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玫瑰有爱意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他的往事无法随风散去 一条巴掌大的鱼,Atlantic几口就解决掉,把串鱼的树枝在那两个椰子旁边放好,然后老老实实坐着等pete递上第二条烤好的鱼。 “你别一直盯着我,鱼烤好,会给你。”pete说,任谁认真做事的时候被人近距离盯着看,都会感到不自在,而且要是这家伙是个疯子,那感觉只会更差。 “嗯。”他应了一声,用手去扒拉那根挨着椰子的树枝,无所事事地问:“pete,鱼还没烤好吗?” pete没空搭理他,只胡乱答应一句,“快了。” “多久,一分钟,两分钟,还是五分钟?” “十分钟。” “十分钟,really?”他指着那几条快熟的鱼,有些难以置信,“你是打算给我吃焦炭吗?” 面对仍性妄为的人,pete总能凭借在天坤手底下工作那几年的经验自如应对,假疯也好,真疯也罢,总有些相似的地方。 但是Atlantic给pete的感觉很奇怪,这家伙的思考方式和儿童如出一辙,所有被表现出的恶意、暴力、还有世界观都纯粹得可怕,更可怕的是——Atlantic不是脆弱的孩童,成年人的体能和他所掌握的社会力量,完美的支撑着他独特的黑白世界,使其不至于崩溃,并且完好无损地运行到如今。 所以他能成功闯入主家绑架人质并在自己的亲人们面前闪亮登场,一夜之间毁掉Gray kitty港当地颇有名望的家族……每一件事都如此耸人听闻,但每一件事都异常“成功”。 只是因为他想要,并且从不被其他因素牵绊,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全凭自身喜恶做事,毫无畏惧便不可阻挡。 “你为什么想当分家的头?”这个问题很蠢,谁会拒绝权力和财富呢?但pete想知道,他认为像Atalntic这样的人,一定有其他的理由。 “我要把分家烧掉,从里到外,一点也不剩。” 风突然厉冽的吹拂过来,像夹着海底冤魂呜呜的哭声,椰子树摇摆着,叶子狭长均匀排布的影子打在他的脸上,明暗之间是一双满含怨憎的眼睛。 pete呆呆地望着他,心神好似突然被不知名的深渊吸走了,身体感到极度的寒冷。 这一座好像被世界遗忘的孤岛因为Atlantic的话突然复杂起来。 “为什么?”pete闷闷不乐地问。 他没有回答,伸手解开上衣扣子,露出光洁的左胸,左心房的位置上,是一块丑陋醒目的枪疤。 “十一年前,就在曼谷,我替vegas挨了这一枪。” 宁静的海面上,两艘游艇一前一后往同一个目的地极速奔驰,只在蓝色海面上留下两道雪白的轨线。 “还有多久才能到?”vegas问。 “大约一个小时。”手下恭敬回答,看了看后方紧跟着的游艇,有些不安地说:“vegas先生,是Atlantic先生的人,他们的船从我们出发起就一直跟着。” “没关系。”vegas说:“让他们跟,我们只要把pete接回来就好,岛上其他人的死活,不用管。” “是。”手下转身往船舱走。 至于身后的游艇,vegas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便不再有任何关注,双方保持着沉默继续向前行进。 后方的游艇上,Luca一颗心在胸腔里忐忑不安的跳动着,他的Atlantic少爷游泳很差、又容易生病,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这么久肯定不好受,说不定已经感冒或发烧了。 虽然GPS显示少爷在那座岛上,但还有另一个人也在。 怎么办,Atlantic少爷千万要平安无事才行,Luca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小岛上,靠近火堆的鱼已经开始散发出焦味,却没有人去翻动,一个是绝不会动手做这些杂事,一个是被对方的话震惊到了。 “怎么会,你不是一直在国外吗?”pete问,看着他平静的脸,心里突然难过。 “偷偷回来的。”他伸手拿起那条已经烤焦的鱼,面色嫌弃地挑刺吹凉,“Tar给我看过老家伙的照片,我好奇就偷偷回来了。” “正好那天碰上老家伙外出谈事,我跟了上去,在对方的地盘上被抓住。”他小口吃着鱼,没有把烤焦的边扔掉,反而认真咀嚼几口然后皱着眉吞下去。 “那伙人根本没打算和老家伙谈,只想着黑吃黑,以为我是vegas,就把我抓起来去威胁老家伙,结果……”他突然笑起来,无比嘲讽地说:“老家伙一眼就认出我了。” “然后……他毫不犹豫举枪,朝着这……”他指着心脏的位置,“砰,一枪命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像想起来什么,对pete描述,“你没看到,那伙人都吓傻了,有两个人还骂老家伙有毛病是疯子,怎么连亲儿子都杀,哈哈哈哈,剩下的人死的时候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一群白痴,太可笑了。” pete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父亲、枪,一眼认出…… “从那天起,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要怎么把这枪还给Gun·Theerapanyakul——我的父亲。” “记忆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身体里面,要摧毁它,等于玉石俱焚。软弱的家伙才会为了活下去,劝告自己必须忘记。” “我永远不要忘记,既然他没死在我手上,那我就毁掉所有他珍惜的东西。” “他喜欢的房子,喜欢的枪,喜欢的人……”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什么,对pete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vegas他们做什么,如果当时被抓的是vegas,老家伙依旧会开枪,他从不爱自己的孩子。” pete没有办法去劝说Atlantic学着去忘记,没法跟他说忘记痛苦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所珍爱的人不经意间的小小举动都能对我们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就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对于一个强迫自己时时刻刻都要清楚的记得,然后想着百倍、千倍地还回去的可怜人来说,选择原谅和遗忘是对自己的残忍。 风早就停了,他静静地看着Atlantic,对方也看着他,呼吸之间,心总有一拍为眼前的人而跳。 他想着,就算分家烧成灰烬,今生今世,那些痛苦的回忆永远也不会从Atlantic的脑海中消散了。 “他们来了。”Atlantic看着海面上驶来游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