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Ⅰ卷·第四章:学园都市,未来可期「自“梦幻之境”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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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称视角)
首先要声明一下——这个地方不是日本,也不是任何广为人知的观光胜地。
是哪里呢?不知道。但大概可以确定,这里会是无数人苦苦求索终身的“梦想之地”。
这里有几座雪山,很险峻的那种——像天神之剑,像地球的骇人长牙——在蔚蓝天空背景的映衬下,它们闪烁着圣洁的银光,十分耀眼。
那,这里会很冷吗——
错了!大错特错!
雪山下面的地区并不寒冷;相反,那是些亚热带气候区。
在雪山的前方,有一片广阔的湖泊,湖水的蓝色呢,比那天空更加深邃——该说是“蓝得发黑”吗?这才好。
湖的周围,有大片的森林和草原——
雪山、湖、森林和草原,一切都处于纯净的原生态中——没错,一切都像是刚从童话里搬出来的一样,清新的空气中有淡淡的甜味。当你来到这个地方时,会幻想地球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人类。
连太阳都似乎小心翼翼,把它光芒中最柔和最美丽的一部分撒向这里。最不可思议的是,湖边有一座以一幢三层别墅为中心的小庄园。这幢建筑建于十九世纪中叶,但“看上去”更古老些,岁月留下的沧桑已使它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如果你真的来到了这么一个仙境般的地方,不要吃惊,因为人有时候会梦到真实存在的地方。

这里很平静,视线可及范围内没有任何其他人造物——甚至在周边数十千米范围内没有任何人居住——只有在中心的庄园周围,稀稀拉拉地停放了几辆吉普车——非常煞风景的大概就是它们都是军用款式并且在顶端架设了机枪;除此之外,你在这里看不见一丝“平静”被打破的可能。
一整天里,这别墅周围都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偶尔会有几个身着黑衣戴着墨镜神情严肃的人走出来转上几圈,四处张望着仔细确认周围的状况,又时不时掏出步话机说些什么,确认没有异常后就又会回到别墅内——
直到夜晚。
是夜,月光洒向草原,草原仿佛就变成了一片银色的无垠海洋;月光洒向树枝,大树好像就披上了满身华美的银色缎带,如梦似幻。
这时,一片云朵似乎认为“一枝独秀不是春”——美好的夜空不该由月亮一人的光辉独占——于是虽然悠然但也坚定地移动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掩住了月亮那秀丽的面容。不过,面对云朵的任性,心胸宽广的月儿表现得十分宽宏大量——她并没有生气,只是默默地将清辉从云朵周围映射出来,仿佛是在它四周镶嵌上了一轮氤氲的光环,光环托着云朵从月亮那秀美的面庞上轻轻拂过,颇有种“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韵味儿——“百花齐放春满园”才对嘛……
有些刹风景的是,在这般绝世美景下,还有几名军人摸样的人手持冲锋枪在别墅周围来回走动着——这么些天以来,最多也就只有四人同时出现,像是在保护屋子里的什么人……
突然,在草原周边环绕的密林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了几乎同时出现的四个“噗、噗、噗、噗”的声音;还没等它们在夜晚那潮湿又带着点草腥味的空气中消散,几名军人就已经如同被秋风横扫的落叶般摔倒在地。这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甚至都没能惊醒别墅里的任何一个人。
与此同时,五颗穿甲爆炸燃烧榴弹以惊人的速度穿透了别墅一楼最大房间窗户的防弹玻璃飞了进去,随后而来的猛烈爆炸和高温火焰让睡在里面的士兵们甚至都来不及起身就全部化为了灰烬。
屋内顿时警铃大作。然而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人有所反应——别墅一楼的所有人都已被杀害;二楼空无一人。
不过,在(空间异常大的)三楼角落的一个没有窗户的秘密房间内——
“可恶,外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种事?!外面那些警卫是干什么吃的,都没半个人过来通知我有人袭击——甚至连枪都没响一声?!算了,幸好我反应快躲到了这里,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吧!毕竟我没让任何人知道进来这里的方法!可恶啊,明明按了应急按钮,这不是双向通讯的吗,那为什么还没有联络啊……!”
环顾四周,可以发现这个房间简直就像是一个军需仓库,里面堆满了各种应急物资,从食物到水源再到医疗药品、便携工具甚至轻武器和弹药都应有尽有;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这里现在没有任何光源照明——而一个男人就躲在了房间最内部的一张桌子后面。
“他们应该能解决掉来捣乱的人吧,毕竟对方好像也没派多少人来……为了以防万一,我记得这桌子的右边抽屉是放了一把手枪在里面的……”男人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拉开了抽屉,取出了一把灰褐色的SIG SAUER P220手枪和一个弹匣,随后用右手将其紧紧握住,并用另一只手不太熟练地解除了保险上装了弹匣。

“好了,现在我已经到了这里,手上还有了武器,而且估计来犯的人做梦也想不到这层楼会有这样的隐藏房间吧!我只要靠这里的东西坚持到我的人回应那个紧急联络装置就好了!嗯,我还真是走运……”

正当男人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庆幸之时——突然,一道耀眼的蓝色光束袭来——看似只是一道“光束”,却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刺耳电流声,还拥有巨大的威力,一击便将房间直面走廊的厚重隐藏式金属门扉连同整道钢筋混凝土墙壁一起给炸得体无完肤了。
爆炸的动静尚未平息,又有几个烟雾弹从走廊上被丢了进来,它们的金属外壳与地板撞击,发出单调的“咚、咚”声,仿佛是死神前来索取人间性命的序曲。几秒钟后,整个房间便被浓浓的白色烟雾所笼罩,视线所及范围内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什么?!发生什么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刚才那光线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武器才能……!”
“逃过一劫”的幻想破灭了。见识到自己与“敌人”之间无可逾越的“差距”,男人被吓得钻进了桌子下方瑟瑟发抖。然而命运之神就好像是要给男人最后一击似的——一个男人从未听过的冷酷声音自烟雾中传出:“坂本先生,放弃吧,我知道你在哪里。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也不用执着于此了,因为你马上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什、什么……?!你是说你要杀了我吗?!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为什么要干出这种事!这房子里的其他人都去哪了?!”在即将惨死且救援无望的情况下,男人被极度的恐惧占据了心灵,已经全然没有办法再问出别的问题,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盲目地挣扎着拖延时间。
“哦,你说还有‘其他人’?抱歉啊,我只是对一楼看起来最大的房间动了点手脚而已,里面难道还有人吗?那可真是意外地省了我不少事呢。至于除了那里以外的地方,就不是我所负责的事情了。你要是能主动出来和我一战,然后像路边的蚂蚁一般被碾死,那就真的能再省我一点事了。”听到男人的垂死挣扎,那个低沉而又充满磁性(意外地富有吸引力的)的声音反而用一副“怎样都无所谓”的语气回答道。

月光透过被炸毁的外墙悄悄潜入房间内,烟雾也因为吹进屋内的风而慢慢消散,屋内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即便如此,躲在桌下透过缝隙观察的男人也还是没有办法看清敌人究竟在何方——以及究竟是“谁”。
对方给人一种十分虚幻的感觉,就好像入侵别墅的是一个虽然没有实体但也十分暴虐的幽灵一样。
“谁、谁怕谁啊!够了,你这家伙绝对是疯了!到底是谁指使你找上的我?!我警告你,我有枪!”男人的精神已然崩溃,被那个声音稍微挑衅一下便下意识地爬出了桌底,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右手举起手枪胡乱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什么?你是指望用那种东西把我干掉?它看上去是一把好枪啦——不过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威胁吧。”那个冷酷的声音又用着嘲讽的语调说出了很不得了的话。
最让男人感到疑惑的是,从那个声音所说的话可以推断出,“它”的主人一定是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注视着自己——可他直到现在都未能看见其真身哪怕一眼。
“哼,你可别胡说八道了!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但有种先吃我几发子弹再说!”男人发疯似地连续扣下扳机,短短几秒内弹匣便空了,九发9㎜帕拉贝鲁姆手枪弹倾泻而出,击中了因为忙于嘲讽而毫无防备的敌人;就算那家伙身穿防弹装备,被连续九发子弹击中也不可能毫发无伤——他是这么想的,事实也“应该是这样”才对。
然而,当飞到三楼走廊的某一处地方时,九颗子弹就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了一般,不约而同地死死停在了空中。
“怎么……怎么会……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力量……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遇到你这种人……” “哐当”一声——男人丧失了所有的希望,跪倒在地;右手一松,手枪无力地掉在了地上。
“你还在嘀咕什么呢?哎呀,我本来是抱着被你打中几枪的觉悟用了这招的,没想到你连帕拉贝鲁姆弹都用的是内置钢芯的特殊版本啊——虽然我听到开枪的声音就能知道啦——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嗯,我也不想再花太多时间了,就先这样吧。再见了,坂本慎平先生。祝你地狱之游愉快。”那个声音先是轻快地开了几句玩笑,随后立马变得尖锐而又冷酷无情,对男人宣判了“死刑”。
话音未落,刹那间——男人手上的SIG SAUER P220解体了。
刚才还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悬浮在空中的子弹们此刻竟然调转了方向,简直就像录影带倒带一般,完美地循着原本的弹道回头,划破空气发出了“嗖、嗖、嗖”的刺耳声音——
其中两发接连精准地飞进了手枪的枪口中,将P220从内部炸成了碎片;而其他七发则是无情地贯穿了已经目瞪口呆、毫无还手之力的男人身上每一个致命部位——他庞大的身子一瞬间无力地晃了晃,最后甚至连一声呻吟都没能发出,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两眼圆睁、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感受不到痛苦地结束了自己抱憾而死的一生。
“没有任何挑战性——唉,有点无聊啊。”那个声音的主人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和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像是为自己到目前为止的所作所为感到很不耐烦一样,发出了这样的抱怨,随后转身离去。
……

在深山环抱的草原上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平时只能通过观察那别墅里人们生活的样子才能知道时间究竟是怎样在行走。如今这种事情已然成为过去式了——
因为别墅里所有的活物都已被屠杀殆尽。
方才那一阵骚乱已经平息,只留下方才榴弹引发的熊熊大火还在别墅的一侧燃烧;因为建筑整体使用耐高温阻燃材料改建过,所以火势并没有蔓延得很快。不过,现在只要将视线从那橘黄色的冲天火光上移开,你就会发现一位少年静静立于别墅正门前数十米的地方。
少年身着剪裁考究的藏青色西服套装,脚穿在月光下都能看得出来被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身材高大挺拔,一头黑发梳理得一丝不乱,面容英俊冷酷——
这里从来没有见过这名少年,刚才的骚乱发生时他也不在这里,就好像是突然凭空出现的一般。
不过,与看起来颇沉稳冷静的穿着打扮不同,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少年正一边无意识地四处张望,一边搓着自己的手指,还时不时抬起戴在左手上的欧米伽机械表确认时间,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突然,在他的右手边,有一团下方带着模糊影子的扭曲空气进入了他视线的边缘。见此情此景,少年眼里洋溢着笑意,如释重负般大大舒了一口气,对着影子欢快地说道:“行了吧,这里没有别人,别用这东西了怎么样?不然我不确定我有没有在跟你说话。”
话音刚落,一个全身被黑衣包裹、头戴露眼头套的男子便凭空出现在了方才那团影子的位置,和少年自己的出现一样突兀。
“你们大概已经准备好处理善后了吗?”没等新来客站定,少年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的,已经安排好人在全屋各处安放了新开发的高能无残留炸弹,当然了,厨房的煤气阀门也打开了,再加上自带的煤气罐,我们——”黑衣男子瓮声瓮气地回答道。
“好了好了,既然这样就叫他们设定好几个小时后爆炸,然后我们就可以走了。”
“是的,我明白了。那我先去那边准备直升机——当然是那个型号的,在森林边上。”
“嗯,高层新开发的飞行静音还附带光学迷彩功能的直升机真是很好用啊。虽然还处于试验阶段,不过看起来似乎——效果还不错?算了,不管怎么说,得辛苦你们多等一会了,我和突击组的各位就先走了。”少年高兴地点了点头,接着便不管紧随其后的黑衣男子先行朝着前方的森林走去;在那个方向,一架奇形怪状的六旋翼直升机正逐渐自黑暗中显现出实体。
……
五分钟后,有十来个人从别墅中跑了出来。
十分钟后,那架直升机再次隐匿在了空气中。
几个小时后,这片区域发生了有史以来(毕竟周围数十千米内是无人区)最猛烈的一次人造爆炸。


(林原宗一视角)
“今天是xxxx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今天我们仍然来关注国土交通省大臣坂本慎平在xx(国家名)意外身亡一事。关于社会上流行的某种‘政治阴谋论’,相关专家表示,该国有坚守中立的传统,可以基本排除该国因‘政治因素’而蓄意谋杀坂本慎平大臣的可能。
“同时,该国警方郑重宣布将严正调查本次事件,相关地区警方总负责人xxx·xxxx先生也于昨日公开报告了事件调查进度并接受记者采访。xxxx先生指出,就现场勘查结果来看,可以判断事故原因为煤气泄漏导致的爆炸,并且还表示‘排除他杀可能’;由于现场毁坏过于严重以至于几乎没有遗留物证可供调查,且事故发生地点周边数十千米范围内没有接到任何相关目击证人的报告,因此关于本事故的调查很可能即将结束并以‘意外事故’作最终定案。
“我们可以注意到,xxxx先生在形容这一事件时,全程使用‘事故’一词。目前,就‘坂本慎平大臣为何莫名现身国外’一事,国土交通省发言人称……”
我一边漫不经心地将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关掉,一边做着上学前的准备。
自我完成上一个任务以来,已经过去了几天。
虽然任务内容本身很简单,但是执行前所需要做的准备却出乎意料地消耗体力:毕竟我和几个人在几乎未被开发的原始森林中徒步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期间还在里面露宿了一晚,最后才在安排好的那一刻发动了袭击——不过,这也是为了完成任务所必须要做出的牺牲吧。
之后的一切就非常顺利了:利用防雷达甚至可见光观测的直升机和支援我的狙击手一起到达第二会合点,接着乘坐学园都市更加先进的HsB-02超音速轰炸机返回都市。
总之,一切就是这么悄无声息而又不留痕迹。

我是不知道为什么统括理事会的那帮人想杀掉国家的国土交通省大臣啦,不过大概是和最近的“都市扩大计划”有关——
没错,学园都市近期因为“科学研究规模扩大、城市发展需要”等等复杂的原因,向日本政府提交了“将属于‘东京都’的‘指定’土地追加划入‘学园都市’的范围进行管理”的申请动议,城市人口数预计也将因此暴增至五百万以上;虽然是数天前才传出来的消息,但听说不知为何竟然已经在执行中了——只不过因为暂时和我没什么关系,所以我才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
话说回来,那个大臣好像是对这个提案表示支持的啊,为什么上面要派我去排除掉他呢……
当然,其实那个大臣也可能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假意支持学园都市的主张,但暗地里搞了很多小动作阻挠计划,结果被统括理事会的人察觉了也说不定……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反其道而行之”吗,故意给人“那个学园都市绝对不可能是幕后主使”——这样的错觉……?
算了,反正对我来说,“国土交通省大臣是谁、学园都市要不要变大”这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只要能过好现在的生活,并且接下来的风纪委员任务也不要给我施加太多压力就行了(如果入职的支部里能有一些超正的美少女那就更棒了)。
而且,因为学园都市之前的各种“舆论宣传”在世界人民心中营造了极其良好的印象,所以很多住在“预定划入”区域内部的居民们都十分欢迎这一决定,所以计划正以一个“史无前例的速度”向前推进着,估计没有人能凭一己之力能阻止这一“浪潮”吧。
这“荒诞不经”的现象让我困惑不已——毕竟学园都市的“水”有多深那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且就算计划完成,城市已有的格局应该也不会有所改变吧——环绕“旧”都市的坚固高墙、严格到离谱的“入关检查”、必须遵守的各项和“保密”有关的严苛“规定——肯定是要全部保留的……这些东西都还在的话,就算“成为了学园都市的居民”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反正无法真正触碰到过去都市的核心……
哎呀,不过还是那句话——自己轻松就够了。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
希望不要因为“学园都市人口增加但相关人手不够”这种理由就要给所有风纪委员都增加日常任务指标啊——
至于为什么会说起这个,那当然是因为——我突然想起来,还在xx(国家名)的时候,主管通过结标拐弯抹角地通知过我:经过“不少”我暂时还不清楚详细标准的“考察”,我已经被注册为了“学园都市唯一的”、“传说中”的“S+级”风纪委员,还说我回国后这几天就会帮我安排相关事宜?!
虽然早就听亚雷斯塔说过这回事了,也做了一些接受这样“安排”的心理准备,但这么招摇的事情果然还是让我打自心底感到一阵恶寒。等到时候见到主管再跟她好好抱怨一顿吧……


今天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二日了——也就是传说中的“圣诞夜”即将到来的意思。我们学校——长点上机学园——会于平安夜当晚,在可以容纳全校师生同时活动的巨大礼堂里,举办据说是会和其他学校联合举办的规模盛大的“圣诞晚会”。
这是学校每年的惯例,每一位学生都对此干劲十足——因为这是每年为数不多的、可以和大家一起大玩特玩、好好享受青春年华的好机会;也是不少人对“与女生交往”满怀期待的“盛会”。
虽然在从十五号算起到二十三号结束这短短九天的准备时间里,我都因为那个“突发任务”请了好几天的假,直到十八日(上周六)深夜才返回学园都市,但我姑且还是(在莉莉的强烈恳求/要求下)从十九号下午起(我们学校规定有需要的学生可以在周末进入教学楼为圣诞晚会做必要的准备)就马不停蹄地加入到了我们班级准备圣诞晚会的“队伍”中。
虽然并没有入校很久,但莉莉对于“圣诞晚会”这种事显然是熟门熟路,据说在十五日那天起就成为了我们班上“圣诞晚会预备大作战”(莉莉绞尽脑汁才为这次“行动”想出来的名字)的“大姐头”。我不了解他们一开始的工作情况,不过就我十九、二十、二十一几天的工作经验来看(当然是利用每天下午放学后的时间工作了),她已经成功取得了班上几乎所有同学的信任与拥护(剩下的也没有因为讨厌而反对她)……
本来这家伙就够出名了,她要是能把这一次活动的准备工作再做到完美的话,变得“炙手可热”也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事情。
话说回来,多亏了莉莉,(至少是)同班同学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大概是之前那几天里,我和她的关系看起来“正急剧升温”,他们从这其中嗅出了点什么吧(我都和她做同桌一两个月了,期间甚至都没半个人用正常的眼光看过我——那帮人之前是怎么说我的来着?这才几天就对我改态度了啊,要说这些人“势利”也不为过呢);虽然基本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但也有不少人能够主动地、正常地和我说话了。
当然了,也有动机不太纯洁的人是想通过我和莉莉套近乎,这种人一般就都被我敷衍过去了——毕竟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博得女孩子欢心。

硬要说的话,在一开始的“准备工作”中缺席的其实不止我一个。
莫妮卡那家伙,在刚来的第一天就顺利地和班上的人们(主要是男生)打成了一片;要不是因为性格过于傲慢目中无人到连我都看不起(当然了,虽然是个所谓“LV.5「超能力者」”,我也是有自觉的,不了解“内情”的女生看不起我是很正常的),她甚至都有可能问鼎我们班上新一任“人气王”。
不过呢,根据莉莉告诉我的情况来看,那家伙似乎是和我差不多,自十五日早上起就“请假”消失了,并且直到昨天为止,无论是莉莉、班上的其他人还是我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班上有不少人在猜测她不来学校的原因:许多人善意地认为她只是突然有急事或者得了急病,也有些人则因为看不惯她傲慢自大、说话狂妄的态度而对她口诛笔伐……
算了,反正这个家伙的性格我也捉摸不透,就等她回来了再说吧。就算她去了任何地方我都不会感到意外的。


十二月二十二日的白天也在波澜不惊中结束了,果不其然,莉莉又拉着我去帮忙做学校安排我们班负责的圣诞晚会“准备工作”。我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她,于是就让她先去了大礼堂,自己则在教室里故意慢慢地收拾东西,享受最后一点“自由时光”。
不过,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竟也是我这一生中做出的最“错误”的选择。

“那个,很不好意思打扰各位学长学姐了,但请问‘林原宗一’学长是在这个班上吗?他已经回去了吗?如果他还在的话,我恐怕必须要打扰一下,因为有一些东西必须要亲手交给他……”
一个怯懦的女声自教室前门处传来,原本人还没走光尚算喧闹的教室立刻陷入了沉寂——等等,刚才是不是提到了我的名字——而且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于是我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站在门口、大概因为是第一次来高年级教室所以紧张得眼神四处乱飘的——不是就是我那天偶遇的那个孩子气女生吗?!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在这个班上?!
等等——冷静一点。听她的说辞,她似乎都不能完全确定我在这个班上,那么她关于我的情报大概率是道听途说……“有东西要交给我”——也就是说,就算我真的是被什么人盯上了,她也只不过是个中间人吗……

正当我还在胡思乱想之时,班上还没走的同学们的目光就已经齐刷刷地聚焦到了我身上,弄得我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哦,如果你找的是林原的话,最后几排里还坐着的那家伙就是啦!你是一年级的吧?反正也放学了,进来说话也没关系的!”
不知道是哪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开溜了,而这话也是一层石激起千层浪,让教室里爆发了新一轮的热议——听内容似乎都是针对我的(我也不想得知详情)。
眼看那女生畏畏缩缩地进了教室,再迟疑下去就要彻底“社会性死亡”,我不再犹豫,抓起书包飞快地冲到教室前面堵住了她,握住她细弱的左手腕,低声说了一句“我就是林原宗一,你先跟我出去”,接着拉着她一口气跑到了教学楼外面以躲避风头——虽然一路上她的小短腿让我有些为难,不过她倒是也没带任何东西再”增加负担“,所以我最终还是半拉半拽地把她带出来了。

路上稍微考虑了一下的我最终选择把她带到了园艺社负责管理的小型温室/花圃那边——毕竟这地方放学后是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没有任何人在的,本身位置也设置得足够隐秘,是一个”密会“的好地方。
等到我们二人终于在温室门前站定了,我放开她被我紧紧抓到发红了的手腕,用之前对莉莉也用过的温柔语气轻轻说道:“不好意思了,这样可能吓到你了,可我们在教室里久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对你我来说都是这样的吧?——”
不管她到底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找上的我,我姑且先跟她道个歉吧,这样是很能解决问题的。
“没……没事的,林原学长,毕……毕是我先要占用您的时间的……如果让您感到很困扰的话,我也真的很抱歉,可……可是我这里……”她因为刚才快速跑了一阵子而满脸通红气喘吁吁,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没事,你别急,先稍微休息一下把气顺一顺,刚跑完步呼吸还没平静下来就说话对肺不好。”
“嗯……嗯,我明白了……”
喘了半天后,她似乎终于是平静下来了,(但不知为何始终不敢直接和我对上眼)踌躇着开口道:“那个,我还没有向您做自我介绍吧……我是一年级C班的平贺舞子,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还是要请学长您多多指教了……”
哦,果然是“平贺”啊,原来名字是叫“舞子”吗——她倒也记得之前和我见过面的事情呢。
“嗯,你好啊,平贺同学,我就是林原宗一,我再次为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也请你以后多多指教。”除了语气,我又强迫自己整理出一副经过训练的专业“温柔笑容”,轻轻地说出一个“温柔明理的学长”此刻应该说出的话语。
“哪有的事……明明是我刚才没有认真考虑到您的立场……”平贺仍然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搓着自己水手服的裙摆,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的颤抖声音对我做出回复。
“还有,关于上次的事情,真的很感谢您……也拜托您帮忙把我的谢意传达给赫本学姐可以吗?她也帮了我很多,希望没有麻烦到她……”她又声若蚊蝇地提出了这样的请求,小巧可爱的脸颊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传达谢意吗?没问题,赫本她一定会很高兴的——毕竟她最喜欢帮助有困难的人了。放心吧。”
“是、是吗?那就太好了……”我眼前的少女像是心里的什么疙瘩解开了一般大大舒了一口气,也终于是能稍微抬起头看着大概到我胸口的地方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平贺同学?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待会儿还要去大礼堂帮忙赫本做学校派下来的圣诞晚会准备工作呢,所以得先走一步了……有什么话也可以等下次……”
我对她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接着转身准备开溜,没想到衣摆突然像是被谁拉扯了一下般对我形成了一股妨碍我前行的力。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平贺上前来用右手抓住了我的衣摆。
我不理解她这样做的用意,便低头朝下俯视到她的头顶(因为我们俩有很大的身高差),而她此时也恰好抬头看向了我。在彼此视线相接的刹那间,我看见了她像兔子一样圆滚滚的可爱黑色大眼睛和兴许是因为紧张而被染成了粉红色的脸庞;而她看到了我的眼睛就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闪烁的眼神中立刻又流露出一股掩藏不住的惊恐——我是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讨人厌啦,不过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停下来等她一下吧,毕竟她之前说“有东西要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那只是为了能和我说话而使用的托词呢。
“那个,学长,我差点就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这个!”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一边拼命摇晃着头,一边(看都不看我就)慌慌张张地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封有火漆封口且盖有印章、折叠整齐看起来很正式(我也可以看出来没有被打开过)的信封硬塞到我手上,“这封信是学校风纪委员支部的顾问老师——风见老师要我交给学长您的,她还说希望您拿到后就马上打开看看……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学长再见!”
说完,她退开几步,丝毫不在意发型会被弄得乱七八糟地对我来了一个标准的45°鞠躬以示尊敬,接着就转身迈开步子,飞也似的跑开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温室门口独自在风中凌乱。
“弄得那么神神秘秘的,就只是为了给我‘一封信’吗……还说是我们学校风纪委员支部的顾问老师给我的?怎么听起来都感觉有些不妙啊——不过我最近应该没做什么显眼到会引起风纪委员注意的事情才对……”我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用着特殊手法小心地撕开封口处的火漆,取出了藏于其中的一张做工精细的高级铜版纸,展开后打算还是先读一读,可没想到里面写的是……
“嗨,是我呀,不知道你有没有按时收到这封信呢?我应该是有交代过让‘她’赶快把这个给你的说……
“话说那信封和信纸看起来就很高级吧?我也没办法啦,谁叫这是‘规定’呢!
“总而言之,现在应该是下午六点不到吧——那么就拜托你在六点半之前,到风纪委员在第二学区的总部大楼前面的停车场来一下啦!
“至于要干什么——反正是‘很重要的事情,怎样都没办法拒绝的那种’——这下你应该就懂了吧,先去再说吧!期待你的表现哦——毕竟以前我们每次‘约时间’的时候,你都从来没有迟到过呀!”
这样的内容。没有落款没有题头、没有人名没有日期,除开具体时间就是一个地点——虽然不是由密文写成,但显然也预料到了“信件可能被人偷偷看到内容”的情况,姑且使用了最基本的“保密写作手法”(虽然大概也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情就是了)。
那么几乎就可以确定了——那个“风见”不过是个“挂名人”,真正会给我写这样信件的人——其实怎么想都只有“那个女人”了。
虽然我略微有些不理解
“看来啊,不管我愿意与否,这下都不得不和“风纪委员”扯上关系了呢……抱歉啦,莉莉,不过今天我大概是没法帮你的忙了,放鸽子的事情我明天再来向你道歉好了。”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迈开步子,踏向了那条虽然现在看来前途未卜,但最终会改变我接下来的整个人生的——“平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