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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推文《滚烫情书》

2023-04-08 20:09 作者:爱小说推荐  | 我要投稿



那年情人节,我把他孤零零扔在大街上,转身就走。

多年后重逢,他已权势滔天。

现身会场,为女朋友买项链。

大家打趣:「秦总好事将近了吧?」

秦苛懒懒抬眼,「玩玩而已,算不得数的。」

话落,看到了我,唇角的笑意一僵。

众目睽睽下起身,步态自若向我走来。

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来得及想好简单的措辞:「好久不见——」

下一秒,筋骨分明的大手扼住我的脖颈,抵在墙上。

「你还敢回来?」

他笑得满面春风,「我有没有说过,再敢出现,我就弄死你?」

1

拍卖厅的空调温度有些低。

刚才酒席上,我被灌了些冷酒,胃一抽一抽疼起来。

不远处,一些知名人士正在闲聊。

「秦总好事将近了吧?又为了讨佳人欢心买项链啊。」

秦苛懒懒抬眼,「玩玩而已,算不得数的。」

他坐在人群中,依旧是光彩夺目。

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

放眼整个京圈儿,无人不敬着捧着。

我心一紧,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

明明……

已经看过嘉宾名单的……

我站在拍卖台后。

因为难受,微微曲着身体。

原本还算服帖的旗袍起了褶皱。

这是我回国后,第一次以作品主人的身份,参加拍卖会。

有人好奇,「难道是因为当年……」

秦苛听完,嗤笑一声,「就她,也配?」

灯光逐渐暗下去。

秦苛冷峻的面孔隐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神色。

想起当年,他打给我的最后一通电话,我如堕冰窖。

他说,玩弄人心的人,会下地狱。

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黎小姐,不上来介绍一下您的作品吗?」

主持人突然点到我。

一束灯光自头顶打下,将我笼罩在整个会场最显眼的地方。

台下黑黑的。

我甚至不知道,秦苛是什么表情。

四周一片寂静,都在等着我发言。

我攥着话筒,刻意避开秦苛的方向,看向远方:

「大家好,我是本次拍卖作品的珠宝设计师——黎愿,很高兴能带着作品跟大家见面……」

整个过程,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断在心底安慰自己:

兴许,他已经离开了。

没有认出我。

我怀着一丝侥幸,下了台,想从侧边昏暗的安全通道离开。

原本昏暗的正前方,突然亮起一抹猩火。

一个高大的暗影朝我走来。

那双修长的腿出现在视野里。

等我反应过来时,脖子已经被人掐住。

惯性带动我后背,狠狠抵在墙上。

熟悉的冷薄荷香滚着烟草味,极具攻击性。

秦苛冷淡的嗓音传来,「你还敢回来?」

「我有没有说过,再敢出现,我就弄死你?」

我抬着头,望进那双熟悉的眼睛里。

只是当初的深情不见了,徒留冷漠。

我靠在墙壁上,无声和他对峙。

他突然笑出声来。

「哑巴了?」

「我无话可说。」

掐着我下巴的手,骨节都泛了白。

秦苛语气变得很轻:「黎愿,你有种再说一遍?」

楼梯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有个温柔的女声试探问道:「秦苛,你在吗?拍卖会结束了。」

秦苛闭了闭眼,压住眼底的冷厉。

颈部的压迫陡然缓解。

他拿出手帕擦手,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别进来,冷。」

高跟鞋的声音戛然而止。

女人嗯了声,「那你快点。」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解开领子透气,额头渗出了汗。

呼吸声交错。

秦苛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推开楼梯的门,离开了。

2

珠宝最后以五千万的高价,拍给了秦苛。

只不过等款项进账,需要好一段时间。

在此期间,我要驻留国内。

两周后,我见到了它的女主人。

在一个珠宝商举办的展会上。

「黎愿?」

她先认出来我,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啊。」

她叫何娴君。

我们的高中同学。

家境优渥,人生顺风顺水。

在我退学那年,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我愣了下,装作惊喜的模样,「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价值几千万的蓝宝石项链戴在她修长的颈子上,熠熠生辉。

何娴君不着痕迹地打量过后,问:「你是……发达了?」

毕竟能拿到邀请函的人,非富即贵。

我扯扯唇角,「我是珠宝设计师,邀请函是托关系拿到的。」

人的表情是个极其微妙的东西。

比如一个微笑里,其实还能暗藏轻蔑。

她对着远处招招手,用过分夸张的语气说:「秦苛,你看我遇到谁了。」

我没有回头,却已经感知到一道不友善的目光。

犀利又淡漠。

「别跟来历不明的人说话。」

秦苛声音淡淡,「当心被骗得渣都不剩。」

我垂着头,装没听见。

何娴君看热闹不嫌事大,

「哦,忘了,你当初被人骗过。骗财骗色骗感情,真损,你说是吧,黎愿?」

珠宝商老板露出个八卦的表情,「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骗秦总?」

何娴君瞄了我一眼,优雅笑道:「小门小户的,说出来丢人。」

老板颇为赞同,「确实,穷酸女玩玩就行,结婚嘛,不够格的。」

秦苛自始至终站在后方,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哎,黎老师,您脸色不好啊……」

珠宝商发现了我,「去旁边喝点水?」

我扯出个难看的笑,「不喝了,我还有事,失陪。」

走出展览馆的时候,夕阳半落。

我靠在墙角,缓了缓神。

玻璃门里倒映着我的脸,有些苍白。

闺蜜发来邮件:

「你搞定了吗?最迟下个月,裁员决定书就下来了,最好能邀请到客户参加珠宝晚会。」

「嗯,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气,「我……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对面一顿,「不是吧,拍下你珠宝的,是秦苛?」

正因为是秦苛,我开不了口。

电话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闺蜜尝试安慰我:「先拿到钱,剩下的慢慢来吧……」

我和秦苛的情况,有些复杂。

我晃了晃脑袋,将思绪理顺,准备打个车回酒店。

汽车的轰鸣声,陡然自身后传来。

我回头,只见一辆黑色的法拉利正对着我,点了火。

夕阳的光辉在车身之上,洒下一层绚丽的鎏金。

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下一秒,车松了手刹,飞快朝我冲来。

他坐在主驾上,一双黑眸死死盯着我。

秦苛曾经说过,我敢回来,他就敢弄死我。

短短几秒钟,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眼睁睁看着车子离我越来越近。

十米。

四米。

两米。

嗤——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天空。

惊起树林中一群飞鸟。

保险杠触及了我的小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回神,恐惧如潮水般袭来。

紧接着我两腿一软,跌坐在地。

下一秒,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双凉薄的眼。

「上车。」

3

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辉淹没于地平线。

夜幕像张大网,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车里静悄悄的。

我缩在副驾驶,一声不吭。

「连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秦苛坐在驾驶座,语气带着一股子嘲讽。

「我会尽快离开,只要拿到钱。」

秦苛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嗤笑。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变。」

一张支票轻飘飘落在我大腿上,是空白的,还没有填。

见我发愣,秦苛冷冷地说:

「现在你拿到了,不走难道还指望我再坐一趟过山车,给你当猴耍?」

当初,我曾经跟他说过,只要他上过山车,我就不分手。

恐高症的他,咬牙就上了。

而我转身就走。

秦苛这些年,频频向海外拓展商业版图。

手段狠辣。

一副掘地三尺也要把我挖出来的样子。

后来,他突然罢手。

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

秦苛把她保护得很好,所有的照片和绯闻都处理得一干二净。

至今,无人知道那个人是谁。

直到我看到何娴君,就明白了。

那个人就是何娴君。

我抿了抿唇,「秦先生,您误会了,我只想拿拍卖会上应得的钱——」

「有区别吗?」他用食指轻轻敲着方向盘,「你签下自愿放弃协议书,这笔钱,我双倍给你。明天就可以离开。」

话说到这份上,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应该是怕何娴君误会,迫不及待地赶我走。

双倍的价格,足够我交差了。

「谢谢您。」

我订了第二天返回欧洲的机票,回到酒店收拾东西。

电视里,正在播秦苛的花边新闻。

何娴君的身份首次被揭露,媒体批语:天作之合。

闺蜜在电话里问:「那可是你给自己设计的结婚项链,就这么放弃了?」

「秦苛挺喜欢她的。项链而已,谁戴都一样。」

「就当……」我从行李里抬起头,轻轻呼了口气,「祝他们百年好合吧。我又不是只有一件作品,联络其他客户就好……」

她听得出我情绪不高,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当年我初到欧洲,穷困潦倒,靠这条项链的设计图,敲开了师父的大门。

时隔多年,这份念想,以这种形式,重返故土,其实是我对过去的一个交代。

「阿愿,其实……像他们这种上层社会的人,有缘无分也是一种幸运。你是走过来的,碰得头破血流,应该知道。」

「哈哈,不会的。」我埋头继续叠着衣服,自娱自乐,「年轻的时候有情饮水饱,其实人现实点,才活得更好……」

笃笃……

有人在敲门。

闺蜜问:「这么晚了,谁啊?」

我从地上站起来,「我叫了客房服务。」

打开门。

却是秦苛。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单手抵在门框,投下一片阴影。

「你怎么来了?」

我作势关门,却被他一把拦住。

「我不能来?」

秦苛敛着眉目,冷峻的脸上透着一股醉意。

一丝不苟的领带也松了些。

听见我的声音,微微抬起眼皮,深邃的五官在灯光和暗影的交替中,格外迷人。

「不是,我们之间,钱货两讫了……」

「钱货两讫?」

秦苛声音因为醉酒,染了些含糊的懒散劲儿。

他低头,嗤笑一声,「去你的钱货两讫。」

我紧紧攥着门把手,滞涩道,「你醉了,我联系你的秘书——」

突然他抓住了我的手腕,手劲极大。

「老子再坐一遍过山车,你能不能留下?」

这句话突兀。

我瞬间愣在那里。

掌心的温度几乎要烧起来。

我抽了抽手腕,没抽动,叹了口气。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秦苛。」

我没意识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战。

秦苛抬眼,暗沉的眸光盯着我,略显粗暴地扯掉了自己的领带。

露出白皙的脖颈下,两痕锁骨。

「那就用成年人的方式。」

他带着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语气生硬:

「把我睡了。」

「黎愿,你睡我,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掌心之下传来蓬勃有力的心跳,我仿佛被烫到似的,用力往回抽。

「秦苛,会被人看见的……」

秦苛不依,「看见也是丢我的人。」

突然,走廊的拐角处传来脚步声。

我愣怔之下,没守住,被他钻了空子。

咔嗒。

门合上了。

玄关闭着灯,秦苛将我抵在墙上。

黑夜中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隐秘交融。

我们谁都没有先说话。

久别重逢后,彼此的触碰,陌生又熟悉。

他慢慢向我靠近,在唇即将贴上我的那一刻,我倏然扭过头。

唇瓣擦过脸颊,心跳骤然加快。

秦苛一顿,额头抵在墙壁上,深吸一口气,声音发哑。

「离我远些,不动你。」

我仓皇地与他四目相对,看他眼神已经恢复清明。

风从窗逢挤入室内,吹散了若有若无的暧昧。

挡住我的胳膊骤然放开,我重获自由,从他的禁锢里逃离。

秦苛始终停在原地,闭上了眼。

兴许是酒醒了一些,恢复了理智,他又变成了那副高冷样子。

我低着头,匆忙把散乱的衣服收进行李箱,掩饰自己的慌乱。

只听他轻轻开口,「支票,作废了。」

我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抬起头茫然回望着秦苛。

他站在黑暗中,「公司出了点问题,支票用不了了。抱歉。」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所以我也拿不准,他是不是在说谎。

「那……」

「机票取消一下,损失的钱我补给你。」

我默默把衣服放回床上,站起来,「好。」

对话结束,我仍然盯着他。

秦苛挑眉,「想让我走?」

「嗯。」

「现在不行。」

他慢悠悠道,「我被人盯上了,门外的摄影师巴不得拍到我的花边新闻。黎愿,你应该也不想明天跟我一起上电视吧?」

可是我真的很困了。

我坐在床边,静等他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苛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动作。

睡意渐渐将我吞噬。

最后头一歪,倒在软枕上。

伴随着最后一丝意识抽离,我隐约听到一句:「晚安。」

4

其实我的睡眠一向很浅。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在我的眼皮上,我动了动胳膊,却触到了一个人。

熟悉的气息,哪怕过了十年,还是察觉得出来。

他似乎已经被我弄醒,动了动,手肆无忌惮地捞住我的腰,拉近自己。

我豁然睁眼,和他四目相对。

秦苛睡意蒙眬,含糊地咕哝道:「早……」

我蒙了一会儿,猛地起身,举起枕头砸向他。

「变态!!!」

秦苛挨了好几下,表情臭起来,「黎愿,你长本事了。」

「你不要脸!」

我慌张地摸到还算整齐的衣领,脸色吓得惨白。

秦苛眯了眯眼,适应了打在脸上的阳光,起身绕过床头朝我走来。

他的衬衣像被人丢进洗衣机里搅过。

皱皱巴巴的。

往日的锋芒悉数敛去,眉紧紧蹙着,有些不耐烦。

我更慌了,「你别这样……」

秦苛撩起我的头发,往下顺,顺到末尾,是一粒被头发缠住的扣子。

「谁稀罕碰你……」他眼都不抬,「你梦游症还没治好?」

我一愣,才注意到秦苛的领子上,少了一粒扣子。

他一边解头发,一边冷笑出声,「昨晚勾着我扣子就跑,你想让我怎么办?」

我一噎,「那你剪我头发不就好了?」

「你让我剪才怪。」

秦苛倒是极有耐心。

明明轻轻一拽就能解决的事情,他愣是站在我身边,慢条斯理地搞,解谜一样。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我和秦苛在一起的时候。

他少爷脾气,剪掉了我一缕头发。

我边哭边走,把他甩在后边。

秦苛跟着,「阿愿,我错了,真错了,这辈子都不剪了,这样,你剪我也行,别哭啊。」

我看着镜子里秦苛解扣子的背影,问:「我力气没那么大,扣子是怎么掉下来的?」

秦苛终于将它解救出来,弯腰撑在我两侧,认真看了我一会儿,一本正经说:

「老子自己撕的,怕睡着了,给你疼醒。」

我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呆在原地。

他说完这句,抽身进了浴室。

我嗅了嗅头发,沾上了秦苛的味道。

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香水……

手机铃响,是闺蜜打来的。

「阿愿,你上飞机了吗?」

我才想起忘记告诉她,临时改变了计划。

「我先不回去了,还拿不到钱。」

「那太好了,总部让你务必邀请到秦苛。」她叹了口气,「是死命令。」

「他不会答应的……」

「总要试试嘛。」

「试什么?」秦苛的声音突兀插入。

闺蜜一顿,「我擦,你不会……这么刺激……」

我匆忙挂掉电话,发现秦苛已经穿着浴袍,倚在门口。

目光阴沉沉地盯着我,若有所思。

「你怎么出来了?」

秦苛移开眼,冷冷道:「你想让我参加什么东西?」

「我们珠宝品牌的晚会……下个月,在巴黎。」

许是我的目光隐含期盼,秦苛勾勾唇角,「下个月的事谁知道,再说吧。」

我就说,他怎么可能答应。

有人敲了敲门,秦苛先我一步去开门了。

过了会,提着一个纸袋子过来,丢给我。

「换上。」

「什么?」

「衣服。」

他正对着镜子打领带,「想让我参加你们的晚会,你得先陪我一场。」

5

那是一条水墨色旗袍。

手工裁剪,没有西式礼服攻击性的美艳,反而显得人温婉柔和。

秦苛靠着墙,慢条斯理地戴上了腕表,眼睛黑沉沉地盯着我的后背看。

镜子里的男女,身高差得恰到好处。

他穿一身黑色西装,低调奢华。

与穿着旗袍的我站在一起,有种中西合璧的美。

我抿唇,「有没有外套?」

旗袍过于贴合身体曲线,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不掩炽热。

「没有。」秦苛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我的后腰,随口道,「很漂亮。」

 

我万万没想到,秦苛带我来的是家宴。

那座熟悉的别墅,哪怕经过十年,依然矗立在那里。

这个地方,我瞒着秦苛,来过不止一次。

甚至所有不好的回忆,都是在这里发生的。

秦苛拉开车门,等着我,「我弟弟和继母你应该还没见过。」

我紧张得手心出汗,「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秦苛扯扯唇角,弯腰朝我伸出胳膊,「不愿意见家长?」

他站在夜色中,眼神难得露出一丝温柔。

「……」

他把我的惧怕当成了紧张,拉住我的手,「只是见见人而已。」

别墅里亮起了灯,穿过一丛幽密的小花圃,来到大门前。

喧嚷声隔着门透过来,人似乎很多。

偶尔夹杂着一个女人寒暄的声音,「秦苛的婚事我哪能做主啊,毕竟不是亲妈……」

时隔多年,再次听见这个声音,我还是止不住地发颤。

「大哥,您回来了。」

一束光从打开的门里透出来,照亮脚下的地毯。

他逆着光,看不清脸,我却不自然地往秦苛身后躲了躲。

他是秦苛同父异母的弟弟,秦子安。

秦苛冷淡地嗯了声,牵着我走进门。

与秦子安擦肩而过时,我不小心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他瞬间就认出了我,短暂的差异过后,晦暗的眼中露出一丝玩味,就像当年他骂我臭货烂货一样。

「哥,你还喜欢吃回头草啊。」

他跟在我后面,胳膊若有似无地擦着我的后背。

我紧紧抓住秦苛,努力拉开和他的距离。

秦苛察觉到我的异样,冷冷瞥了秦子安一眼,「滚远些。」

秦子安吊儿郎当地瞥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不停有人朝着秦苛打招呼。

「秦总,好久不见啊。」

秦苛淡淡跟人点着头。

周围目光稀稀拉拉落在我身上,目送我们走进客厅。

人群中心,光鲜亮丽的中年女人,就是秦苛的继母——桑阿姨。

何娴君站在桑阿姨旁边,看见我的瞬间,轻轻碰了碰桑阿姨的胳膊。

大家停下话题,扭过头来,神情各异。

桑阿姨露出了跟秦子安一样的表情,轻轻挑眉,明知故问:

「这是谁啊?」

周围几个与桑阿姨年纪相仿的女人问道,

「小苛,娴君在这里,你找个其他女人来怎么回事?」

秦苛的手贴在我的后腰,淡淡解释道:「换人了。」

「你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任性?」桑阿姨面露不愉,「对方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这句话意有所指。

我丝毫不怀疑,那些往事,桑阿姨已经告诉众人了。

被蒙在鼓里的,只有秦苛一人。

 

秦苛低头,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去那边给自己拿些吃的,待会我去找你。」

桑阿姨的目光让我坐立不安,我点点头,快步离开。

糕点台在靠近厨房的位置,没什么人。

转过拐角,突然我被人抓住,拖进厨房。

门猛地闭合。

刺鼻的香水灌进鼻腔。

「又勾搭上我哥了?」

秦子安恶劣的笑声传来,「黎愿,你当初自己被玩成什么样,你不知道?」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发冷,「放开我!」

秦子安把我抵在墙上,捏着我的下巴,「瞧瞧,更漂亮了……」

他的嘴巴靠得很近,近到我能闻见烟酒的腥臭味。

「你真幸运,今晚老朋友都在,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我撇开头,语气生硬,「秦子安,你们这是犯法……」

他狠狠攥住我的头发,摁在墙壁上,就跟当年将我摁在卫生间马桶旁一样。

「一个穷酸货,配给我谈法律?」

「当年没扒爽是不是?」

「何娴君应该还留着你的照片吧?嗯?想不想给你曝光出去?」

那些痛苦的记忆卷土重来,我剧烈挣扎,歇斯底里,「秦子安,你去死!」

秦子安反倒更兴奋了,

「好啊,黎愿,愿不愿意赌上你全部的身家,跟我拼一拼,我们看看谁先死。」

「一个我妈雇来,勾搭秦苛的便宜货,你觉得秦苛知道后,还会保护你?」

说完,他便开始解裤子。

我绝望地挣扎着,眼角流出眼泪。

过往的记忆铺天盖地。

放暑假的前一天,我来跟桑阿姨请辞。

她手里夹着雪茄,高傲地抬着头,「收了钱,想跑?」

我把银行卡还给她,「这件事我做不来,抱歉。」

她笑出声来,「以为这样,你和秦苛就能走到最后吗?做梦。」

当天,何娴君领着人,将我堵在厕所。

他们轻而易举地扒光了我的衣服。

「你就是桑阿姨雇来的贱货吧?」

何娴君抱臂,站在中间,语气讥讽,「应该不介意我拍几张照片吧?」

我的反抗在他们的围攻下,显得微不足道。

十八岁那年,蝉鸣嘹亮的盛夏,我的尊严碎在了狭小的卫生间里。

脏水淋去了我的傲骨。

污言秽语侵蚀了我的灵魂。

最后,秦子安用最侮辱人的方式,玷污了我的脸。

我声音嘶哑,遍体鳞伤,「我要报警……」

「穷酸货,你有没有法律常识?」秦子安笑嘻嘻地抓着我的头发,「只是弄脏你的脸,算什么强奸啊。只要你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那件事,最终以没有证据而销声匿迹。

 

厨房外,人声喧嚷。

秦子安喝醉了,已经将我的旗袍拽到了腰上。

我的双手被他狠狠锁在身后,呼救声淹没在嘈杂中。

「滚……滚啊……」

我哭喊着。

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

秦子安吃痛,惨叫一声松开。

我猛地往门外跑去。

他反应极快,揪住了我的头发,往回拖。

剧烈的撕扯感让我视野发白。

有个声音在我心中叫嚣。

恨吗?

我做错了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受到伤害?

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是恶魔?

我在混乱中,抓住了餐台上的红酒瓶。

「烂货,上了你又怎么样?」

我含泪转身,高高地举起酒瓶,对准他的头用力砸下去。

伴随着清澈的碎裂声。

世界归于寂静。

6

宴会的喧闹声瞬间消失了。

身后是秦子安倒地的钝响。

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也不知道身上的暗红色液体,是红酒还是血。

我哆嗦着,打开了厨房的拉门。

鲜红的酒液顺着红酒瓶的上半部分,一滴滴落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

我赤着脚,走出厨房。

小腿扎了碎片,血顺着小腿汇聚成股。

众人鸦雀无声,盯着狼狈又狰狞的我。

突然有人看到倒在后面的秦子安,尖叫一声,「杀人了!」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我被人推搡到旁边,桑阿姨发出刺耳的尖叫,疯狂地朝着秦子安奔去。

「快叫 120!我儿子不能有事!」

我脸色煞白,万念俱灰。

因为我看到一摊血从秦子安的头上洇出。

秦子安死了,我的人生也完了。

闪烁的灯光照得我眼前发晕。

我眼神空荡荡地看向秦苛。

他跟何娴君站在一起。

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协议书。

右下角,是我和桑阿姨的签名。

为了让秦苛失去财产的继承权,桑阿姨要我跟秦苛谈恋爱。

当秦氏所有的股东都不认可他的时候,秦苛便失去了资格。

从一开始,我靠近秦苛的目的,就不单纯。

哪怕最后喜欢上了他。

这件事,就是跨不过去的坎。

秦苛平静地将协议递给我,「是你签的吗?」

「是。」

我抹开脸上湿漉漉的头发,「对不起。」

秦苛笑了声,眼中是浓浓的失望,仿佛在笑自己的愚蠢和天真。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语气冰冷。

「110 吗?」

「我要报警。」

后续版权原因,所以需要去知乎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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