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被告】第三章 访客带来的意外
随缘更新
台版原著小说,在不影响原意的情况下会修改一些中文比较突兀的表达或病句(我本以为翻译是个台湾省人,结果是泰国人)
台版的人名译名有些区别,为了方便阅读,我会把主要人物的人名改成和中文版电视剧一样的翻译。

大門的電鈴突然響了起來,嚇了索拉雅一跳。她放下手上為姨丈準備的枇杷,前去應門。「他來了,涵林的哥哥!」她心裡好緊張,回頭對著旁邊正在準備杯盤的僕人說:
「阿瑞!去看一下是誰來了?」
阿瑞很快就回來了。
「小荳已經跑過去開門了,小姐,我已經叫小荳回報妳來者是誰。」
「阿瑞,把枇杷放進冰箱去,別忘記蓋好蓋子。先準備好再端甜點出去,別讓昭坤先生久等,我要上去,然後······」話音突然停住,索的眼睛望向手上拿著名片的小荳,小荳跪下將名片交給她:「小姐,有個客人來找珊薩妮小姐,我說不在,他堅持要等,說他們已經約好了。」索拉雅看著那張名片,心跳到喉頭,很快看到出現的名字。
哈日·郎西門
「天啊!他真的來了,我要怎麽辦?」索問著自己,同時一邊把事情吩咐完,一邊從廚房走出來,猶豫應該躲到臥室去,還是按照答應姊姊的接待他。快走到樓梯時,她停住了,手抓著欄杆,但是腳還沒走上去。
「如果我不去,他執意等到姊姊回來,姊姊一定會很生氣,我就死定了。但如果我出去,我該說自己叫什麽好呢?如果告訴他真名他卻不想跟我談,不就丢死人了。假扮姊姊一會兒,應該沒問題,故意說些激怒他的話,他就會馬上回去了,不再來找我麻煩。我可別忘了問涵林現在人在哪,搞不好我可以過去勸勸他,這麽好的人,可惜不應該·······」回想起那個命苦的男人,索的眼睛再次濕潤。
她決定轉身,從樓梯後方走向客廳,一個年輕男人坐在客廳中間的軟沙發上,面對著門,但是他的眼神注視著房間裡的一個東西,所以索拉雅有了先看到他的機會。
他是個身材健壯的男人,年龄大約三十多歲,古銅色的皮膚被太陽晒得很深。他的輪廓有點像涵林,但緊閉的嘴唇上有著雙翼般挺立的鬍子,使他顯得很凶、很獨斷而讓人恐懼。他的眼睛與弟弟的眼晴十分像,詫異的是眼神的不同,涵林的眼神明亮、開朗、誠實而溫柔,這個男人反而·······索拉雅的眼睛不禁要移開,因為當他的眼神與她對視,是那麽堅硬、激烈、灼熱的明亮。索拉雅一走進客廳,他就站起來。
此時索拉雅想著,這男人有著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念的古怪名字,還有著跟姊姊幻想中完全不同的身材。他還懂社交禮儀,知道該站起來迎接女性,至於他淺色的長袖襯衫和褐色長褲,看起來倒也乾凈得體。
「什麽都好,除了鬍子而已!」她在心裡下了個總結。
「您是······珊薩妮嗎?」他先開了口,是低沉又清晰的聲音。「哦!·······是的。」索拉雅回答得結結巴巴。「您就是哈利先生嗎?」她按著與姊姊一起決定的名字叫他「哈利」。
「叫我涵力吧!」他平靜地說,「每個認識我的人都這麽叫我。」
「 對不起!我没读对。」索拉雅的臉蛋瞬間變成粉紅色了。
「請坐吧!涵力先生。」她清楚正確地叫他的名字,比剛才有信心得多。
涵力坐回原來的位置,索拉雅在對面坐下,那個時候她開始心驚膽戰,原來涵力的眼神正看著桌旁那張金色相框的十二吋照片,索拉雅立刻明白他剛才為什麽那麽專心了。
是珊薩妮·索帕安德側臉的照片,照片中姊姊裸著肩,鬈髮別到耳後,大而重的耳環配上那樣細瘦的脖子感到很吃力,可是珊薩妮還是自豪地抬著頭往上看,又大又圓的眼睛亮得好像星星,豐滿的嘴唇正甜甜一笑,是那種戲謔式的微笑。
正忐忑地看著那張照片的索拉雅,突然聽到那個男人隨意提問:「誰的照片?」
「嗯········」她結巴,緊張地回頭來對視著他,「他可能知道真相了,就假裝試探?」但那雙炯炯有神、透露頑強性格的眼睛正盯著她的臉,讓她沒有那麽多時間考慮,「哦!是我姊的照片,阿姨的孩子。」
「非常抱歉打擾您!」他不理睬她的答案和那張漂亮的照片,馬上轉移話題,「僕人跟我說,妳不在,說明妳不歡迎任何人,但是妳已經約了我·········」
「我在後院,她以為我不在。」索拉雅趕緊說,也立刻想起來,她的責任是要盡力讓涵力·郎西門生氣而回,不再來騷擾姊姊,她繼續說:「有話快說吧!我很忙,沒有時間!」
男人的嘴角卻是笑開了:「只是對鄉下來的我沒時間而已,是嗎?」他生硬又尖銳地反問。
「要爆發了。」索拉雅告訴自己,哭笑不得地感嘆自己正在上演的戲碼,「我的火點得夠快,剛好這傢伙也是易燃物,不錯!」
她挑高眉毛,同時看著他的眼睛,莫名其妙地不高興起來。「喂,你什麽意思?」
「我認為,我的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他笑著說,眼睛明亮起來,一種莫名的意圖出現在那雙眼睛裡,讓索拉雅心裡有種奇怪、害怕的感覺,其實還不明白它的真正意義。
「你來見我,就是為了專程諷刺我嗎?難道這是你名片上說的溝通方式嗎?」索拉雅咬牙切齒,顯示她是槓上這個年輕男人了。
「妳說的沒錯,這是溝通的一部分,但······我們不要吵了,浪費時間,我來只是想跟妳說,現在涵林正在生病,迷糊中一直唸著妳的名字。」
索拉雅突然心裡一驚,好像有一塊東西堵著喉嚨,眼眶泛紅,因為愧疚而開始發抖。「唉啊!涵林!」她輕輕地自言自語,淚眼看著對面的臉,聲音變低低地問:「他得了什麽病?」
年輕男人露出扭曲的笑,眼睛好像著了火,仿彿要把索拉雅燒掉似地。
「什麽病?妳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他顯得很激動,「還能得什麽病,除了相思病!瘋了,他瘋是因為被女人背叛,劈腿了!他不去上學,甚至病倒,連飯都不吃,只哭著要他女朋友,哼!活該,自不量力!」
「等一下,涵力先生,」索拉雅小聲地說,「你可能誤會了,我從來沒答應過要跟涵林結婚,從沒接受過他的感情,所以我有權利拒絕他·······」
「沒接受過他的感情?」涵力重複了她的話,「因為妳從來沒接受那個笨蛋的感情,所以我才會聽到他胡說八道,喃喃唸著妳身上的香味,妳的胸口有多溫暖,妳的吻有多甜,那些話都是我胡扯的是吧,哈哈。」
「真粗魯!我萬萬沒想到涵林會有你這麽·······低級的哥哥,他應該很丟臉有你這樣的哥哥。」
「那怎麽不說他瞎了眼,愛上妳這個虛有其表的女人。」年輕男人瞬間反擊,但冷酷無情的態度卻又一下子消失了,馬上恢復了平常的表情,語氣也變得輕柔多了,好像認錯一樣地說著:「請原諒!珊薩妮,我失態了,因為又可憐又捨不得這個唯一的弟弟,看他生不如死的樣子······妳可能不知道我有多愛他,我不是像弟弟一樣的愛,而是像自己孩子一樣的愛,如果我有孩子,我也不可能愛孩子比愛這個弟弟多,失去他,我一生就沒意義了。」
索拉雅好像被這些話捆綁著,她突然站起來,理智要她走出這房間,來叫僕人趕走這個蠻橫的客人,把他從家裡攆出去,可是,索拉雅沒有實現自己的任何意志,她只是愣著,站著聽他說,有種心要被撕碎了的感覺。
「涵林,不應該這樣的,你要是沒有這麽投入地愛上姊,只要你分一點這寶貴的感情給······給對你忠誠的某個人,就算只是小小部分,都不會變成這樣,而且你心裡的傷口就會被治癒了。」
一滴一滴的眼淚從她那細膩光滑的臉蛋滾下,索拉雅顫抖地問著:「現在涵林在哪兒?涵力先生,我非常想去看看他。」無力地癱坐下來。
涵力用強硬的眼神盯著,並沒有因為她的眼淚溫柔起來,反而是一抹得逞的微笑揚在嘴角。
「這就是所謂的女人。」他心裡想著,「她隨時都能掉幾滴眼淚,誰知道,她哭是不是因為高興,能讓很多男人著迷或是純粹同情,能看到一個男人為了被自己甩掉瀕臨瘋狂的樣子,總之絕不是因為傷心和可憐才流淚,一定是這樣!」
但他還是平靜地回答著:「我替涵林感謝您,如果妳想去看他,現在他跟城外親戚住在一起。」(泰國曼谷分為兩邊-城內和城外,有湄南河分隔。)
「他搬到之前住過的帕雅泰區那邊的家,是嗎?」
年輕男人的粗粗眉毛稍微挑高起來。
「喔,原來涵林上大學前就認識妳,妳認識他幾年了?」
索拉雅臉色蒼白,姊姊口中「一點都不難」的事情,現在看起來越來越難,因為到目前涵力·郎西門還沒有要告别的樣子,好幾次他對她發脾氣,但那種感覺都不足以讓他憤然離開,好像他正在等時機,想要實施一個計畫,猜疑的本能提醒了索拉雅,但她也猜不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哦!我們認識大概五年了吧!」她鬱悶地回答,願他不要再問下去了,因為她知道如果問答持續得越久,露出的破綻就會越多。雖然涵力的問題都是基本的,但是做賊心虛,那些問題對自己來說反而變成更難的問題。
「五年呀!」涵力好像跟自己說,「奇怪!不過我剛聽到他提及妳的名字不久,更早之前我聽到的好像是另一個女孩的名字。」
「叫什麽名字,哪個女人?」索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叫索······索什麽來著,我不記得了,這都是我的錯,對弟弟不夠關心。我一直忙著工作,另外,我認為他是個男人,應該能照顧好自己,反而是我誤會了·······」後面的強調在喉嚨消失,而他明亮強硬的眼神又出現,索拉雅躲開那雙眼神,每次她偶然看到懷恨在心的眼神,便低頭看著自己緊握的雙手。
「他的狀況怎麽樣?很嚴重嗎?麻煩跟他說一下,我要去看他。」她終於輕輕地提出來。涵力強勢地笑了:
「果然沒錯,我最想聽到這樣的答案,妳應該要去的!」他追問,「什麽時候出發,請穿黑色衣服去吧!因為醫生說他應該活不到今天下午五點。」
「啊!什麽狀況,那麽嚴重?」索拉雅又站起來,著急地用毛巾擦眼淚,「如果那樣,我們現在趕緊過去吧!我怕來不及見他最後一面了。」
眼前的女孩真心誠意著急的動作,使涵力萌生一種猶豫感,但也只是一時而已,他跟著站了起來。
「我們要現在去嗎?妳不需要換衣服的時間嗎?」
「不用了,我怕來不及,我還擔心到那邊就太遲了。」
索拉雅說得很快,馬上擦乾眼淚,然後,從房間走出來,走在涵力前面。「我應該跟阿姨說一聲。」索心想,但另一方面心裡又煩惱,「如果去就來不及了,阿姨一定會問好多,別了,回來後被罵一頓就算了。」索拉雅心裡嘆著氣,要打消了交代僕人的念頭,因為她害怕失去跟曾經暗戀的對象告別的最後機會。
「你開車來的嗎?」索走到玄關時突然想到。
「是,但我停在巷口。」
「哦!為什麽?」索覺得古怪,「巷子很寬,可以轉個頭或者停在我家門口也行。」他愣了一會兒說:
「我不敢開車進來,因為不確定這裡歡不歡迎。」
當兩個人走到正門口,索拉雅叫道:「哎呀!我太急了,忘了拿包包,請稍等一下好嗎,涵力先生。」
「如果妳不想去見涵林的屍體,妳就去拿吧!沒有時間了,不用擔心回程,我會送妳回來的。」他口氣堅持,她無可奈何地跟他走出去,到了在巷口停著的深灰色小車旁。涵力讓索上車坐前面,然後坐進她左手邊的司機座位,接著,車子立刻飛速地開出去。車在普他勇法橋(這座橋是泰國古代國王的名稱)上奔馳時,涵力問索:「妳經常去城外那邊的家嗎?」
「從來沒有,但涵林跟我說過他住那兒。」
他靜了一會兒又問,但是聲音不正常,那是充滿著苦痛、傷心、仇恨的聲音,那個嘹亮的聲音告訴索拉雅,有股怒意在這個人心裡。
「珊薩妮小姐,請告訴我一下,涵林的死誰是凶手?」
索嚇了一大跳!那個問題一針見血地刺到索拉雅心裡,她咬緊嘴,覺得很後悔沒考慮就跟他出來,如果她之前問問他的住址,改天叫姊姊或家裡的僕人去看他,現在就不用來回答這些心如刀割的問題。
「你想,直接地說,所有的罪都應該是我負責的,是吧!」
「好吧!我認為妳還有點自覺,至少妳已經狠狠地殺掉一個人,誰知道,還有多少人遇到這樣的情況?」
索拉雅抿唇不語,她正考慮讓他在前面拐彎停車而下車好不好?現在車速很快,開在彭咖灑嘛路往城外去。
涵力又接著說:
「珊薩妮小姐,妳告訴涵林,妳不能跟他結婚,因為他身分低、沒地位,妳擔心自己的另一半如果這麽粗俗一定會名譽掃地,但是妳願意讓他又親又抱,為所欲為地做什麽都行,為什麽妳都不覺得羞恥啊?我現在能想到的只有這麽多。」
索拉雅立刻回頭看他,血壓漲得臉發紅,發著抖大聲地說:「馬上停車,我要下車,我不想跟你這種野蠻人在一起。」「停車?」他大聲地笑,「啊!妳不想去看涵林了嗎?」
「不去,馬上停車,否則我要喊了。」他又開始大笑,索拉雅覺得好害怕。現在車子正以快到有可能出車禍的速度往佛統府去,這條路比較偏僻,況且時間也接近傍晚了。
「啊!涵力先生,你要帶我去哪兒,已經過城外了。」索拉雅輕聲地問,因為覺得自己很危險,雙手冰冷,心跳加速,好害怕即將發生的情況。
「我們就是去看涵林呀!」
「可是你說,涵林住城外的家,停車!否則我要推方向盤了!」索的口氣一下子變得強硬,因為涵力一直不發一語。
「請吧!如果妳也想死的話!」他大聲反嗆,明顯帶著仇恨的聲音看著她的眼睛。
「鄉下人涵力·郎西門的命又不值錢,尤其跟高貴的珊薩妮·索帕安德的命比較的話!」