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三同人】同一屋檐下 14 (舰长 X 帕朵菲莉丝)
兴趣使然的投稿,文笔渣,架空世界线,含ooc,勿代入现实,不喜慎入。

人总是有的选。
“我都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喂,我说,你是真的喜欢那家伙的吧,那就拿出点斗志来啊,你看看你现在......”
电话那头的闺蜜依旧在自顾自地喋喋不休,一边数落着对方的不该一边继续坚持着自己的那套感情战场说。
但哥伦比娅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也许是因为潜意识中自己早已将闺蜜的那套说辞归于错误的垃圾堆中,也可能只是单纯的由于发愣而无法再多听进一个字眼。
夹在这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浑噩中,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懒得挂断,却又只会用“嗯”“好”“说的也是”来敷衍电话那头愈加高涨的热情。
冰巧克力顺着纸质吸管被吸入口腔中,舌头上瞬间被浓郁浑厚的甜所包裹。
这种时候,反倒是只有味觉带来的感受显得最为真实了。
坐在角落里的绿发女性起身,整了整她那身似乎从未换过的白色实验服,经过自己身边时还不忘同平时一样侧首朝自己报以浅笑。
先走了。
从口型上看应该是这个意思。
哥伦比娅几乎条件反射般地予以类似的致意,却是直到店门口悬挂着的风铃响起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扭头望向窗外,女人早已踩着高跟鞋走远,背影优雅。
同那位女性,她谈不上认识,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每次来这家咖啡店的时候几乎都能看到她坐在角落里那个固定的位置上喝咖啡,久而久之也就混了个脸熟。
羡慕啊......
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哥伦比娅在心里如是感慨,尽管只是点头之交,但她总觉得女人身上带着某种足以被称为“美”的东西,无论是那双永远带着笑意却摄人心魄的眼睛,还是举手投足间优雅至极却由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亦或是隐隐约约却又确实存在的某种让人屏息的气场。
如果我也能做到像她那样,可能就不会苦恼这苦恼那了吧。
像她那样的女人,应该什么都不会失去吧......
“嗯,我在听。”
闺蜜略带不满的嚷嚷拉回了她的思绪。
尽管这通电话里的大部分内容她都早已予以否定,但只有一句话她不得不认可。
人总是有的选。
对于自己这样的普通人来说,选择是必须的。
哥伦比娅捧起还剩半杯的巧克力,水汽染湿手掌的同时,恰到好处的凉意抚慰了初夏燥热的掌心。
发饰上的羽翼无力地下垂着,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夜,黑如墨染。
没错,人总是有的选。
啪。
拎着袋子的手松开了,装有水果的塑料袋掉在了地上。
“老爸,你......!”
“哦,帕朵,你来了啊。”
声音依旧有些虚弱,但那里面已经明显地混杂进了某些原先缺失已久的东西。
那是生命的底气与力量。
“怎么了一直站在那儿?过来坐啊。”
对于女儿愣愣地杵在原地的举动,声音的主人似乎不甚理解,他有些笨拙地拨弄了两下身后枕头的位置,调整着支撑自己坐起来,随即佯装出一副不满的语气,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床沿。
没有错。
帕朵压抑了狠狠掐自己一把的冲动,用力揉了揉眼睛。
和煦的阳光如金色的涂料般被随意地洒在白色的床单上,洒在那本铺开的老旧笔记本上,洒在那个长久躺在生死边缘的中年人身上。
帕特里克似是意识到了女儿的震惊,收起了佯装的不满,只是微笑地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她,不再言语。
帕朵拧了拧拳头,手心湿湿的。
初夏的燥热是真的,手汗的触感也是真的,面前人的微笑,动作,声音......
都是真的。
这不是错觉,更不是梦。
“老爸!”
“哎哟哎哟,帕朵你轻点啊,老爸现在可经不起你这么扑上来啊......”
回应这近似玩笑的调侃的,是怀里女儿的啜泣,进而在几秒的时间内转变为了嚎啕大哭。
“好啦帕朵,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爱哭啊,被别人看到多丢脸啊......哎哟别蹭了,老爸好久没换衣服了多脏啊。”
但帕朵不依,只是继续紧紧抱着帕特里克,好像不这么做的话眼前的人又会随时变回那如同枯槁般毫无生气的姿态。
“才......才不要呢......”
她深深地呼吸着,鼻腔中重又跃动起来的,是在那段阴暗岁月里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唯一家人的气息,是那般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
还好没有和舰长一起来,不然这副样子被他看到的话......太丢脸了。
“......我们昨天还在家里试着做了腌笃鲜呢,那个汤头超~~鲜的,等你完全康复出院后你一定得尝尝。”
“是嘛.....看来你男朋友确实很有能力啊。”
尽管当时对周遭一切的感知几乎都处于近乎浑浊的怠惰之中,但对于那位名叫舰长的年轻人,帕特里克的印象却是无比清晰。
无论曾经处于何种考量,无论往日种种是处于何种意外与迫害,对于女儿以及她那过早消逝的童年,他终究心怀愧疚,也正因如此,当看到有人能如影随形般陪在女儿身边时,身为父亲,他也才得以汇聚起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所剩无几的清明,去握住那个年轻人的手,并将千言万语的嘱托与歉意凝聚在寥寥数字之中。
老实来说,帕特里克并不奢求那位年轻人能从自己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毫无逻辑的吐字中领会自己想要表达的一切,那终究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但现在,听着面前女儿如数家珍般絮絮叨叨着那些关于他们这对小情侣的日常琐事,他突然有一种很宽慰甚至是释怀的感觉。
也许,女儿的男朋友根本不需要被嘱托什么。
他会用亲手制作的料理让帕朵放下那些廉价的盒饭,会在她又不小心割破手指时替她细心地上药水,会为她推着小车度过的每一个夜晚增添一份触手可及的陪伴。
他一直都是那样做的,以后也会一直如此。
“手指上结的疤又多了啊,女孩子家家的,手弄得那么难看当心早晚被嫌弃。”
如是说着,帕特里克却是颇为心疼地拉过女儿的手,轻抚着本应细嫩的指肚上隆起的层层重叠的疤痕,即便是在自己本已粗糙的掌心上划过也会留下显著的摩挲感。
“哪会!舰长说这是我努力过的证明,他才不会嫌弃呢......”
帕朵没好气地抽回手,撇了撇嘴,继续替帕特里克按摩,因为长久保持同一姿势而僵硬的肌肉就此逐渐舒展开来。
无论是不比记忆中孩童的力道,亦或是勾勒着时光痕迹的伤疤,无一不向帕特里克陈述着女儿已经长大了的事实。
而且还有那样可靠的人相伴......
这样,他也可以放心了吧......
“话说老爸,你从刚刚开始就在写什么啊?”
帕朵瞥了一眼身旁摊开的老旧笔记本。
帕特里克像是被看见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一般,忙不迭地将其本子。
“呃,硬要说的话,应该算是日记之类的......吧?欸你可不许偷看啊。”
“说得好像咱稀罕看一样......再说了,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帕朵耸了耸肩,手里按摩的动作不断,嘴里开始叨念起她想象中父亲出院后的未来。
房子......暂时应该是买不起的,还是得租,不过内部结构得调整一下......
嗯......要不把我的房间空出来给老爸住吧?还是住在一起方便照顾他......欸,可是搬去和舰长住一个房间的话晚上是不是要睡一张床啊,唔~~
算了先不想了,回头跟舰长再商量一下吧......
随着思维空间的展开,帕朵时而皱眉时而嘟嘴,无比真切地畅想着那似乎已经触手可及的未来,也许短时内还算不上美好,但如果让她来说,那绝对已经是踏上了迈向美好的第一步。
曾经,她也并非没有预想过如若父亲突然去世后的一切,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想到可能发生的那些事,自己也许会不得不和舰长分手吧......
尽管只是猜测,但她自认决不能让他去面对那些不应该由他来面对的东西。
只是每每想到这种颇为残酷的选择,自己就忍不住头疼得厉害,最后只得放弃思考。
人,为什么总是不得不做出选择呢......
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那个未来,那个选择,都已经不会变成现实了,不是嘛?
如是想着,帕朵不禁笑了。
阳光下,她是那么用力地做着梦,以至于身旁的帕特里克实在不忍打碎她的梦境,只是一个劲地抚触着老旧笔记本翻了边的封皮。
“国王要为自己的女儿挑选一位勇敢聪明的王子,他向所有的求婚者宣称他已经把公主和两只狮子分别关进了三间房子,让王子们自己选择打开哪扇门,第一间房门上写着:“这问房子里有狮子。”第二问房门上写着:“公主在第一间房子里。”第三问房门上写着:“这间房子里有狮子。”其实这三句话中,只有一句话是真的,那么大家觉得,公主到底在哪扇门后面呢?”
面对周围孩子们眼神中兴趣的逐渐消散,舰长不慌不忙地拿出装有手工曲奇的礼品袋。
“答对的小朋友有小点心哦。”
好嘛,这回眼睛一个个的都亮起来了。
还好帕朵提前跟自己提起过,说什么这儿的孩子对自己做的各种点心毫无抵抗力,以至于提前做好了准备。
想到这里,舰长得意地扬了扬嘴角,慢悠悠地晃着手中的礼品袋,看着孤儿院的孩子们在自己身边一个个的都开始嘴里念念有词,有个胖乎乎的男孩甚至还径直走到沙坑旁,捡起一根树枝在沙面上比划了起来。
果然,奖励才是行动的最好动力啊。
“也许有些冒昧,但,没想到你很会带孩子呢。”
面对这位名义上的院长,舰长晃了晃手中的礼品袋,以示这才是真正的“功臣”。
“刚刚的那道题,很有趣呢,怎么被你想到的?”
伊甸温柔地扶住一名低着头边嘟囔边向前走的小女孩,防止她的额头磕到不远处的游乐设施凸起处。
“只是以前考编制时做过类似的题目罢了,没办法,我没法像帕朵那样和小孩子们自然地打成一片。”
舰长自嘲地挑了挑眉,回过头看了眼依旧在努力用小脑瓜思考着的孩子们,眼前却是不自觉地浮现出平时的休息日里帕朵带着他们上蹿下跳玩着各种自己甚至没有听过的游戏的画面。
有时,由于过度沉浸其中,甚至会叫他着实分不清帕朵到底是来带孩子的还是单纯来找无视年龄界限的玩伴的。
明明平时总是会显露出成熟务实的一面,招待客人也是表现得各种大方得体,怎么居然还会有这样一面......
“舰长哥哥,是第三扇门,对不对!”
小胖近乎邀功地向舰长伸出手,并不算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明显的光芒。
“答对了,拿去吧,真棒。”
将孩子心心念念的点心放在他的掌心,一边思索着如果是帕朵会怎么做,舰长一边伸出手摸了摸小胖的脑袋,看着他带着几分明晃晃的炫耀冲向他的玩伴们。
“不用担心,不会出事的。”
见舰长意欲上前阻拦因失去了奖品而略显争吵的孩子们,伊甸伸手拦下了他,摇了摇头。
“不会出事吗?”
“没事的,我的朋友,他们从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争吵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环,并不存在会恶化到下一个阶段的可能性,看吧。”
顺着伊甸的提醒,舰长循声看去,方才还提高声音互相叫嚷甚至大有推搡之意的几名孩子早已重归于好,礼品袋被解开,曲奇饼被分到了每个孩子的手中,作为赢得者的小胖脸上也并无舰长预想中的不满与委屈,反倒是一边咀嚼着口中的甜点,一边挥舞着胖胖的手指似乎是在向身边的玩伴解释刚才那道题的思路。
“真是不可思议......”
“对吧?”
伊甸捋了捋自己酒红色的长发,她的眼角早已攀爬上了与年龄不符的皱纹,身材也早已不似曾经在海报上看见的那般完美,但舰长依旧能感觉到她身上存在的某种也许能被称为气质的东西始终如曾经一般熠熠生辉,甚至更胜曾经。
“可如果以后他们踏入社会,现在身上所拥有的那些因环境而被培育出来的品质,不一样会遭到磨损吗......”
察觉到自己话语内容的不适,舰长急忙掐断话头低声致歉。
但伊甸并不恼,她抬起头望向街的另一端,但并无焦点的双眼仿佛在看着更远的地方。
“那不该是我为他们做出的选择,我教导他们分享,教导他们宽容,教导他们平等待人,教导他们相信他人但更要保护好自身,这是我能做与该做的事,并且相信着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他们能在未来的生活中坚持着这些能勉强被冠以美好的品质,并一点点改变身边的人,但即使有朝一日,他们选择了妥协,那也仅仅只是证明了我的天真,曾经种下的种子并不会因此而消亡,且终有一日会再度发芽。”
舰长静静地看着伊甸,眼前之人与他少时看见海报而联想到的形象区别过大。
“您......为什么会想做这种事呢?”
“也许是因为不想妥协吧。”
“妥协?”
伊甸点了点头。
“因为她从来没有妥协过.....”
“所以......”
之后只有沉默。
说不出缘由,但舰长总觉得在说到这里时,伊甸的身上笼罩着一股强烈的忧伤。
许久,伊甸的眼神随着回头重新聚焦到舰长身上。
“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孩子依旧有遗忘本心的可能,那么对于本就在略显芜杂的环境里成长起来却依旧保有那些可贵之物的孩子,就更应该予以呵护了,你觉得呢?”
尽管伊甸的话语多有着歌剧台词的影子在,但舰长还是立刻反应过来了其话语中所指。
“我会的。”
帕朵并不常提起伊甸的事,倒不是因为什么禁忌,似乎是因为她真的也对这位曾经的巨星为何会出现在此不算了解。
但舰长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就和不久前的某个午后,他向那位握住自己手的男人承诺时一般郑重。
“请一定好好照顾她,那孩子,她......”
伊甸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话题的主人已经悄然出现在路口的拐角。
“哟!你们在聊什么呐!”
“在聊为什么你每次都嚷嚷着要大扫除却没有一次行动这件事,我正在向伊甸女士征求她的建议。”
舰长抱起手臂,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
“才没有!我那是,我那是,不对!你怎么净跟别人说这些事!伊甸姐,舰长他真的跟你说了这些啊?”
伊甸歪了歪头,眯起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啊啊啊好气!”
“喂喂喂别薅我头发,你怎么真像只猫一样,罐头都得喊你一声姐。”
“哼!”
“那个,头还疼吗?”
“疼,被你挠得可疼了。”
见帕朵好像真的肉眼可见地要愧疚起来,舰长连忙改口解释。
“其实还好啦,就是下次能不能别薅我头发了,我怕我英年早秃。”
“还不是因为舰长你跟伊甸姐乱说,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么......”
帕朵绞手指。
一方面是因为愧疚与不服气的二重心理,一方面则是因为脱口而出的称谓。
家,家人什么的......
尽管同居在一个屋檐下,但如此曲折复杂的心理活动,舰长自然也是读不出来的,他只是天真地以为小女友还在生闷气。
于是他的手从手背上包裹住了帕朵比他要小一号的手。
一瞬间略显局促的颤抖后,他感到手心里的小手反过来用力回握住自己。
真好。
看着帕朵回头朝自己嫣然一笑,舰长如是想。
不敢落下的夕阳努力挣扎着散发出最后的今日份光亮,将二人的影子斜斜地拉得很长,终于在踱步到某一盏路灯下时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拉回到近边。
紧接着,像是得到了某种号召般,眼前通向公寓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地亮起。
“感觉,意外的很浪漫呢。”
舰长瞥了一眼帕朵有些迷离了的双眼,连忙把脸扭开以遏制想要突然亲上去的冲动。
“还,还好吧,路灯什么的。”
总觉得,以后也能一直这样和她/他走下去呢。
无言间,这却是二人几乎同时在内心深处喃喃的话语。
你问证据?那也许只有更加用力握紧在一起的双手吧?
“话说舰长,你明天几点的火车啊?”
“早上10点,到那里应该也就中午样子。”
“欸~~那作为出差而言还是蛮早的。”
“我也觉得,对了,叔叔怎么样?”
“精神很好哦,医生说虽然指标没有明显改善,但精神状态好起来总是好事,之后的治疗可能可以顺利很多。”
“那最好不过了,等我出差回来再一起去医院看看他吧。”
“好呀,老爸今天才说挺想再见见你的嘞。”
......
直到第二天早上目送舰长拖着行李箱离开家门,帕朵依旧不忘畅享一下宛如新生的未来。
直到与同行的哥伦比娅商量了一下午与竞争公司面谈的对策无果而累趴在酒店床上时,舰长依旧维持着曾经的自己都不敢想象的积极。
直到一切发生前,二人还在对更美好的明天抱有各自不尽相同的憧憬,一如哥伦比娅心中不时激起的小小纠结般持续性地存在着。
直到第一轮面谈结束,中场休息时看到帕朵发来的消息前,一切依旧风平浪静。
对话框内只有五个字。
「我爸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