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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了挺久的,喜欢那个声音听起来很舒服,或许我能够帮到,但是并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就像现在,除了一个会渐渐模糊的灰色头像,一切都被抹除了痕迹。 这是我写的文章,它的名字叫“梦醒随笔”,送给你,希望你能走上一条更好的道路,也希望我的记忆能够停留在这里,能让我偶尔看到会记起。 大概是在春末,旅途的清风吹起生命的律动,天空映照着淡淡的绿色,荷叶半开在翠绿的池塘中,站在阁楼二层的廊道上,刚好能够看到池塘中间的廊桥,除了一些纳凉的人,多的是一些年轻女子,嬉闹的欢笑声传来,清脆悦耳。
绕到阁楼侧边,廊桥上的欢闹声便小了很多,待转到背面,便只有徐徐的清风吹在脸上,带给人一种春天的宁静。
那家照相馆便坐落在这里,两扇漆黑的木门肆意的吸收着闯进房间的光线,铺子里显得有些暗沉沉的。
跨过高高的门槛,里面是直通通的九尺方圆店面,正对店门的最里面是一张长长的桌子,有些像老式的柜台,上面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一尺来高,用一块偏灰色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毛皮盖着,上面又压了一打报纸,报纸用一个有些年头的铁质小盒子镇着,看报纸散乱的样子,想来是被风吹走过。
左手边的墙壁整个被做成了一张贴墙的柜子,整齐的被分成一个个小格子,不大,大概十五公分深,里面放满了东西,有老式的陈旧录像带,很多装的鼓鼓囊囊的信封,掉色泛白的瓷瓶,老旧发黄的线装书等。
在靠近门口的一个格子里,我发现了一本破旧的老黄历,于是忍不住好奇的伸手拿到手上,老板的视线从手上的旧报纸移到我的手上,老花镜后面的眼睛用力皱了下,在看清我手上的东西后,又看了我一眼,便继续关注自己手中的报纸。
我把这当做默许,用手扫了下,并没有什么灰尘,想来是近来被翻阅过,简单扫了眼封面,“哦豁,还是本元历,”随手翻了几页大致都是暂时与己无用的琐碎之事,于是便慢慢失了兴趣,翻到今天日期的那一页:“宜祭祀,忌开业。”我抬头看了看老板:希望能从她苍老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不过她只是淡淡的瞅了我一眼,显然她觉得我这个新时代进步青年名不副实,何况还是一本年份都对不上的孤本。
我悻悻然的将老黄历塞了回去,便问道:能不能照相。很明然我又问了个自痴问题。
她放下手中的报纸;让我坐到右边靠墙的椅子上,这是一把老旧的太师椅,除了一些不经常被碰到的地方,原本的漆面已经磨损消失不见,触手便是橙黄的光滑包浆:“大手笔啊!我内心赞叹,”当时老爷子告诉我这是百年老店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是在骗我,照相机才多少年,张口就是百年老店,于是狠狠地杀了他个片甲不留,看来下次得悄悄的让他一个卒,不能再多了。毕竟老头觉得我下棋老是扣手机对他有点不尊重,开玩笑,我这水平不扣手机怎么赢你这甲子大国手。
老板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过来一部相机坐到了我的对面,能看出来她的腿脚已经不允许她像那些年轻艺术家那样,做出各种夸张的拍照动作。她低头自顾的摆弄了一会那台相机,不算老旧,但肯定不是那种高清的。
等她调好便看向了我,然后微皱了一下眉头,让我坐直一些。这时我才仔细的去看她,齐肩的斑白短发拢在身后,金属质感的老花镜后面是一双让人惊叹的眼睛,正很认真的看着我,我知道那不是错觉,那双眼睛比现在的我更有神。
我突然慌了神,我心里在害怕什么,我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于是我略微勾下头,她穿的是一件蓝黑色的小褂,被她笔直的坐姿抻的没有一丝皱褶,我羞愧的看着她,她拥有我这个年龄应该拥有的朝气, 而我体现着如同她这个年纪所具备的迟暮。
“坐好”她又认真说了一遍。
我内心一震,赶忙端正了懒散的坐姿,努力挺起已经有些微驼的背,我认真的看着她,如同一个学生。
似乎看出了我的局促,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往后坐一点,这样可以稍微的靠一点椅子,我挪动了一下,身子终于也不再呢么僵硬,她又稍微帮我调整了一下姿态,便举起手中的相机放到了眼前;
我轻轻地吸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不过在我平复了一会之后,并没有等来快门的声音。
她放下了相机,认真的看着我的脸。被她盯着的那一会,我感觉度日如年,直到我仿佛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脸的时候,她才再次开口:“年轻人不应该是这种淡漠的表情,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你想睁开眼都是奢望”。
“表情嚣张一点”她轻叹了一声,严肃的说道。
我不敢怠慢,努力回想做出嚣张的样子。
“身子不用动,
心里有傲气自然就表现出来了。”
我尴尬的坐回她刚才帮我调整的姿态,然后回想我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似乎没有。
“也许并不一定是傲气,我想,于是我开始把自己当成是她,而她是我。”
我看向她,她略微点了点头,还没等我高兴,她又摇了摇头:“还不够。”
这还不够,我都感觉我现在的嘴都这样“~”了。
“再多一点不屑,”她说道。
不屑,对,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我似乎连不屑都没有了,哎!无所谓了。
看我没有动作,她再次开口:“年轻人干嘛想呢么多,我这店可是按时间收钱的。”
我不由看向她,“按时间收钱,就老奶奶你这小店,我就算在这拍一天能收多少钱,我心里想着。
“咔嚓,”快门的声音将我拉了回来,老奶奶已经起身向那个长桌左边的角落走去,她让我稍微等一会,很快就好。
我突然想起来老头说过的话,“能延续百年确实有它的道理,只拍一张该是怎么样的自信!”
在她冲洗照片的时候我在屋子里转悠起来,我主要关注的还是那个长桌上盖起来的东西,我走近稍微掀开了毛皮的一角,里面是一个红漆的木箱子,颜色已经有些发黑,箱子看起来保存的很好,八角都被带有绿锈的箱角保护着,中间有一把旧式的铜锁倒是没有锈迹,想来是还在使用,我轻轻推了一下,很重,便放弃了继续探查的打算。
于是便将注意打到了那个小铁盒子上,我敲了敲那个小铁盒,问她能不能打开看看,她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手示意我随意。
我不再客气,将小铁盒拿了起来,不太重,但是按照这个小铁盒的体积来看,里面的应该有金属制品,盒子是那种凸起卡槽的,用力一扣就将盖子取了下来,最上面是一块折叠起来的方巾,将方巾打开,里面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个绿军装的年轻姑娘,根据样式判断大概是绿军装,虽然看起来少了点民国姑娘的婉约,却有着一股峥嵘的傲气,还略显稚嫩的脸庞自信的看着镜头,是那种挥斥方遒般的眼神。
背景是上世纪60年代的一栋老房子,从风格来看,大概是在一座大学里,想来是当时毕业参军前的留念。将照片小心的包起来放到盖子里,重新看向盒子里面,不出所料是一个五角星徽章,忍不住敬了个军礼才小心的取了出来,很旧,已经无法佩戴,简单的擦了一下,发现只会加剧它的磨损,便小心的放回到盒子里,压上方巾,便将盒盖重新盖了回去。
我想,或许会有下一个好奇的人再次打开这个盒子,让它重新闪耀在阳光下,又或许它会和下面的那些功勋章一起尘封到腐朽。谁知道呢?
我站在大厦的落地窗前,看着那张照片沉思了许久,我不太敢相信那是我,或许这是另一种可能,有的时候因决定了果,但我却在哪家老店里从果看到了因。
每个人都会做一场梦,醒来或许会有所不同,愿君从此随心所欲,不被生活所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