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之月】对不起,我爱他 第十六章

带来的东西全部安置妥当后,Pha才坐下来,问道:“奶奶最近身体还好吧?”
奶奶笑道:“好,吃得下,睡得着,说不定比你们还健康呢!”
Pha四处看了看,“Cupid跑哪儿去了?”
“别提了!前些天隔壁新养了一只小狗,它就天天跑到隔壁去,霸占人家的窝,偷吃人家的饭,还学着人家啃骨头!那只狗竟然也能受得了它!”
“太可爱了吧!”Yo想象着这幅画面,不由笑出了声,
Pha也跟着笑,“看来我下次还得买点狗粮了。”
奶奶靠在椅子上,摇着扇子,“那倒不用。你也知道,隔壁那家看中Cupid很久了,一直想养,但我不同意。现在Cupid也算他家半个儿子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奶奶为什么不同意啊?”
“问他咯。”奶奶朝Pha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Pha却喝着茶不说话。
奶奶给Yo解释道:“Cupid是你哥的心头肉,不让我送人。他第一次来的时候,Cupid才两三个月大。你哥哥一见它就喜欢得不得了,在我家跟它玩了半天。每次来我家一定要抱着它待一会儿。话说这个名字还是你哥给取的呢。”
“你这么喜欢,怎么不抱回家养呢?”
Pha说道:“回到家就不能是Cupid了。”
这是什么意思?
Pha无视Yo投过来的疑问眼神,站起身说道:“开工吧。”
二人穿好了围裙,开始给猫洗澡。奶奶原本也要帮忙,却被Pha请到了房间内休息。
虽然Pha不会照顾人,但对付起猫来,倒是游刃有余的样子,随便抓一抓,就把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在他宽大的手掌下打起了小呼噜。
Pha细心地试了几次温度,才把小猫咪放进水里,轻柔地涂上了宠物沐浴露。“这只猫叫老鼠。”
“哈?”Yo的眼睛瞪得比猫还圆。一只猫竟然起名叫老鼠?
“奶奶起的,因为其他猫都喜欢追着它跑。”
Pha的手指轻轻滑过老鼠的头,在耳朵和眼睛周围会格外注意,以免泡沫流进去。树影斜斜落在他的脸上、手上、身上,每一处都好看得要命。微微上翘的嘴角,仿佛挂着饵的鱼钩,带着致命的诱惑。
“傻了?快去拿毛巾。”
Yo再回过神来,就见老鼠身上的泡沫都已经冲洗干净,急忙拿了毛巾和Pha一起把老鼠从水里抱了出来。
“你以前养过猫,知道怎么吹干吧?”
Yo摇摇头,“我以前养猫的时候不知道还要给猫洗澡……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养过猫?”
Pha手上擦拭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好像听你和你妈说过一次。”
“嗯,初中的时候养过一只,可惜我没有照顾好它。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就发现它不见了,可能是跑去外面玩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迷路了还是死了……”
“也许是投胎转世了。”
Yo笑笑,“嗯,有可能。”
不想看小家伙自怨自艾,Pha拿过吹风机给Yo示范,“从这个方向吹,才能把根部的水都吹干。现在天气热,短毛的随便吹一吹就可以,在太阳下晒晒就干了。长毛的必须多吹一会儿,否则会得皮肤病。”
Yo跃跃欲试,接过吹风机,“是这样吗?”
Pha身体前倾握住他的手,“角度再偏一点。左手要把毛抓起来……”
两只手都覆在了Yo的手上,二人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Yo竟然就这样被Pha圈在了怀里。两具温热的身体几乎贴靠在一起,甚至连头也挨得如此之近,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脸颊散发出来的热度,连中间的发丝都在调皮地互相打着招呼。
老鼠难耐地挣扎了一下,Yo率先抽走了按着猫的左手,Pha掌下一空,反射性地收紧,却也只抓住了老鼠的毛而已。
Pha收回手臂,“学会了?那我去给别的猫洗澡了。”
两个人默契地分了工,一个洗,一个吹。除了给Yo介绍每一只猫的名字和来历外,Pha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可沉默下来,却又有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空气好像被人掺杂了粘稠的糖浆,在二人中间缓缓流淌。
奶奶在屋子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院中几只猫悠哉悠哉地闲庭信步。午后的暖阳,随风摇摆的树叶,多么像现世安稳。
快到晚饭时间,一只猫从墙上跳了下来。那双黄绿色的杏眼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冷冷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然后优雅地走到了Pha身边,蹭了蹭Pha的裤脚。细长的黑色尾巴轻轻勾了勾Pha的脚踝,仰起头对着Pha嗲嗲地叫了一声:“喵。”
Pha还在给一只猫洗澡,低头对它说了一句:“终于舍得回家啦?”
正在给另一只猫吹干的Yo听到后,转头看了一眼,惊讶地叫道:“小胖!”
那雪白的肚皮,黑色的花纹,尖尖的耳朵,每一处都像极了Yo曾经养过的那只小胖!
Pha为Yo介绍道:“这就是Cupid。”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Cupid又叫了一声,“喵。”
Yo把手里的猫吹干之后,跑到了Pha身边蹲下来,仔仔细细看了又看,“真的好像。就是我跟你说的,初中时养的那只!”
“小胖是吧?”
“嗯!”Yo尝试着去摸Cupid的头,“我捡到它的时候它太瘦了,希望它能长胖一点,所以就叫它小胖。”
Cupid斜睨了这个陌生人一眼,默许了他对自己的服侍。
Pha将猫从水里抱出来,Yo站起身想要帮忙吹干。Pha却说道:“你跟Cupid玩吧。只有三只猫还没洗,我自己来就行了。”
Yo笑道:“那好吧。”说着就坐在了地上,将Cupid抱在了怀里。“你好呀Cupid,我叫Wayo。初次见面,认识你很高兴呀!”
戴着框架眼睛的Yo,声音还是那样的软糯温和。除了怀里的Cupid比那时的小胖大了几圈,一切都与六年前如此相像。
Pha脱口而出:“我叫Phana。”
Yo诧异地看了Pha一眼,“Cupid认识你啊。”
Pha笑了笑。
小傻瓜,这句话是对你说的。
六年前就该对你说的。
这几年来,每一天我都在想,如果那天我能够勇敢一点,走下楼,对你说:“我叫Phana,你叫什么?”我们就此相识,一切会不会截然不同?
我会帮你一起照顾小胖;我会在小胖走丢的时候安慰你;我会每天送你回家;我会主动邀请你来看我打球;我会找机会对你说,Wayo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你呢?你会怎么说?也许你会说,我还小,不能谈恋爱;或者说,我不喜欢男生;又或者,有没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你会对我说,Pha,我也喜欢你。
我们在这千分之一的可能里相爱。有一天我们还是会被告知兄弟身份,也许你会坚持,也许你会退缩。但没关系,无论你作何选择,我还是爱你,一如往昔。
可是就因为我的怯懦,让这一切都只能停留在我的幻想里。
Wayo,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叫Phana的人,爱了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