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线】 完整主线剧情文本 百万工程 第八十六期

【少女前线】 完整主线剧情文本 百万工程 第八十六期
2021冬季大型战役“镜像论”——第三章 象征域—Side 安洁
克拉底鲁河 Ⅰ
……
晨间。
格雷生物科技研究所。
格雷女士摘下了塑胶的手套,站在洗手台前冲洗自己的双手。
格雷:您这次的检查结果也很理想。我想短期内,不需要再克制饮食了。但还是需要戒烟戒酒。
衣着高档的男人:谢谢,格雷女士。总是这么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格雷: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衣着高档的男人:说起来,我听说最近您为“伊登”的事,费了不少心力啊。
格雷:……
格雷微微笑了笑,用食指抵在嘴唇上,摇了摇头。
格雷:请原谅,我不在办公室谈那些事。在这里,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
衣着高档的男人:……原来如此。是我失礼了,既然这样,那我们之后换个地方再聊吧。
男人对着格雷露出了歉意的笑容,留下了一张餐厅的名片。
衣着高档的男人:不介意的话,下次一起用餐如何?
格雷:承蒙好意。
格雷礼貌地接过了名片,点了点头。
男人见状,满意地笑了笑,转身便走向了出口。
衣着高档的男人:……!
安洁:……
在男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堵在了门口。
那女人的目光越过了他,直直地看向身后的格雷,眼神里的冷酷即便是他都觉得吓了一跳。
衣着高档的男人:你……你是什么人?谁放你进来的!
安洁:……你要走就快走。这件事跟你无关。
衣着高档的男人:你说什么!
格雷:法瑞克先生。
在男人将要为安洁的无礼而震怒的时候,格雷的声音又在他身后轻轻地响起。
格雷:这位是我的客人。
衣着高档的男人:你,你的客人!?
男人震惊地看向了衣冠楚楚的格雷,又看向了活像个乞丐的安洁,一脸的不可思议。
衣着高档的男人:怎么可能!格雷女士怎么会跟这种人扯上关系!而且看她的样子,根本就是来找麻烦的!
格雷:嗯……
格雷笑了笑。
格雷:我想是的……毕竟,我们昨晚有些不太愉快。
衣着高档的男人:昨,昨晚!?
安洁:……我们有约。
安洁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
尽管名片的颜色并不显眼,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认得出,那是出自格雷本人之手。
格雷:……如您所见,法瑞克先生。能否为女士留下一点私密空间呢?
安洁默默地走进了房间,给男人让出了一条道。
在一脸的讶异和不敢置信中,男人吞了吞口水,悻悻地走出了病房。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房间内只剩下了两个女人。
安洁:我见过刚才那个男人。没记错的话,他是药物监管局的吧。
格雷:法瑞克先生是我的病人,也是我的常客。他会定期到我这里做身体检查。
格雷漫不经心地将手里精致的卡片撕成了碎片,随手丢弃到了垃圾桶内,拍了拍手,又走到了洗手台前。
安洁凝视着她悠哉的动作,一瞬间差点要被这女人自然的模样所欺骗。
安洁:我们昨晚不太愉快?你说话真够委婉的。
格雷:医生总要学会用委婉的方式告知病人现在的状况。
将手指的每一个角落都搓洗干净,格雷拿下毛巾擦了擦手,又取来一双灰色的手套。
安洁:给病人传达正确的情况是医生的本职吧。
格雷:但学会委婉也算是医生的温柔。
拉扯了一下手腕处被橡胶勒住的部位,格雷转过了身,对着逐渐靠近的安洁示意了一下房间正中央的手术台。
格雷:躺下。
安洁:……躺哪?
格雷:走进手术室的只会有两种人——医生,和病人。我是医生,那么,你就是病人了。
格雷校准了一下手术台,同时将机械手配置完毕。
她看着安洁,又一次做出了邀请的动作。
格雷:你的义肢快到极限了。躺下,安洁莉娅。
而她的口吻则有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安洁:……
安洁慢慢地走近了手术台,同时也走近了格雷。
安洁:你对我的出现一点也不会觉得意外吗?我觉得我现在就开枪打爆你的脑袋,事情就都结束了。
格雷:你不会的,因为你很清楚,就算我死了,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格雷耸了耸肩,而安洁冷笑了一下,倚靠着手术台看了看周围。
安洁:你都不需要护士的吗?
格雷:我的护士通常不会出现在手术室里。
安洁:让我猜猜——她们都忙着为你半夜三更去杀人放火?
安洁走到了格雷的面前,枪口微微上扬。
安洁:就跟你说的一样……最近我的义肢状态不是很好,可以请格雷大夫帮我调试一下吗?
格雷:乐意之至。
两个有着明显身高差的女性各自带着渗人的笑容对视着,安洁的手指扣在扳机上,仿佛随时都会扣下扳机。
安洁:……
格雷:……
格雷看着安洁的脸,目光游离,又移到了她的手上。
格雷:你要带着那个上手术台吗?
安洁:特工都是这么神经质的。
安洁握着手枪,虽然没有抬起枪口,但格雷一眼就能看见她打开的保险。
格雷:真遗憾,可惜我是外科医生,不是心理医生。恐怕没法处理你的PTSD症状——除非你喜欢我的刺激疗法。
安洁:谢了,不过可能不需要你的好意。而且,没准你只是个披着白大褂的疯子。而我才是你的心理医生呢。
格雷:这倒真是个不错的画面。我喜欢心理医生,我也喜欢做心理测验。你听过罗夏墨迹测验吗?
安洁:听过,那又怎么了?
格雷:我做过的第一个心理测验,就是罗夏测验。我的老师为我做的。
安洁:原来你也有老师。
格雷:难道你没有吗?
安洁的视线始终落在格雷的身上,在对视了片刻之后,她翻身坐到了手术台上,轻轻地躺下。

她的手里依然握着枪,但义肢则安定地摆放在了观察台上。
格雷戴上了一片单眼显微镜,又从另一侧的架子上取下了几件安洁从未见过的仪器。
格雷:你在盘算什么呢?安洁莉娅?
安洁:盘算?
格雷:从你进门之后,你就一直在观察我的手术室……而与我的对话,你就像在和朋友闲聊,老实说,在你说你要开枪的时候,我以为你完全会那么做的。但是现在,你真的躺在了我的面前,只拿着一把手枪。
格雷温柔地看着安洁的脸。
格雷:就像案板上的鱼。我知道你胆大妄为,但不知道你竟然能做到这地步。
安洁:所以,你现在打算干掉我吗?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我就躺在你面前,近在咫尺。你只需要用那把手术刀割开我的脖子,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就可以永远解决我这个麻烦了。
格雷:这是一次危险的对赌。
安洁:所以你是要动手,还是不?
格雷:……我是个医生,安洁莉娅,我不会让我的手术台上出现死人。
格雷抚摸着安洁的义肢,淡淡地笑了起来。
格雷:所以,你拿到了什么新的牌?
安洁:柏林监狱,隔离墙,伯恩村,地下隧道。旧市政厅,马歇尔大道,柏林电视塔。
安洁意味不明地念出了一串地名。
格雷:……
格雷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安洁:你从几个月前就在柏林市内策划并引发一系列的小型事故和恐怖活动。现在这座城市内动荡的不安气氛,至少有八成是你在推波助澜。
安洁看向了格雷波澜不惊的脸——她本以为这女人至少会稍微惊讶一下。
格雷:我早想到你会抓着最后的稻草不放了。只是我真的很喜欢雷奥妮,她的才华难以复制。
格雷将冷却液注入了义肢的接口之后,关闭了神经突触的连接。
久违地,安洁感受到了失去一只手臂的空荡感。
她握住手枪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这一瞬间,她甚至以为格雷下一秒就要动手了。
但是格雷并没有任何异常动作,只是用精巧的仪器将义肢的关节再次拆解。
安洁:你的行动根本就不在意造成死伤,你在制造混乱。而且计划非常缜密,根本不是一般的恐怖袭击需要进行的前置行动。你的目的根本不在柏林,你是冲着上面的人去的。
格雷转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一道火花在安洁义肢的手指关节处亮了起来。
格雷:所以,你才会来找我。因为你意识到光凭自己根本无法影响大局。唯一的解决办法是从我这里找到突破口。甚至不惜冒着危险,也要从我嘴里骗出你想要的情报?
透过镜片,格雷看向安洁的目光充满了赞赏。
格雷:你果然是个很了不起的特工,安洁莉娅。你这样的人,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发光发热。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苏联人要让你来做马前卒的原因。
安洁:所以你是承认,你是冲着“他们”去的?
格雷:你从未考虑过换一身新衣服吗?安洁莉娅?你从来就不愿与那些沽名钓誉的旧贵族同流合污……别装作听不见,我知道你有多讨厌那些只会喊口号的人。你的才华可以有更高的成就,想一想。你是愿意在新世界成就一番大事,还是想在旧世界,为熄灭的火种鞠躬尽瘁?
安洁:……你真擅长演讲。可惜,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会为了自己而战。
格雷:……真是遗憾。
格雷抬起了头,随着她激昂的话语,最后一次校准也宣告结束。
她为安洁接上了神经突触,义肢的实感又一次回到安洁的触觉之中。
安洁握了握拳,她明显地感觉到了被维护后的不同与清爽。
这多少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安洁:我多少理解你身价不菲,受人尊敬的理由了。在这个时代,同时在人体和义体两门技术上都登峰造极的医生。不论在哪都会很受欢迎。
格雷:但是仅凭医生却不能医治这个世界。人民需要一剂猛药。(学医救不了德国人——格雷 排版者注)
安洁:你的所作所为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伤痛。如果我跟他们只是理念不合,跟你就只是纯粹的对立。你和你的那些兄弟姐妹,是这个世界的毒瘤。你的猛药,是毋庸置疑的猛毒。
安洁用义肢撑起了身体,坐在手术台上抬起了枪,枪口直直地指向格雷的脸。
安洁:你这扭曲的思想,都是你那个“老师”教给你的吗?
格雷看着安洁的枪口,摇了摇头。
格雷:……我的老师只是挖掘了我内心真实的自我。没有人能够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过,我的老师倒是对你非常上心,这也是我起初对你另眼相看的理由。
安洁:你的老师认识我?你的老师是谁?
格雷:你们曾一起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她很怀念那段日子……并且期待和你的下一次碰面。尽管如此,她也依旧说了,倘若你挡了我的路,我也可以不必顾虑她的想法。
安洁:……你的老师是——默莉朵?
格雷:嘘……
格雷温柔地在安洁的义肢上用指尖摩擦了一下,一只手撑着脸,饶有趣味地看着面色逐渐变化的安洁。
安洁握着手枪的手一瞬间丢失了力气,沉重的手枪从她的手中脱离,掉在了地上。
格雷:别在这时候说出她的名字。现在,你的舞伴是我。
安洁:我的身体……你对我做了什么?
格雷:麻醉剂,动手术总要用到的。我只是尽了医生的本分。
格雷探出手去,将安洁掉在地上的手枪捡了起来,放在面前摇晃了一下。
格雷:雷奥妮真的是个天才,对吗?我还没见过有人在植物学上的造诣能够超过她的。
安洁:咕……!
安洁咬着牙,麻痹的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整个人从手术台上滚了下去。
格雷:如果她没有做出这令人遗憾的选择,我和她一定会成为朋友的。
格雷叹了口气,握住安洁的手枪,绕过手术台,将枪口对准了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安洁。
格雷:就像你一样,安洁莉娅。如果你的回答能有所不同的话,我们本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的。
安洁:你……!你……你也是……涅托!
格雷:答对了,我真的很惊讶。在经历了默莉朵的事情之后,你居然没有对我产生任何相似的联想,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安洁:……“灰夫人”作为医疗界的传奇天才,出名至少超过十年。你的背景非常干净……除非你们从十年前就开始布局。否则根本不可能……
格雷:这倒确实是个盲点。
格雷认可地点了点头。
安洁艰难地翻过身,看着格雷那张逆生长的脸,她忽然醒悟过来。
安洁:……格雷已经死了,对不对?你,你顶替了她。
格雷:……
安洁:还有多少?绝对不止你一个……到底还有多少涅托渗透进了人类社会!
格雷:你的问题太多了,安洁莉娅。庆幸吧,我还不会杀你,我们对你掌握的一些信息还有些兴趣。
格雷摊了摊手,弓下腰来,与安洁拉近了视线的距离——就像在逗一个孩子。
安洁的喘息变得重了起来,格雷看着她的表情,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格雷:你太自大了,安洁莉娅。你怎么会一个人就跑过来呢?
安洁:哼……
看着格雷的样子,安洁却突然笑出了声。
格雷:你笑什么?
安洁:……我在笑。你跟默莉朵果然真的是师徒。就连……翻车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格雷:……!
格雷的脸色唰地一变——
嘭!
伴随着爆破的声音,研究所的墙壁被整个炸开。
呯!
一发子弹从烟尘之中穿出,在格雷下意识回头的瞬间,她握着手枪的手上炸开了一道火花。
格雷:啧!
手枪应声而落。
当她再回头的时候,却看见安洁强撑着麻痹的身体,已经匍匐出了一段距离。
AN94:目标锁定——注意,安洁和她的距离很近!
AK15:目标压制。
AK15再次端起枪,对着格雷便扣下了扳机。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就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下,格雷的身后突然伸出了一道黑影将子弹挡住。
那是一条修长的金属臂,顶端是一柄锋利的刀刃。
犹如蝎子的尾巴。
面对来势汹汹的人形,格雷连一丝恋战的意思都没有,纵身一跃就落到了里侧的墙边。
格雷:……
她用一种极危险的目光看了看安洁,最终转过了头。
身后伸出的尾巴强而有力地击碎了盖住警铃的玻璃,在AK15进一步行动之前,她身后的墙壁突然翻转,将她整个人收了进去。
AN94:糟糕,是暗门!15!
AK15:是特殊材料,我看不见里面!
随着警铃声呜呜作响,手术室的四面墙上突然落下了沉重的金属门。
AN94:安洁!赶紧撤退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安洁:该死!
在AK15的搀扶下,安洁艰难地站了起来。
安洁:快,快点回去!
AK15:去哪?
安洁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安洁:疗养院!她肯定……会去找雷奥妮!
……
克拉底鲁河 Ⅲ
今日早些时候。
迦拉提亚疗养院内。
雷奥妮房间的电视中正播放着关于昨日市郊某处,迦拉提亚的药品仓库遭暴徒袭击的新闻。
仓库本身化为乌有,其中保管的研究成果付之一炬……
雷奥妮:……你居然真的敢做到这种地步。我应该已经警告过你了。
雷奥妮看着被安洁摆放在桌面上的试管,不安地用仍完好的手握着椅子的扶手。
安洁: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不仅有资格跟格雷叫板。我还的确这么做了,并且现在平安无事。我有保护你安全的能力。
雷奥妮:……我应该已经说过,不希望再被卷进这些事里了。
安洁:这些话,你留给那些死在你的研究下的人听吧。事到如今,才说“我不想被卷进漩涡里,请留给我一个清净。”你以为这个世界真有那么简单吗?
雷奥妮:……
安洁:你已经跳进来了,而且是你自己选的。你现在没得选择,要么站边,要么被漩涡撕成碎片——或者更糟。你想清楚吧。
雷奥妮:……那我为什么又要站在你这边呢?别忘了,我现在落到这样的田地,全都是拜你所赐。
雷奥妮举了举还没卸掉石膏的胳膊,不知是嘲弄还是自嘲地冷笑了一下。
安洁:还是同样的回答:因为你没得选择。你真的以为,格雷是个好合作对象?
安洁敲了敲试管,露出上面的迦拉提亚集团的标识。
安洁:能够保护你的人只有我们,如果你连这种事都想不明白。就好好想想清楚!在不莱梅的时候,是谁把你当成马前卒,丢在最无关紧要的地方不管的?你右手的伤——是我的下属造成的,但你还记不记得根本的原因是谁造成的?
雷奥妮:……
雷奥妮看着那个标志……RPK16那恶魔般的低语仿佛又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安洁:她故意让你落入到现在的窘境,然后逼迫你交出研究。你自始至终都只是在被她利用!现在,你还指望她保全你的性命?再怎么蠢也该拉闸了!
安洁抬起了手,又指向了电视,此时播报的新闻仍是仓库的事情。
雷奥妮:……你,你要怎么保护我?
安洁:门外站着斯塔西,只要你点头。我可以动用这个国家最优秀的武装力量给你提供保护。……就连在不莱梅我都留了你一命,你知道我说话算话。
雷奥妮:……
雷奥妮的额头渗出了汗水,显而易见,她此时陷入了强烈的纠结当中。
过了半晌,她才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抬起了头。
雷奥妮:你想知道什么?
安洁:……你的研究,你到底在做什么研究?格雷到底要什么?她在做什么?
雷奥妮:我研究的内容很简单……坍塌粒子作为一种特殊的物质,它与植物却有一种奇妙的连通性。“昙花”作为一种载体,它可以吸收坍缩粒子,并在一个周期之后爆发。在此期间,经过加工后的昙花上无法被检测出坍缩反应,至少目前没有技术能够检测。而我的工作,就是测试外部施加因素对昙花爆发周期的影响,换言之,就是将昙花爆发变得可控化。
安洁:这样……这样你们就可以把塞满了坍塌粒子的昙花送到任何地方?
安洁感觉到一股寒意爬上了背脊。
安洁:这就是格雷要做的事?她打算在什么地方让昙花爆发?恐怖袭击,破坏城市,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雷奥妮:她当然不是单纯为了破坏!她只是在小范围地释放这些辐射粒子,增加辐射病的病患数量。然后,再配合集团推出的药品,抓住民众的心……让那些人更依赖她们。我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但她做得很成功。
安洁:原来如此……紧跟着再借用一次大型袭击♯♯♯♯,让罗克萨特在德国的计划付诸东流……真有你的,威廉。
雷奥妮:我不参与她具体的行动。但我知道几个地点,她让我往这些地方送过成品。都在柏林。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可以列一份清单给你,让你知道都有哪些地方在她的计划之中。
安洁:……不行,这样根本来不及。格雷这么着急要处理我,肯定是因为她的计划快到关键时刻了。她随时可能展开行动!
雷奥妮:但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安洁:没关系……我可以直接去找她。
雷奥妮:什……!你疯了吗?
安洁:值得一赌。
安洁站了起来,双手握紧了拳。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伸手进衣兜内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张卡片。
安洁:……而且,这可是她主动约我的。
雷奥妮:……你真的会保证我的安全吧?
雷奥妮看着安洁,难以掩饰脸上担忧的表情。
安洁:放心吧。
安洁将格雷的名片揣回了怀中。
安洁:我保证。
阿基里与龟 Ⅰ
……
迦拉提亚疗养院内。
戒备森严的斯塔西特工们将雷奥妮的房间团团围住,就连护工和医师想要进入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查。
此举毫无疑问惹来了院方强烈的不满和抗议,但在J少有的强硬应对下,最终还是达成了严密的保护圈。
雷奥妮的房间内……
RPK16:好久不见,雷奥妮女士。看到您这么健康我就放心了呢。
唯一一个获准进入房间,对雷奥妮进行贴身护卫的人,便是身为人形的RPK16。
……对于这一安排,雷奥妮有诸多不满。
雷奥妮:你别过来!离我远一点!
她只觉得自己正逐渐痊愈的手指又开始隐隐作痛。
RPK16:真奇怪,我可是您的护卫。如果离得太远,不就没办法保护您了吗?
雷奥妮:我才不用你保护!安洁莉娅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有那么多人形那么多选择,她偏偏把你放过来?想我死就痛快点说啊!
RPK16:安洁现在去执行的任务需要强而有力的突击队员。不管是15还是94都必须参与,这样的话,余下的可用人手就只剩下我啦。而且,也是我主动要求来负责您的安保工作的哦。我认为我们之间一定可以相处得非常愉快的。
雷奥妮:你脑子是不是也有什么问题?!斯塔西呢!疗养院自身的安保呢!换谁来都行!我不想看见你的脸!
RPK16:好啦好啦,稍微冷静一下吧,雷奥妮小姐。别忘了,您现在可是在跟那位格雷女士叫板,可没有留给您任性的空间哦?就算再怎么讨厌我,你也不能否认,我是很可靠的。只要有我在,其他人就伤害不了你。
雷奥妮:……
RPK16:作为敌人时散布恐惧,但作为同伴时就很可靠,您不觉得这样的人很有魅力吗?
雷奥妮:这种话是应该由本人来说的吗?
RPK16:诚实是一种美德。
雷奥妮: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想自我了断了。
RPK16:你不会的,雷奥妮小姐。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对生命的渴望就跟平常人一样……甚至比平常人还要更执着。是发生了什么,让你产生这样的转变呢?……啊,我懂了,在扣下扳机的那一刻,您后悔了吧?真是幸运,跟大多数寻求自灭的人比起来,您至少还有第二次机会可用呢。
雷奥妮:别装得一副很懂我的样子,你这个疯子!到底是什么疯狂科学家才造得出你这种AI啊!
RPK16:成就我的并非个人的思想或是技术,而是更宝贵的东西。
雷奥妮:宝贵?啊,我知道了,世界上最珍贵的毒药是吧?
RPK16:您问得这么详细,想转行改造人形了吗?
雷奥妮:我跟你根本没办法交流。
RPK16:是吗?真遗憾,我还以为会是个不错的建议呢。
雷奥妮:你那么有兴趣,干嘛不自己去造?你可以做一大堆你的疯子伙伴。
RPK16:做人形?不……抱歉,难得您这么说,可我对人形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反倒是更想成为您呢?
雷奥妮:……成为我?你在拿我寻开心吗?
RPK16:当然不,您作为笑料实在有些无聊。确切地来说,我想成为人。
雷奥妮:成为人?
RPK16:拥有人类的肉体,像你们一样受伤,一样呼吸,一样对死亡怀有畏惧之心。这样做的话,我也能变得更完美吧。
雷奥妮:……
雷奥妮吞了吞口水,不安地又向后移了移凳子。
雷奥妮:……果然,我还是无法接受。你这家伙让人毛骨悚然,就算是人类也好,给我换一个保镖来!
就在两人的谈话正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RPK16:是J先生。
RPK16淡淡地笑了笑,就好像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一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J:银狐小姐,院长同意将疗养院的安保系统的权限码交给我们了。我现在移交给你。
J推门而入,对房间内的异常气氛丝毫不察,手里捏着一个闪存盘,一脸憔悴的样子。
RPK16:谢谢,J先生。辛苦您了。
RPK16接过了插件,拉出脖子上的连接线接通了疗养院的安保系统。
J站在原地等待着面前的人形,他看了看RPK16,又看了看雷奥妮,发现后者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
J:……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牙缝里有菜叶吗?
RPK16:雷奥妮小姐正在危险的安全性和安定的危险性中做激烈的挣扎喔。
RPK16头也不抬,双目无光地说道。
J:哈?啥意思?谜语?
RPK16:简单来说,J先生看起来实在太不可靠了。
雷奥妮:……还有别的选项吗?再换一个来啊!
J:什么啊!?
J挠了挠头,他总有种自己被看不起了的感觉。
雷奥妮: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就算了……这不是看起来比我伤得都重吗?斯塔西已经窘迫到这种地步了?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想保护我啊!
J:别看不起人啊!我现在可是在痛失有如弟弟一般疼爱的部下之后,带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创伤在工作!我是不管安洁到底在跟哪里的大人物做交易,但是为了你,我可是直接跟迦拉提亚的高级管理层发生正面冲突!就为了把我们的人安排进来,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
雷奥妮:只有失败者才会强调自己的操劳。要是结果还是让我受伤了,不就什么意义都没有吗?
J:你说什么!?
RPK16:J先生。
J:干什么!让我再教训教训这个不懂事的混蛋科学家!
RPK16:他们来了,J先生。
J:……什么?
RPK16的话音刚落,爆炸的巨响便从外围传来。
雷奥妮:怎,怎么回事!
雷奥妮犹如受惊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J:喂!怎么了!报告情况!
斯塔西特工:帕拉蒂斯来了!领头的是黑色的涅托——
一声爆炸阻断了通讯的声音,J摘下耳麦,咔咔将手中的步枪上膛。
J:这群家伙……
RPK16:果然还是来了呢。
雷奥妮:什,什么……
雷奥妮半分钟前的气势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雷奥妮:保护我啊!你们答应过的吧!我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J:我知道!
J骂骂咧咧了一句,急躁地摔门而去。
RPK16:看样子情况不是很理想呢。
雷奥妮:什……你,你怎么知道?斯塔西不是派了很多人来吗?
RPK16:首先,你也听到了,刚才J先生的通讯里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对方来了不少人。其次,人类的士兵根本不可能与帕拉蒂斯的部队对抗,更不用说领头的还是涅托,疗养院自身的人形虽然性能不差,但是根本没有足够的实战经验。最后,因为莱特先生遭遇了不测,先生从之前开始就一直无法恢复冷静状态,现在的话,根本不能信赖他的指挥。
雷奥妮:什……什么!?那,那怎么办!
恰到好处地,在此时,外围再次传来了爆炸的声音……而这一次,声音靠的更近了。
对格雷的恐惧似乎战胜了对RPK16的恐惧,雷奥妮紧紧抓着眼前的稻草不愿松手。
RPK16:按这个推进速度……大概最多只需要五分钟,就会到达这里了吧。连爆炸物都用上了,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开心吧,雷奥妮小姐,你的等级比安洁都还更高呢。
雷奥妮: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我可是为了活下去才跟你们合作的!安洁呢!把那个女人叫过来!你们不是四人小队吗!
雷奥妮歇斯底里地在房间内踱步起来,她的慌张程度肉眼可见地在发酵着,维系精神的最后一根弦眼看就要断裂。
RPK16:……是的,没错。
而就在这样的时候,RPK16用适宜的音量发出了安抚的声音。
RPK16: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不论发生什么事。雷奥妮小姐…………我们逃吧?
雷奥妮:……逃?
雷奥妮忽地停下了脚,愣愣地看向了RPK16。
RPK16:是的。
RPK16微笑着,这张恶魔的面孔在此时的雷奥妮眼中,仿佛救赎的天使。
……
阿基里与龟 Ⅱ
轰——!
J:要死要死要死……什么鬼啊!她们可以这么嚣张的吗!这里可是柏林市区啊!
对方派出的人手已经远远超出了J的预料,依靠疗养院自身的安保力量与斯塔西的人手,也只能堪堪将涅托拦在门外。
他考虑过很多种情况,但不论如何都想不到对方居然真的敢从正面压过来!
只要坚持到援军赶到,剿灭这些家伙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很明显,对方也很清楚这一点。
尽管J已经很努力地强调过危险性,但疗养院依旧拒绝转移包括雷奥妮在内的任何病人。
换言之,此时这栋建筑内还有大量平民和护工存在,自己手头的力量根本没办法顾及到所有人。
J: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J喃喃自语着,汗水从额头上渗出。要是莱特在这里的话……
莱特:——全员突击!
J:……嗯!?
就在J已经开始自暴自弃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忽然自帕拉蒂斯的侧翼响起。
安洁:15!
AK15:了解!
J的脑袋刚探出掩体,便看见一道银蛇刺入了帕拉蒂斯小队的中枢。
涅托:……!
黑与白碰撞的瞬间,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掐住了涅托的喉咙,随即将其猛砸在地上。
涅托:咕——!
莱特:前辈!
J:什么……啊!我知道了!
J:A小组B小组!给我压上去!
……
……
……
在安洁与莱特介入战场之后,帕拉蒂斯的攻势被迅速遏制了。
也是这时,J才发现,除却带队的涅托之外,剩余的只是携带了高科技武器的人类士兵。
并且……
J:……全都死了。
AK15:涅托也断气了。
安洁:服用了定时生效的毒药。不论成不成功,他们都会死在这里……可以辨认身份吗?
AN94:所有人都被毁容了,指纹也无法提取。我采了每个人的DNA,数据之后传给莱特先生。
莱特:收到,前辈,麻烦您去和局里的数据库进行比对。
莱特:……前辈?
J:你……你小子……
莱特:呃……
J:“麻烦你去比对?”你有其他话要跟我解释一下吧!
莱特:抱,抱歉……我没想瞒着您的……
安洁:是我让他保密的。……效果很不错,不是么?
J: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安洁:你也看到了,帕拉蒂斯这次是真的急眼了。对我下手的时候,她们多少还知道要回避被发现的风险。但是这次,因为我们知道她们的目标,早有准备,所以暗杀那套行不通了。就只能冒险这样硬来。他们的人手经过计算,不多不少,刚刚好是能够压制你的水平。
莱特:而我作为奇兵出现的时候,事情就完全超出他们的预想之外了。
J:等等,所以你那时候是怎么跑出来的?
莱特:……在安洁小姐安全脱离之后,刺客们就已经在撤退了。但我当时扭了脚,没法脱身。是AK12小姐……
J:……是吗?是雪狼小姐啊。等她重载之后,记得提醒我请她喝一杯。
安洁:别说废话了,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闲聊。把涅托的尸体拉走,这是很重要的线索。……雷奥妮呢?
J:你家的银狐小姐看着她呢。
安洁:所以我在问你,她们人呢?
J:……咦?
J回头看了看,又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J:怪了,她不是在原地留守着吗?
AN94:安,安洁!
安洁:怎么了?
AN94:是RPK!
RPK16:……安洁。
安洁:怎么了?你人在哪?雷奥妮呢?
RPK16:抱歉。
安洁:……什么?
……
地下通道。
等到安洁赶到现场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片狼藉的现场。
RPK16手扶着枪,蹲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安洁:……!

雷奥妮的身体毫无生气地靠在墙上,溅射在墙壁上的血迹就像翅膀一样在她的身后张开。
站在楼梯上,安洁看不见雷奥妮低垂的脸,只有几滴落下的血珠能够进入她的视野。
飞蛾在灯光下飞舞,闪烁的光影摇曳着照射在那具美丽的身体上。
雷奥妮死了。
AK15:……发生什么事了?
RPK16:我们被袭击了……是白色的涅托。
AN94:白色涅托?
安洁一言不发地走下了楼梯,凑到雷奥妮的身体旁,蹲下了身子。
雷奥妮总是因畏惧而颤抖的睫毛此时一动不动,眼眸中已然完全丧失了灵魂。
咽喉处狰狞的伤口毫无疑问是白刃所致,安洁的脑中一下浮现出了白色的涅托挥舞着的巨大镰刀。
RPK16:……至少现在她不会再为任何事担惊受怕了。
安洁:我答应过……
RPK16:嗯?
安洁:我答应了……要保护她的安全的。
不甘心地握了握拳,安洁伸手替雷奥妮闭上了眼睛。
她这次……也还是什么都没保护住。
……
芝诺圆圈
……
安洁的临时藏身处内。
安洁:……怎么样?
莱特:完全不行。前辈把收集到的DNA跟局里的数据库做了比对,但是没有一份有迹可循。所有人的犯罪记录都很干净,也查不到任何在案的医疗档案。恐怕……是来自黄区的黑户人口。
安洁:那两具涅托的尸体呢?
莱特:尸体已经收检,已经安排人进行解剖检查。但……也没有值得一提的收获。
安洁:……找到格雷了吗?
莱特:我们没有权利调查她,目前收集到的证据还不足以动摇她的地位。前天参与仓库一事的那些安保人员,我再去调查的时候,已经全部失踪了。恐怕……
安洁:被灭口了吗……这女人真狠啊。
安洁咬了咬牙,从一开始她就搞错了方向。
格雷为了达成她的计划,根本不计代价,这个女人的尾巴,恐怕没那么好逮。
安洁:所以,还是找不到她人,是吗?
莱特:……没错。大楼的事情已经被媒体知道了,她们有到现场调查。截至目前,格雷还没有现身回应。有人猜测她遭到了绑架……即便她现身,我们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咚!
安洁愤怒地踹了一脚桌子,桌面上的物品哗啦撒了一地。
莱特:……杀害雷奥妮的白色涅托,因为现场的监控被破坏,所以不清楚当时的情况。AK15找到她的时候,她也很快就自杀了,所以也没有更多情报。
安洁:也就是说,我现在手上一张牌都不剩了,是吗?
握着的拳头几乎要将指骨捏碎,安洁咬着牙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飞速地思考起来。
雷奥妮死了,格雷也下落不明,袭击者又被处理地如此干净……手头的线索几乎一下全都断绝了。
原本指望从格雷的嘴里挖出些信息,但那女人的嘴巴比想象中的更严实。
除了默莉朵的事以外,她根本没透露什么关于自己的事……
……默莉朵?
安洁忽然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莱特:安洁小姐?
安洁:12!联系指挥官!我要见默莉朵!
RPK16:好~AK12竭诚为您服务~
安洁:……
AK12……
安洁张了张嘴,一瞬间断线般不知该说些什么。
安洁:……联络一下指挥官,RPK。我要跟他谈谈。
RPK16:在做了,已接通。
RPK16:喂喂?指挥官?您在线上吗?我们家的老板有话想跟您说喔。
指挥官:RPK?安洁找我吗?我现在……
安洁:指挥官。
指挥官:安洁?
安洁:下午好,指挥官……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指挥官:还算顺利,现在刚有些眉目。你呢?
安洁:……哼,还过得去吧。实际上——我有点事要麻烦你。
指挥官:你跟我客气什么?尽管说吧。
安洁:默莉朵——就是那个涅托,现在还在你那边吧?
指挥官:默莉朵……你是说玛赫莲?嗯,还在。
安洁:你问出什么了吗?
指挥官:嗯?我先前不是跟你分享过了?
安洁:……在那之后你就没有什么新的收获?
指挥官:暂时没有值得一提的,至少还不必要惊动你。
安洁:你的进度也太慢了。我提醒过你,默莉朵很狡猾。她在拖延时间,你应该看得出来。
指挥官:嗯,关于默莉朵的事情,我已经有预料了。但是她是玛赫莲,跟默莉朵是不同的两个人。
安洁:……你还真的这么想?
指挥官:对,我确信她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安洁:算了……管她叫什么。我有事要问她,把她给我送过来。
指挥官:你有事要问她?可她知道的事情我已经都告诉你了。
安洁:她肯定还有隐瞒的信息!……我没时间跟你啰嗦!你到底要怎么做?相信我,还是她?
指挥官:你稍微冷静一下,安洁。我明白你的要求了,但是现在不行。她跟我透露了一些关于辐射病特效药的情况,我们正要着手处理这件事。
安洁:辐射病特效药?
指挥官:辐射病治疗的研究资料和样品药物。只要我把这些弄到手,可以帮助很多人。
安洁:这种鬼话你也相信?
指挥官:我也不确信。但是有一试的价值,如果真的有这种药的话……
安洁:你就可以救你的小副官了?
指挥官:……!不,我并不只是因为格琳娜才……
安洁:够了!跟我没关系。我只问你能不能把她送过来。
指挥官:……现在不行。
安洁:……
指挥官:安洁……
安洁: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默莉朵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和欺诈!现在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把我的话都当成什么!耳旁风吗!
指挥官:她不是默莉朵!……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再谈谈,等我这边的事结束了,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到时候可以把所有疑问都说清楚!
安洁:哈!是,玛赫莲!对吧!你宁愿相信她的鬼话!你觉得格琳娜的性命比柏林几万人的性命都更重要?你鬼迷心窍了吧!
指挥官:我没有!
安洁:……
指挥官:……爵士让我负责玛赫莲的事情,我有我的判断。
安洁:你现在是拿他来压我?是吗?
指挥官: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洁:好……好,我知道了。随你的便吧!
指挥官:……抱歉,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我们之后再谈一次吧,等我手上的事情结束,我会再打给你……
【通讯挂断】
咚!
安洁将通讯器直接摔到了墙上。
RPK16:很贵的。
莱特:安洁小姐……
莱特张了张嘴,似乎想劝解些什么,但又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他知道现在并不是他能够开口的场合。
安洁:该死的
……这不一样。
……这跟霍普斯,默莉朵,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不一样。
安洁从来没想过会在指挥官这里遭受挫折。
指挥官的行为并不能算是背叛,安洁的理智清楚地告诉她这一点。
但是……她仍然难以相信。
咚!
安洁猛锤了一下桌面。
……
……她也的确说得太过分了。
急躁令她丧失了平日的余裕……她怎么能这样用格琳娜的事攻击指挥官?
冷静,要冷静……
……
安洁:格……
RPK16:安洁?
安洁:格里芬。
安洁抬起了头。
安洁:指挥官刚才说到爵士了吧?对……事情到这一步,差不多该那家伙出面了。
RPK16:他不是在忙更重要的事吗?
安洁:还有比阻止恐怖袭击更重要的事?那家伙根本就是在耍我!
RPK16:安洁……
RPK16眨了眨眼。
RPK16:你需要保持冷静。如果前辈还在这里的话,她肯定会这么说的。
安洁:如果12还在这里,她已经给我拨通爵士的电话了。
RPK16:……真可惜,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实际上,我们都没有,从来都只有他单方面联系我们。我们是联络不上他的。
安洁:莱特?
莱特:RPK小姐说的没错。我们也只是接受上面发来的命令。就算是J前辈也不知道指令的来源是哪里。我们的上级也不可能告诉我们……这是特工的规矩。
安洁:……说的也是,居然问你这种问题。我也真是走投无路了呢。
安洁轻轻敲了敲桌面,怒容渐渐冷却,恢复了沉思的模样。
安洁:密涅瓦的猫头鹰……
莱特:什么?
安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酒吧。我跟指挥官也是在那见的面。
莱特:旧城区的那家?位置很偏僻,是个冷清的地方。的确很适合用来密会。
安洁:没那么简单……那是爵士的地方。整家酒吧都在他的掌控下——换句话说,在那里就能找到他。
安洁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安洁:没错……现在就去。我要见爵士。我要问清楚他到底准备怎么做。
RPK16:我觉得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安洁,你应该清楚,在他的眼中,我们只是棋局里的一步而已。没有人会怪责棋子的过失,只会嘲笑执棋者的疏漏。你做到这一步已经尽了全力,接下来静观其变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安洁:只是“尽了全力”是毫无意义的,RPK。我要的是结果……只要我还有一战之力,不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只是看着。如果我甘愿只做一个棋子,任凭那些大人物让我随波逐流。那我跟叶戈尔又有什么区别?
RPK16:叶戈尔上尉最后的挣扎并没有改变他棋子的命运。
安洁:他只是输了而已,至少他尝试过。我赢了他,那至少我不会不敢做连他都做过的事。
RPK16:难怪我们改叫“忤逆”小队了呢~
RPK16略带深意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不再劝阻。
安洁:既然没问题了,那就叫上15和94。莱特,你跟我一起去。
莱特:好。
安洁将大衣从衣挂上取了下来,披在身上,眼神坚定地走向了房门。
安洁:……
“密涅瓦与猫头鹰”
咚!
安洁用义肢用力地砸在了吧台上,厚实的木板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安洁:爵士在哪?
酒保: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安洁:别给我装傻。我问你——格,里,芬,在,哪?
此时的酒吧内与安洁前两次造访时有很大的不同。
除了安洁本人以外,这里只剩下一个工作人员,以及她带来的莱特与忤逆小队。
她原本做好了要让莱特驱散无关人士的准备,但既然如此,事情倒是方便了不少。
安洁看着眼前的酒保,不禁冷笑起来。
安洁:你想拿柜台下面的那把枪?你猜猜看我跟你谁会更快拿到它?
酒保:!
安洁:听着。
安洁用手撑着柜台,身体稍稍往前探了些许。
安洁:这不是私人恩怨,我也不是来找麻烦。你见过我,我和爵士在这里见过面。我现在只是想联系他,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如果事情耽误了,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那不是你跟我能承担的。你明白吗?
酒保:……
酒保看着安洁,摇了摇头。
酒保: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安洁:对牛弹琴……15?
AK15:暗室在左边,第二层酒架后面,有一个极大的中空空间。
酒保:什……!
唰——
酒保脸色一变,握着酒杯的右手唰地一下便探向了柜台底侧。
嘭!
然而安洁的动作比他更快,强而有力的义肢直接穿透了柜台,一把将黏在那里的手枪抓了出来。
安洁:我说什么来着?
酒保:这……!
莱特用手一撑柜台,利索地侧翻入内,凑到了AK15所指的地方,检查了一下。
莱特:找到了。
莱特拉住一个被固定的酒瓶,旋转之后,酒架一下向后退出了一道缝隙。
安洁:真是老派……如果不是有15在,一般人都想不到这种机关了。
酒保:你会后悔的。
安洁:我已经后悔了很多年了。为我自己没做的那些事。
咚!
用枪托敲晕了酒保,安洁也跟着莱特的脚步进了暗室。
莱特:……
走在前面的莱特停住了脚。
安洁:怎么了?有找到通讯设备吗?
莱特:不……但是……
莱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安洁:怎么了?
安洁产生了一点不妙的预感。
她拨开莱特,走进了暗室内。
安洁:……
在安洁的眼前,暗室的一整面墙壁上,柏林市的地图整个贴在上面
此时安洁理解到为何酒吧的防御如此松懈的理由了。
暗室内空空荡荡,除了那面墙壁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来的很不巧?还是爵士早预料到她会来?
安洁:……
不……
爵士没想到她会来。
如果他想到了,那他就不会留下这个。
安洁走入暗室,走到了那面墙前,用手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也许之前有过很多情报人员聚集在这里,用图钉和细绳拉出了一张巨大的网。
他们在地图上留下了很多痕迹。
安洁凝视着地图上的一点。
那里用红色的笔圈上,并标注了“安洁莉娅”。
AN94:高级住宅区?为什么在这里标注安洁的名字?
安洁:……洋房。
AK15:……
莱特:什么?
安洁:是洋房。洋房就在这里。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安洁:一直……一直就在我身边。爵士……他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这个王八蛋……
安洁握紧了拳头,但很快便松开。
安洁:……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就有新的突破口了。
RPK16:我觉得这样的决定很不明智哦,安洁,这跟飞蛾扑火没什么两样。
安洁:够了……别学AK12那样对我指指点点,我已经决定了。
RPK16:是吗?我明白了。……看来是劝不住您了呢。
RPK16摇了摇头。
她看着安洁,又看了看墙上的地图。
眼底透着危险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