？”妫黎皱了皱眉毛，放下手中的酒瓶整了整衣服，“让他们进来吧。”

    房门旋转而开，一对奇怪的组合出现在妫黎的面前。一位金发蓝眸身穿制服的圣塞巴斯蒂安骑士团军官与一位黑发黑眸却一身西装的黄种人并肩而立。

    军官先走进屋内，站在窗边观察着外边的动向。那个黄种人则紧随其后，漫步而前，走到了妫黎的桌旁。

    妫黎淡淡地看着他，他也同样看着妫黎。

    双方似乎在玩一个全世界小朋友都玩的游戏，比一比谁先开口说话。

    终于，妫黎忍不住了。

    毕竟这种游戏向来是势大的哪一方赢，而她能依靠的势力早就葬送在凰居山的火焰中了。妫黎捏出一道空灵的声线说:“阁下贵姓？”

    “在下免贵性吴。”

    “宋先生请坐吧。”妫黎站起身，为对方拉开椅子，“不过恕小女子冒昧，还请问...您真的是华人？”

    “在下祖籍番禺，后居吕宋。”

    妫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那么请问宋先生来此，所为何事？”

    还真是直接啊，不过这样也好，宋秦毅心想，“在下此次仅代表西方自在殿表达善意，希望能够给予华夏诸族一些帮助。”

    “自在殿？”

    “一个与那些人敌对的组织，”宋秦毅用手示意着窗外，“我们与他们分庭抗礼多年，知道他们的力量从何而来。还请小姐能够把我们引荐给洛镇守。”

    正当此时，站在窗边的军官坐了个手势。宋秦毅随即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方盒与一本书放在桌上，对妫黎歉意地说：“实在抱歉，小姐，我们必须得离开了。如果您想和我们联系的话，只需轻按这个盒子上的按钮两下。而这本书是我自己翻译的，作为见面礼，还请您能够收下。”

    妫黎在送别二人后，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书。

    书名写着《法术初解壹 物变与神魂》

    “物变，指的是五行术法吗？”她自言自语着翻开了书本。

    在书本的第一页画着一个被不规则分成十份的圆。圆下面的注释写着：“天下物变之魄几近无穷，所谓五行，不过一隅。英人加尔独创一法可知天下物变之魄，此即元圆。”

    “所谓五行，不过一隅？”妫黎慢慢地沉浸入了书中。

    “度”“雷魄”“光魄”“线纹之学”“形算相合”“拉瑟之神魂律”“拉恩之精力律”“物变之神魂结构”“物变之神魂型谱”“魄数”“受转”......

    无数陌生的概念向妫黎涌来，她仿佛没有做好准备就进入了知识漩涡的一叶扁舟，被搞得晕头转向，必须尽快找到这一切真正的锚点所在。

    她不停地阅读着书籍上的解释性文字，终于在第二章的前言找到了这样一句话：“天下之理，皆在形算之学。”

    书页停止了翻动，“我得让知远看看这本书，”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